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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水滴端来饭菜来,见他不肯吃,只得放在一边。乖乖的依着他听着两人说话。
“出什么人命?”送碗药过去有那么危险吗?一时想不明白。怔怔的问。
“万一治不好怎么办?”他微微的仰起头来笑。
“你不是煎药的么?难道说——”看着他那么用心。让狐狸看着都不忍。再看看他现在脸上精致的笑意,心里突然升起个奇怪的念头来。
“毒药!”他看着善袖慌慌张张的变了脸色,轻轻地一笑。“我几时说过我是大夫?”
“哥哥是大夫的。”水滴依在他身边,闷闷的说了一句,记得他会识别各种各样的药材。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事?
他伸手拍拍水滴,两人却也没有介意孩子的话。
“那你、那你——”善袖真慌了,万一真的出了人命怎么办?
“要真有事,我们搬家就是。”他闲闲的看着善袖手忙脚乱。他在醒晨身侧,各类药书闲时也是会翻看的。他记性又好,看过的大都记得,只是没有实用过而已。那孩子虽不是什么怪病,只是拖得久了,放着不管的话,早晚也没有几天,他也是死马当做活马治。可是他下的方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认穴的功夫,更是不会错。真有有什么,大不了就只有搬家而已。他只是无法放任着善袖的那件话不管。
那不过是各人的命!那是孩子的命。
他向来不肯信命,更何况是这样子的命。
水滴模模糊糊的突然听他说要搬家,这一吓却是非同小可,再顾不得想他识药是几时的事,生怕他一下子不见,更是死死的拉着不放。
搬家?看他说得倒轻巧。善袖闷闷的看着他转头去温和的回答水滴的问话。心里边却有些舍不得搬走,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日子。就连平时左看右看都不顺眼的水滴,都有些不舍起来。可不舍归不舍,却还是只得忙忙的去收拾东西。她可一样都不想拉下,白白的不知便宜了谁。
好不容易哄乖了水滴,也没留他,打发了他回去。夜深人静时,看水滴还用心的给他用热水温着的饭食,心头还一直烦闷,本也没心思去动,怕吃了反而会吐。只是想想那方子少不得还要再煎上几次。这事,还真要找别人来做了。
(我也巴不得飞快啊,可这段时间事情又多又杂,平时电脑也摸不到了,只有周未回家才能上网,而且天气又冷……嗯,跟天气也有很大很大的关系……冬眠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医者父母心(二)
“你又骗我。”善袖不敢跟他生气,只得皱着眉苦着脸的小小声抱怨。
“谁骗你了?”依在门上看着,这次他可不认。有水滴看着火,乐得躲那些药药草草躲得远远的。“有事就搬家,这不是没事么?谁叫你自己想歪了的。”
“我也不是想有事,可是——”
看着倒出来的她那一大堆宝贝。放得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根本不知道有怎么去摆放整齐。平时都是她负责乱丢得一地,到头来他收拾。可现在被她这一收一倒的,全不知比她平时的乱丢乱了几倍。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反正堆在善袖的房间里,乱就乱,他是眼不见心不烦。就算是把善袖整只狐狸埋进去了,也就这么大的事吧。谁让昨天他就不在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房间弄得跟遭劫了似的。
真的不帮她收拾的么?狐狸自己也不敢开口,可她除了收拾打扮自己,别的都是一塌胡涂。又不是她一个人把房间弄乱的,要怪,连水滴也有份的,总不能只怪狐狸。对了,还有水滴,这时候总算是记起人家的好处来了。眯起桃花眼来好声好气的唤着:“水滴——”
水滴在屋外檐下专注的盯着火势,对她的叫唤装作没有听到。反正善袖姐姐只要那么口气甜甜的叫他,没一次有好事情的。
善袖不死心,颠颠的拐出门去寻水滴。
“我正忙着。”水滴却不等她开口,先学她笑笑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善袖姐姐叫我?”
“那你不忙了呢?”凑到一边亲热的摇着尾巴。没关系,她可以等,等着水滴帮她收家。
“等一下还有提水,打扫,拾柴……”水滴慢慢地一样一样的冷冷地给她数落。这些事那一样不是你做大人的应该做的?他不是偷懒,就是不想帮她的忙,谁叫她老是要趁哥哥不在欺负自己的?
