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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以后,黎英果然睡了。这个纯洁的少女就这样被这群野兽般的家伙轮流糟蹋了!
快腿儿这个罪恶的办法被这群当成了宝,在朱晓红以后,第五名女同志的身上都不止一次地用过。
这是被囚禁的第十五个深夜,二十三点刚过,副主任一伙又进行了他们的“审讯”。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手提三角皮带,打开男牢门把李发财拖走了,李发财这是第五次“受审”。他到了刑室,看见冯大肚子和王小腳正嘻嘻地饮酒作乐,肺都要气炸了!真想扑上去一把掐死这两个人面兽!只因被折的胳膊还不能动,双腿被打得不太好使,一只好胳膊被刘长腿掐得死死的,所以,不能惩罚他们了。李发财的身子还没站稳,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抡起三角使带劈头盖脑打起来,李发财被打倒在地!王小腳这个女妖精地、把嘴一撇,对冯大肚子说:“你就专会玩女的,我就专会玩儿男的,你看大嫂子今天再给你露一手,给他来个铁条穿皮!”这女妖说着从身边取过一根带尖的筷子粗的铁条,来到李发财跟前,对白瘪茄子说:“把衣裳给他扒下去,摁住他的脖子和大腿。”
李发财虽然神志还清,可是,已经奄奄一息了!被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扒走衣服,摁住头和脚,王小腳就动了手。她把铁条凶狠地刺入李发财的胸前皮肤,沿着皮下顺着胸前和肚子一直穿到小肚子的下方,直至铁条穿出皮肤。这个女妖精在李发财的胸腹上一气穿了五个洞才住了手,她狂笑着说:“我这一招儿好极了!保险让他死不了,多享几天福。”
这帮家伙发出一阵狂笑。
冯大肚子来到李发财跟前说:“姓李的,这个滋味好受吧?赶快承认吧,只要你承认是坏蛋,绝不再折腾你。”
李发财用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眼,虽然干哑的嗓子只能发生微弱的声音,可是,依然表达了他那满脸情怒和不屈的精神,他说:“你们可以整死我,但是,我脑袋里的马列主义、**思想你们是整不掉的!我也相信,老支书和朱晓红他们也绝不会有半个人屈服于你们,你们这群野兽才是真正的反革命,总有一天党和人民会要你们的脑袋的。”
………【第23章 罪恶】………
冯大肚子冷笑了一声:“嘴还这么硬?我想让你死,你一分钟也活不成。不过,我暂时不能让你死,还得让你多享受一会儿!来,把钳子递给我,他不是嘴硬吗?我看看能硬过钳子不?摁住脑袋,把嘴撬开……”冯大肚子接过一把电工钳子,咯嘣,咯嘣地把李发财的牙齿掰下五个。
副局长的苟秘书一是为了养病,二是为了总结斗争经验,就没随副局长回去,留在这里了。每天夜里“审讯”他都到场,出谋划策,有时还拿起刑俱做示范,“烙花”就是他出的点子,在十七岁的小黎英身上做了示范,现在,他看见李发财已经昏过去了,又来了点子,宁笑着说:“诸位闪开,我给你们变个戏法看,保证让他醒过来”他说完,从小火炉里抽出一条烧得通红的铁钎子,对准李发财的脚心狠狠刺去。李发财全身抽动一下,醒过来了。
冯大肚子踢了李发财一脚,问:“你承认不?啊?不承认我就把你喂狼!”
李发财说不出话了,眼也睁不开了!但他那愤怒的面容却表达了他那宁死不屈的精神。他嘴角抖动了几下,显然是在喊:“中国**万岁!”
冯大肚子向其他几个家伙一摆手说:“照计划行动!”随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四寸长的大铁钉子,接过白瘪茄子递过来的锤子,就把铁子从李发财的头顶钉进他的脑袋里。然后,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抬着李发财,就把李发财扔到东山的山沟里,李发财就这样死在魔鬼的手里,被野兽吃掉了!
朱晓红又被押进刑室。她虽然是遍体鳞伤,行走困难,但是,仍然是昂首挺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副主任和快腿儿鬼混了半宿,两个家伙得意洋洋地来到了刑室,快腿儿见朱晓红那种大义凛然,坚贞不屈的英雄气概,吓得她离朱晓红老远绕到冯大肚子的身后。副主任凑到朱晓红的面前,斜着眼睛看看朱晓红说:“想好了没有?对,先不说这个。像你们这样的反动家庭早就应该暂尽杀绝!”
