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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诶！虽然咱们这些外行人并不是很懂，但是从正常的经验来看，符文材料这种东西，从外表也是能看出一定名堂的。江枫选的东西确实又少又差，跟季云泽也太悬殊了吧！”
“呵呵，先前看他拿出那几样珍贵的符文材料，把欧阳洛大师都给震惊得够呛，还以为他的符文材料眼界如何毒辣，现在看来，嘿嘿，言过其实罢了！先前的几样材料，估计也是别人送的！”
“我看啊，江枫这只是以退为进罢了！你想啊，季云泽那样的符文大师，都选了二十多种珍贵稀有的符文材料，他自己却选了一下普通的垃圾货色，这样即便输了，也有借口可以找啊！——并不是我水平不行，而是材料垃圾！”
“这也说不通啊！他们的比试，只看最终的符文宝器契合度，却还顾这些面子作甚？江枫就算自己不会挑，直接按照季云泽的选择依样画瓢不就完了？梗着脖子在那起高调，吃亏的不会是自己？”
“哼！我看，江枫只是自暴自弃而已！他一个穷乡僻壤乡下地方出来的平民，会个屁的符文术啊！不管怎么比，都是一个输！索性在临死之前，再硬装一下，出一出风头，其实是等着被爆死罢了。”
第467章 全神投入
广场上众人的议论声嗡鸣不停，在大多数人眼里，江枫只挑选了几样毫不起眼的符文材料，这个表现是非常明显的放弃信号，似乎已经没有心思跟季云泽在符文术上继续比试高低。
然而，季云泽和欧阳洛大师两人，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却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继续对江枫嗤之以鼻。他们都是常年研习符文术这项技艺的大宗师，自然晓得大部分常见符文材料的用法。
因为，江枫所选择的几样材料，诸如“竹叶柳”“浣溪蚕茧”“融合火石”等，虽然都是最常见、最普遍、最不起眼的大路货，但却十分意外地，跟赤火宝器的特性有着隐隐约约、千丝万缕的奇妙联系。
只是，这种联系实在太过于淡薄和诡异，即便绞尽脑汁，也只能隐隐约约摸出一个大概，并不能真正领会到其中的真意和精髓。而且，在五种材料当中，互相之间似乎也能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连携和配合，只是那种思维太过新奇和大胆，让人有些不敢想象。
欧阳洛大师在符文道术里浸淫了七八十年，已经投入了快接近一个世纪的苦功，原本是养成了一定的思维定势，认为在符文附魔里，只要尽可能地选择高等级、品质出众和更加稀有的符文材料，才能把宝器的等级提升得更高、让契合度更高。
这个思路，其实也是九霄大陆所有符文师的共同思想，甚至是符文附魔术这个分支的核心以及基本精髓。也就是说，先前季云泽所选出的那些材料，完全是符文公会学院派的最优解选择，即便欧阳洛自己亲自出手，也只会有一些小小的微调，未必能做到更好。根本不会有伤筋动骨的改动。
然而，江枫选择的符文材料，虽然只有寥寥五样，而且每一样单拿出来，似乎都非常普通、甚至有些不入流。但综合在一起，却透露出一种新奇和古朴的苍茫意蕴！
尤其是，他另辟蹊径，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选择的符文附魔术的材料——也就是，完全不看重单种符文材料的品级和能力，而是更加注重相互之间的配合跟连携，以及符文材料和宝器特性之间的共鸣。
“很奇妙，很奇妙！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当真是匪夷所思！”
欧阳洛的内心，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浑身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露出了十分震惊和激动的表情。望向江枫的目光，更加凝重了几分。
同一样的想法，也出现在季云泽的脑海里。尤其是，当他看过江枫的选择之后，竟然已经隐隐间有了一点后悔，也想把那五样材料放进自己的符文材料里。
“没有关系！就算他想要另辟蹊径，也是无济于事！他那五样材料，虽然有点出奇制胜的新意，但毕竟品质和等级都很低，而且数量也太有限，跟我这二十多种高级材料根本没法比！只要是手法不出重大的意外和失误，我几乎是赢定啦！”
季云泽这样想着，心中逐渐安定下来，强烈的自信心再度充斥了脑海。沉声道：
“既然都已经选择完毕，那么就开始吧！江兄，我先出手了！”
言罢，季云泽微微低下头颅，全身所有的精力、真元力量以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即将进行的符文附魔术上。
只见他沉肩坠肘，上半身变得完全放松起来，脚下却扎了一个马步，好像在擂台上生了根，牢牢钉在原地，任凭你山呼海啸，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啊啊啊！”
片刻过后，季云泽全副的身心，都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不禁仰天长啸一声，刹那间啸声直入云霄，仿佛能引动九天惊雷！
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全然没有想到，当一个符文师施展符文术时，竟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符文道术，是九霄大陆最为神秘和复杂的技艺。有许多人曾经不止一次、当中目睹过炼器大师、或者炼药大师进行宝器、灵药的炼制，但却少有人真正见识过符文术的真正施展过程。
究其原因，一来是符文师的数量太过稀少，而且为人高傲，而来符文术的施展、对环境和材料、鼎炉要要求也都格外严格，并不适合在大众面前显露。
所以，此刻人人都瞪大了眼睛，连眨一眨眼的空闲都不想浪费，目不转睛地盯住季云泽，想要亲眼看一看这难得一见的符文术施展场景。
一时之间，广场上寂静无声，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人人都屏住呼吸，目光众星捧月般把季云泽放在视野的中心，生怕错了什么。
季云泽长啸过后，整个人的身体、心灵、魂力和意识，都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原本他还担心自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会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然而此刻看来，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适当的压力让自己无法承受失败带来的后果，竟然爆发出了比往常更加强大的灵魂力、更加集中的注意力、以及更加一往无前的决心！
