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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支书问是怎么回事,李伟说:“电线是被坏蛋用钳子掐断的。这小子还丢下一把钳子和一支钢笔。”
李伟说着,从兜里掏出钳子和钢笔,他仔细地看了看那把钳子,突然说:“哎,这把钳子我认识,是地主份子王三瞎他家的。没错!这把钳子我用过。”李伟说着把钳子递给了高支书,又仔细地看起那支钢笔来,他看了一气,没认了是谁的,就递给了高支书。
一个大个民兵说:“敌人是要害死于小虎!”
李伟皱了皱眉头说:“不光这个,主要是冲张大夫来的。”
高支书默默地点点头。李伟问张红:
“冲你来了,你怕不怕?”
张红坚定地说:“怕什么?你们放心吧,有党和**的领导,有乡亲们的帮助,我一定能经得起狂风巨浪!”
高支书看着张红满意地笑了。
这时,宋大年手里拿着两支手电筒慌里慌张地进来了。气喘嘘嘘地说:“电灯亮了?这可好。我找我电筒去了,才找来。你看把我急的,腿都不好使了!这电灯怎么还灭了呢?是电线被风摇断了吧?”
宋大年说话间手电筒举起,还晃了几下。宋军看着宋大年,气愤地说:“外面连个风丝儿都没有怎么能摇断电线呢?是坏人用钳子掐断的!”
“啊?!”宋大年很吃惊,“掐断的?在哪儿?这不明明是要害死于小虎吗!一定是报复,这可得好好调查调查。”他转过身又关切地问张红,“小虎没出事吧?”
张红笑了笑,说:“小虎不会出事的,敌人的手段再毒辣,可是他永远也不会达到他的罪恶目的!”敌人要在我身上做文章,让他们去做吧!有党的领导有**的革命路线,我什么也不怕!让他们那些跳梁小丑们见鬼去吧!宋大夫你看,小虎的病情明显好转了,血压已经恢复正常,而有很稳定。可以肯定地说,百分之百保住了性命。”
宋大年咧了咧嘴说:“对对,几条泥鳅翻不了天!我对你这种忠于党忠于**的思想很佩服,佩服啊!”说着,他走到于小虎身边,摸脉搏,皮笑肉不笑地说:“小虎全好了。张大夫真是神医,妙手回春哪!”
宋军斜着眼睛看着宋大年说:“哼!要是按你的意见去办,于小虎的命早就没了!”
“是啊!老朽无能,险些送了小虎的命,惭愧啊!惭愧啊!往后求张大夫多帮助。”宋大年说完,向四周围的人哈哈了几声就走了。
………【第79章 希望】………
鸡叫三遍,天已大亮,只是太阳还没爬上山顶。
于小虎安静地躺在床上,有时睁开眼睛看看张红,有时把妈妈叫到跟前告诉妈妈肚子疼,有时睁大眼睛看着输液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流,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张红在于小虎身边忙了一夜,一会儿摸摸脉搏;一会儿测测体温,一会儿又拿起听诊器在小虎的前胸上听一阵。有时向输液瓶里加点儿药,有时又在小虎的屁股上打一针。张红虽然劳累了一夜,但她仍然精神饱满,看不出一点儿倦意。
小虎妈见张红对小虎这样经心,打心眼儿里感激她。有时把张红拉到椅子上坐下,同她唠唠家常,也好让她休息一会儿。在张红问起小虎刚得病时都怎么治疗的时候,小虎妈唉声叹气悔恨自己说:“都怪我这老脑筋,信那些歪门斜道儿。小虎一长病就把我吓迷糊了,请宋大夫看了几回,吃了几包药也还好,还越来越重了。这时我就想起二猴子来了,他以前是个跳大神的,这几年不敢在咱面上看病了,可有时偷偷摸摸地还看。我就把他找到家里,求他给小虎看看病。他起初不敢,怕小虎他爹。小虎他爹在饲养所里喂牲口,夜间不回来,他就答应了。他还嘱咐我说:“再跳大神就犯法了。你可不能当别人说,要叫人家知道了咱俩都得挨整!我说我谁也不告诉,连小虎他爹也不让他知道。就这样,他在我家里,跳了一堂子神,他说小虎是中鬼魔了,又打了一顿,结果小虎的病也没好,还一会儿比一会儿重了。唉!我白花了十五元钱,还差点儿把孩子的命送了。这个死二猴子我再也不信他了!”
