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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天抓着缰绳控制着风驰行进的方向,出了聚义山庄的大门一路向北而去。兜兜转转片刻之后,萧凌天放缓了马速,风驰不再疾奔而是信步游走,萧凌天轻轻拍拍怀里的夜月色道:
“月色,到了,看看吧。”
夜月色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放眼望去。此时雾气已经完全消散,天上一轮明月照耀大地一片银白。几颗寒星冷冷伴在月旁,于黑丝绒般的夜空中分外明亮。
远处群山的轮廓在黑暗中隐现,好像蛰伏的野兽静静俯卧。近处则是几个大小湖泊犹如珍珠一般在月下闪着粼粼光辉,天地四野寂静无声,于寒夜之中静默。
萧凌天跃下马来,然后伸手将夜月色抱下来,却并不将她放下,而是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向前走去。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萧凌天一边走一边问她。
环着他的脖子,夜月色摇了摇头。此处风景在夜里也是如此秀美,想必白天更是壮丽。但是现在他们走过的路却长满了杂草,偶尔可以看到断裂的青石板道路和坍塌的建筑残骸,荒凉的倒更像是一处被废弃的园林。
走到一处比较小的湖前,萧凌天终于将夜月色放下。月光下,他开始慢条斯理的脱下自己的衣服。
从大氅开始,他的手指灵活的解开一根又一根带子,外袍、中衣、里衣、外裤、亵裤直到一丝不挂。他的动作如此优雅自如,带着邪恶的诱惑力在夜月色面前展示着一个男人的健美。昂藏的男子身躯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腹,修长有力的双腿,流畅的肌肉线条,完美的身材比例,不只是面孔,他全身上下都是神的杰作。
夜月色着迷的看着他,月光下的他完美的像米开朗基罗手下的雕像,如此的强悍优雅不带一丝色情。他一步步走来,伸出手解开夜月色披风的带子。
夜月色静静的站着,任他将她的衣裳一件件脱下。与萧凌天雄性的完美不同,她的身体是纤细娇柔的,柔软光滑的肌肤在月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尚未发育完整的身体已经展现出少女的婉约,她的气质是如此高贵清冷,丝带一样柔美的曲线却出人意料的勾起萧凌天内心深处的暴戾欲望。月光下的她总是如仙子一般梦幻,仿佛随时都会长出双翼随风消逝在月光中,所以萧凌天总是想要抓住她,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毫不留情的侵占她,将她的翅膀撕得粉碎使她再也无法飞走。
如果真有这样一天,萧凌天毫不怀疑自己会这样做,但今天他只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萧凌天率先走到湖里,然后转过身来朝夜月色伸出手。
夜月色抓住他,一步步走到水里。不出所料,这里果然是温泉,但是温度并不会太高也没有硫磺的味道,暖暖的很舒服。萧凌天拉着她向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坐了下去,顺便也把她搂在了怀里。
坐下去夜月色才发现原来这里本来就设着石座,萧凌天坐下后水还不到他的乳线,但是夜月色坐在石座上就到了颈部。心脏承受的压力让她感到恐惧,仿佛前世一直困扰她的心疾又回来了。所以她只好坐在萧凌天的腿上,使自己的胸部半露在水面上。
双手在水下环住萧凌天的腰,夜月色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眯起了眼睛享受温泉的抚慰。萧凌天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游弋,感受丝滑的温暖。
“这里叫镜湖,岚城之所以终年朝云暮霭,就是因为此地多温泉。而此处的温泉水质清滑温度适中,可以很好的消除疲劳,所以在前景庸皇朝时期一直是皇家的浴场,后来景庸皇朝被灭时有很多当时在这里玩乐的皇亲国戚被杀,所以这一代闹鬼的传言很多,渐渐的也就被废弃了。”
萧凌天一边拥着她,轻轻为她揉散今早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於痕一边为她讲解此地的历史。夜月色靠在他的胸膛上,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和男子的气息。明明没有喝酒,她却觉得微醺了。
“前些年我来岚城时曾来过这里,不过那时是白天。现在晚上带你来,你怕不怕有鬼?”他含着笑在她耳边轻声问。
“你呢?”她反问,星眸清辉如水。“你怕不怕鬼?”
