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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如释重负,高兴地说:“这就对了。”
路途中,小周的脑海中总有一个词飘忽不定地闪晃,惹得人心烦意乱。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形容——吃软饭。小周不肯定这是不是猥琐的代言,但它的确有相类似的因素。小周重重的一拳砸在路边的墙上,所有的束缚被自此解开吧,他自由了,不妨换一种心态。一切源于阿美的善良。
一切了结得似乎很清楚。
此刻的阿美不自然地认为自己像是矛盾的混合体,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为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人竭力付出,她认为绝非单纯的朋友的帮助,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最起码到现在他们还谈不上互相熟识,但这是一种微妙的因素,事实就是如此。但不管怎样,她现在是轻松的,为自己也为别人。
耽搁了很久,阿美应该赶紧回家了,她并没有忘记早上和念乡的约定,念乡会告诉她什么呢?她心中是明了的,但她还是担心会有意想之外的结果。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使得两个年轻人都有些猝不及防,阿美不清楚念乡会如何面对,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念乡是为难的,如果换做是自己都难以去处理这件事情,而自己或许才是他最大的障碍,而且是所有人的障碍。阿美,她爱家里所有的人,感恩于所有的人。于是,她只有逃避,无法面对就逃避吧。换一换心境也是可以的。
回家,现在似乎变得很被动,尽管它曾经是阿美聊以慰藉的归宿,而今,是尴尬的,无奈的。
念乡会不会在门口等她呢?阿美想入非非。他或许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频繁地看表,后来索性直接去门口等,像很久以前一样,像是她的灯塔,远远的就能看见。阿美的心中还是有所期冀的,只是单纯的小女孩而已,喜欢被人爱着被人呵护着。
看见大门口的灯下空无一人,阿美竟有些小生气,尽管她知道念乡一定也在家里等着她,阿美还是探头探脑地叫出了声:“念乡哥。”阿美在四周搜寻起来。之后失望地独自开门进去。
走在院子里,阿美还是不忘四处张望。一辆红色的轿车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出几分华丽的色调。“谁的车子?”阿美嘀咕着,“这么晚了。”
推开房间的门,阿美顿时愣住了,呆若木鸡不知道手脚在哪里。眼前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不正是念乡和善利吗?他们抱得很自然,像一对情侣。阿美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像是天真的小朋友在看卡通片一样津津有味,事不关己。善利最先看到了阿美,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头从念乡的肩膀上抬起,而是仍旧趴在原处冲阿美默然地微笑,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以至于阿美开始怀疑那挑衅的符号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善利的确是冲她笑了,只是眼睛红红的,阿美看得出,她刚刚哭过了。阿美突然想起了不久以前善利对她说的话,是的,她难道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哭呢?在念乡的怀里。这又是什么招数?此刻,阿美所期待的只能是念乡能快点察觉到她的存在,才不至于使她败下阵来。
“阿美,回来了。”白姨的话打破了僵局,“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快进屋来,我去给你准备点饭,这孩子,总不按时回家,念乡可都等了你一天了。”
“不用了,白姨,我吃过了,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吧。”阿美走过去搀着白姨的胳膊。
“白姨这身体还结实着呢,善利小姐好久都没来了,那你们年轻人在这聊儿会儿天。”白姨轻轻地松开了阿美的手。
白姨走后客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阿美满脸的无所谓,这是善利所没有想到的,她应该是很生气的,她应该向念乡理论的,她更应该对自己生气的,但她现在的神态却像一湖静水,波澜不惊的样子。念乡看了看善利,似乎是在下逐客令,因为他们还有话要说。
善利走到阿美跟前说:“好久不见了,阿美,真不巧,你刚回来我就得回家了,咱们改天再聊。”
善利笑了笑,说,“拜拜。”
“拜拜。”阿美似笑非笑地回应着这个可怕的女人。
刚打开门,善利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说:“你那个朋友收下你送的东西了吗?”
“啊?”阿美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
“就是那个帅帅的男生,你同学吗?你在送他东西吗?很奇怪,他为什么还总是推辞呢?好了,太晚了,我该走了,拜拜。”
阿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那些话的意思,她已经关上了门。
“你不去送送她吗?”阿美对念乡说。
“不用了。”念乡看着窗外亮起来的车灯说。
“我累了,我回房间了。”阿美说着走上了楼梯。
“阿美——”念乡对着阿美的背影喊道,“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没有。”阿美继续上楼。
“等等。”念乡冲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了阿美,“你真的不介意吗?”
阿美默不作声。
“我和善利真的没什么,相信我。”念乡自言自语的解释道,“我只是把她当作朋友而已,没有别的。”
忙完公司的事情后,念乡就一直在家画画,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每个故事中都是充斥着阿美的五彩斑斓的世界,而今却无法企及。他总是认为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画笔可以是伴侣,阿美却是生命。在感情上,念乡认为自己的立场是坚定的。尽管善利是他最好的朋友,但至多只能算得上是个玩伴,不能当作感情上的寄托。但现在,就连玩伴也变得使他觉得不顺畅,毕竟善利出卖了他,尽管他自己也明白总有一天会暴露出真相的,但被朋友出卖的感觉是可怕的,以至于使人有想与之绝交的冲动。念乡就这么想过,他也决定不会再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的关系,所谓的婚姻更是无稽之谈,没有爱情的两个人怎么可以结合。他想三年前自己可以瞒过父亲去干自己想干的事,这次一定也不例外。但念乡却不会想到,与自己的坚定态度一样,善利也是不屈不挠的,善利从未放弃过什么,从小到大,父母都把她当作男孩子一样培养,事事都一定要比别人强,因此,对于任何事物,善利都是据理力争,就像为念乡在国外所做的事情一样。有时候念乡也对这样的人感到害怕,甚至震惊,相对于阿美的淡定恬静与世无争的态度,善利给人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下午时分,善利的车子停在了念乡家的院子里,真是永不言弃的女子。
“你?有事吗?”念乡依旧面对着画板。
“你就不请我坐下吗?”善利走到了念乡的身后,“画什么呢?”
