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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低着头,不敢看王的脸色,就算是看不见,也可以想像王此时此刻的脸色,会是如何。
王抱紧了襁褓中的婴儿,瞬间无声的悖然大怒。
婴儿在这片安静中舒适的打了个呵欠,在睡梦中,粉红的小脸上露出个甜蜜的笑容来。
正文 第十七章前尘 玄云(忘却的纪念 辉夜)
(这章长话短说了。)
久久,王都没有开口,祭司终于忍不住稍稍抬起头来。
看着王英俊的脸扭曲着,脸色阴晴不定,白了又青。突然有种错觉,生怕王一时忍不住便要将怀中酣睡的小婴儿掼在当场,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王却猛然转身而去,抱着孩子的手依然很稳健。
离去之时,王曾说:“祭司大人活得也够久了,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要不要我来教你?”
“是。王”王所听到的不过是他复述出来的话。祭司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只有多年来唯一继承了祭司之位,能够传递神昭的他知道,那种感觉,每一次神意轻轻透在心中时的感觉,是不能用语言来说明的,神昭的每一句话,虽然温柔,却是无与伦比的坚决。出自于上古力量的温柔与坚决——神的旨意,不是六合生灵的力量所能够改变些微的。
神昭——是不可能改变的,无论世人如何的挣扎反抗,你以为你改变了,实现了的,但是没有,神灵都会以某一种方式将神昭显现。你改变了一种,会带来另一种。
祭司所向神灵请昭的命数是魔国长皇子——王之长子,灭国之人,倾国弑亲,国运至于此,善待,不可除!
是多么可爱的小皇子啊!王竟也是舍不得的吧?曾经是多么期盼,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如何的欣喜若狂,举国为这个皇子是怎样奇%^书*(网!&*收集整理的普天同庆,然而——
怎么会?祭司仍然跪在神殿光滑而明洁的地面上,听着远远人潮的喧嚣,从剌耳慢慢地去得远了,渐渐归于永寂。
只是世人都不曾记得,也不曾明白——
天心最慈!
神在昭示命运之时,都给了一个变数的!
那个变数,不是没有看到,就是看到了却不明白——
在这样烟花连天,彻夜不眠的夜晚中昭命的皇子,王给了这个名字,辉夜!
辉夜——灵魂要像能够照彻夜晚的烟火般的美丽,要像黑夜中明灯般地能够指引迷途的人,要给予子民在无论多深沉的夜色中都不会恐惧和悲伤的坚强和勇气。
辉夜,必须是信念、执着;必须是勇敢、坚强;必须是善良、温暖、必须是希望,是未来,是光明和梦想……
王说,你必须是辉夜!
谁决定了谁必须是辉夜?
王给了辉夜一切王所能给的,未来帝王的教育……
辉夜注定是个不同于前尘的名字!
谁注定的?
——有个孩子于是遗失在茫茫的草天一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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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虚空中,神灵是否在叹息?
到如今,那个变数,究竟是依然蛰伏着,还是错过了,或者改变了,还是繁生出了新的变数——希望的或绝望的?
神灵叹息了,听到么?
人们,是听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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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张开眼睛,两旁是倒过来的,快速划过的风景,渐渐成为模糊的一片。
稍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所在,是被横挂在雪兽上,周围是陌生的山野。
雪兽柔软的毛蹭着他的脸,痒痒的,让他不由得想起不知何时也曾被细细的草叶子这么地剌过,只是没有这么柔。想着,不知为何就笑了。
笑声虽轻在安静的夜幕中越发的显了,辉夜看他一眼,淡淡星光下的表情看不清楚,声音里带了丝微微地倦怠。
“笑什么?”
他却只是笑,不说话。
如何能不笑?日前幕幕,历历在目,世事无常,斗转星移中,早已经昨是而今非。
前一日,自己还是那般欣喜而惊奇。帝都,城墙,宫殿、街道,不知名的树木,魔族,士队、商贩、孩子、芬芳、少年,而如今,在他看来又何尝不是怪物一样,张着大口想要把他吞噬进去。
“前尘,不要笑了。”辉夜的声音更见疲惫。“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吗?”