“我?我从不相信神鬼。”
“也许你错了。”她坐直,深深地与他对视,面上一片肃穆。她从没想过要永远隐瞒他,今天也许是个好时机。
“因为,也许我就是鬼。”
萧凌天皱了皱眉,很明显这是一个玩笑,但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突然沉重了一下。
“你不常开玩笑。”
“这不是一个玩笑。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或者你并不想知道?”
萧凌天的心一直沉下去,她的话让他觉得恐慌,要知道“恐慌”这个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直觉的知道自己不会喜欢接下来将要听到的话,但是他同样不喜欢无法真正了解夜月色的感觉。
“我要说的也许有些离奇,但我想你知道我并没有发疯,所以相信我好吗?”
她深深的看着他,说出她所经历的事需要一定的勇气,她必须确认萧凌天不会认为她疯了。
萧凌天微微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笑。抬起手来将她颊边的黑发掠到耳后,露出清秀的面孔,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我相信你没疯,如果真的疯了那就我们两个一起疯吧。”
夜月色轻叹一声闭上了眼,重又靠到萧凌天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的窝着。
“苏再晴、苏再晴,你知道我在外面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吗?因为这根本就是我的名字。而真正的吟风国女帝夜月色的灵魂也许早已不复存在了吧。”
搂在她腰肢上的手紧了紧,萧凌天的心中此刻正是惊涛骇浪吧。但他一言未发,沉默着聆听。
声势显赫的家族,不受欢迎的出生,先天羸弱的身体,凉薄淡漠的亲情。她在医院里度过的孤独的岁月,如何学会在寂寞中默默的等待死亡的来临。她是如何的沉默,冷眼看这个她本不该来到的世界,一直到大限之日的离开。本以为是一切的终结,谁知却是新生命的开始。
关于苏再晴的故事其实并没有讲太久,因为实在是乏善可陈,十九年的时间里除了生病她的世界几乎是空白。她讲得很平静,没有怨恨或委屈,就像在讲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是她作为夜月色睁开双眼时就定下的决心,将抛弃掉了苏再晴的前世的一切都抛弃,从那一刻开始,她就作为夜月色而活着。
整个叙述的过程中萧凌天都显得很平静。不是没有震惊,但他并没有怀疑她所说的话,因为喝过她的血的关系,他非常清楚眼前的人至少从身体上而言是真的夜月色。同时她所说的话完美的解释了她去年昏倒一次醒来后的转变。从一个愤怒惊恐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了一个冷清淡薄的少女,从他所厌恶的女孩变成了让他交付性命去爱的女人。这件事真的很荒诞,但他相信她和她所说的话,很多他一直不解的事也终于可以解释。
尾音落下之后,湖畔久久寂然。萧凌天沉默了片刻之后只是把她搂的更紧,埋首在她的秀发中。过了良久,他才终于说道:
“很离奇,但我相信你和我都没疯。我现在该做的也许只是庆幸上天把你送来,这身体是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身体里的人是你。只要你一直在,在我的身边,这就够了。”
一滴珠泪滑下,坠落在萧凌天的胸膛上纷飞成散落的碎花,夜月色含着泪微笑着看他:“好,我答应你,今生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诺言。”
萧凌天伸手轻轻拂过她的泪痕,然后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静静的相拥了一会,萧凌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将夜月色拦腰抱起从水中站起来,一步步的向岸上走去。月光下的镜湖中,他们带着梦幻的妖异之美赤裸着回到岸上。
秋日寒夜中,夜月色被温泉泡得温暖的身子眼看着就要冷下来,萧凌天捡起地上的衣服开始为她着衣。刚刚穿上肚兜,萧凌天突然面色一寒,迅速拿起披风将夜月色牢牢围住揽在怀里,视线凝集在一点,冷声道:
“谁,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位白衣飘飘的绝美少女从一块断壁后面转出来。眉如远山,目如秋水,娴静如娇花照水,翩翩如仙子凌波。
却不是白飞鸾是谁?
