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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纪空手对这一切变化早有预见,是以成竹在胸。
纪空手何以如此自信?难道他此次黄沙渡口之行真的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只有张良、龙赓等几人心里清楚,纪空手是为了军需粮草才去黄沙渡口的,但他们回来的时候却是两手空空,只顺路带回了这个楚地的戏班。
酒已斟满,菜香扑鼻而来。众人到齐之后,纪空手缓缓地扫视全场,开口说话道:“垓下被围已是半月有余,军旅生涯难免枯躁,今日请各路诸侯前来,是想让各位轻松一下,欣赏一番妙绝天下的楚戏,是以大家不必拘谨,一定要尽兴。”
韩信瞟了英布一眼,没有说话。
英布明白韩信是要自己打头阵,当下站起身来道:“汉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大战在即,谁也放心不下,特别是在下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对我们联盟攻楚甚为不利,正好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向汉王求证一下。”
“哦,想不到本王前脚一走,还没几天就有了谣传,这我倒要听听了。”纪空手佯装惊奇,却一眼看出这是韩信与英布在试探虚空。
“是谣传抑或事实,我不清楚,我只是照我所听到的如实说出罢了。”英布为自己留了一手,沉声道:“我听说汉王此次奔赴黄沙渡口,是赴‘贝者’的赌约,以赌会友去了。对于这种无聊的传闻,我原本是不信的,只把它当作无稽之谈,一笑了之。可是后来这种传闻越传越凶,说的就像真的一样,让人心里好生不踏实,是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向汉王问个明白,以便回去安抚军心。”
“你所听的并非谣传,而是确有其事。”纪空手淡淡而道,答应得非常干脆。
“这就怪了,这可不像是汉王的一惯作风。大战在即,军务如此繁忙,汉王怎地还有如此闲情去赴约赌会?想来汉王一定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吧?”英布装作极是诧异地道,而事实上他的心里的确有一丝诧异,根本没想到纪空手会毫无遮掩,直承其事,这倒让他省了不少口舌。
“你很想知道这个理由吗?”纪空手眼芒直对英布,缓缓而道。
“当然,我身为大汉军的同盟诸侯,当然想知道其中的缘由。”英布不显丝毫的胆怯,迎头面对。
“是的,你的确有这个权利。”纪空手笑了起来,道:“不仅是你,在座的诸位都有这个权利,本王没有理由保持沉默。”
他一字一句地道:“本王当然非去不可,因为,可供我军所用的军需粮草最多只能维持一月之久,而项羽却能坚守半年,本王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导致我们联盟之大业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英布与韩信对视一眼,一触即分。
“这么说来,汉王此行一定得到了足够的军需粮草,否则也不会用歌舞以娱嘉宾了。”英布似乎了解此行的结果,冷然笑道。
纪空手道:“是的,你说得一点不错,本王此行的确收获不小!”
他已经意识到韩信与英布并非善类,显然对“贝者”之约的进程了若指掌,这只能说明有韩信的人混入了“贝者”之约,然而,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是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纪空手已然明白,自己此行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然而,纪空手此行明明是空手而归,他又何以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这让每一个在座的知情人都感到十分的疑惑。
英布眼看纪空手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难道他真的有所收获?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听说他此行与变万千来往甚密,莫非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他之所以关心纪空手此行的收获大小,其实是试探一下纪空手行动的时间,如果纪空手真的此行一无所获,那么进攻垓下的时间就会大大提前,也许就是在最近三五日内;反之,大汉军进攻垓下的时间就会成为一个谜,根本让他无从揣测。
他无法再接着这个问题问下去,只好坐下,递了个眼色给韩信。
韩信饮尽杯中之酒,缓缓站起来道:“汉王既然如此说,我们也就放心了,来!本侯敬大王一杯,预祝我们争霸天下获得成功!”
他身边的亲信当即给他斟满了酒,纪空手的眉头却一皱,摆手而道:“此时预言成功,只怕为时尚早,虽然项羽被我军围困于垓下绝地,但与我一争天下的敌人,绝不是单单只有项羽一人!”