“哦。”越听水滴细说,善袖声音越小,讪讪缩起尾巴,无精打采的甩两下,只得下决心自己收拾了。
一边胡乱收拾着,其实心里边也没怎么气恼。一开始凶煞的那人诚心诚意的来赔过罪,这两天众人的态度也开始和善了些。狐狸虽弄不明白前前后后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用不着搬家了这一点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倒也欢天喜地的。
善袖本来就爱热闹,这一来往起来,乡下众人粗陋还是一样的粗陋,迷信还是一样的迷信,算计还是一样的算计。可是看着众人开始活生生的和自己说话,陪着小心的讨好,忙这忙那的帮着做事,粗声大气的开着各种玩笑。几个老太太家真当她大姑娘似的夸她长的漂亮,狐狸就连尾巴都是飘飘然的受用,也就不觉得那些人还是那么从骨子里的的招他嫌恨了。这日子嘛过得还是很有味道的。
全然没发觉,他依在一边,看着善袖不知是整理还是乱丢的翻了一气,脸上却还是浅浅的带着些欢喜的笑。很不同于平时里的垂涎欲滴,倒也狐狸气的可爱。不由宛尔,终还是忍不住帮着她理一理。到了最终,还是变成了他在收拾。
其实只是善袖从前没有发觉罢了,只要用心的相处下来,没有什么人是从头到脚都挑不出一点好处来的。只是从来都不去试着交流的话,是永远不会发现,也从来不会知道的。
这一相处下来,众人还惦记着先前的事,在他面前本来多少还有些不自在,也不敢一时太亲近起来。可看他虽说平日里冷淡些,却是极好的脾气,只是天生的性子淡静,倒也渐渐的走动起来。这一走动。知道他们不会触及到自己的身家利益,反而总是自己明里暗里沾光不少,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众人虽出于生计上的算计不得不世侩狡黠些。却总还是有一丝山人的耿直纯朴在。平日里见有些挑水拾柴之类的杂事,也会帮着做了。
他本来心思细腻缜密,各家有什么难处都是心里有数,能帮上的地方,都是体贴入微的不余余力。善袖觉得这些人倒也有率直好玩的地方。众人却更觉得他不光容颜精致,性情极好,人又聪颖,博识强闻。若有什么事问他都能给你出个主意。只是从前不说话交往却不知道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加上知道他通医术,更是称奇。私下惊奇的同时,却也再不敢冒犯得罪。
这一段日子处下来却也是相安无事。只是他会医术的事,却暗暗的传开去。慢慢的找他的人却也渐渐多了起来。见他没有名字,渐渐的都开始称他大夫。反而不再问他的名字。
他却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大夫。说到医道,他看过见得到的种种医书。也清楚的记得,可到底是纸上谈兵,从来没有真的施用过。只是总不能见死不救而已,要他厚着脸皮自称医术如何如何,却也实在没有必要的事。但无论如何,倒也比一般大夫要强上一筹两筹了。近近的倒也小有名气。
众人却那里管得上这些。大夫本来就稀奇,加上他性情极好,若是求到,总是会帮忙。众人若是过意不去送上什么东西当做谢礼。或是给上一点线,他只一笑,不怎么推辞也收了。若是没什么东西给的,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着从不说什么。总还要相帮些出去。
转眼间冬去春来。人却是渐渐繁忙起来。众人得了各种野物的供给,总算是安然的过了一冬,到了这春暖花开之时,便有各种野菜可采。人人更忙着开始辟地耕作,谋算起一年生计,也算是扎下根来。
他是极韧的性子,稼耕农作,从没做过,同众人一样样从头学起做起,却也不说什么。善袖也有心帮忙,可是他既不肯让她召上小妖怪帮忙,光善袖自己,用不了几时,多半就摇着尾巴扑着蝴蝶追着落花去得远了。待想起来讷讷的折回来,可用不了一会又故态复萌。根本就指望不上。他本知狐狸天性如此,也不多说她。
不时也还有人不断迁来,渐渐地就连鸟族妖类都有了,大都是聚族而居的,可是魔族,始终都只有他一个。
