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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岛上的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嗯……大概是七八年前,又或者更早一点吧……对了!俺想起来了,那一年听说北方的蛮子又来惹事,只不过遇见了一位法力高强的神人,不但被那神人轻松击退而且还有不少蛮子被神人点化。发誓永远也不再当匪盗。这事在村子里流传的挺广,当时俺年纪小也很爱听这样的故事,不过现在想起来只怕那不过是大人逗我们小孩子的把戏,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人呢?要是真那么厉害就算是那京城里的皇帝也是要请去天天吃肉喝酒睡暖和的褥子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一些无关的东西,让贵客见笑了。”
“无妨,反正接我们的人还没有到,我们也正想多听听,故事很有趣。接着讲吧。”
“也就是在那一年。有几位道长和风水大师来到了俺们村子,听说他们还去了海边的其他几个村子,不过在俺们村子里住的时间是最长的,俺们村的李二还被几位大师带走。听说是大师举得他资质不错。是个什么‘可造之材’。大师就是大师。那李二从小就特聪明,俺半天都算不明白的东西他在地上划拉几下就一清二楚,俺们村的老村长也说他以后会是个人物。”
“那么你知道那几个外乡人到你们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么?”
“这个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几位大师雇了俺爹还有俺的几位叔叔的船上了这座岛子,而且还带了不少听说是叫做‘法器’的物件,俺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俺就知道俺这辈子就见过一次的大人物们乘着船到了这座岛子上待了半天又回来了,没有人被蛇咬,也没有被凶狠的鸟啄,然后他们就走了,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哦,对了,我好像记得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那些‘法器’,也不知道是扔在了岛上还是海里,父亲和叔叔们似乎似乎也没有说过他们在岛上都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反正大人物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管比较好,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遭天谴呢……”
“神秘人物的‘法器’?莫非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看样子这一次的任务或许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这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断龙之法’么,倒是让人有点小激动啊。”
就在年轻的渔民讲述着自己的见闻时,一直安静地立于一旁的袁方脸上去忽然现出了莫名的笑容,只不过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并不大,所以很容易就被那正在兴头上的渔民的声音给盖了过去,就算是那个叫做“宾若”的男子也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了只鳞片爪。
出于对好友的信任,宾若并没有打断渔民的讲述,反而继续引导着话题的方向。
“……那些人走了之后又过了能够大半年的时间,中间听说南边似乎又闹天灾又闹**,不过俺们村子小,老村长说这小也有小的好处,没人惦记。俺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俺要是在海上看到一条大鱼,肯定会想办法将它捉住。可是如果是一条不到巴掌大的小鱼,除非它撞进俺的网子里或者鱼钩上,否则俺是绝对不会理睬的。”
对于渔夫朴实的话语,两个满怀心事的家伙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尴尬和无奈。
不过,这样的感情对他们两个而言来得快去得却是更快,毕竟两个人早就已经将自己的愿望和野心铭刻进了自己的骨头里,哪怕偶尔出现了少许动摇却也会立刻将之抛在脑后。
“大半年后我们村子里来了密密麻麻好大一群人,也许七八百,也许三五千……谁知道呢,反正俺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他们身上有的很破烂,有的看上去却像个殷实人家出来的。有的长得好凶悍,有的看上去却很和气很有见识的样子。他们虽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头上都缠着土黄色的布条,而且那布条看上去都很干净的样子。”
这样有特点的装扮在汉末可以说只有一家没有分号,不过对于早就清楚此行所要拜访之人背景的两个人而言,这样的讯息可以说是早已知晓的东西,此时听到自然起不了波澜。
“他们人很多,很多人手上都有兵器,领头的那几个人还挺凶的。他们找到了老村长,说是要到这座岛子上,需要我们村给他们准备上岛的船只,还要我们给他们准备饭食。我们村子周围的土地种不出什么东西,祖上又留下遗训不让动那片林子。所以俺们吃的东西主要是靠海里的出产,运气不好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有余粮给他们吃。
因为这件事老村长和那几个好凶的头领吵了起来,最后还动了手,不过他们手上有兵器,俺们就算是抄家伙也打不过。所以只能下海给他们捉鱼,还要把家里好容易攒下来的野菜干和从市集上换来的粮食给他们。后来用了五天的时间俺们才将他们都运上了岛。”
“我看你们村里子的人和岛上的关系并不差,没想到当初竟然还有这样一段。”
“因为听说那群人的大头领是个很厉害的好人,不但用秘法让岛子上的蛇不再伤人,而且还让凶猛的鸟兽也变得温顺起来。还在岛子上开辟了田地。甚至还能在海里种‘粮食’。俺们跟着学了几手,虽然运气不好的时候还是要饿肚皮,但是已经比以前要好很多。”
“海里还能‘种’粮食,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袁方听了渔夫的故事。在一旁忍不住露出了些许嘲笑的神色。不过因为他的声音很低,所以并没有让那个渔夫注意到。
“大头领后来还和俺们的新村长谈好了,给俺们村一些武器。派人教俺们使用武器的方法,还告诉俺们如果有谁表现的好,岛上的姑娘、寡妇就嫁给他。俺原本是不太相信的,因为岛上派来的人都好厉害,俺们村里的年轻人五六个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听说因为他是什么劳什子的‘黄巾军’,是很厉害的职业,怎么可能看得上俺们村这小地方出来的娃。可是万万没想到前两年俺们村力气最大的李小四因为能一个人在岛上派来的人手上坚持好长时间,结果真的和岛上的姑娘成了亲,那姑娘的模样……嘿嘿……”
“是这样么?那么你们村里的村民除了外出捕鱼之外还组织过集体外出么?或者说岛上的人领着你们外出去其他地方么?”
