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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当是诚意吧?”罗裁想了想,回道。
沈辰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最重要的,当是武力!”
“武力?”罗裁若有所悟。
沈辰便说道:“没有足够的武力,足够的强盛,便没有和他国谈判的本钱,更没有谈判的底气。简文礼他欲致我于死地,这恰是本殿彰显武力的最好机会,无论他用什么方法,本殿都要用强硬的手腕将其粉碎,令他心惊胆颤,如此由他传话给连山国皇帝,其起到的效果比起传闻更加令人信服和忌惮。”
罗裁直佩服道:“殿下所言极是,而且有龙台王给我们通风报信,对我们有极为有利。”
沈辰微微颔首道:“所以,本殿你勿需担心,你们就只管保护好小蓉儿便好。”
罗裁便不由一笑道:“纪小姐修为比我们还高深,殿下不必担心。”
沈辰沉声说道:“本殿担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不希望她出手对敌,毕竟她那一手释放树枝藤蔓的工夫太过诡异,若是传到邪道耳中,那便会惹来事非。”
罗裁惭愧道:“属下明白了。”
话到这里,突而远方一侧岔道上马蹄声疾起,众人便皆一个个戒备之态,待到马蹄声渐近,从林子里露出来身影的时候,却是一群道家门徒,二三十人,皆着道袍道冠,身佩法剑,其中四人年长,皆是六旬以上,个个气势非凡。
段玉山一看这些来人,便不由轻呼一声道:“顾兄。”
这话一落,那马上一个六旬长者转过头来,可不正是登峰山道观的观主顾拂风。
顾拂风一见段玉山,便立刻勒停马匹,大笑道:“竟在这里偶遇殿下,真是巧了。”
“殿下?莫非这位便是龙台王?”旁边几个长者皆发出疑问。
顾拂风便一笑道:“正是。”尔后朝段玉山说道,“这位是纯阳宗的文长老,这位是上水宗的赵长老,这位是乾乙宗的吴长老。”
段玉山便连忙拱拱手,说道:“久闻诸位道长大名,如今亲眼,实乃三生有幸。”
无论纯阳宗,上水宗还是乾乙宗,都是应州这方的道宗大派,影响力极大,而能够成为其门中长老,自然地位非凡。
那文长老方脸长须,眉心长有一颗红痣,一拂须笑道:“早就听闻殿下擅经文之道,有道家之心,我等一直无福相见,如今见了,倒是我等的福份。”
上水宗的赵长老个头体瘦,清瘦间有着一番出尘脱俗之气,他亦在一边含笑说道:“文道友说得极是,殿下双目清明,隐见道心深种,若入我道门,只怕日后成就在我等之上呀。”
诸人笑谈,段玉山一脸谦虚,尔后又朝众长者介绍道:“这位是当今陛下的老师,御用大学士简大人。”
简文礼自也不敢在这群一宗长老面前有何倨傲之色,微微一拜,自称有幸见到诸位道长,乃是平生之大福。
诸长老自是没有多明显的表示,瞥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无论这简文礼是多高贵的身份,却是和道宗无缘,即无缘,那便不是一路人,连招呼都全然是看在段玉山的面子上。
这时,顾拂风朝后一望,顿时眼一亮,惊喜道:“这不是沈公子吗?原来你也随殿下同行呀。”
“什么,这位就是顾道友提起的沈公子?”文长老几人皆是兴趣大起,朝着沈辰望去。
而一看这青年人,道气虽然稀薄,但果是有着一番和常人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有种看不透的错觉。
沈辰则纵马过来,抱拳笑道:“晚辈见过各位前辈。”
文长老仔细打量着他,不由直点头道:“早听顾道友说起沈公子的能耐,今日一见,虽未见身手,但光是这气质便是年轻一辈的皎皎者呀,只怕本门同龄人中,难寻媲美之辈。”
其他几个长老自也微微颔首,他们皆是眼光独到之人,这年轻人既能击败鬼王殿殿主,这份能耐犹在众人之上。虽然,心里免不了几分狐疑,但是因为和顾拂风的交情,却是信了顾拂风的话。
而见到诸长老一个个称赞之色,而分明将沈辰当成自己人的态度,顿让简老脸色微变,暗生嫉妒,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入道门,便和世俗无缘,无论皇亲国戚,若和道宗无缘,在他们眼中便都宛如蝼蚁苍生一般,就算自己这个堂堂的皇帝老师,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尊敬,就连知府遇到大事也要赶来请教,但这些长老们,却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但,反倒是这未透露身份的十四皇子,却受到道宗之人如此看重。
一阵寒暄之后,顾拂风便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去南郡那边。”段玉山没有明说,只是指了个大概方向。
顾拂风便一笑道:“如此倒是顺路。”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我们这是去含天观,若殿下不急,不若就随我们一同去,在道观住上一宿。你重病虽愈,但体质仍未完全复原,在那里吸取天地之灵气,更对身体有好处。”
段玉山自是大感兴趣,一则对身体有好处,二则到道观聆听道法也是他平生一大爱好,想想这几年重病在床,久未去道观,更是想念得很,便不由朝着简文礼说道:“简老,即是顺路,不若我们就去趟含天观吧。”
“殿下做决定便好。”简文礼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句。
段玉山自失了对他的尊敬,自也懒得考虑他这话中究竟有没有含着什么深意,便朝着顾拂风道:“请顾道长带路吧。”
顾拂风笑了笑,又朝着沈辰说道:“沈公子,借一步说话如何?”