他总还是喜欢到处的找地方。善袖早认了,再不敢成心冻他。只是禁严却不见松动,反而更严格。几乎是滴水不漏的搜索。他提过的想要搬家的事,只得一时作罢。既是走不了,他却也静静的住着,很安静,但是南来北住的次数却不由多了,时间也慢慢的久。善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出外的几天也乐得他管得不再那么严格,会趁机到处的玩。可无论如何终是舍不得他,玩够了居然也还记得回来,就算是没有言咒,也会死懒着不走。
水滴还是时时来的,孩子本来爱玩活泼。可只要是他教的,都是老老实实听着,从不敢分心。到得第二年入秋时识字功课入门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字也认得七七八八。
对于药物,他还是本能的会烦厌,每次采撷分辨之后大半天里都不吃东西。这一年来药物的制作料理,也大多交给了水滴去做,他总不会在这地方住得长久,乘有空时便把从前看过的药书回忆着写下来,待交给水滴慢慢的看去。他虽算不是名医,可一般的日常用药,都是分毫不差的。教给了水滴,今后他走了,也总会用得上,再有什么小病小痛的话,让孩子自己也能自个照应些。他只管细心的教,这一层意思,怕水滴气恼,却是没有说起。
午后的阳光晃晃的洒满了院子,听着外面细细的虫鸣。总是唧喳个没完的善袖不知道跑那儿玩去了,不过肚子饿了自然会回来,狐狸不在却是难得的安静。
正把方才写的纸页按顺序收起来,余光却看见几道影子从窗外的篱笆上掠过,篱笆上爬满了开着淡紫小花的芸豆上,盈盈的舒展招摇着。一边伴着的是善袖压低了却依然吵闹的声音。
离晚饭的时间还早,难得善袖这么早就知道回来。却不知道这次又带了谁回来给他找什么样的麻烦。一边还是头也不抬,一心的收拾着刚刚干掉的纸张。
“大夫!”善袖引了人进来,却没开口,只听得有个女子急急的唤,声音焦虑又无措。
“我不是大夫。”他背着来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先把抄好的医理整齐的放在桌上,移过一个茶杯来暂时压着。方才转过身来。
“大夫?”那女子的又疑惑的唤了一声,正好见他转过身来。那一声便只唤到了一半,两人几乎同时怔住。
是魔族?
他所看到的只是个普通的魔族女子,从前也许见过,也许从未见过,不是战士,不是勇者,本该是本凡简单一生的平民女子。正因为普通,更叫他怕这弹指的二十年间,普通人毫不掩饰的普普通通的伤悲。
看着她衣襟上所特有的奴隶的标志。不由得稍稍退了半步,身后便是简陋的桌子,没有地方可退,手却无意间弄翻了茶杯,好在杯子里没水,也还歪歪的压着。他只一惊,随即却冷静下来。奴隶的标志,应该是个记名在册的奴隶,这身份,他倒不妨拿来用用。伸手又扶正了杯子。可手便悄悄地扶在了桌沿上,没有放下来。抬眼看向那女子身后的另外一人。
就算他不曾见过,或者记得这个为奴二十余载的女子。可若是魔族,必认得他!相比之下,那女子更惊诧。一连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人身上,还怔怔的张大眼睛看着他,犹说不出话来。只到他冷冷的视线越过她,看着她身后撞上的人,方才惊觉过来,记起来的目的。可是没想到会是他。怎么会是他。不由得就想把身后的人挡住,怕被他看到,可他也就是眼下救人最后的希望了。
可那是他吗?容颜是从前便见过的。却是那样的发色——郁郁的深黑,衬着淡淡的容色,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发色?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几时来的?他怎么过来的?那是他吗?一时间种种问题塞满了脑子。还在怔怔的看着他想着。他却先咦了一声。快步的走过来。伸手向她身后的那手掠去。
“不——”微微地一惊,本能的就用身子护住了身后的人,也强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
他却只是个虚势,旋即收手转过身来,看着她。就算是二十年甚至更长远的仇恨和遭遇,可是都阻隔不了感情的发生。心里先就了然的轻叹口气,眼里显得只是淡淡冷冷的意思,问着她,不要什么?
“不要——伤害他!”半天,才艰难的说出话来,可是话气却坚决。是不论如何,不惜一切都要护得身后的人周全,那怕,那怕是要违逆他,就算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