“是你吧?”身体的麻木还末完全消退,他整个人趴在雪兽上,口气却一扫平日里的清朗。全力地抑起头来去看面前时而熟悉,时而陌生的少年的脸,在夜色中模糊着,和另一人的脸在记忆中重叠,越想看清楚,越是模糊。“是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前尘……”
“你别说了!你还能说什么?”他忍不住大吼,声音却是绵软而无力,看着辉夜地眼睛却咄咄逼人。
“好,我不说。”他和前尘的眼睛对视着,淡定清凉,“这番话,是代青丝说的,我不得不说,你也不得不听。”
青丝?青丝尼,刚才明明看见了青丝。
“她中刚才的那个房间里,代替了你。”辉夜看出他眼中的疑问,淡淡的说着,平静中有一种冰凉的冷酷。
“你——为什么?”他大怒,却早没有了发怒的力气,只能喘息着问。
“她看守了你这么些年,你的事情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要封锁消息地话,她便是第一个。而且,你从入城,直至被抓,在外人看来,一直都是女子打扮,而且她是从草海中被抓回来的,用她来掩人耳目,是最合适不过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得那么清楚的。”辉夜静静地说着,好像说的事只是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我会尽力照顾她的,至少——”不会让她像你母亲一样。
父王的意思——大概也不是想要这么个结果——已经没有更糟的结局,所以至少让他们聚一聚,是吗?没有想到会发生那般的场面,又或者——是他不愿意去想的用心。
“青丝跟我是不一样的,你瞒得过去?”他有些幸灾乐祸,麻木的笑。全然忘了青丝之所以这样全是为了自己。
“除了见过你的人,没有人知道你是人族的事。”他轻轻地说着,这件事要有什么责罚,就由他来担着好了,最少能够换得前尘的命了。
就算是王发现被他掉了包,也只能是将错就错,绝对不会声张出来的。一个人族血统的私生子——王的长皇子。传扬出去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还有那种对于魔族来说是致命的能力。
“见过我的人……”这句话却让他打了个寒颤,“那些人呢?村民和孩子——”
辉夜看他,平静,却久久不开口,让他的心里也渐渐的有了些明了。辉夜方才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一次是为青丝的事,一次是为了那些无辜者的性命。
“他们已经全都不会说话了。”辉夜最终还是开口,轻轻地说“然而还有别的村民和孩子可以继续他们的生活,可以过得很好……”
就连那时的那个孩子也不会再叫“她”姐姐了吗?
“为什么?”前尘已经听不进他接下去的话了,只是惊骇慕名的问着他。“你为什么——”当时那个尽力保护着所有人的辉夜,和面前冷冷地述说着别人的生死的辉夜,早已判若两人。更何况,那是由他掌控的生死。
“我首先是皇子,然后才是辉夜。”他静静地看着前尘的眼晴,淡淡地说。正因为是自己讨厌做的事,所以在非做不可的时候,绝对不交给别人——别人也会讨厌做的吧?有什么,就让他来承当好了。“你就当作今天才认识我吧!”
“好!”他很干脆地答,终于笑不出来。“只问你最后一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打断辉夜地沉默。
“一开始是我不愿意去想,宁愿相信你是一般显赫人家的孩子。”他轻轻地吐息,“直到你说你听到过神语的时候,我才确定。”
在神语之前就定下来的禁区,并没有什么上古魔兽的封印,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神奇之处,而且看守也只有一人,而且不许任何地魔族靠近,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他的那种能力所造成的伤害,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越好。能够有这种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是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相信——父王!
“也就是说之后,”前尘冷冷看他,“一直在欺骗我?”
“不是故意的。前尘。”他轻轻说,语气从容。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辉夜,欺骗是事实。
只是这一次,你不道歉了,是吗?
