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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空手贴着她的脸,柔声道:“我初时也闻到了这香,只是很淡很淡,浑不似这一刻般浓,想不到你的身体还有这样的妙处,真个喜煞人也。”
虞姬听得情郎夸赞,心里着实欢喜,浑身仿佛又热了起来,道:“我的人都是你的,这香儿也尽由你闻,若不是你明日还有要紧的事儿待办,我倒情愿让你玩个够,也算是遂了你的心愿。”
纪空手闻言一凛,虽然这几句话说得极是诱人,却在提醒着他要为明日的计划盘算盘算,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他尴尬地点了点头道:“若非有你提醒,我倒迷恋起这床第之上的缠绵恩爱、男女之欢了,可见世人大多好色,原是因为这其间的个中滋味。”
虞姬柔情似水,斜倚在他的怀中,道:“这好色原无不好,只要发乎自然,便合人伦之道,关键之处还在于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世间的美男子也不知有多少,但真正能使虞姬以身相许、为之情动的,除了你纪大哥,再无第二个人。人家只望你此次去后,早点来接我相聚,从此长相厮守,也不枉我这一番痴情。”
纪空手大是感动道:“只要我能逃出霸上,绝不亏负佳人的这一番心意!”当下紧紧地将虞姬搂入怀中,心中充满了甜蜜温馨,让人生醉,只觉得所有的困难与危险,已变得微不足道,再也不能影响到自己心中的决定。
……
可是到了此刻,纪空手却倍受恶劣环境的煎熬,心中既有相思亏欠之苦,身外又受烈火无情侵袭,万般疲劳之下,顿时彻悟。
他陡然发现,自己自上到竹篮以来,便如入蒸笼,饱受烈火高温的炽烤,可是当他忆起昨晚与虞姬情热的这段时间里,竟然不知不觉地忘却了身受的痛苦,可见心境的不同,决定着人对苦痛的承受力的不同。因有身体,始有疲累,因有心意,始有苦痛,倘若自己能做到浑然忘我,未尝就不能支撑下去,逃过此劫。
他心头一阵狂喜,便不觉得这烈火似先前般的霸道,这也更坚定了他心中所想。当下再不犹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开始作无我的妄想。
但要做到真正的“无我”,何谈容易?人有本相,本相有心,只有做到了无相无心,才能达到“无我”真境。
要想无相,先要守心,惟有将心放在身外,才能做到无心于本相。
纪空手刹那间顿悟一切,尽抛心中凡念,将精、气、神贯注于自己的灵台之中,无论气球升至何处,无论烈火有多么炽烈,总之让他不存一念,不作一想,混沌之中,仿佛从未开蒙。
在这一瞬间,他没有任何的感觉,既不知身在何处,亦没有时间的概念,尽去诸般本相,无内无外,更已无我。
人既无我,那么肉身所存在的苦痛虽然不减一分,但似乎已经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这种纯以守心的参悟来达到无我无心的境界,从而战胜一切苦痛的法门,确实高明至极,而纪空手得以瞬间彻悟,亦是机缘,亦是定数。
凉风习习,吹在纪空手近乎禅定的脸上,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回过神来,慢慢睁开了双眼。
背上的高温丝毫不减,但纪空手已经不觉其热;气球升空的高度亦是愈来愈高,纪空手也浑然不觉自己的呼吸困难。而更让人惊奇的是,他不仅已能动弹,而且体内受制的穴道竟然在不经意间化解,充满生机,更比受制之前大有精进。
纪空手诧异之下,突然明白了其间的道理。
以刘邦的独门制穴之法,本是世间无人可解。他制穴之意,并非如常人之法阻断气血,而是以本身的内力,化作一道道闸门,横亘于纪空手体内的经脉走向间,既不融于纪空手体内的真气,也不会与之相斥,而是永久地存在下去,断绝纪空手经脉的流程走势,令他再也无法提聚真力,等同废人一般。
但是机缘巧合的是,五音先生与吹笛翁在无心之中都忘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纪空手送上气球。
这气球升空之法乃五音先生自创,是以在此之前,普天之下并无此物,根本无法参透其中玄理。五音先生试验之时,所用之人皆是内力深厚之士,虽然经历高温炽烤,却并无大碍,并没想到若是常人乘之,却是生死一大劫难。
之所以有如此一说,一来是因为只有足够的火热,才能令气球中的空气排出,从而产生向上的浮力;二来这气球由地面升上空中,气压骤减,容易使肺腑内脏遭到外力挤压。纪空手此刻与常人无异,又怎能凭普通的体质来抵抗这两种苦痛的折磨?