“你放屁!”朱晓红突然把头一甩,两条愤怒的目光直射向副主任,“我父亲当过红军,一直跟随**南征北战,抗美援朝时一直在最前方。从心眼儿里热爱人民热爱党,热爱我们伟大领袖**,从他参加革命那天起,没有一天偏离过**的革命路线,说他是坏人那是颠倒白黑!我母亲除了参加革命比我父亲晚几年,其他和我父亲一样,也是悍卫执行**革命路线的坚强战士,说她是坏人,你们才是真正的坏人呢!我弟弟,我弟弟没罪!这样反动透顶的东西还不应该反对吗?!”
副主任冷笑了几声说:“你说得全对。正因为你爹妈和弟弟是这样,才当上了坏人和反革命,你也自然是反革命了!”
在你们看来,我和弟弟当然是“反革命”了。我警告你,不要白日做梦!马列主义**思想你们搬不倒的!你们可以迫害或杀害**员,革命干部、革命知识分子和革命的人民,可是你们想把人们的脑子里的马列主义**思想搬走,那是妄想!就是你们把中国人杀光了,马列主义**思想的伟大红旗插遍全中国!总有一天她要埋藏你们的!
冯大肚子拉了一把气冲冲的副主任,说:“和她说什么。来呀!给她来个燕子浮水”
这帮家伙七手八脚把朱晓红倒背着胳膊,双手悬在房梁上,双脚离地有二尺高。朱晓红痛骂不止。副主任拿起装有铁芯的胶皮管子,一阵猛打,朱晓红的背部和双腿又血肉摸糊了!快腿儿拉开副主任,说:“你歇着去吧,我照顾照顾她。”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精盐粉,撒在朱晓红的伤口上,还边撒边问:“朱小姐,好受吧?这滋味比吃白糖还美吧?”
那帮家伙一阵狞笑。
王小腳把烧得通红的小火炉搬过来,放在距离朱晓红的脚仅有半寸高的地方,狞笑着说:“这叫脚蹬风火轮“。
“你这风火轮有火没风,我给你添上风。”快腿儿边说边操起扇子就呼呼地搧起炉火来。火借风势燃烧更旺,炉盖很快就红了。
朱晓红把牙咬得咯咯响,除了骂他们这些野兽外,没叫过一声。
冯大肚子说:“脚蹬风火轮是一头热,这不公道,应该两头热才公道,看我的!他从火炉里掏出一块烧得直冒火星的砖,用铁丝悬在朱晓红的脖子上,几乎能到下颌了。”
在魔鬼的狞笑声中,朱晓红又一次昏迷去了!
冯大肚子拿过一把锤子,从兜里又掏出一根四寸长的铁钉子,把钉尖对准朱晓红的头顶,举起锤子就打,锤子就要打在钉帽上的时候,他的胳膊被搬开了。冯大肚子回头问高副主任:“怎么?还让她享受几天?”
副主任说:“除了朱晓红和刘万山以外,整死谁都行,就是他俩暂时不能整死。副局长说,省里首长指示,留着朱晓红好揭发她爹妈的问题,不准整死。刘万山在部队里有几个老上级现在还没揪出来,他们经常讯问刘万山的处境,所以,副局长暂时对刘万山不敢下狠心,一直听指示,没有他的许可,不准整死刘万山。我们现在要把他俩整死,在首长面前,不好交待呀。”
“好,暂时先给她留一口气,把‘两头热’给她去掉!让她清醒过来。”
白瘪茄子听到冯大肚子的命令,搬走了火炉,拿掉了热砖,然后把一盒冷水泼在朱晓红的头上,朱晓红的身子动了一下。
朱晓红从朦胧中醒来听到了哭声,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汪华、小毕、陆晓荣和黎英坐在她的跟前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咬着牙动动身子,把她那不灵活的胳膊慢慢地伸向小毕,抓住小毕的手说:“不要哭,在敌人面前是不能流泪的。”
“朱大夫,你的身体……”小毕一句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几个人又哭起来。
………【第24章 没钣吃】………
我11岁那年(1948年),这年初春雪很大,到处是冰天雪地,天气很冷,风很大,刮得大雪飞扬,把树木刮得嗷嗷叫,有时刮得睁不开眼睛。
我穿着我老叔一件旧棉袄,棉袄里子补丁落补丁,棉祆外面两支袖子上也补着补丁。这是我奶奶给我的,又肥又大,没有背心、没有衬衣,里面什么也没有。按当地话讲,我是穿着一件空心棉袄。不虎身,棉袄又大,一刮风嗖嗖往里钻,把我冻得直哆嗦。后来拣了一根草绳扎在腰间,还少进点风,才暖和一点儿。一早晨跟我奶奶出去要饭。
要饭,对我来说不是个很遥远的词,我和我奶奶就要过饭,要过一个多月。我太爷是我上初中二年级时,患前列腺肥大、前列腺癌病逝的。听他说过,我太爷的爷爷用筐挑着儿女和行李,从山东省登州府文登县一路要饭,要了半年多,来到吉林省德惠县菜园子乡阎家坨子村,后来在谷家坨子(老谷家开荒占草户)住的老阎家把在阎家坨子(老阎家开荒占草户)住的老谷家换到了谷家坨子。
要饭这个词很难听,谁都不愿意说的词。我们家从1937年搬到德惠县菜园子区朱家窝堡。朱家窝堡有个叫老北京(这是人们给她起的外号)的老太太,她就是当年从北京要饭一直要到我们村子,嫁给老史家的一个老光棍,才不要饭了。她就不爱听要饭这个词,老人要问她:“你的岁数不算太大,找个人家多好,你为什么要饭啊?”
