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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他只想着如何杀死纪空手,而没有其它的任何念头。
“我一直认为,在你我之间,还没有发展到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虽然你背叛了我,夺走了登龙图,但我始终认为只要你有足够的理由,我还是能够原谅你的。”纪空手平静地凝视着韩信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竟然泛起一丝酸楚。
“我没有理由,就算有,也不想说,因为我既然有了自己的选择,就不想后悔,所以纪少,希望你不要怪我,无论如何,我都要让明年此时成为你的忌日!”韩信冷冷地道,他自始至终都盯视着纪空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防范着对方的突然袭击,同时也在寻找对手可能出现的破绽。
“你有权选择。”纪空手笑了笑道:“可是我却不能让你来决定我的生死。”他的脸上仿佛多了一层不屑之意,并不认为韩信就有杀死自己的实力。
“到了这个地步,你已经是身不由己。”韩信也笑了,是一种阴冷得让人心中发寒的笑,他的笑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变得肃杀起来。
“是么?”纪空手不置可否地道:“你认为凭你的实力,就可以置我于死地?”
“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韩信道。
“这可以看得出来。”纪空手淡淡一笑,如果韩信不是非常现实的人,如果他对功名利禄没有近乎执著的偏爱,又怎会置多年的朋友情义于不顾?又怎么会在自己的背后刺出那无情的一剑呢?
“正因为我很现实,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换在平时,我的确没有实力来决定你的生死,但是今天却不同,你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纵然你全力以赴,也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韩信顿了一顿道:“我曾经说过,你是我今生最可怕的对手,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把握住今天这种难得的机会,绝不去做纵虎归山的蠢事。”
纪空手不得不承认韩信所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他不慌不乱,脸上依然是那么地平静,缓缓地道:“不知你想过没有,你如果杀了我,也许是你这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
韩信怔了一怔,他没有想到纪空手的嘴里会迸出这么一句话来,以他对纪空手的了解,纪空手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有这么说的理由,他倒想听听纪空手会有什么高论来说服他。
“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与刘邦为敌,是他先不相信我们,因为当年他为了得到玄铁龟,骗了我们兄弟。还有,他明知陈胜王已死,却还让我们两兄弟暗中潜往淮阴,以至途中被凤五袭击,而关于玄铁龟的消息,我们只告诉了他与樊哙。此外,他借我这次被项羽所伤之际,又想再次利用我,却暗中给了神农一道指令,要神农在我协助你得到登龙图之后,将我除去。以我对他的感情,以及我个人的实力,按照常理,他此刻正值用人之际,本该大大借重我才是,何以会反其道而行,非要除去我呢?”纪空手说出了这个让韩信感兴趣的话题。
“或许他看出你并不是一个甘于人下的人。”韩信迟疑了片刻道。
“不,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以刘邦的性格为人,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大可以让我为他去争霸天下之后,再办法对付我,事实就可证实当年你我寄身乌雀门时,他就曾为玄铁龟而深夜刺探于你我,但不知为何又放弃了。所以我推翻了原来的想法,寻思良久,终于明白了这些都不是他要杀我的原因,他真正欲杀我而后快的原因是怕我们透露他的秘密!”纪空手道。
韩信道:“你和我谈这些东西,是不是想拖延时间?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徒劳无益的事吗?”
纪空手摇了摇头道:“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明知是徒劳无益的事,我会去做吗?既然你不想听,那么就请动手吧!”
