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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电视网络,各种寻人启事均无济于事。念乡恐惧起来,恐惧失去,恐惧没有结束。为什么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呢?
爱,相信自己,相信对方。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父亲早早地就坐在客厅等着念乡。
念乡刚进家门,父亲便让他坐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善利的母亲刚打来电话——”父亲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神情哀伤的儿子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的婚礼必须如期举行。”
“不会了。”念乡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不会了?因为阿美吗?”父亲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念乡说,“看看这个,应该是阿美走之前发的。”
是阿美发给念父的短信:
叔叔,谢谢您给了我一个家,谢谢您十六年来的照顾,很多很多的感谢,无论在哪里,我都会为您祝福。如今,我想家了。
简洁的话语,写明了她离开的动机。
“想家了,可她的家在哪里呢?”念乡胡思乱想起来,“阿美不会想不开的。”
念乡低着头,默默地掉起眼泪。
“阿美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她从哪里来。她说她想家了,她或许是真的想家了,她想回到她那个神秘的家——报纸电视各种媒体不都找了吗?你也尽力了。阿美走了,生活还得继续啊!”念父语重心长地说。
念乡依旧低着头。
“婚期马上就到了——”
“不会的,我是不会娶善利的。”念乡抬起头看着父亲,“我一定会找到阿美的。”
“你不娶,那善利怎么办,你有责任。”
“责任?”念乡冷笑道。
“善利怀孕了。”父亲无奈地说。
第28章
念乡吃惊地看着父亲,他想,这或许是善利又一次恶意的敲诈,真的是被吓怕了。他站起来,说:“爸,您变了,您不是一直都把阿美当作女儿一样看待吗?为什么这次您就不担心呢?事业比家人更重要吗?能和阿美在一起,公司又能怎么样?”
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孩子,这不像你想得那么天真,这是责任。”
“见不得光的责任。”
“你——”父亲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沉默。
“去山上看看吧。”一种泄气的语气。
“爸——”念乡惊奇地看着父亲。
父亲挥了挥手示意念乡可以走了。
其实,父亲一直都是很关心阿美的,而并不像念乡认为的那样变得冷酷而残忍。父亲之前也像念乡一样担忧阿美,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自始至终一直对这个女孩充满亲人的感觉,很亲近的那种,似乎她就是自己的女儿。阿美和念乡在一起,他当然是欣喜的,但为了家族的事业,念乡必须和善利结合。父亲只能忍痛充当拆散他们的始作俑者。父亲已经派人打探到了阿美的消息,在确保了阿美是安全的,并且生活得很好之后,他决定,就让事情定格到此吧,各回归原位。但眼前的事实证明这些都是行不通的,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相信念乡会用余下的生命去寻找。算了,暂且妥协吧,找到阿美后,或许他会重新担起对善利应有的那份责任。因为他还是男人,就算是被迫的也好。
“去山上找找看吧!”
念乡决定一试。
车缓缓地驶出了大门,按照父亲的指引,这将会是一段漫长的旅途。
车刚被开出大门,念乡便看见了站在路中央的小周。
车停止。挡风玻璃是一道屏障,两人对望片刻,念乡打开了旁边的车门,小周理所应当地坐了进来。他们各自都心知肚明,真的找得好辛苦。
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多的对话,白天黑夜都是在车上度过,只是会偶尔下车向路人打探方向。
“请问这山能开车上去吗?”念乡向一位中年男人询问。
“这山,马车都勉勉强强才能上去,你开这车怎么上得去。”
“马车快吗?”
“这会儿太早了,马车都还没出来呢,你们等等,中午的时候再上,就会有马车下来了。”
“那我们走上去吧!”念乡对一旁的小周说。
小周点头答应。
“年轻人,这山路可不好走,弯路多,走不好,说不定就找错方向了。”
念乡犹豫了片刻说:“您对山路熟吗?”
“熟,我以前也是住在这山上着的,要说你们去哪儿,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那请您给我们做向导好吗?您放心,我们给您付工钱。”
男人答应了。
山上树木丛生,岔路繁多,不熟道路的人的确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山路不很陡峭,却略显得温和,是平稳的,只是道路狭窄,仿佛是人迹踏出的小道。
走了好久,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确定这山上住人吗?”小周怀疑地问道。
“瞧你说的,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能骗你们不成。别看这会儿跟森林似的,再往上走就开阔了,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得到村庄了。”
果然,村庄在树林中若隐若现。
男人将念乡和小周带进了一家农家餐馆。
“这是什么地方?”念乡问。
“农家乐呀。”
“为什么带我们来到这里?”小周挑衅似地问。
“你们这些城里人上山不都爱到这里来吗?”
“去我们说的那个村子。”小周揪起男人的衣领说,“快点。”
“呀!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跑到这儿打架来了?”农家乐老板娘闻声从屋内走了出来,走到三个人跟前说,“不都是上山来散心的嘛,干吗动气呀?”
念乡将小周从男人身边拉开。
老板娘继续说道:“想必各位也赶了好半天的路了,一定累了吧?先进屋喝点茶,败败火,有事好好说嘛!”