“这个……俺觉得应该是没有的,除了偶尔岛上的人让俺们村里的村民帮着到外面换些东西之外就没有再和外面联系过,而且就算是到外面换东西每一次去最多也不过三两个人。只不过因为这种事情油水比较足,不是很机灵的家伙不让做,所以俺从来都没有捞到机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小哥一席话还真是让在下开了眼啊。来,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让你到市集上扯几尺布给老娘做身新衣服了。”
隐隐约约觉得远处似乎闪过了几个不甚清晰的影子,又得到了不少意外获得的情报,名叫宾若的年轻人便出言结束了与渔夫的闲谈并拿出了一袋装有将近一百个五铢钱的钱袋来。
虽说这点钱在现在的这两个人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是他们并非是那种不是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他们哪怕现在衣着光鲜却也曾有过心酸艰苦的岁月,知道世事艰难。这样一笔钱或许在洛阳京城,不,不要说大汉冠盖如云最为繁华的国都之中,就算是在华服遍地如宛城、邺城、临淄、郯城、成都这样的大都市里也算不上多大的数目,可在这种乡下偏鄙之地,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大约可以购买一亩地(注)的样子。
面对这样慷慨的“小费”,得了便宜的渔夫自然是千恩万谢,毕竟这种意外收入并不需要向岛上的人上缴,只要不是嘴巴太不严实,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这笔“意外收入”。
只不过他所感谢的两个人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从他的身上移了开去,虽然还是有些看不清楚,但是根据那些颤动的树枝和从树丛中隐隐约约露出的颜色,却也可以肯定应该是正主已到。
果不其然,没让两个已经等了足够长时间的人再多等下去,仅仅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前来迎接之人的样貌已经大体可以看清,而两人也适时在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抱歉抱歉,渠帅大人早就对我等有过吩咐,说二位贵客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理应早早亲自出来相迎,怎奈何前几日岛上出了些事情,绊住了渠帅大人,所以失礼之处还请贵客见谅。”
前来迎接的队伍当中除了当先发话之人身上穿着一身浆洗得略微有些发白的黄色布袍之外,其余数十名亲随则都是一身半身皮甲、洗得泛白的麻布裤子外加玄色绑腿。
这些人的脸色都很正常,虽说无法与那些营养充足脸色红润的门阀贵族子弟相比,但是在百姓之中却也算得上生活优渥之辈,孔武有力的身躯一看便让人相信这支队伍的战斗能力,而他们头顶所共同拥有的土黄色头巾则隐隐透出着一股莫名的疯狂的味道。
看上去这支部队似乎相当不错,或许就算放在正在交锋的公孙瓒和袁绍的部队中似乎也能称得上精锐之卒吧。
“真是无聊的把戏。”只是对于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对方底细的袁方而言,对方这样的“欢迎礼仪”实在是太不入流了。
“我二人奉邟乡侯之命前来邀请公孙渠帅共襄盛举,只是如今看来公孙渠帅另有要事脱不开身,虽然有些对不起邟乡侯所托,但是我等还是将贵部的情况回报邟乡侯,告诉他这样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当然,之前已经送给贵部的物资就当是邟乡侯与公孙渠帅交给朋友好了。”
随着袁方的发言,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脸色似乎变得越来越差,可是面对对方数十人咄咄逼人的态度以及身后那虽然并不算遥远却也绝非等闲可以度过的海面,袁方却与那名叫做“宾若”的年轻人一起对对方拱了拱手:
“如此,我等告辞。”x2。
那一刻,两个人挺拔的身姿透着说不出的潇洒。
注:这里所说的百钱可以买一亩地指的是海边几乎无法耕作的盐碱地,也只有这样的土地才会如此的便宜,否则如果是良田,在和平年代正常没有三千钱是得不到的,就算是在动乱年代价格也不会便宜到这种地步,毕竟土地价格往往和土地产出能力直接挂钩。(未完待续。。)
………【38。好死不如赖活着(下)】………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否则,否则钱大人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的……就算,就算你们杀了我,你们,你们也离不开,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啊!!!”
“真的非常感谢你临死前还送给我们这么多重要的消息,你还真是个好人呢。可惜……”
“虽然说显谋兄的主职业是策士而在下的主职业是区区道士一名,可是啊,我们的副职业可都是武术家,区区一群黄巾贼子也想拿下我们,还真是有够痴心妄想的。”
“这就是黄巾军啊,大部分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更兼号令不一,人人争利,故此虽然能够影响一城、一郡、一地、一州乃至一国之走向,但是终归只能影响罢了。”
“不过这其中也不乏李书实、张飞燕这样趁势而起的家伙,尤其是前者……”
“好了好了,知道你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就好像那个不知道又在哪里快活的郭奉孝一般。”
“说起来,你既然如此肯定奉孝的能力,为什么不将他留下来呢?如果那个人选择了一方明主投奔,只怕不论如何都会成为袁公未来最大的敌人吧,你也是经常这样说的吧。”
“为什么不说你的那个嫡出的族兄,我对他的推崇可是一点也不比奉孝少吧。”
“……既然有了一个郭奉孝,又何必再提荀文若呢?两者又有什么区别么?”
“也对,或许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两个人若是效力于同一个主公。那么对于我父亲的大业所造成的阻力可远远不是两个人效力于两个不同的主公所能相比,的确仅此而已。”
“那么你的答案呢?”
“你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我心中的想法,我的挚友哟~”
“是因为害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么?又或者是你需要更多的时间?”
“哈哈,知我者,宾若也!所以说我还是去看看那位公孙渠帅到底是死是活吧。”
说罢,袁方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只留下他的同伴在他身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只是这样的注视时间并不长。荀宾若的脸上便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应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虽说当初听那个渔夫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