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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还是跟过去看看,上官府的事情,心里弄明白了还是好些。”冯景博往百草堂里退了进去,说道。
“你对未过门的妻子还是很尽心。”完颜东离冷冷的说着,可是唇角却挂着挪揄的笑意,“你去吧,我回玉石轩把一些小事处理完之后就要回沁园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晚上可以到沁园来吃完饭,孟美说沁园晚上要放孔明灯。”
他本来没有把自己的生辰放在心上,不过,眼看着近黄昏了,他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惦记起这件事情来了,也许,孟美说的放孔明灯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兴趣吧,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和家里人这么的玩乐一番了,今年,多了个孟美,是不是又有些不同呢?
“放孔明灯?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在冯景博的记忆中,孔明灯应该是中秋节或者元宵节才有的活动啊。
“我的生辰,你去陪我好好的喝一杯吧。”这算是他邀请冯景博了。
冯景博点点头,“你生辰我应该去的,不过,眼下我的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一定过去。”得到他的邀请,冯景博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友性格冷漠惯了,能够开口请自己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完颜东离很快就跨身上马,当他骑着雪里红和莲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还特意的看了莲姨一眼,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注视,依旧脚步匆匆的往前走去……
见莲姨走过了百草堂的铺面门口,他立刻走了出来。看来这莲姨真的是遇到急事了,而且这急事好像还是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会孤身前往了。而且之前莲姨虽然离百草堂有些距离,可是看人还是很清楚的,这个莲姨压根就没有看见他站在百草堂的门口,若非心中有事,她又岂会如此的心不在焉?
他悄悄的跟了上去,莲姨似乎一点也没有擦觉到有人跟踪她,她走过盘龙街的几个大的铺面以后,然后从其中的一个岔道口绕了进去。这个岔道口属于盘龙街的旁支,里面的营生就没有主街道的这些光亮了,像烟馆、赌场、当铺和妓、院等等。这里的营生虽然不入流,却仍旧吸引了很多人,其繁荣的程度一点也不比主街道差,可是因为是盘龙街的旁支,街道就不可能那么的宽敞,街道一窄,人一多,倒是人头传动了,乍一看,比主街道还要热闹,不过,出入这里的大多数是男子,像莲姨这样清雅的女子还真少见,因此,就算是冯景博隔的很远,也不怕把莲姨给跟丢了。
莲姨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不知道是找不到地方,还是防备着被人跟踪,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在一间名为“吉利”赌坊面前停下了脚步。之前她是匆匆忙忙的,这会儿她反倒是不慌了,抬头看了看赌坊的名字,然后就在门口驻足不前了。
直到赌坊门口的打手看她神情有异,出于好奇相问,“这位小娘子是不是有兴趣进去赌两把?我们这里可是童叟无欺的,而且,我看小娘子印堂发亮,应该是吉星高照,进去一定能赢。”
冯景博本来和莲姨隔得很远,不过习武之人的听力是异于常人的,所以他还是听得很清楚。只听见莲姨思量了一下之后,才出言说道:“我不是来玩的,而是来找人的。”
打手听了也不恼,以为莲姨是因为女人进赌坊不好意思而故意找的个借口,依旧热情的说道:“找人也可以的,小娘子,请进吧?”