韩信禁不住浑身一震,道:“汉王此话莫非另有所指?”
“本王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纪空手看出韩信眼中的那一丝紧张,肃然道:“有一支匈奴铁骑正在南下,距垓下不过数百里。匈奴人一向生活在北域,过着游牧生活,在这个时候进兵中原,必有深意,我们恐怕要多多提防才对。”
韩信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丝丝冷汗,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颤声道:“匈奴铁骑一向剽悍勇猛,战力惊人,项羽得到这样的强援,对我们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匈奴铁骑真是应项羽之约而来,本王还不甚担心,本王所担心的是请来这支匈奴铁骑的不是项羽,而是别有其人,那就让人防不胜防了。”纪空手的脸上极为严峻地道。
韩信的脸不由一红,道:“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
“不知道!”纪空手淡淡地道:“本王今日召各位诸侯前来,听戏是假,求计是真。面对匈奴铁骑,我们不能没有一点防范,当务之急是要派一支精兵调往北面,随时注意匈奴铁骑的动向。”
“不错,正该如此。”韩信点头道。
“既然淮阴侯赞同本王的意见,那么照淮阴侯的意思,本王当派何人前往最为合适?”纪空手望着韩信道。
韩信心中一动,瞟了一眼英布道:“汉王既然问起,本侯也就冒味地说上几句。匈奴铁骑之厉害想必是众人皆知,如果随便指派一人是很难对其起到震慑作用的,所以在人选问题上必须慎重。本侯认为,九江王英布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不知汉王意下如何?”
英布心中禁不住跳了一下,骤然明白了韩信的用意所在:如果汉王真的能够采纳韩信的建议,那么匈奴铁骑就可以在自己的配合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于垓下的战场上,作为一支奇兵给大汉军造成极为致命的威胁。
“九江王英勇善战,又精通谋略,当然是个不错的人选。”纪空手沉吟片刻,却又摇摇头道:“然而匈奴铁骑善打恶仗,如果兵力太少恐怕难以对它构成威胁。”
英布忙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如果汉王没有意见的话,本王愿意率本部人马前往!”
纪空手道:“扼制匈奴铁骑南下,是关系到垓下战局能否最终取得胜利的大事,为了保险起见,本王还是想让淮阴侯辛苦一趟,即刻回营调兵前往。”
韩信没想到纪空手竟会如此安排,不由喜出望外,与英布相视一眼之后,应道:“本侯这就回营,此行定当不辱使命!”
张良心中大吃一惊,似乎也没有料到纪空手会有如此安排。这样一来,当韩信的江淮军与匈奴铁骑汇作一起时,其杀伤力已在项羽的西楚军之上。
但纪空手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微微一笑道:“淮阴侯亲自出马,本王最是放心不过,只是你们的行动要快,布防之后,尽量避免与匈奴铁骑交手,只要将他们拖在原地不动,本王就为你记上首功!”
“遵命!”韩信点头道,便欲领命而去。
英布忙道:“本王起事之前,曾在匈奴的聚居地生活过几年,对匈奴的风土人情、禀性风俗都有所了解,趁着送行之便,本王可以为淮阴侯出些主意,不知汉王意下如何?”
纪空手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就请九江王辛苦一下,代替本王为淮阴侯送行吧。”
第七章
出了汉王的中军帐,韩信与英布一路同骑,半晌无语,都觉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顺利得让他们有点不敢相信。
进了江淮军大营,韩信下达了部队开拨的命令之后,两人这才凑到一起,嘀咕起来。
“这是否是汉王对我们起了疑心,采用的‘欲擒故纵’之术?我始终觉得今日的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一切都按着我们所希望的进行着。”英布的眉间显出一丝忧虑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韩信冷静地思考着问题,眼中闪过一道慑人的异彩,缓缓接道:“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正如你所担心的,这是汉王设下的一个圈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意如此,上天终于将它的厚爱眷顾到了你我身上。”
“照你来看,哪一种可能性会更大一些?”英布问道。
“我看不出来。”韩信道:“我只知道,假如我是汉王,又对你我起了疑心,是绝对不会派你我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去对付匈奴铁骑的,因为谁都清楚,这是引狼入室!”