老板娘边说边将念乡和小周往屋内推,男人在这时也趁机逃之夭夭了。
老板娘将茶端上,说:“歇一歇,歇够了再到处转着看看,这山上好景多着呢。”老板娘着实热情。
招呼好两位,老板娘便出去了,只剩下念乡一桌和靠里一桌正在喝酒的一群年轻人。
“真要走了。”一人说道,“景航跟以前不一样了——”
“为一个女人,值得吗?”另一个人附和着。
景航喝了口酒说:“不说了,今儿咱哥儿几个就再好好聚一聚,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一群人一起碰杯。
“景航,进城打工是件好事,但今后就变成你一个人了,多当心。”
“我景航算是想通了,成天吊儿郎当的不是回事,总得干点正经事儿,有了本事就有了保障,才能养活好老妈子,才能——养活——养活心爱的女人。”景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景航,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景航从来不求人,今儿摆脱哥儿几个几件事儿。”
“咱兄弟谁根谁呀,你尽管说。”
“我走了之后,有劳各位多照顾我妈,地里的重活能帮忙多照看一下。”
“哎呀,就这点事儿,还至于你吞吞吐吐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
“再——再——再就是——照看好徐叔家——那个女孩——别让她被人欺负——”
场面有些尴尬,大伙儿一起看向景航,不可思议。
“好了。”一人打破僵局,“我可是听说,徐叔徐婶别提有多疼她了,比亲生女儿都疼。他们刚死了女儿,这老天爷白送给他们那么好一个,还不珍贵得跟宝贝一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拜托各位了——”景航欲说还休。
“哎呀,矫情了不是。放心好了,我们会的,谁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们非卸了他不可。那女孩叫阿美对吧?我们把她当祖宗敬着。”
“阿美”,小周和念乡像触电了一般将目光转向那群人。
两人都到那群人旁边。
第29章
念乡走向景航,问:“请问,你们认识阿美,对吗?刚来这里没多久的一个女孩。”
景航瞟了念乡一眼继续喝酒。
“你给我站起来。”小周将景航从座位上揪起。
那群人也都站了起来打算加入,一场混战即将开始。
景航甩开小周的手,说:“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阿美呀?我们凭什么要认识?”
念乡将手机放到景航眼前,问:“认识她吗?”
“不认识。”景航朝手机上的照片看了一眼,不屑地重新坐回原位。
可以忍痛接受不能拥有她,却不能接受永远的失去她,失去她的消息。就算只是每天简单地看着都行,固执地自私着。
“对不起。”念乡收起了手机,对景航说。
院中。
“老板娘,请问您见过这个女孩吗?”念乡问。
“没——没见过——”老板娘含糊地说。
“妈,我也要看。”小女孩也凑了过来。
“小妹妹,见过这个姐姐吗?”
“咦——阿美姐姐——”
“快回去写作业。”老板娘急忙哄女儿走。
“等等。”念乡和小周变得紧张起来,小周挡住了小女孩问:“她现在在哪儿?”
小女孩战战兢兢地看着老板娘,然后说:“我刚去给徐婶家送过鸡汤,阿美姐姐一家在果园呢。”
“带我们去。”小周激动地说。
“你们是什么人?”小女孩问。
念乡蹲下身说:“我是阿美姐姐的家人,我们都很担心她。”
“你们不用担心阿美姐姐,她很好的,大伙儿都可照顾她了。不信,我带你们去看看。”
“哎——”老板娘呵斥道。
“妈,他们是好人,他们都是阿美姐姐的家人,阿美姐姐一定也特别想见到他们呢!”说着小女孩便在前面招呼他们跟着自己走。
“等等。”老板娘无奈地说,“徐家两口子不容易,这才刚没了女儿,好不容易来了个好闺女,我知道作为家人你们也很难,但是真的希望你们别让他们再难过了。”
念乡冷静地朝她点头。
他们一直跟着小女孩。
“看——就在那里了。”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果园说,“你们快去吧,我要马上回家写作业了,要不然妈妈又要骂了。”
念乡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谢谢。”
满眼的梨花,雪白无暇,正是阿美所喜欢的格调,阿美就在这里,念乡感觉得到,他一定要将阿美完好地带回去,然后,永远不离不弃。
阿美的穿着朴素了许多,农家女子的打扮,多了几分乡土气息,却流露出大自然原始的纯净。这人,这景,匹配得天衣无缝。阿美正在将地上的草拾向一旁的竹筐中。
小周和念乡两人站住脚,静静地看着,体味着失而复得的温馨。现在,不再是幻觉,长久以来折磨人的幻觉,那些丢失阿美的日子里,念乡总是会不自然的产生幻影,好像阿美就在身边来回的走动、说笑,但是,每次当他走进,触碰,都瞬间不见了,可怕的幻影。而现在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不会再破碎了。
念乡缓缓地走向阿美。
阿美手中的草掉落到了地上,轻轻地毫不张扬,它们已濒临死亡。阿美看着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丝毫的惊奇,淡然地,泪流满面。
“我爱你——”念乡在阿美耳边轻轻地说。
很简单,现在终于可以说出口,对阿美,也是对自己。
听到这句话,阿美怔住了,半天才平静地说:“还可以吗?”
念乡将阿美抱得更紧了:“对不起。”
念乡继续说道:“再也不许离开我了。”
阿美转过身来,看着念乡的眼睛,微笑。
念乡说:“我们回家。”
阿美认真地点了点头。
重新相遇的两个人幸福地笑着,却是满眼的潮晕。
看到远处的小周,阿美起初倒是颇为意外,继而转为愤恨。小周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小周的灵魂也在苦苦的找寻着自己。阿美站定了细看,果真是小周本人。阿美想到,或许真的像白姨所说的那样,是小周骗了自己。那么就是小周害死了白姨?他们是一伙儿的?而自己却始终像个傻瓜一样以为他早已被害,并且自责不已,如今,他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荒唐的笑话,充满讽刺。
阿美的手被念乡紧紧的攥着。他们从小周旁边走过,仿佛素不相识。
不管怎样,小周是开心的,毕竟阿美找到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徐叔徐婶,你们要多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阿美啊,别哭,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都行。”
“我——我会想你们的。”
“孩子,以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