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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咏风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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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跟前伺候?”
  “流朱现在是贴身伺候的,也吩咐了流碧、流紫暗里照应,流白也有轮值看守的时候。”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秋泉明亮的剑鞘,碧色的宝石映得他的指尖微微发青,也照亮了他唇边嗜血微笑。
  “好,今晚我就去会会这白飞麟,看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敢从我的手里抢人!”
  龙二身子微微一抖,白家苟延残喘二百余年,现在只怕是终于到了灭顶之时了吧。

  八十章

  白飞麟一去,夜月色心神一松便倚在了床上,心中翻腾欲呕。室内暖暖的空气中似乎有着隐隐的血腥,那齐老大被折磨的只剩下一截的样子始终在她面前挥散不去。
  “小姐,你还好吧?”流朱见她虚弱的倚在床上面色苍白,连忙上前询问。
  夜月色只是微微摆手,心脏砰砰的乱跳,已没了说话的力气。
  流朱见她情形似乎不太好,便连忙替她褪了外衫服侍她躺下。夜月色闭着眼睛只觉得气闷,便叫了流朱把窗子推开。
  流朱犹豫一下,先是替夜月色添了被子拢旺了炭火,这才去将窗子推开了一道小缝。虽是如此,北地冷冽刺骨的寒风还是一下子扑了进来带走了室内的温暖。
  带着沁凉雪意的寒风终于让夜月色感到舒服了一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转头看时却见流朱正跪坐在床边看着她。
  应该是在担心她吧。夜月色努力笑了笑,那苍白透明的笑容就像是月下枝头最美的梨花,带着濛濛的莹光,纯洁而又飘渺,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不碍事的,只是有点累了。”
  流朱只是端身跪正,额头点地行了一个大礼。她虽一向伶俐,却并不是话多之人,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当初表明身份之时也只是用了特殊的手势,此刻却行了这样的礼,并低声说了一句:
  “小姐安心,很快。”
  夜月色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头昏昏沉沉的,便闭了眼歇息。流朱站起来放下了厚厚的棉纱帐,又去关了窗子,听着帐内的人呼吸渐渐绵长,这才轻轻退了下去。
  夜月色睡得一直不安稳,斑驳陆离的梦境里前世今生凌乱交错,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浮现又消失,就像他们在她生命中的来去。直到他出现,只是站在她的身边,握一握她的手,便已让她的世界安然。
  一个时辰之后流朱进来轻轻唤醒了她,夜月色觉得精神好些了,闲来无事便让流朱拿了本闲书来倚在窗边翻看。铜制的暖炉里加了沉香,青烟袅袅而上沉静了一室幽香。雪地上的白光浅浅的映照在她如画的眉目上分外清丽秀美,一头青丝用一只碧蓝色琉璃钗松松挽就,烟笼日照之中珠翠半分明,直是一个氤氲如画的神仙人物。
  看了会书便到了晚饭的时间,白飞麟对夜月色倒是以礼相待,吃穿用度都是用了心思的。晚饭精致可口,可惜夜月色没有心情品尝,草草用了几口就让他们撤了下去。
  冬日的北地天黑的格外早,刚用完晚饭就该是掌灯的时候了。灯光太过昏暗夜月色不想伤了眼睛便不再看书而是坐在几前开始抚琴,深褐色的杉木冰弦琴琴音清透辽远,带着她的心一直飞出九天之外。
  恍惚中又回到往日御花园中与他琴箫合奏之时,香雪海般的梅林中,。她白衣胜雪,他黑衣如墨,极端的色彩却完美无暇的和谐,就如他们一样。无需言语,只是唇畔的一个微笑、眉间的一丝盈动便已知道彼此的心意。
  耳边似乎听到他相和的箫声,夜月色指尖一顿心中已经暗自失笑,不过是分别了两日而已,她已经,相思成灾!