“这位大哥,你认识杜瑞吗?”莲姨思索了一下之后,才笑着问道。
打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她说道:“你认识杜瑞?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杜瑞?你是杜瑞的媳妇吗?”说完,还用衣袖一擦鼻头,大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鄙夷。
“这杜瑞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上午有人给我带口信说他在这赌坊里欠了很多银子,被扣了起来,我是来赎他的。”
“那你就跟我进去吧?”打手这才换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莲姨带了进去,似乎他十分的鄙夷这个叫杜瑞的人,现在知道莲姨是为杜瑞而来,他连莲姨也一起轻看了,并且,鼻腔里发出一声的冷哼,鼓鼓囊囊的说道:“杜瑞这个瘪三倒有一个有钱的远房亲戚,真他妈的走狗屎运了。”
杜瑞?她是来找杜瑞的吗?杜瑞是一个什么人,她似乎很紧张这个男人似的。想罢,冯景博也闪身进入到吉利赌坊里。
304 花钱买命
赌坊里光线昏暗,里面的人却是热火朝天,嘈杂的一片,有赌骰子的,有推牌九的,还有打麻将的,男女老少还真不少人。冯景博比莲姨晚进来,进来一看,已经找不到莲姨的身影了,她去哪里了?接着,他就把目光投注在赌坊大厅靠右边的位置上,那边有一道木门,只有木门后边的位置他没有找过了。
难道那个莲姨随着那个打手去木门之后的房间去赎那个叫杜瑞的人吗?冯景博从来没有进过赌场赌钱的经历,不过他也知道,欠钱不还的人都会被单独的扣押起来,如果这凶神恶煞的场面被大厅里的赌客看见了,以后还有谁敢在赌场里借银子?一般赌场的收入有两大来源,一是从赌桌上抽取相对应的利润,而是在赌坊放高利贷了。
想了想,冯景博就往木门那边走去,还没有等他挨近木门,就有另外一个打手把他给拦住了,“这位爷,这里可不是赌钱的地方,你要是想赌钱,请往那边,别留在这里坏我们老板的好事。”打手的言辞的虽然很客气,可是表情却不善,一双三角眼一直保留着警戒状态下这逐客令。
冯景博的眉头略微的一皱,然后笑容可掬的说道:“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来赌钱的,而是来找人的,不知道这找人的能不能进这个房间里找找呢?”他并不傻,自然知道打手不会让他进去,可是他故意的这么纠缠,就是希望留在这里多听听里面的动静。
事实上,一靠近这道木门,他已经听见里面的动静了,里面有一个男子的哀嚎声,还有一个比较冷冽的男声,这男声在对莲姨说:“我看你一个女流之辈,也不想太过于为难你,你只要拿出这五万两银子。杜瑞的人让你带走,你若是拿不出来,那对不起了,请您走好。至于杜瑞要怎样处理,就是我的事情了。”
男声还没有说完,那个一直在哀嚎的声音就哭着说道:“莲姨,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若是不救我,我就是死路一条了,一定要救我,这一次你救了我之后,我一定戒赌,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那个哀嚎的声音叫的更加的惨烈了,不过,大厅里热闹非凡。他的惨叫声淹没在一片的嘈杂声,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五万两太多了,我家又不是开金矿,哪里有这么多银子?要不这样吧,一口价,一万两,今天我就给你们五千两。改日我再让人送五千两来如何?”这次是莲姨脆亮的声音,在这种下九流的场合,莲姨的声音依然充满着一丝的霸气。
然而,显然她把这种霸气用错了地方,那个冷冽的男声似乎不高兴了,声音突地一沉。“大姐,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买根葱还是买根蒜的,讨价还价?我虎头金说出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从来没有人敢讨价还价的。”
莲姨胆大,并没有被他吓住。“你们是不是看我一个妇道人家好欺负,所以狮子大张口?你们知不知道五万两的银子都可以买你这样的赌坊三四间了?这杜瑞不过是借你们区区三千两银子,你们现在反过来要五万,这心也太黑了,比抢劫还厉害,真要把人给逼急了,一两银子也休想要到,这杜瑞这条命你们就拿去吧,他的命既然值五万两银子,死了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
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想必是莲姨并不想救人了,打算离开这里,这时,那个一直哀嚎的男声突然变得很绝望,声音也接近于疯狂,“莲姨,没有想到你会见死不救?不过是五万两银子,你至于这么吝啬吗?堂堂的上官府里随便的一件古董都不止值五万两银子,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为了立过的汗马功劳,你不仁,也休想我够义,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大有最后一搏之势。
他的话显然起了作用,那个轻微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帮过我并没有错,我也并没有亏待遇你,不过,这一次是五万两,我一个妇道人家到哪里去给你凑五万两,上官府是有的是银子,可那些银子是我的么?我能动那些银子吗?你怎么不用你的猪脑袋好好的想一想?”