沈辰点点头,于是便随着顾拂风一行朝前赶去,和众人拉开一小段距离。虽然他担心纪蓉儿身份曝光,不过此时实在找不出借口来拒绝。
见到这些道宗前辈对沈辰如此态度,简文礼便不由冷哼一声道:“这十四皇子殿下当真有些手段,居然把这些道宗的人哄得团团转。”
这话无不轻蔑,更多少有些不敬,段青霓在一边随行着,听得自也清楚,见到这简文礼如此态度,更不由摇了摇头。
大地诸国,多以道教为尊,和其他国家一样,连山国也是道观林立,宗派开枝散叶,这些道长们一个个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论道法修为,心胸宽广不知比常人高出多少,而这简文礼却出言污蔑,自是让人又些不悦,更看低此人。
段玉山这时便道:“十四皇子殿下本就和天正教有些关系,而天正教和我连山国诸道宗同属南宗一脉,因此得到他们看重,倒也正常。”
这话意思倒也明显,和国家的对立不一样,虽然国家有国教的存在,但国教之间并非是完全的对立,所以纵然沈辰身份暴露,这俗世身份自也不影响众人对他的判断。
简文礼便冷笑一声道:“管他和天正教有什么关系,就算他真个涉足道法,年纪轻轻,只怕也学不到多厉害的道法。而老朽请来的人,却是不一般。”
“简老请的什么人?”
听到简文礼这一说,段玉山便忍不住问了句,段青霓自也竖起耳朵。
507章 偶遇顾拂风(完)
第508章 惊闻五邪盟
简文礼却并未多说,只是说道:“这一次,任十四皇子再厉害,必会让他再劫难逃!”
见到简文礼那眼中的毒辣,段玉山和女儿不由互望了一眼,不知道这简文礼究竟请了什么厉害人物过来,不过,他既知道沈辰的厉害,这次必定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虽说二人和沈辰暗通消息,但也免不了为这事态的发展担忧起来。
此时前方,待拉开距离之后,顾拂风便说道:“自得到沈公子的消息,贫道上禀宗门,联合了纯阳宗、上水宗和乾乙宗三大宗派的力量,火速赶到火雷城,按照沈公子所说的地址,找到了鬼王殿分坛所在。不过,这鬼王殿的人倒是有先见之明,早彻得人去楼空了。”
沈辰便道:“那鲁邵武确实有几分狡猾,能够料到正道会去清剿分坛倒也在情理之中,诸位前辈一路过去辛苦了。”
“辛苦倒没什么,能够铲除邪道,为天下苍生谋福乃是我正道的本分。”文长老含笑说道。
顾拂风又道:“不过这一趟,倒也并非无功而返,反倒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惊天秘密?”沈辰不由好奇道。
顾拂风便低声说道:“在分坛中遗留了一些鬼王殿的来往文书,似乎因为他们撤得太匆忙,有所遗漏,而我们查阅文书,竟发现这鬼王殿居然加入了五邪盟。”
“五邪盟?五百年前大闹连山国的五邪盟么?”沈辰眉头一皱。
顾拂风颔首说道:“只怕就是这个组织。五百年前,我正道昌盛,邪道为了集结力量,其中五个大邪道门派联盟而成立了五邪盟,当时在国土之上掀了一阵腥风血雨,引发了诸多天灾人祸,虽然后来五邪盟在我正道的打压之下摧毁,但五邪盟的余孽一直苟延残喘,不过,这一百多年来,已经少闻五邪盟的事情,而如今,这来往文书却是证据确凿的表明鬼王殿加入了五邪盟,这也意味着,一个新的五邪盟只怕早已诞生。”
文长老在以便肃然说道:“所以今次我们才匆匆赶过来,去一趟含天观,把这事情通知给太一宗。”
沈辰这才明白过来,同时也深感事态严重,五邪盟之事发生在五百年前,和正道进行了几十年的争斗,这事情霸州国的诸教自也有明确的记载,他因此对此也不陌生。
光一个鬼王殿,便在筹备着灵魂球之事,若然成功必定又是一番血雨腥风,而五邪盟的其他四个邪道宗派又不知道在筹备着什么阴谋,隐隐间,似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席卷连山国。
沈辰不由问道:“除了鬼王殿之外,其他加盟的宗派是否查明了?”