她回答得婉转些,但就不说是要饭。她说:“找人家不好找,家里穷,要是再找一个像我这样穷的咋办。我不是要饭,那是乞讨,家中没人只有我一个,没房子没地又没吃的,不乞讨咋办!”
中年人问她:“你为什么要饭啊?”
她回答得更干脆,像鲁迅的“Q正传”里说的:“读书人窍书还算偷。”她说:
“穷人乞讨,还算要饭吗,不算,不算。”
逗得人们哈哈大笑。
少年人问她:“你为什么要饭啊?
她说:“你们懂啥,我没要过饭,回家去问问你妈,你们家才是要饭的呢!”
看来要饭这个词很不得人心。要饭花子就更难听了,要饭花子一到大门口,狗也叫小孩子也闹,狗咬吵吵不得轻闲。
家里没粮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两顿饭还都得喝粥,有时还喝不上。爷爷去找农会张主任,张主任说:“粮食问题我做不了主,和土改工作队研究研究吧。”
第二天张主任找爷爷说:“研究了,咱们农会也没粮食了,让你们自已解决。”
可以出去要,可是,没想到,到哪去要饭?还到各村的财主家要饭吗?各村的财主已经被斗了,他家没粮食了,只有到贫雇农家去要。这样,增加了贫雇农的付担,所以,要饭这件事只进行了一个多月,就没人再要饭了。
我跟着奶奶到后四家子、七家子和万家店去要饭。后四家子距朱家窝堡有二里山路,七家子距朱家窝堡有七里路,万家店距朱家窝堡有二里多路。
奶奶是小脚,平地站都站不稳,走路杵达杵达的,还要柱根棍子,走平路还可以,就是慢一点,走山路就不行了,山路不平,上坡下岭,大脚板走起来都比较困难。奶奶单独站立都很困难,还东倒西歪的,走山路就更困难了。我们一老一小互相搀扶艰难地走着,刚走出院门不远,我问奶奶:
“咱们到哪去呀?”
奶奶抬头看了看,说了一句,我也没听清楚。我又问:“咱们到哪去呀?”
奶奶说:“别问了,往前走吧,从村子东头上山(朱家窝堡村子南面是一座小山,上山的道路只有村子东头一条小猫道),咱俩走到哪算哪吧。”
这回奶奶说话的声音很大。把我吓了一跳,我见***脸上满不高兴,就不敢再问了,只好跟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过去见到要饭花子,狗咬吵吵,奶奶赶紧叫孩子们去看狗,然后再叫一个孩子端一碗米送给要饭花子。奶奶常对我们说:
“不要笑话要饭花子,他们是一时运气不好,才造成这样。他们要是运气好了,就不要饭了。”
可见奶奶是个很善良的人。平时奶奶对我们很和气的,一说话就笑了,今天不知为什么,奶奶总绷着脸。
走出村子,奶奶对我说:“到别的村子里狗很多,也很厉害,你到那边柴火垛里找一根棍子好打狗。”
我从小就怕狗,一看见狗就害怕,听奶奶这一说心里直打鼓。
1946年夏天,我在姥姥家。一天,我和表哥李秀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