  然而那箫声愈见清扬,在这寂静的冬日暗夜中飘散,与她琴音相合天衣无缝。夜月色心中一动,唇畔已浮起一丝淡若浮云的微笑。指下不停与那箫声缕缕缠绕,犹如相思刻骨缠绵。
  流朱早在箫声响起之时就已持剑在手全神戒备,此刻见了夜月色的神情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来了。夜月色一曲终了,长身而起将两扇窗扉一推而开,银色的月光就这样流泻进来,空旷的院子里一切一览无余。
  他就坐在窗子对面高高的围墙上,也没穿大氅,墨色攒金的长袍迎风飞舞,皎洁月光下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一只紫玉萧握在手中,他静静含笑看着她。英挺高傲的眉、薄而锋锐的唇,尤其那双眸最为慑人心魄,明如寒星却又幽暗难测, 虽是人间无双之绝色,偏又是说不出的桀骜俊美。
  如此英风锐气,却不是萧凌天是谁!
  夜月色就这样看着他,竟似被他如此风姿迷得失神,一直微笑不语。却不知推窗而立的她,一身淡蓝长裙如烟如梦,一向清冷的容颜因她淡淡的微笑而变得柔和,玉色月光照耀下似精灵一般耀眼,亦是萧凌天心中无可替代的绝色佳人。
  这边厢二人默默相对无言,那边厢他二人的琴箫合奏早已经动了护院,许是得了白飞麟的命令并未惊动二人而是迅速的报到了白飞麟处。
  白飞麟正在书房里和几位长老议事,旁支的长老们为了今年的例份银子如何分配明里暗里的斗还不停的用各种方法向他施压。白飞麟面无表情的听着,手掌却攥的紧紧的。这些老头子,朝廷都要把白家逼得喘不上气了,他们还在为一己私立争斗不休,这样的家族他到底为了什么还要苦心维护下去!
  门口出现一条淡灰色的人影,低着头垂着手恭敬的站着,那是他安排在夜月色身边的影子。此时此刻他会到这里来,那必是得了那人的消息,又或者——是那人亲自来了?
  白飞麟眉头一皱,不再听那些老头子的废话,起身告一声身体不适便转身进了内室,很快那灰衣的影卫从密门进入向他报告了萧凌天到来的事。
  白飞麟面色阴鹫,看着影卫的眼神比针更加尖锐。
  “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一直进到了翔风院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倒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那影卫只能跪在地上请罪,这位主子喜怒难测,齐心刚的下场他是知道的。
  “去把所有的影卫全部调来守住翔风院,绝不能让那姓萧的把人带走。”
  影卫领命而去,白飞麟沉着脸通过密门用起轻功快步向翔风院掠去。沿途不少巡逻的护院都看到他纷纷向他行礼,白飞麟怒火更甚,一言不发径自而去。
  翔风院中夜月色萧凌天二人对看了一阵都径自失笑,只不过两日没见,怎么跟久别重逢似的。夜月色从窗户中伸了手出来对他笑道
  “大冷天的,坐在墙头上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萧凌天左手在墙头上一按,整个人就真的像一只黑色的雄鹰一般飞了起来,近十丈的院子他一下子就飞了过来。夜月色退后一步看他穿窗而入,突然有一种罗密欧与朱丽叶楼台相会的感觉,禁不住又笑了起来。
  萧凌天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到怀里,轻轻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你这不听话的丫头,有没有被人欺负?”
  “我很好,让哥哥担心了。”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包围了她,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发作?”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身体很好,就是太想你了。”她把他抱得更紧,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撒娇,而且做得非常自然。
  “傻丫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她抬起头看着他,却正对上他明亮的眼睛。他的眼里有着粼粼的波光和她的倒影,她仿佛被那眼睛催眠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的压下来,他温暖的气息越来越近,看着他眼中的自己越来越清晰。
  “傻丫头,闭上眼睛。”他的唇轻轻的来回掠过她的唇,喃喃的哄她。
  她乖乖的闭上眼,然后感觉到他轻柔的含住她的樱唇吮吸,柔软灵活的舌尖反复的在她的唇瓣上游走,然后温柔的撬开它钻进了她的口中。
  她无意识的发出呜咽,却更加刺激了他的占有欲。他根本不在意屋里还有一个流朱,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不顾一切的攻城掠地,尽情品尝她的温柔甜美。
  流朱面色微红,转过头去望向窗外。这时翔风院的大门突然被缓缓的推开,一身墨绿长袍的白飞麟只身站在月下。寒冷的北风吹起他的衣袂,他眼神森冷却面带微笑,一手轻轻地搭在腰畔的长剑上,透过窗子看着室内正在拥吻的两个人。

  八十一章