五十九章
旷野寂静,银色的月光下白飞鸾一身白衣胜雪万般娇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怯的望着萧凌天,那柔如春水的劲直让人疼到了骨子里。
“奴婢白飞鸾见过萧公子,萧公子有礼了。”她内心惊恐不知该如和解释,只好轻身盈盈一拜,却刻意忽略了萧凌天怀里本应跟她更熟的夜月色。
那一拜当真是风姿楚楚不胜娇羞,若换了其他男人只怕当场就要把她拉进怀里好好怜惜一番,不过可惜,今天她面前的男人是萧凌天。
萧凌天眼微微一眯随即笑道:“早听说白姑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可否请白姑娘转个身让在下穿上衣服?”
此时的萧凌天浑身赤裸将披了一件披风的夜月色搂在胸前,稍稍挡住了优美健硕的身体,但仍然可以看到他大片裸露的肌肤。白飞鸾被那充满了优雅雄性力量的身躯震撼到,红着脸转过一边。
萧凌天倒不急,慢条斯理的为夜月色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披上兜帽防止她着凉,然后又不急不虚的帷子自己穿衣。弯下腰让夜月色将自己的长发束好,他上前一步挡在夜月色身前,右手在身后与她紧紧交握。
“白姑娘。”
白飞鸾知道他已经着装完毕,此刻便回过头来。萧凌天一身黑色锦服在月下闪着隐约流动的光辉,那是衣衫上的银丝刺绣反射出的银芒,他的面孔半隐在幽暗的阴影中,显得魅惑而神秘。
“如此月色,萧公子和苏小姐鸳鸯戏水真是好兴致啊。”
“月色自是极美,”他挑起唇角,笑中自有深意,“不过我看白姑娘的衣裳也美得很哪。”
白飞鸾一滞,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静了一下之后,倒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笑了一笑。
这笑与以前她的笑完全不同,不再是温柔羞怯的,楚楚可怜的,倒是妩媚艳丽,瞬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风情。
“那依萧公子你看奴婢适不适合穿白色的衣服?”
她双手微抬,刻意转了个圈,笑意盈盈的看着萧凌天。轻盈的白纱飘飞,仿佛精灵随风而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可惜萧凌天面上虽然在微笑,眼中冷意却更深。
“穿白衣的人永远不会称自己是奴婢。”萧凌天语气平静的很,但是其中的嘲讽却浓的挡不住。
白飞鸾心中暗恨。她自负美貌,从来都是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臣服裙下,这么久以来也只有林挽衣让她稍稍费了些功夫。昨晚在聚义厅门口第一眼看到萧凌天就被他深深的吸引,不是没有察觉到萧凌天和苏再晴之间关系的不寻常,但是论美貌、论对付男人的手段,她自信那个苏再晴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林挽衣不就被他抢来了吗?那个萧凌天如此俊美不凡又身为高官,若能让他臣服为她所用,对自己所图大事必有很大助益,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她都必须把萧凌天从苏再晴手里抢过来。
“‘奴婢’这个词也只是在公子面前而已,若是公子觉得好看,飞鸾以后日日穿给公子看。”她一面轻声娇语,一面莲步款款向萧凌天靠近。
萧凌天并指如剑凌空一划,白飞鸾只觉杀气突然席面。仓皇之间腰肢一拧飞速跃起后退,只觉右臂一阵剧痛,落地后一看,右边上臂竟被锐利的空气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正沿着伤口不断的蜿蜒涌出,白纱很快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指刀?!白飞鸾心中大骇。她早就看出这个萧逐月是个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竟然练成了传说中御气为刀的指刀。她的江湖消息不算封闭,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练成了这种只有理论上存在的武功。她大骇之余不仅暗自庆幸自己今日来此并未想到会遇见别人,所以并没有服下化功散来掩饰自己身怀武功,否则只怕现在自己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这边白飞鸾臂上血流如注,那边萧凌天笑意不减,只是在白飞鸾的眼里更添了森冷之意。
“白姑娘,据我所知在这吟风的天下只有一个女子可以着白,不过不是你。所以白姑娘不管再怎么喜欢也还是不要越雷池为好。”
白飞鸾的右臂丝丝抽痛,面上神情亦变的娇柔可怜。她聪明的不敢再靠前,只是盈盈的望着萧凌天的一双星目。含着泪的双眼波光潋滟,充满了一种让人心疼的美丽。
“公子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