欺骗让一切如同冰做的幻景般,美虽然美,却很容易就破碎,碎片散落了,也是细细地硌着心,即使溶了,也是雪一般地冰凉,冷冷地渗到心里去。
“话说完。”他冷冷地用着从来没有对他用过的口气。“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若是他要,就算是这条命都可以亲手奉上,为什么你一定要欺骗我?
辉夜看他,静静笑了,是从前曾经熟悉的那种淡定温和的笑容,此刻看在眼里却是五味横呈。
他突然动手就指导什么东西塞至了他嘴里边,小小的丸子,入口则化,淡淡绵甜。身体的麻木也随之消失。一如当初,只不过在这里的人都已经回不到当时,再也找不回当时无忧的心境。
“那边是镜山,”他轻轻跳下来,伸手指着远处微微有些反光的天空的方向。“过了镜山就是人族的国度,你还是回去的好。反正这儿已经容不下你了,”
前尘眼中微微有些闪烁,然而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放了我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没有能力之前,都不要回来。”辉夜微微一笑,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以后不要再随便的相信人。你——”
辉夜也不知要说什么,稍微停了一下,拿出一些东西来给他,“那边才是你该生活的地方,这里边的东西,也够你用度的——没人再教你,自己多学着些,别再像从前那般——”
他住了口,解下弓箭来递给前尘。又在雪兽背上系上一把刀。
前尘看着他做这些事情,微微有些动容,然而冷冷开口:“我没有原谅你!也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做完这些事,辉夜退天一步,静静看他。怀着仇恨,以许不会快乐,但可以使他更容易活下去些。——那么就让他恨着自己也无所谓。
“还有条路,你走这条路,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不用当心会被人在半路上追上,自己小心些。”他细细地告诉了前尘那条路的走法——那条前尘本来也应该知道的路,只应该极少数的皇室知道的路,在这个时候唯一可以让前尘平安地逃到人族的领地上去的路——就算不应该说,他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括道上魔物的封印,破法,岔道的应对方法各娄看守兽的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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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道歉?
风吹过,把一切的痕迹都带走。
世界也好,什么都好,全是辉夜带到自己面前来的,全部都跟他有关,所有的色彩都是他画上去的。
要不是辉夜,自己连父亲不要我,母亲恨我,天下人都愧,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但是你为什么不道歉?
不原谅!
不原谅欺骗,不原谅隐瞒,不原谅伤害,不原谅背叛!那怕忘不了当初的温暖,也不原谅!
你为什么不道歉?道歉的话,我会不会原谅你?
不知道!
看着眼前追来的满天的刀光,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知道了。
那是一流的皇家卫士,即使不能用魔法,也还是很容易就能杀了他的,而他根本没有机会伤到对手。有那种能力也用不上。
那条路平平安安地走完了。已经到这里了呀!他放开了刀,向着几乎触手可及的镜山伸出手去。
你们为什么都不道歉呢?为什么?道歉的话我会原谅你们吗?
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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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哭?”
一个清泠泠地声音,从心里透进来。仿佛温柔,又仿佛冷淡。
睁眼看到的是遍地血色的莲花般地火焰,艳丽而不祥,却很温柔地燃烧着。火焰后,有一双清澈如秋水般地眼睛在看他,清澈,明丽,不杂一丝尘世烟炎。像在看他,又像是没有看他,眼光似乎远远的透过了他,遥遥地落在了虚空里。落在他身前身后怒放的红莲火焰中。
若有若无地火焰,有着同样若有若无地暗暗的香。出自于灵魂般的让人很舒服的香。
“——原来是血色的红莲火焰么!”那双眼睛轻轻地移到他的面上,冰凉而又温和。“你不要哭!”
没看到面前白衣翩跹的人开口,声音却像是从心里传出来的,带着温和而安定的力量。
“——想要改变,要拿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来换。”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无垠无底,宁凉淡静。“——只要你交换了就再也不能反悔!”
“——你愿意么?”清澈如水的眼中泛起微光,像深潭下一碧的秋水偶见际光!
“——你愿意了!”
再次给你一个命远的变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