可能是看见莲姨又留了下来,他有了生的希望,所以口气就立刻软了下来,“莲姨,你救救我,我保证你这次救了我之后,我一定离京城远远的,你要是在京城再看见我的话,就找人用乱棍把我打死。”
“我可是没有闲工夫听你们叙家常,给不给银子就一句话的事情,不要在这里考验我的耐性。”那个自称是虎头金的冷冽男人极不耐烦说道。
里面的莲姨声音也冷,“谁说不给银子了,不过,这银子给你了,你的给个说法,为什么三千两银子在瞬间就变成了五万两了?我就算是再富有,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虎头金冷哼一声,“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希望顾客盈门,断然不会漫天要价了。杜瑞是借了我赌坊的三千两银子,加上利息,也不过只有五千两,为什么五千两会变成五万两,那你就要问问杜瑞了。他在我这吉利赌坊赌钱,输了银子不服气,就出老千,被我的人抓一个现行,我吉利赌坊的规矩是,但凡是出老千者,剁去双手,挖去一只眼睛,那另外的四万五千两就是用来买他的一双手和一只眼的,不贵吧?”
“就杜瑞这贱人的手和眼居然会值四万五千两银子,你这不是漫天叫价是什么?”莲姨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抑制不住的哀嚎的杜瑞赶紧的说道:“金哥,我杜瑞就是贱命一条,真的值不了这么多银子啊,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叫莲姨给你一万五千两好不好?”
为了能够全身而退,这杜瑞居然会无耻到把自己贬得一钱不值,看来,越是卑劣的性命越是经不起考验。
“我虎头金的开出的价码从来没有二价,看来我不给你们的一点厉害的瞧瞧,你们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的话音一落,里面有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只听见杜瑞哭着说道:“莲姨,你就给他们吧,我这人身子骨弱,经不起打,挨不住疼的,如果我挨不住了,心里可是什么话也藏不住了。”
“藏不住最好。”莲姨的声音顿时冷如寒冰,“我给你们五万两,不过,你们拿到银子之前,给我把杜瑞这一条贱命给废了……”
这时,木门之外的打手三角眼一阴,冷冷的对完颜东离说道:“这位爷,你听见了吧,里面正热闹着,有你要找的人吗?你真要进去的话,我也不阻拦,不过我担心你身娇肉贵的,受不住里面的折磨。”这位打手看冯景博衣着华贵,与刚刚进去的莲姨不相上下,听见他说找人,以为他是来找莲姨的,于是出言恐吓他。
冯景博听后,淡然的一笑,“我就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越热闹的地方才越好玩嘛。”还没有等打手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一股强烈的气体扑面而来,打手根本立不住身体,往后倒退了两三步,而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见冯景博迈着优雅而闲适的步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不管是吉利老板的虎头金,还是被人按在地上已经被打得体无全肤杜瑞,都被莲姨刚才的说的话给镇住了,冯景博走进来的时候,里面是鸦雀无声。
因此,冯景博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突出,当门打开的时候,最先回过头的是莲姨,莲姨一看见他,脸色都变了,而且是极不自然。
“莲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冯景博一脸温和的笑意,潇洒的走到莲姨面前,脸上还有着尊敬的神情。
莲姨尴尬的笑笑,“是景博呀,还真是巧,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冯景博依旧那么儒雅的笑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自然的交叉在一起,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很巧,我刚才在赌坊之外遇到莲姨,本想上前打招呼的,没有想到莲姨根本没有听见,所以,我就跟进来,准备向莲姨问一下我的岳父大人可安好,没有想到进来以后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