韩信退了一步,犹豫一下道:“你说吧!我也很想知道刘邦何以要杀你,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本该是兄弟。”
“我应该感谢他,否则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会是这副脸嘴!”纪空手刺了他一句,这才淡淡地道:“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刘邦之所以非杀我而后快,是因为我是将他从人到神这个变化过程的知情者,他的声望能够在义军中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当初那个造神的举措。”
韩信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纪空手的推断不错,那么自己的生命岂不也是危矣?因为正是他与纪空手完成了那个造神举措,他也是知情者之一。
“不会的,不会的。”韩信喃喃自语道,不住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我也希望不是这个原因,但只要你用心去想,就会发现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在刘邦的十万大军中,至少有大半的将士是冲着他是赤帝之子才投奔于他的,而且死心塌地,誓死效忠,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刘邦既然是神灵之子,当然是顺应天命,理所当然是属于这个乱世的真命天子。假如让他们发现这个赤帝之子只是我们三人一手炮制,平空胡编的神话,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神话破灭,那时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纪空手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般敲击于韩信的心坎上,几乎让他承受不起。
“可是他一心只想杀你,却没有杀我之心,可见你的这个想法并不成立。”韩信灵光一现,提出了他的置疑。
纪空手冷笑一声道:“因为他心里清楚,我们二人此刻的实力,同时让一个劲敌去除掉另一个劲敌,这远比自己同时除掉两个劲敌容易。一旦我死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你,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韩信沉默良久,似乎同意了纪空手的说法,轻叹一声道:“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有这种疑惑,也相信你所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仍然改变不了我要杀你之心,因为只有杀了你,我才可以借助你的尸体得到我所想要的东西,而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提醒了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让刘邦的阴谋得逞!”
他缓缓地举起了一枝梅,狰狞一笑道:“你受死吧!”脸上一寒,已是满脸杀气。
纪空手淡淡一笑道:“你远比我想象中的可怕,也远比我想象中的愚蠢。如果你一上来就动手,只怕我的功力至多只剩五六成,绝对难以抵挡得了你的流星剑式,可是到了现在,孰胜孰负,已难预料。”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韩信笑了,笑得非常自信:“你刚才的对手可是当今天下第一流的高手,就算你受的只是一点小伤,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复原。”
“是吗?那么你就试试吧!”纪空手脸上露出了一股满不在乎的劲头,不置可否。
韩信眼芒一寒,一点一点地校正着自己剑锋的角度,当剑芒所指处正对着纪空手的眉心时,这才手腕一振,一枝梅发出一阵淡淡的龙吟之声。
一股有质无形的杀气随着龙吟之声的节奏而涌入虚空,一枝梅的剑锋微颤,一圈一圈地向外发出声波,由小及大,向纪空手笼罩而去。
纪空手并没有动,如大山一般沉默,但他的眼神却凝注着虚空中的每一点异动,脸上的表情极为淡漠,身上的杀气却愈来愈浓,离别刀始终在手,就像是一道岩石铸就的堤防,横亘于虚空之间。
韩信心神一震,不由怀疑起自己的直觉来,难道纪空手并没有受伤?看他生机勃勃的样子,比起先前来似乎战意更浓,可是在卫三公子的锏下,纪空手又怎能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呢?
当纪空手的眼芒与他的目光在虚空之中悍然交触时,韩信为他眼中的杀机所慑,禁不住在心中震颤了一下。
就只一下,便已足够。
纪空手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所以韩信心神一颤的同时,离别刀已经奔向了他的面门。
刀,极快,快得如同刀的本身就在韩信面前从未移动一般。韩信根本就没有看到纪空手自哪个角度出刀,甚至也不知道它飞行空中的轨迹,只是当他发现刀的时候,刀便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而且一幻一灭,亮出一道吞吐不定的奇异色彩。
屋中没有光源,怎会有反光?莫非这不是光的色彩,而是刀的本身在劲力催逼下形成的刀芒?
这的确是一幕让人心醉的美景,同时也是让人心悸的一幕。
没有丝毫的刀风,也没有半点破空之声,刀出,似一道山梁在移动,在推进的过程中,将所有的风声与空气一并吸纳,而凝成了重逾泰山的气势与压力。
韩信只感呼吸一窒,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疾退、出剑,似显一丝仓促,可是这又怎能怪他?他哪里想到纪空手说打就打,出手毫无征兆,而且一快至斯?