顾拂风摇摇头道:“难就难在这里,现在只知道鬼王殿,所以光凭我们四教的能力,只怕要查找线索有些不足,因此才想到找太一宗帮忙,毕竟太一宗乃是国教身份,当年摧毁五邪盟,也是太一宗主导。”
沈辰又点了点头,心里明白。
太一宗乃是连山国国教,同时也是道教南宗中重要的支脉力量,其历史之悠久和影响力绝不在天正教之下,而且,因为连山国位于大地正南,太一宗便一向以南宗正宗自居。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便抵达了含天山下。
含天山形若弧月,有吞天之势,因此得名,其道观地处山中幽境,但却仍是香火鼎盛,不少郡中大员商贾,不辞百里迢迢而来,便仅是为了在这里烧上一柱香。
和诸道宗一样,太一宗在国土各地皆设有道观,而根据道观位置和规模的不同,又处于不同的地位,归属于总院、上院或是下院统辖。
总院者,乃太一宗之总部,其千年根基所在,位居皇城之外,上院者则是统辖地处州郡等重要位置的道观,而象含天观这样坐落于县外郊区之地甚至更偏僻地点的则属于下院,地位最低。
但这所谓的地位自然也是和总院及上院道观相比,和一般宗派比起来,这下院道观的一个观主、长老,那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对于世俗人而言,自然更是如此。
待上山,不久之后便抵达了含天观正门,经过幽幽山景,突然看到这气势恢弘而壮大的道观,不由得让人皆是眼前一亮,同时也感受到那种高大庄严而带来的震慑感。
此时傍晚,除了留宿在这里的香客之外,便是道观中的弟子门人。
听闻四派的长老过来,这看门的弟子自也未敢怠慢,快步进去通报,同时将诸人引进大殿外广场。
在下院诸道观之中,含天观算是规模比较大一个,占了足足几个山头,其中以铁锁条桥相连,险峻无比,其上建以道观宫殿,足有数十重之多,门下弟子更有数百人。
未过多久,便见一个身着黄色道袍的六旬道长从大殿一侧走了出来,一笑道:“顾道友真是稀客,自当年登峰山一别怕有四年多了吧?”
“正是刚过四年。”顾拂风笑着拱拱手,尔后朝众人介绍道,“这位乃是含天观的慕长老。”同时,又将文长老等人介绍给他认识。
慕长老微微颔首,听到诸同道来自不同道宗,便慎重说道:“诸位联袂而来,只怕是有要事吧?”
“确有要事,不知道唐观主是否在观中?”顾拂风问道。
“正在后山修炼,我这就去请他过来。”慕长老说罢,便让门下弟子带着诸人去内殿等待,同时,又分配了住房给随行的段玉山等人。
即是道宗要事,段玉山诸人自不好过问,于是便都赶去住所,这住所所在幽境之地,呼吸一口即是天地至纯之灵气,再加上这夕阳落山,余晖映照之色,让人不由心旷神怡,就连简文礼亦不由轻赞一声,倒没后悔倒这道家之地一住。
待顾拂风等人到了内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