  冰凉月色下,这座高高的翔风院就仿佛是一座遗世独立的空中楼阁,黝黑巨大的青石隔绝出一个寂静的空间。夜风低低的呜咽着穿过白飞麟身后打开的院门带起他的长袍翻飞,他面上还带着微笑,全身的肌肉却已经绷紧,进入完全的备战状态。
  萧逐月,这是白飞麟唯一知道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事。除了名字,他的面貌、他的来历、他的武功、他手下的势力无论白飞麟动用了多少眼线也完全掌握不到,而这也正是白飞麟要把他引来的原因——一个如此深不可测的人来到了他的势力范围,他必须清楚他的底细和目的。
  齐心刚的直觉是正确的,这是白飞麟见到萧凌天后的第一个感觉,眼前的男人果然是不应该招惹的。他站在那里,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白飞麟一眼,白飞麟就觉得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身体肌肉本能的绷紧,连呼吸都在一瞬间滞住。狂妄肆意又强横无匹的霸气就那样从那个优雅美丽的不可思议的男人身上流泻出来,差一点让他低下了头。
  萧凌天自然知道白飞麟的到来,扫了一眼心中便已有了计较。眉峰凌厉,显示性格刚毅坚忍,眼蕴精光,精明中透出冷酷无情,唇薄而锋锐,狡诈且果敢。身材倾长挺拔,备战时像一只警惕的豹子,武功想必倒也不弱。不过可惜,萧凌天心中凉凉一笑,白飞麟选错了对手。
  将怀中佳人轻轻放开,看着她微红的面颊和水润的双唇忍不住又轻轻啄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流朱,流朱立刻单膝拜下:
  “属下流朱,参见主上。”
  萧凌天点点头,看了一眼院门口的白飞麟。
  “贵客既已来了,便去请他进来吧。”言语间自由随意,倒像是在自己家中宴客一般。
  白飞麟虽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却看见了流朱向萧凌天行礼,面色不禁微微一变。再看流朱前来请自己进屋,一颗心更是往脚下沉去。
  眼前的这个丫头他是见过的,长相普通的苍狼族女孩,来府里好像有好几年了。常常在各个厅里服侍,干活虽不出众倒也还算是伶俐,有好几次还给他奉过茶。这样普通的女孩现在却完全有了不一样的气息,不但不普通,反倒锐利的像一把刀,请他进屋时那明亮而锋利的眼神,分明只有一个优秀的战士才能具有,只不过眼前这个不是他白飞麟的战士,而是萧逐月放在他身边的一把刀。
  就是这样一个战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了几年,期间有无数次机会置他于死地而他却从没有发现过,这萧逐月竟有如此能耐,但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暗自心惊的同时,骨子里的斗志又被激发出来,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只是看一眼就感觉到如此凌厉的气势。苍狼族人血液中印刻的好勇斗狠完全被激发出来,他像是一直遇到了强敌的狼,悄悄地磨着自己的爪子准备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一脚跨进门去,萧凌天已经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等着他了。犹如暗夜中的神祗,他的墨色的长袍铺满了椅子,襟口袖口和下摆处俱用金线密密匝匝的绣着飘逸灵动的水纹。一根紫玉箫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温润的玉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华光。萧凌天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搭在玉箫之上,隐隐间似有光华流转竟丝毫不输那紫玉的光泽。
  再看萧凌天本人,白飞麟一怔,刚才隔得远无法细看,只觉得是个优雅高贵到无以伦比的人。此刻真正见着了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男子,原来所谓天人绝色便是专用来形容他的。大多男子若是太过俊美便免不了有些女气,但眼前之人却是优雅中透着刚毅,邪魅中不失英风,贵气逼人亦英气逼人。单单只坐在那里,便是掩不住的傲然绝尘,好似鹰隼翱于天,虎豹啸于林,完全是一种无法被掩盖的王者之气。
  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正被他坐着,一旁是夜月色坐在床边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流朱立在床边隐隐的护着夜月色,白飞麟别无所选,只能站在屋中央接受萧凌天的审视。
  萧凌天淡淡的看着他并不开口,跃动的火焰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投下阴影,更加强调出他冷锐的面部轮廓。他的手指在紫玉箫上慢慢的来回抚摸,每一个来回对白飞麟来说都是压力的累积。白飞麟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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