张红听小虎妈说完,笑了笑说:“你知道上当了?以后再不上当了吧?”
小虎妈笑起来。
原来,李伟和几个民兵在外面巡逻,老远现一个人在卫生院房西头鬼鬼崇崇地转来转去,后来又扶着梯子往墙上爬。李伟他们正想上前看个明白,突然,卫生院的灯全灭了。这时,见好个人从梯子上跳下来,一阵风似的向南山跑去。李伟他们随后就追,那人见后面有人追赶就拼命地向山上的树林里跑。一个民兵见那个坏蛋要跑掉了,就拉动枪栓举枪瞄准,正要叩动板机,李伟喊了一声:“不准开枪!前面是房子。”就在这时,那个家伙钻进树林里,一下撞在一棵碗口粗的松树上,被撞个倒仰。那家伙爬起来,又没命似的向树林深处跑去,终于跑掉了。
李伟他们回到那家伙撞倒的地方,现一支钢笔,他们又到卫生院的房西头去检查,现电线被掐断了,在地上又拣到了一把钳子。
高支书一面听着李伟讲述事情的经过,一面看着手里的钳子和钢笔。琢磨了一会儿,他说:“这支钢笔是被树刮掉的,挂勾已经张开了,幸福牌金笔咱这用的人不多。钳子是王三瞎子的,笔是谁的呢?事情很复杂,为啥要在手术进行过程中掐断电线?值得考虑呀!”
我说:“白喉是一种呼吸道传染病。刚得病时扁桃体红肿充血,在扁桃体上有小片状假膜,这就是白喉。这种病最危险就是被扁桃体上的假膜将嗓子堵上,开始时假膜较薄较小,如果没治好,假膜逐惭扩大增厚,就把嗓子堵住了。患者喘不出气来,你这孩子就展到这个地步了。”
患儿妈说:“那咋办哪?你看这孩子憋得这样,快要憋死了!”
我说:“为了抢救孩子的生命,我们得创造条件,先让孩子能喘出气来,也就是先让孩子能活着,给后来的大夫抢救机会。有一招儿,就是手术,把气管切开,让气从切口中通过。这样可以保住患儿生命,有机会为他治疗。不用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到长春,就是再过八个小时也没问题了。”
“啊!咋的,把脖子割开?!”患儿妈吃惊地喊起来,“那能行吗?把脖子割开不就死了吗?这人把脖子割开还能活吗?不治了,就是死也得要个完整的!”她呜呜地哭起来。
我说:“你不要哭,不是要杀你儿子,是要救你儿子,咱们商量商量。就在这个位置切个小口,对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一下,又在患儿的脖子上打个叉。
患儿妈和他爹惊奇地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看样子是不同意手术。可是这孩子病到这个程度,呼吸十分困难,张着口喘,瞪着眼睛,颜面青紫,犬吠样咳嗽,烦躁不安,不手术怎么办呢?啥招儿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患儿憋死!患儿妈可能是对诊断有怀疑,对手术害怕。
患儿爹问:“你好好给看看,是白喉吗?不手术不行吗?手术抗不住啊,这孩子这么小能抗住这一刀吗?”
患儿妈问:“再给好好看看,不做手术行不?这孩子咋能得传染病呢?我们家也没有人得这个病呀,真是白喉?不能是别的病?”
我摇摇头,没吭声。我看出来了,他们对我是不信任。我还是个毛孩子,不管我怎么说,也打销不了他们对我的怀疑。是啊,我这是何苦呢?真要是一刀把孩子切死,家属能答应我吗?就是家属答应了,我也于心不忍啊!做气管切开我还没做过,不但没做过,连看都没看见过,只是书上讲过。我还不是医生,我是学生,学生就要遵循学生的原则,那就是以学为主,不管其他事。一个学生做什么手术呢?我想要打退堂鼓,我要走,一走了之。
那位中医焦急的站在我身旁,他急得直错腿,用手推了我一把,说:“你怎么啦,不想做了,快做气管切开术啊。你不想做气管切开术了?这孩子不做气管切开术怎么办哪?他不就憋死了吗,我是没办法呀,我是中医,我没做过气管切开术。就是再来一个西医,他也得做气管开术,不做气管切开术就死了,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死啊!”
