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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刷完毕的方夏,看到桌上错落有致地摆着几样早食,心里很是畅然。其实在西汉初年,由于经过灭秦和楚汉之争,到刘邦建立西汉,社会民生经济几乎被破坏殆尽,因此,西汉从刘邦开始一直奉行节俭的生活方式,所以,方夏的早膳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换过什么其他样式,无非是些枣脯,寒粥,豆汁,豆赐之类的,枣脯是将枣晒干后煮成浓汁,将汁曝干,与谷物粉混合而制成的,即酸甜又耐饥,是方夏比较喜爱的,虽然已经吃了几次,但它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开胃,还真令人屡吃不厌,远不是区区几次就能生厌的;豆汁在这个时代并不叫豆汁,而是喊“灏”;“豆赐”其实就是后世的“豆豉”;寒粥,很容易理解,是这个时代比较流行的粥食,就着豆赐,还是很不错的。
小蓉没在膳食房,弄好饭菜便被方夏羞走了,像方夏这种不得宠的皇子,服侍之人几乎没有,小蓉和钱宁还是薄皇后打发过来的,至于之前的张氏已经被薄皇后给驱走了,所以方夏的洗衣饭食,内务整理都压在了小蓉一个人身上!
只有钱宁在桌边等候,用心伺候着方夏的用膳,时不时地摆弄着陶盘,方便方夏夹菜,有时还相机递上几次餐巾。钱宁和小蓉用膳的地方不在膳食房,而是在厨房的小桌上,他俩老早就用完了早饭。方夏估摸着什么时候得逼迫威胁小蓉跟他一起用膳,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小蓉!
用罢早膳,方夏便在钱宁的陪伴下,走向大门,对着谨守在门外的李荣攀和赵展锋颔首微笑打了个招呼,想着小蓉的羞煞模样,心中很是温馨,便迎着缓缓上升的旭日向着天禄阁踱去。
当方夏赶到天禄阁时,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刚好赶到王臧上课之前,其他皇子都已经坐好了,早就就位的刘彻向着方夏这个他自己自认为的二号心腹兼智囊很是和善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方夏前脚刚坐到座位上,刘德阴阳怪气的话就在方夏耳边响起:“哟,王爷的架子可真大呀!还没成为货真价实的王爷,就敢摆谱,竟然要我们恭候你的大驾光临,你还有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
刘德这话大概是想激起大伙的同仇敌忾,让大家都把矛头指向方夏,使方夏成为众皇子的公敌,此心还当真有些险恶,稍不留神就容易上当吃亏,但方夏是何许人也,焉能被这种后世用烂的小手段糊弄!
方夏一看又是这只疯狗狂啸乱吠,估摸着昨天给他的威慑还不够厉害,好心情完全被刘德这厮给破坏了,同时心里转念一想,很大可能又是刘荣的指使,其实这次方夏可冤枉了刘荣,刘荣因为昨夜入睡很晚,今天早上一直精神恍惚,现在的他正在和周公相会,一起捕蝴蝶正捕得欢快着呢!
但是方夏不知道这些,只见方夏回头一望刘荣,看到他似乎正闭目养神,于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方夏这下可火了,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他呢!刘德的三番两次无端的挑衅,已经把方夏给惹毛了:“我可没叫你们一伙人等候我的大驾,其他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知道一只疯狗因为等候我,正在向我邀功呢!但这只疯狗似乎在挟功噬主,大家给评评理,我是应该给他几鞭呢,好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再这么目中无人?还是可怜可怜他,给几块骨头,以资鼓励,让他再去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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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刘荣丑态】………
方夏的话刚说完,刘彻的头号心腹韩嫣也落井下石立即拍手喝道:“像这种疯狗,可不要再给他甜头了,否则胃口越养越大,蛇心不足尚且还想着吞象呢!这狗心嘛!嗯,他就会想着怎样一股脑儿把主人给吞了!连渣都不会剩!所以呀,我认为还是把它宰了抛尸,给那些再想蠢蠢欲动的狗一些震慑!”这时原本习于沉默,很少搀和的桑弘羊罕见地接嘴道:“抛尸多可惜!该用镬烹了分食!”。刘德一听韩嫣,方夏和桑弘羊如此对他明嘲暗讽,还把他比作疯狗,肺都快气炸了,刚想反驳,就听到外面侍童喊道:“王少傅来了。”硬是把刚想说出的话给塞了回去,几乎要被气得吐血。
果然,不一会儿,王臧就步履轻盈地踱了进来,只见王臧穿着一件灰色儒袍,头戴青色儒冠,宽衣博带,约莫五十岁上下,整个人显得相当儒雅出尘,给人一种如沐清风的感觉。
王臧在讲坛坐好后,眯着眼向诸皇子扫去,看到方夏重新回到了天禄阁,微微向他点了点头,方夏也立马起身还了礼,紧接着,王臧就叫诸皇子翻开《楚辞》离骚篇,便开始了他的讲学。王臧的讲学授课还是相当不错,语调平稳,言辞和缓,解读深刻,令方夏对屈原和离骚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和认识。对于离骚,方夏前世老师不仅在课堂上教过考过,在做公务员的业余时间,他利用一般公务员喝茶看报谈天说地的档口,也读了不少关于屈原和《离骚》的解读和评传,他知道,屈原浪漫飘逸风格的背后隐藏的是心忧楚国,怀才不遇的愤懑和无奈!
