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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银针的针尖已经来到她眼皮上。
“啊!”青乔倏地睁开眼,扯着嗓子大叫。
男子连忙甩掉银针,用手堵住耳朵,“丫头你能不能别叫了,待会儿我首先毒哑你喉咙。”
“啊!”她一听,叫得更加大声了。
“我知道你醒了还在装睡,所以才拿针扎你眼睛吓唬下,能不能别叫了,再叫我真动手!”
青乔委屈地瘪瘪嘴,眼泪汪汪,她不过就是贪嘴喝了几壶茶,招谁惹谁了。
“我鬼手从来就没怕过谁,唯独受不了你们女人这叫声,当真遭罪。”
“鬼手,你就是传说中的鬼手李青?”瞬间涌现出的巨大惊喜几乎要将青乔淹没覆盖。
李青皱眉,“你可别说你一个小丫头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找鬼手?”
“会制瓷器的鬼手!”青乔连忙点头附和。
“看在你吃了我这么多苦头的份上,这屋里瓷器多的是,看中哪个就拿走吧。”李青大方无比。
刚解了绳子,青乔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屋里摆放瓷器的桌子,一件件拿起来反复看了又看,屋里瓷器太多,这一挑就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我都要睡着了。”李青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问:“丫头你一件都没看上?”
“我要找的这里好像没有。”
“这天底下所有瓷器的类型,除了琅月瓷,其他全部都在这里了,怎么会没有!”他一副你简直是在逗我的表情。
“可这真没有,一种白底蓝釉,釉花看上去像镜中月水中花一般的瓷,真没找到呀。”
李青挥挥手,“你回去吧,你说的就是琅月瓷,我不会给你的。”
“鬼手大哥,这真没得商量吗?”
“没得商量。你应该知道你不是第一个来问我要琅月瓷的人,世间仅有一件,除非我死了,否则琅月瓷绝不会落入他人手中。”
“可是这瓷器对我很重要,我可以拿所有东西跟你换。”
“你有什么是我能看上的?钱财我不感兴趣,你也只剩几分姿色而已,可我连这个都看不上,还能拿什么条件和我换?”
还没多说几句,青乔就被赶出了屋子,这才发现,这是一间竹屋,四周尽是翠绿成海的竹林,溪流的水潺潺流过,如人间仙境般清幽。
她也不肯走,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屋外等着李青见她,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第二日李青开门时竟发现这丫头挨着他的门边睡着了,坐在地上头倚着门,身上什么都没盖。要知道,即使是在夏日,这竹海里夜间也是冷如清秋的。
“还真倔得像牛。”李青说完,本打算进屋的,却发现这丫头已经醒了,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腿,水灵的眼睛充满哀求。
溪流的对面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琴声,配着流水的潺潺低吟,美妙绝伦。
“公子寒江?”李青停住了脚步。
008 公子寒江
这时青乔也随着琴声的方向望去,只见远远地竹林一隅里,露出白衣一角,看不见人的模样,只隐约可见他弹琴的身姿,清雅如画里谪仙般,光是身影就足以让人沉醉。
“李青,你既已戏弄几番这位姑娘,又怎好让人空手而归?倒不如卖我个面子,实现她的心愿罢。”声音清冽,如古玉落地般,低沉有力而富有磁性。
“公子之命不敢违,可您也知晓,我的琅月瓷不会给别人,李青实在为难。”
“只需让她自己再做一个便是,何须你所有的那只呢?”
“公子所言倒是个好办法,李青自当遵从。”
看鬼手对这位白衣人的恭敬模样,青乔心里越发好奇,听那人声音,不过是比自己大几岁而已,自然比不上李青的年纪,可李青这么张狂的人,又怎么会……
坐在竹林里弹琴的人不再说话,只是继续专心地弹奏那首曲调,后来青乔才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是《相见欢》。
李青低头看着她,“丫头你这么小的年纪,对瓷器了解都不甚深刻,想必不是为了自己来讨琅月瓷的吧?”
青乔点点头,“我只是为了帮别人实现一个心愿来报恩。”
“什么样的人对你有如此大的恩情?”
“一个很重要的人。”
琴音忽然错乱了一个调,青乔并未发觉,而李青却意味深长地往竹林看了几眼。
接下来李青用最短的时间教会她和泥制瓷的所有过程,在最初模型成形时,他瘪着嘴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只小瓷瓶,“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模型了,居然能被你做的如此丑陋,罢了罢了,以后你可千万别跟人提起,这是我鬼手李青教你的。”
“嘻嘻,可是全天下都知道会做琅月瓷的人只有你一个呀。”青乔坏坏地笑,谁让他不肯帮忙的。
李青伸手在她脑袋瓜子上用力敲了两下以作惩戒,“瓷身已经差不多做好,接下来就是釉花了,釉花你暂且没这个本事学,还得我替你完成。”随即向她伸手。
青乔不懂他的用意,迷茫地看着他的手。
“釉花你不给我花样,我釉个大蚊子上去啊?”他在空中随意一挥,还真捉了一只蚊子。
“我第一次知道要有花样。”青乔一脸无奈,翻遍全身,只找出原景焕送她的那副摘莲图。
李青打开图画,痞痞地笑,“情郎画的?绘画功底确实不错,不过比起公子来还是差得远了些。”
他边说边按照原图的模样开始调色,用细笔一点一点地在瓷瓶上开始勾勒,不同的是,每勾勒好一个部分,都会使用真气将釉花印染进瓷身几分。
“李青大哥,为什么你会害怕那个弹琴的公子,这么听他的话呀?”
“死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我这是怕么,我李青有怕过别人?”
“那你怎么突然肯帮我做这个琅月瓷?”青乔一脸不信。
“那不是怕,是敬。”他继续埋头描着釉花,“你可知我为何不肯将已有的那只琅月瓷给别人?”