欧阳洛微微一愣，随后喜上眉梢，暗道：
“这个小子，看来还是个大场面先生。如此年轻，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也不怯场，反而发挥出了几倍于时常的水准，这可真是跟年龄不相符合的稳重啊！若没猜错，他现在已经接近了最适合施展符文术的‘空灵’状态！便是我自己，这八十年来也没经历过几次，接下去，可以鉴证符文师的奇迹了！”
季云泽只觉得灵台一片清明，仿佛在场每个人的心跳和脉搏律动，都能清晰可谓地分辨出来，不由得心中暗喜道：
“很好，非常好，我的状态棒极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空灵’状态？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自从修习符文术原来，我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这般完美的状态！看来，这一次，我将能够完成一生中梦寐以求的、迄今为止最强的符文附魔！江枫，看着吧，你输定了，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最强的符文道术！”
第468章 空灵状态
所谓“空灵”状态，其实是一个非常广义的概念。
通常情况下，任何武者、或者工匠大师们，在进行武学修炼、或者技艺锤炼的过程当中，如果本身的意志非常坚定、态度非常认真、精神高度集中、灵魂力量提升到很高的程度，则会进入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武者或者匠人们的工作效率会成倍提高，整个人完全心无旁骛，进入一种全神贯注、全情投入的情景，所发挥出的实力和水平，也会远高于自己本身所拥有。
不过，“空灵”状态是非常难以琢磨和企及的，武者或工匠大师们，往往穷其一生，才能在一些个非常巧合的场景里，无意中进入“空灵”，却难以长时间维持和持续。
此刻季云泽在施展符文附魔术的时候，竟然拥有了这种千载难逢的空灵状态，实在让人又是羡慕，又是惊讶。
欧阳洛大师从事符文道术长达八十余年的时间，进入空灵状态的次数却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在季云泽的年纪，更是远远没有这份本领。此刻不由得暗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季云泽的未来不可限量。
而正席上的诸多宗门势力高层强者，虽然对于符文术并不是很懂，不过对于“空灵”状态，却大多有所涉猎。此刻一眼望去，便知季云泽的身体、心灵都已经臻至巅峰，接下来的符文附魔术，必定会精彩万分。
广场上的大多数人，距离“空灵”状态都有着比较远的差距，并没有一下子认了出来。唯有东席上的武府首席弟子慕容杰，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惊呼道：
“这……这这这……这是‘空灵状态’！季云泽这小子，竟然有这份沉静的心情和魂力？”
慕容杰是目前玄天武府当中，所有弟子里的武功最强者。他的修为境界，已经到达了练体七重灵脉大成，几乎接近了元气期的程度，只差一个机缘，就能够成为元气强者。
他能够成就现在这番修为，自然是因为出身于慕容家，受到了武府大长老慕容恒的诸多照顾和栽培。不过本身的战斗力和实力，却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也不容别人怀疑。
慕容杰之所以能够认出季云泽的“空灵状态”，正是因为他自己在一年之前，进入一个神秘的密境灵地探险时，也曾经在无意中步入“空灵”。
凭借那次历练，他连续提升两级修为境界，奠定了玄天武府弟子第一人的地位，所以此刻再度发现了那熟悉的“空灵”气息，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慨，不由得失去了冷静，惊呼出声起来。
作为武府现任的大师兄，慕容杰所说的话，一般来讲都十分有威信和可信度，尤其在武府弟子当中，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争议。
所以，他这一开口，立刻点燃了整个须弥山主峰的广场。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互相对视，七嘴八舌道：
“什么？……你们听清楚没有？刚才大师兄说的什么状态？”
“若没听错，应该是‘空灵’状态，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状态？”
“我晕，哥们儿，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所谓‘空灵’状态，是武者和技艺大师们，终生都梦寐以求的状况。在步入‘空灵’之后，所施展出的武学或者技艺水平，会呈现数倍的疯狂提高！”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季云泽现在要施展的符文附魔术，就是在‘空灵’状态里施展了？他原本就是正牌的符文大师，此刻又有空灵状态加成，这个符文契合度，恐怕会彻底爆发吧？”
“是啊！据说年迈或者等级比较高的符文大师，可以把符文宝器的契合度，附魔到三成以上的程度。方才慕容恒大长老定下来规矩，也是达到三成契合度，就能够拿走自己附魔的赤火宝器。季云泽原本就是符文大师，有二成以上契合度的能力，此刻在‘空灵’加持下，达到三成契合度应该完全不是问题！”
“不错！这样看来，江枫那小子可是倒了大霉啦！这一场比试，他是百分百的输定啦！季云泽本来的符文技艺，就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现下又有异种状态辅助，更是没有输的可能啦！”
“倒是便宜了季云泽！这一场获胜之后，他既可以进入实战比武的决赛，拿下新生会武总成绩的三甲，又可以白白拿走一把契合度三成以上的赤火符文宝器，当真是人生赢家啊！”
“呵呵，你们就别酸了，你行你上啊！‘空灵’状态只有最出色的武者和匠人，在极为偶然的机遇下，才能偶尔进入，季云泽虽然运气好，本身的实力却更重要！符文术，你们会吗？修为境界，有气息大成吗？是正牌符文师吗？”
……
季云泽无意中进入的“空灵”状态，可以说是彻底点燃了整个广场。众人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时之间，如潮的声浪铺天盖地袭来，仿佛要把一切都淹没在其中。
然而，季云泽本人，却丝毫都没有在意。他的眼神，是那样坚定和执着，如同一往无前的火炬，划破层层叠叠的厚重迷雾，径直照射在“赤火杖”和那一堆符文材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