但世间万事万物就是这般难以预料,纪空手人在绝境之中,想到昨夜的万种风情,又从其中领悟到痛由心生的禅理,虽然他身受高温久烤,又受大气挤压,体内的真气鼓涨欲爆,但他却以无我的心境,耐住了这苦痛的折磨,反而使身体极度舒张,逐渐将刘邦注入自己体内的异力由毛孔逼出,逢凶化吉,恢复了自己的功力。
纪空手思及此处,犹有后怕,只觉自己能够活于世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要是在这个过程中某个环节稍有错位,那么等待他的,就惟有九死一生!
“红颜,虞姬,连上天都如此眷顾于我,我又怎能舍弃你们而一个人独去?”纪空手情不自禁地笑了,似乎从来就没有笑得这般悠然,这般温馨。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自己,他知道,等待自己的,还有更大的困难与危险,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就还在危局之中,难以脱困。
“呼……呼……”空中蓦然响起一片呼啸之声,羽箭穿空,呼啸而至,凛凛生寒的箭簇照准气球标射而来。
纪空手脸色一变,心中惊道:“敌人果然狠毒,假若让他们狡计得逞,岂不是要我活活摔死?”此刻气球离地已有二十丈的高度,纵算纪空手功力已经恢复,只怕也惟有徒呼奈何。
他绝不甘心让别人来掌握自己的命运,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决断,双掌一翻,将全身的内力贯注于气球的皮层之中,形成一种向外的扩张力。
这一手果然有效,加上气球本身具有坚韧的皮质,使得对方的箭矢一触球体立马弹开,丝毫无损于皮质的完好。
但纪空手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欣喜,反而更加紧张,因为他十分清楚,对于真正的内家高手来说,这点距离算不了什么,他得随时提防对方高手的袭击。
“呼……”就在纪空手念头一转时,他的耳朵颤了一颤,入耳所闻的,是长箭穿透虚空所发出的隐隐风雷之声。
如此霸烈的一箭,确有沛然不可御之的威势,才从弦上射出,眨眼间已如一道电芒逼至,凛凛箭身上,充满无限杀气。
纪空手心中一惊:“能够有这等功力者,放眼天下,已是寥寥无几,此箭若非卫三公子的手笔,便是刘邦亲自出手,舍此二人再无第三者可以射出这一箭来!”他对刘邦有如此高的修为一点也不怀疑。当日救起刘邦时,他根本不知其伤在谁人之手,也不知那时刘邦为了取信陈胜王而自封五成功力。
随着箭令的逼近,纪空手心中暗忖:“看来今日我如果不尽全力,只怕这一箭就足可要了我的命。”
他终于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这只大手沉稳而有力,谁也不敢相信,就在这一刻前,这只大手不仅软弱无力,而且根本就无法动弹。
但在此时此刻,当这只大手出现在虚空时,它却显得那么地富有生机,那么地充满活力,而更让人心惊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一把七寸飞刀已经紧紧地握在了这只大手的手心。
纪空手出刀,骤然而现,毫无先兆,更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在他听到脚下传来弦响之时,他的飞刀已出。
刀出,犹如夜空中的一道闪电,炫耀夺目,以一种玄乎其玄的角度,没入虚空。
飞刀的出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如一片暗云,又似一缕清风,但它的陡然现身带出的那种狂野的气势,足以让每一个观者动容。面对这瞬息间的变化,刘邦的表情依然冷峻如初,但他的内心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惊骇。
他并不为这一刀的霸烈感到惊骇,而是惊骇纪空手何以会在这个时间使出这样的一记飞刀!天下间凡是经过了他独门制穴手法的人,根本就无法化解,更不要说还能使出如此霸烈的飞刀了。
他的独门制穴手法乃是问天楼不传之秘,惟有历代楼主才能拥有这手法的秘诀。据说自这手法问世以来,曾经使用过六七十次,在受制的这六十七人中,不死即废,无一例外。所以他才敢大胆地答应虞姬的要求,以博美人一笑,藉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纪空手却化解了他种下的制穴之法,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这纪空手真的是一位天生的武者,仅凭悟性与天资就能创造这种绝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这才是让刘邦感到担心的事情,他虽然从未与纪空手有过真正的交手,但是他对纪空手出道江湖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并不陌生。在他看来,纪空手就像是一个不倒翁,也许实力未必太强,势力也未必庞大,但无论遭受多么大的压力,纪空手却总是能奇迹般地站着,永不屈服,永不倒下!这也是刘邦为什么要将纪空手排在项羽之上,列为自己平生的第一大敌的原故。