“我画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我身旁晃来晃去的。”念乡不耐烦地说。
“知道了。”善利退回到了沙发跟前,“我安安静静地坐到这儿就是了。”
善利明白念乡还在生她的气,便不好再撞到枪口上,于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念乡画画,一看就是三四个小时。看见念乡开始收拾画板和颜料,善利上前拿起画板说:“再给我画张吧,画我。”
“画累了。”念乡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是只画阿美对吗?可是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我画张画。好了,我帮你收拾吧。”善利的态度一直很谦和,却不自然地流露出阿美从不曾拥有的热情。
“不用了,谢谢。”念乡独自收拾好东西。
善利欲言又止,就由他独自去吧。
“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可能误会我了。”善利试探性地说。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总之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认为你是我可以一直信赖的好朋友。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念乡,好了,我不提这事了,我认错行了吧,请你不要这样对我,最起码像很普通的朋友。”善利认真地对念乡说。
“很普通的朋友?你认为可以吗?”念乡看着善利说,“很为难。”
“不会。”善利发觉念乡的态度有所转变,赶忙顺势说道,“我会尽量说服我爸妈的,念叔叔那儿我也会想办法的。”此时,善利已经放低到了自己的最低姿态,不顾什么对与错,只要能在和念乡在一起,正常同事之间的谈天说话都可以,其他的无所顾忌了。但也只是放低却并没有放弃,她一直是个极有城府的女人。
念乡饶有兴趣地看着善利,问道:“你会这样做吗?你愿意吗?”
善利点了点头,说:“但得给我时间。”
念乡终究是善良的,他说:“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我不希望再被朋友出卖。”
善利苦笑一声,无奈地。
“答应我一件事情。”善利说。
念乡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能抱抱我吗?像抱阿美一样?”善利的眼睛里泛出泪花,“就一下,算我求你。”
念乡无动于衷地看着善利。
“求你,就这一次。好吗?就一次。”
念乡上前微笑,真的抱住了善利:“你应该很善良的,像以前一样。”
是啊,爱情会使人变成无法预知的任何样子。善利承认自己也是喜欢阿美这样雪一样的女孩的,纯净自然,但令她心痛的是她们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之前和阿美的单独谈话,善利一直是记忆深刻的,她无法想像自己竟然对一个那样一尘不染的女孩说出那样的话,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她有时甚至怀疑是因为阿美这样的精灵喜欢念乡她才想把他抢过来的,精灵的宝贝也是她追求的目标,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善利终究也是被念乡所倾倒的,每一次她又何尝不是痛心的。为了爱情,她会不顾一切的牺牲。
看着阿美开门,站在门口,善利依旧趴在念乡的肩膀上,她不想离开那片刻的温存,她机械似的向阿美微笑以示招呼,笑容却是那样的惨烈,以致自己都开始怀疑它是否真实的存在过。只希望念乡没有感受到阿美的目光的温度,永远这样保持下去。尽管善利认为这样的局面会令人感到尴尬。实际上,直到善利离开,整个屋子的气氛都没有像她想像的那样让人透不过气来。
念乡和阿美之间并没有解释与让解释的情况出现。
“请你相信我。”念乡更加抱紧了阿美。
“我相信你。”阿美的话中流露出无所谓的语调。
念乡松开了阿美,说道:“你真的不介意吗?你不介意吗?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美转过脸看着念乡,泪流满面,说:“我介意,我介意你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念乡再次抱住了阿美,阿美在他怀里不停的抽泣。
念乡说:“没事的,我会说服爸爸的,你放心,别胡思乱想了。”
两人久久的拥抱,她在他的怀中哭泣,宣泄长久以来的委屈。
算是无言地妥协了,重归于好的信号让人欣喜。
第11章
年轻人的想法观念都被整合得让人甚为满意了,但最大的难题还是在家长方面,念乡相信自己一定会说服父亲的,并且相信善利一定会重新成为他的朋友,会竭力帮助他的。他也做好了一切突发状况的打算,自己心意已决。
眼下最让念乡为之忙碌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情,集团各阶层人士都对他辅导有佳,都在竭力向未来的董事进献殷勤,念乡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善利更是在工作上给念乡无微不至的关照,其他人都在心中默认,她就是将来的董事长夫人了,包括念乡的父亲都对这个儿媳妇颇为满意,看着两个年轻人在工作上亲密无间的合作,他由衷的高兴。只是念乡和善利都发现它们之间的关系变了,不再是像以前在国外一样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纱,很难再彼此靠近。
父亲走进了念乡的办公室。
“怎么样?适应了吗?”父亲站在念乡旁边问。
“还好,大家都挺照顾的。”念乡给父亲倒了杯水。
“那就好,这样我才能放心把工作交给你。好好干,儿子。”父亲拍了一下念乡的肩膀,眼神中饱含满意之色。
“爸——”念乡欲言又止。
父亲等着他接着说。
“善利——”念乡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头,“爸,婚事再考虑一下?”
父亲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说:“这段时间先把工作做好,婚事推后再说。”
念乡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父亲接着说:“下了班和善利一块儿回来吃饭。我好久没和这孩子好好聊过了。”
又是一场作秀之举,其实父亲和善利也并不是很熟悉,这次恐怕又是父亲的权宜之举。念乡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善利对于念乡的邀请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