讲着讲着,约莫半个时辰后,大概有些口干舌燥,于是王臧便停顿了一下,端起了陶制茶杯,呷了一口润了一下嗓子,抬头放眼的时候,正好看到梦游周公的刘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和声对刘荣说道:“看太子若有所悟,可否说下对屈原离骚中的“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的心得,向皇弟们做出表率?”刘荣身后的刘德一听王臧这么说,心里就知道这下完了,刘荣一定会出大丑,刘荣的半斤八两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刘荣一派受窦太后影响,天生讨厌儒家典籍,就算他平时清醒超常发挥,也说不出个一二来,更何况现在的刘荣正在神游太虚!
无奈之下,为保全刘荣太子的脸面,刘德他自己即使不大懂,也不得不厚着脸皮站了起来,向王臧作了个揖:“老师,这个问题学生便能回答,何必劳烦太子,学生不才,还请老师恩准我代替太子哥哥作答?”不得不说,刘德的德行虽不怎么样,但这份护刘荣之心还是有些担当的。一旁正襟危坐的刘彻和他的党羽都在翘首以待等待着刘荣的出丑,各个神情活跃,而端坐的方夏只是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刘荣一番,把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沉降了不少,在方夏看来,刘荣已经完全不配做他的对手了!
王臧盯着刘德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下刘荣,见他仍然一副闭目养神,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面恭而心不服,瞧不起他这个少傅,不愿意作答,便指使刘德替他回答,小老头这下可气得不轻,倔劲又犯了,正所谓在位谋政,在天禄阁他是老师,刘荣是学生,他有权力叫他回答问题,虽然他这个少傅是景帝硬把他跩上去的,王臧是儒家学派的,他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做这个死忠于黄老之学的太子的少傅,即使闹到景帝那,也是他占理,想到这里,只见他他长眉高吊:“不必了,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去,听听太子的灼见!”没办法,刘德只有坐下,暗道:“唉,这下可真完了!不过我可做到了仁至义尽了,刘荣!我的太子哥哥!灼见?哼,就凭刘荣这个草包!”如果方夏知晓刘德心中所想,一定会扑哧一笑,暗暗地讽一句:真是敖包对草包!真绝了!