刘邦曾经目睹过纪空手与人交手的场面,是以,他对纪空手的实力从来都不敢低估。不过,当纪空手真的奇迹般化解了自己的独门制穴手法之后,此刻再见飞刀,他的心里禁不住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震撼。
他之所以震撼,是因为纪空手这一刀的速度以及它与生俱来的气势,虽然此刻他们相距甚远,可是他却从虚空的气流中感到了纪空手这一刀的霸杀之气。
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霸气,大有舍我其谁的王者之风,同时它也是一种感觉,可以让人的心里产生震撼的感觉。
刘邦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挤出一道锐利的厉芒,死死盯在那穿行虚空的飞刀上。
他在等待,等待着飞刀与自己射出的那一箭的相撞。他倒有心想看,究竟是飞刀霸烈,还是劲箭有力!同时他的手上已经扣了三支劲箭,随时准备发出第二轮的攻击。
虚空之中,他听到了隐雷的轻啸,见到了电闪的轨迹,却没有看到那刀、那箭。刀在哪里?箭在何处?其实他知道,刀在电闪的轨迹之中,箭在隐雷的轻啸里。
“轰……”半空中传出一声清脆的暴响,如悠扬的钟声划过天际,刘邦怔了一怔,他看到了刀,也看到了箭。当刀箭在半空中悍然撞击时,他分明看到了一团火星,随着汹涌的气旋转个不停。
“他发出的飞刀竟然能阻住我的箭势,这已经说明他恢复了自己原有的功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邦摇了摇头,似乎完全糊涂了,但在他的心里却十分明白,那就是不管纪空手遇上了什么事,他都绝对不会让纪空手再次从自己的手里逃脱!
“嗖……嗖……嗖……”他不再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射出了他手中的三支劲箭。
一弓三箭,虽同发却分先后,并且各有各的角度,以电芒之势破空而出,这一手端的漂亮,引起全场将士齐声喝彩,就连刘邦自己,脸上也露出满意之色。
他之所以得意,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这三支箭的确演绎出了箭术的极致。虽然他并没有专门练过箭术,但在他这种武学大高手的眼中,任何兵器都有共同点,只要稍加用心,自然可以通晓其中玄理。
三箭虽是齐发,但各有一尺间距,而且它们的目标显然一致,都是那个悬在半空的气球!只是它们的落点却有细小的偏差,这样一来,加上奇快的速度与惊人的力道,纪空手要想出手阻住箭的去势,恐怕有不小的难度。
“完了!这种箭法简直是闻所未闻。如果它是冲我而来,我或许还有办法,可是它不是,它只想射爆气球,然后让我活活摔死!”就在刘邦拉响纪弦的刹那,纪空手已看到了这一箭可能引发的后果。他的身上不仅有离别刀,还有数把例无虚发的七寸飞刀,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单凭这些,还不能阻挡这一弓三箭势在必得之势。
他不得不佩服起刘邦来,其实他在沛县之时,就觉得刘邦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纪轻轻,却少年老成,遇事不乱,处乱不惊,的的确确是块干大事的材料。在纪空手的眼中,虽然刘邦性格阴沉,办事圆滑,但仍不失为自己的朋友,如果不是刘邦想借神农之手除掉自己,或许他们至今还是维持着亲密朋友的关系,而不是这般一拼生死的敌对关系。
他始终认为,若要与刘邦为敌,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在作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位永远都是以冷静姿态对人的人的武功究竟如何,但就凭他的这副冷静,已经展示了作为高手的自信。所以当刘邦露出这一手神奇玄妙的功夫时,纪空手似乎并不感到太过惊讶。
虽然纪空手算到了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