青乔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是亡妻最喜欢的东西,我们夫妻一直以制瓷为生,虽然经营了几十年的手艺,却也只是赚点养家糊口的小钱。我妻子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却在三个月时无故滑胎了,从那以后便生了场大病,再也没有精力与我一起研制瓷器。以往的积蓄几乎都用来看病买药了,大夫们却说,她已经精力枯竭,用再好的药也拖不过半月。”李青说的很投入,脸上也浮现出当时的悲痛与绝望。
“好在能遇见公子,公子不仅医术高明,为我妻子续命了三年,更是不吝将一身医术绝活传授与我,直到第一只琅月瓷完成,这是她一生的心愿,妻子亲眼见到琅月瓷,才安心地含笑离世。”
青乔望着他手里已经半完工的琅月瓷,心酸的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009 生日礼物
因为制瓷多耽搁了一日,青乔回到将军府的那天,正好是将军寿辰,却因白天赶路而赶不上寿宴。
黑夜已经拉开帷幕,将军府却灯火辉煌,院子里百桌酒席举杯同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让人难以分清他们的面孔。
青乔小心地捧着用白缎包裹的琅月瓷,心想着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将军了,干脆直接去了他的书房等着酒席散去。
或许是连日赶路过于劳累,倚在桌角旁的她等了还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沉沉睡去,昏黄的烛火映着朦胧的光照在她的小脸上,肌肤泛着浅粉的光泽,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微微扇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樱唇微闭,如那红梅初蕊般娇嫩。
推门而入的原景焕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副光景,最初是惊讶,难怪今天一整天都看不到这丫头人影儿,居然躲在自己的书房睡觉了。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无奈摇头。
青乔似乎梦见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咧着小嘴突然笑起来,浅浅的酒窝立显,随即又将怀里的包裹抱得更紧了些。
原景焕这才注意到她怀里还抱着东西,居然连睡觉都舍不得放手。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她身边,弯下高大的身躯准备将她抱回房间去睡觉,抬起她一只手时,那手却突然松了,怀里的包裹也垂至往下掉落。
原景焕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一时忍不住好奇心,索性将包裹着的白缎打开,一只白玉色彩的精致瓷瓶托在他宽大的掌心里,瓶身晶莹通透,一副鲜明的彩釉隐现在其中,鹅黄纱裙的少女倾身采莲,不正是他之前在凉亭中赠她的那幅画么?这彩釉当真如镜中月水中花一般,让人不得不感叹它的奇特。
心里高筑起的墙像是突然被打破,无声的暖流将他淹没,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手掌即将抚上她面颊的时候,她却突然睁开眼,吓得他赶紧缩回手。
青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瞧见他正一手托着那只琅月瓷,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的小牙齿,高兴地问:“将军喜欢吗,这是我送给将军的生日礼物。”
原景焕微微低头,望着她眼里晶莹的光亮,轻轻点头。
他并没有问起这只琅月瓷的来历,他多次求而不得的东西却在她手里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出现,因为这些由来比起她的心意,都不重要。
“青乔姑娘,”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常都要低沉几分,“你该回楚家了。”
今日寿宴上有宫中眼线向他汇报,太子有出宫私下探访自己未婚妻的打算,若是他没找到青乔,恰巧若是知道在他这里,那是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的。
“你要赶我走了吗?”青乔问得小心翼翼,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你始终是楚家的女儿,那是你应该回去的地方。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便可以放心等待太子选妃之后,原某亲自上门提亲。”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也认不得谁,该怎么回去?”楚家对于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你只需要记得自己是楚家大小姐,其他的事情,原某自会替姑娘解决。”
此刻的原景焕并不知道,将来他会对自己今日这个决定后悔终生。
010 青乔回府
柳枝低压压地撑在水面上,一行人马经过,惊起了柳梢上的黄鹂,拂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原景焕亲自骑着马送青乔回了楚家,当楚家仆人弯腰掀起马车的帘子时,众人见到的是青乔那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
他知道她害怕,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伸手去扶车里的人。
楚桓笔直地站在大门口,双手抱拳,笑意盈盈地朝原景焕行礼:“多谢将军将小女平安送回来。”
青乔偷偷瞄着说话的人,分明已经没有了任何记忆,可看见楚桓一袭素衣的模样,心头没来由的涌起一阵亲切感。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送楚小姐回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原景焕客套地回着话,眼睛却是望着青乔的。
她将手搭在他掌心里,任由他将自己牵着走下马车,察觉到他要松手的意图,青乔更加用力地攥紧了他的手不肯放开,眼里满是不舍与依恋。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楚桓的眼睛,他怔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常色,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原景焕终是放了手,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说道:“姑娘回去吧。”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修长纤细的身姿在一袭白衣的映衬下更显清瘦灵动,肌肤如瓷,微微上挑的眼尾使得整张脸艳韵十足,只是站立在众人当中,脸色比其他人要苍白几分。
她浅浅地笑着,眼波动人,声音更似黄莺出谷般清脆而甜美,“姐姐回来啦?”
她唤青乔作“姐姐”,青乔记不得她,只是安静地打量着她,并不回话。
莫名的感觉让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妹妹”。
楚桓这时也注意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儿,眉目有些清冷,并不似刚才看着青乔那般慈和。
“萱儿你还在发烧,出来吹风作甚?”
“姐姐失踪了这么久,爹爹你担忧得寝食难安,萱儿也心急,今日听闻姐姐安全回来了,这才顾不得身子想要出来看看才安心,还请爹爹不要怪罪。”
楚桓捋了捋胡子,言语总算有了些暖意,“自己的身子还是要照顾好,你生病爹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