他挥剑的同时,看到了纪空手的刀,也看到了纪空手的一双眼睛。
他的心里闪出一丝惊骇,几疑自己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或许他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的眼睛,而是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蕴含着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毁灭力量,足以毁灭任何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
“呀……”韩信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身子一退之下,剑锋幻化成千百道光影,拖起一团暗影向那刀锋迎去。
“轰……”纪空手的身体一震,在气浪的翻涌下,他的刀再次闪出,不依不饶地跟进。
韩信在与纪空手相接一招之后,并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觉得胸中一闷,感到对手之强大,似乎丝毫不见受伤的痕迹,这让他感到了一种迷惑。
难道说纪空手与卫三公子的对决中并未受伤?他跌飞、吐血,脚步不稳,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佯装,是一个诱人的幌子,其意便是要引出自己?
韩信不敢相信这种推断是一个事实,如果是,那么纪空手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得让人感觉到他已是一个神话,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他惟一可以做的,只有打破这个神话,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呼……”他只有迎刀而上,在对方的刀锋逼入到自己布下的剑气时的刹那间,韩信的剑一抖而变,就像是生出了流星雨般划破虚空,带着一路的狂野与放浪插入纪空手的刀锋之中。
“轰……”爆响骤起,夹杂着一连串的金属脆音,响彻了整个虚空,刀与剑恰似两条漫空的恶龙,在气旋飞窜间迎击了四五个回合。
“哼……”纪空手闷哼一声,突然疾退,他这一退近乎滑行,两只脚拖出两道深达寸许的痕迹,以背脊撞击,一连穿过了六七道墙壁,尘土飞扬中,他的人如一只夜鹰般冲天而起,冲破屋顶。
“嗤……嗤……”他的人影一在空中现形,四面八方的弓弦之声骤然暴响,数十支快箭在最短的时间内奔袭而来。
纪空手心中一寒,只有吸一口气,重新由洞口坠入屋内,但他在下坠的同时,感到韩信的剑锋已经封锁了他下坠的所有路线。
他曲身一弓,改头朝下,脚朝上,整个人变成一只俯冲的苍鹰,手中的长刀化作一道凄美的残虹,狂卷而下,气势凌厉,刀破虚空之声犹如裂帛般刺耳。
这一刀应变之快,超出了韩信的想象范围,他陡然发现,纪空手总是能在生死悬于一线之间寻找他生命的潜能,从而激发出来创造奇迹。这种现象偶然为之并不奇怪,但总是能在刻不容缓之际出现,这不得不让韩信感到心惊。
难道说纪空手的武功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他所演绎的武学精义之高深,已不是自己可以理解和领悟的?或者说纪空手与自己之间,已经存在了一个档次的差距?
韩信带着这种疑惑避开了纪空手这霸烈无匹的一刀,他虽然后退了一步,却发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从纪空手这一刀的攻势中看出了一个破绽,虽然一闪即没,却如一道深深的烙印般清晰地刻在他的心里。
韩信的眼睛眯成了一线的缝隙,眼眸中莫名地生出一股亢奋的神情,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纪空手的确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否则以纪空手的实力,他绝不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破绽。
但是,饶是如此,韩信还是无法发现纪空手招式中的死点,这倒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因为纪空手的刀法毫无规律可言,他明知会有破绽出现,却不知道它何时出现,更不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
所以他只有等待,他始终相信,等待的时间越长,机会就会越大,纪空手的伤势决定了他不可能持久地与自己相持下去。
韩信确定了这种想法之后,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战术,每一剑刺出,都带出无匹的劲力,企图消耗掉对方的内力,同时他的剑速也越来越缓,不讲速度和角度,而是一味地势大力沉,如一道道重锤给纪空手施加最大的压力。
纪空手的脸上依然宁静,依然挂着那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显得极是自信。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中在想什么,可是他自己心里却十分清楚,如果他不能很快地改变眼前的这种局势,最终失败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