我说:“怎么办?没办法。你看,这是个小孩啊,他是个孩子,不是成年人。”
“哎!得白喉的大多数都是孩子,你就治吧,赶快给他做气管切开术。”中医焦急地说。
我说:“要是成年人,我就给他做气管切开术,反正也切不死。你看我还不是个医生,还是个学生,做气管切开术没把握。”
中医看出来患者家属不相信这个西医大夫,他对患者家属说:
“这个年轻人诊断得没错,你儿子得的就是白喉。你就让他给做气管切开术吧,不能再等了,再等孩子就死了!”他又转过身对我说,“小伙子,不要怕,做什么事都有头一回。何况这种气管切开术没危险,你就做吧,我给你当助手。”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这位中医,向他点点头。
中医说:“这就对了。”
为了打消患者的顾虑,我说:“谢谢你中医老师!谢谢你对我的支持!”我转过脸去对孩子妈说,“你这孩子得的是白喉。在末经及时治疗的局限型白喉,假膜可逐惭扩大到悬雍垂、软腭、咽后壁等处,假膜呈白色或灰白色,如有其他细菌感染,假膜可呈污秽色,口腔可有特殊的腥臭味。假膜周围组织有轻度充血、水肿。颈淋巴结肿大、压痛。全身中毒症状较重,体温可达39度---4o度,头痛、头晕、全身无力,面色苍白、恶心、呕吐、咽部疼痛、吞咽时疼痛加重。严重者有呼吸困难、声音嘶哑、犬吠样咳漱、烦躁不安、紫绀等现象。你看你的孩子是不是这样?是这样就是白喉。”
孩子妈说:“是这样。你就做手术吧,死马当活马治吧!”
我对孩子爹说:“你这孩子只有做气管切开术才能活,你看这孩子憋的,再有二十分钟就憋死了。同意做气管切开术吗?”
孩子爹看看老伴儿,说:“那就做吧。”
决定做气管切开术了,开始准备。
我问大家:“谁有刀子?”
话音刚落,就举起二十多把刀子。我一看全是水果刀子。
我说:“水果刀子不能做手术,它不快。谁有手术刀片或者剔头刀子?”
大概有三分钟没找到刀子。这时,广播喇叭响了:
“同志们,同志们,为了抢救患儿,需要手术刀片或者剔头刀子,谁有借用一下,请马上送到第四号车箱。”
不多一会儿,送来三把剔头刀子,还有一卷卫生纸。我把自己的钢笔拿出来,将笔筒取下来,用牙把堵头咬碎,成了一个小管。
我把患儿脖子切开,把小管插进切开口,用卫生纸擦去血迹。患儿呼吸通畅了。患儿得救了。
周围的人们欢呼起来:“真是活菩萨,真是活菩萨!你们看这孩子的脸色变过来了,变红了,不青了,这孩子话过来了。”
看着孩子,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是啊,我是个学医的学生,还不是医生,今天能把这个患者救活,真让我高兴!另外,我得谢谢这位中医对我的帮助!
孩子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谢谢你呀!谢谢你呀!你把孩子救活了!”
我说:“火车到了长春,你就把孩子送到医大二院,在那住几天,让他们给换一根气管插管。孩子的命保住了,你们放心吧。”
………【第80章 拣孩子的联想】………
“你去上海,快点儿回来,”白小山关切地说,“你的胃病可要小心哪,出差在外千万要注意饮食呀,按时吃饭,不要饥一顿饱一顿的,别喝酒。”
“谢谢白大夫的关心。”
“记住,早点儿回来,我还要请你吃饭呢。”
白小山放下电话,回到办公桌前又起呆来,郝大成的荫容笑貌缠绕着他,使他动弹不得,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护士小张回来了,她见白小山又在呆,心里一阵好笑,便偷偷地在左手心中写了几个字,来到白小山跟前,说:“白大夫,白大夫,我抓住个宝贝!”
她说着把写着字的手伸向白小波。
白小山一把抓住小张的手:“我看看,啥宝贝?”
“不给你看!我还留着呢,留着自己看。”
小张握住拳头不让看,白小山非要看不可,俩人撕巴半天,小张把手突然张开。白小山一看,小张手中写的是郝大成三个字,白小山的脸红了,她便轻轻地打了小张一下:“调皮鬼,找打!”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