他指着桌上的那张地图,点在了距垓下不远的鸿沟道:“此处之所以取名为鸿沟,是因为它长约百里,宽约五里,深陷于两大平原之间,如同一条巨大的沟渠,每到战争之时,便成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如果本侯率部在此设立防线,进可攻,退可守,如鱼得水,而它更像是垓下的一道门户,一旦打开,匈奴铁骑便可长驱直入,所向披靡。”
顿了一顿,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汉王目光敏锐,善打大战恶仗,当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必然会派最信得过的人担负这项防御任务。而我虽然不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但我的实力摆在这里,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只要他对我不起疑心,我无疑就是最佳的人选。”
“你认为汉王迄今为止还没有怀疑到你我的头上?”英布心中仍然觉得不太踏实。
“是的,这是惟一的理由,也是天意。”韩信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沉声道:“当上天都要帮助你的时候,你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它的好意。所以,本侯已然决定调兵鸿沟,与匈奴铁骑一起静观事态的发展,一旦时机成熟,你我里应外合,必会成功!”
“据你估算,汉王会在何时开始对垓下的攻击?”英布问道,他的脸上泛起一丝兴奋的油光,面对眼前的大好形势,他显得是那么迫不及待。
韩信掐指算道:“汉王进攻垓下的时间,与他此行赴‘贝者’之约是否有收获有着莫大的关系。从孙超的情报来看,汉王似乎是一无所得,但是他这个人行事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看他刚才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又似乎收获不小,我们应该多加留意才对。不过,你既然留在这里,一切都不是问题,毕竟攻打垓下不是小事,一旦行动,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把消息传递出去,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悄然完成战略的转移,然后出奇不意地进入到大汉军的阵营之中。”
他的算计的确缜密,就连老谋深算的英布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英布此时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疑惑:“事成之后,我会不会忙活半天,却为他人做了嫁妆衣裳?”
带着这个疑问,英布离开了江淮军的军营,重新回到了汉王的中军帐。此时帐内已是歌舞升平,长袖飘香,一曲带着楚国民风的俚曲正绕梁而去,换来的是众人的一片欢呼称赞声。
当英布缓缓落座之后,从后帐又舞出一队婀娜多姿的少女,踏着轻盈的舞姿,随着极富韵律的节拍,唱起了一首思乡的小曲,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多出了几分惆怅与伤感。
英布并没有沉湎于这种歌舞中,而是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纪空手的身上,而纪空手似乎陶醉于莺歌燕舞之中,竟然没有发现英布的回来。
“难道这真是天意?”英布开始相信韩信的说法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精明的汉王也有糊涂的时候。当一个人对酒色感兴趣的时候,他的反应自然也不会灵敏。
他兀自胡思乱想,却没有意识到一种潜在的危险正悄悄地向他逼近,俚曲一首紧接着一首在唱,烈酒一杯紧接着一杯在喝,英布却发现自己的背上一点一点地发寒,这种寒意不是冰雪般的寒冷,而更像是站在了地狱的刀口处,感受着阴风的幽寒。
他的心神冷不丁地颤动了一下,猛然回头间,却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森冷可以刺骨的眼睛,那眼睛深处闪动的异彩,就像是一个老猎手面对猎物时所表现出来的冷静。
纪空手!纪空手竟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了身后,而此时的纪空手,居然与刚才判若两人。
英布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冷汗倏地自额上冒出,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以最快的速度拔腰间的佩剑!
英布绝对是一个用剑高手,所以他拔剑的速度绝对不慢,然而,当他的手伸向腰间时,却发现另一只手已经抢在他之前握住了剑柄。
这只手当然属于纪空手,同时他冷漠的声音也适时响起:“九江王一向是个聪明的人,相信不会做出傻事来。你应该知道,到了这种地步,无谓的反抗只会让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