在刘德坐下的时候,先前的对话也发挥了一些意外的功效,使得刘荣从神游中惊醒了过来,刚一醒来,眼还未全睁,耳边便传来了王臧被加大加重了的犹如炸雷般的声音:“太子殿下,可否说说对屈原这句诗的见解?”“啊!啊?···”刘荣被吓了一跳,他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双眼迷茫地看着王臧,表示自己不明所以然,表情相当地委屈无辜。
王臧这下可瞧明白了,心中气极,怒发冲冠,这太子根本就在打瞌睡!根本没听他讲课,也不明白他问的问题!好半响才平抑了心中的熊熊怒火,一字一句地咬道:“没什么,你继续吧!”这下可把刘荣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呆呆地看着离骚简牍,脑海中的疑问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便再也没有踪影了。
看到刘荣的熊样,其余的人不论是刘彻派的,还是中间派,都在心里暗暗发笑,方夏也不意外,心里对刘荣这个对手又看轻了几分,韩嫣和桑弘羊差点笑出声来,憋得小脸通红。
王臧问太子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他深远的用意,但他从刘荣的表现得到的只有愤怒和失望,但他希望能找到他心中所希望的回答,于是有扫了扫其余的人,都一本正经地端坐,生怕被王臧点名回答,遭受难堪,只有方夏手中拿着竹简旁若无人地津津有味地品读。王臧看到方夏的表现,眼中一亮,但又怕刘彻在那装腔作势,又遭遇像刘荣的尴尬,心里矛盾的很,但又转念一想,现在不问以后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身为儒家在朝中的支柱,实在愧对大家对自己的嘱托!罢了,个人的荣辱又算的了什么!光显儒们,接济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王臧心中暗下了决心,又看了看方夏脸上异于常人的镇静,便挪到了方夏的面前,沉声问道:“二王爷,不知你对屈原‘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这句诗如何看待?”“不要紧张,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便可!说错了也没关系!”说完,王臧便又鼓励了一番。
………【016章 方夏答题】………
方夏听后,虽说对王臧所提之问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但为了以防出错,方夏还是在心中思索组织了一番过后,然后才站了起来,用已经颇显老成的声调朗声答道:“老师,此句之主旨是主张国家要善于举贤授能,不断实行更化!所谓“举贤授能”,就是不分贵贱,把真正有才能的人选拔上来治理国家,反对世卿世禄,限制旧贵族对仕途的垄断;至于更化,就是不盲目因袭祖宗之法,依据国家具体情况而进行改弦更张,以促进国家富强!”
王臧听到刘彻的回答,心中先是巨震,转而是狂喜,口中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不停地喃喃重复:“终于找到了!复兴有望了!终于找到了!”刘彻见王臧在听完方夏的回答后就站在方夏旁边发呆,以为王臧对他心中倚为二号心腹的方夏所答不满,于是就轻声唤了唤:“老师,老师!”,想着怎样化解王臧的怒火,以便让方夏对自己更加感恩戴德,更加忠于自己,如此之龄,就能想到此种之谋,还真不愧是汉武帝!但他的小算盘在方夏面前可不一定能够打地叮当响!
在刘彻呼唤了两声后,王臧终于从震惊和狂喜中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王臧脸上略带尴尬,但相对于方夏带给他的惊喜,这点尴尬根本不算什么!也在心中暗责自己以前怎么把这个潜藏于渊的刘非给忽视了呢?看来风传并不足以为信,三人成虎,着实贻害不浅!
只见王臧顿了顿,连刘彻一眼都没看,只是欣喜地盯着方夏,愉悦地说道:“二王爷回答得非常得体!说的很是契合!一个国家的帝王只有善于举贤授能,因时更化,才能实现盛世!在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昔日殷商武丁朝的大宰相傅说就举于筑墙之奴,被圣王武丁举为丞相,最终实现中兴大治;吕望(即吕尚,姜太公),家道中落,沦为卖肉屠夫,最后被武王举为丞相,最后推翻暴纣,创立周朝;宁戚不过一贩夫走卒耳,被齐桓公慧眼识珠,举为大司田,开垦农田,兴修水利,并兴渔盐之利。奖励垦荒,薄取租赋,齐国由此日益富裕强盛,最终,成就了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霸业!这亦是我等‘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呀!”说到最后,王臧不禁真情流露,面有戚色,喜色全无。
方夏听完王臧的类似诸葛亮陈情表似的喟叹,只觉得王臧身上似乎此刻浑身透着屈原般的忠贞忧国之情,不由得在心里暗忖:“少傅王臧是儒家学派的人,也是儒家在朝廷最大的支柱,但当今西汉的国术是黄老之学,在以祖母窦太后为首的黄老派的打压下,他们主张的入世价值观虽然很符合当下西汉国情,但在朝廷中根本没有市场,他能够担任少傅和位列九卿的郎中令(掌管宫殿各门警卫,这个职位相当重要,景帝把自己的安全防卫都交给了他),完全是父皇赏识他的才华,并用他来对抗以窦太后为首的外戚势力的结果,也算是父皇的一颗重要的棋子。王臧这时候竟然真情外显,看来真是被打压惨了!后世‘新文化运动’极力要抨击打倒的‘孔家店’,简直就是为现在的西汉量身打造的,虽然它现在也许还有些许瑕疵!这股力量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