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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人放下来,晚来阵阵的冷风,却也吹得桌上写着他大半天心血的纸张飘飘扬扬,满屋俱是,先不说乱了秩序,更有几张落入了水洼之中,浸得字迹模糊不清。
“哥哥。”水滴眼尖,先看到了他立在门前。挣脱了善袖欢欢地跑过来。他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冷着脸不理,不等水滴靠近,先侧身让过,一闪进了门。
“多大的人了,也还整天就知道胡闹。”他冷眼盯着善袖,可话却分明是对着水滴说的。
“啊?”狐狸定眼看看,屋子里桌倒椅歪,盆倾杯裂,水流遍地。着实是狼籍不堪。可这也不是第一次,前边有几次比这还脏乱的,也没见到他如何责怪,今天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看他脸色不善,也不理会两人,径自扶正了桌椅,再去收拾撒了一地的纸张。讪讪的也不敢开口。
可回头看到手足无措的水滴楞楞站在门口,举起来的手也不知放下。可怜巴巴的张着眼睛看向他。不由得就花花心眼就一软,说起多大的人来,她自然要排在水滴的前头。而且这大半的凌乱,也是她毛脚毛手弄翻的。这罪责她自然也是要当先领受的。
虽说也同水滴一样的怕他着恼。当下还是悄悄的伸手把水滴招在身边,两人相互怕怕的交换一下神色,还是蹭着过来。怯生生的来帮忙整理。
见这两人觉悟的收拾,他便收了手,一任着两人自己善后。
“哪!”没听到他出声责备,只当他消气了,才收到一半,善袖已经开始欢喜起来。待收拾完了已经是眉开眼笑的表情,一脸讨喜的摇着尾巴递过来,现在就不要生气了吧?
可见他神色沉沉的不接,低头看看,急急的把几张颠倒了的、复过来的,不整齐的理了理。再次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递上来,这次,就连狐狸都有点惴惴不安了。
他还是不接,冷冷地看了半天,反把先前收拾起来的几张纸递到水滴面前。
“你今后也少来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要整天就知道来给人添乱。”淡淡的看着水滴,话里和语气里都没有平日里的温暖如春。
看着水滴本能的接过纸张去的手一颤,那几页纸几乎要拿不稳,他也只当没看见。留了那样的病患在家里,虽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传染性的疫病。可是再任着水滴这样来来往往的也着实不放心。但那孩子的脾气,就算平时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可若是知道了这事实情,就算不敢把人赶出去。只怕也就是要事事抢在他前头去做。
他宁可现在用这样冷淡的方法把水滴赶出门去。也不敢冒着让水滴被病症传染上的风险黏在身边。
“在这些方子熟记下来之前,就别再来找我——“他还是冷冷的说,
水滴惊慌的脸上有一丝喜色闪现,连连点头。还好哥哥不是真的不要他,不是永远都不许他来了。只要他乖乖听话,把哥哥交给他的东西好好的记下来。就可能看见哥哥了
“还不走?”看着孩子一闪而过的希望,他只在心里轻笑一声水滴天真。这么说只不过怕水滴悄悄的跑来。水滴虽活泼却也固执得紧,只要答应了他,必不会失信。在记住之前就一定不会过来。——略略算算,基本的医理已经誊写得差不多,夜着水滴活泼好动的性子,要他看完再熟记了,只怕也是五月半年之后的事了。
依然是冷淡的口气,可听起来不像方才那么冷如冰霜了。但是心里边还是总还是难过的。当下乖乖的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的,哥哥……”
这也太过分了吧?人家过来多半也是在帮忙!呃,虽然也有一些时候是在玩,可水滴只是小孩子!就连七百岁的狐狸她也是光顾着玩,小孩子更是天生要捣乱的嘛。善袖在一边心里小小的抱不平。
可是看他冷冷的眼色飘过来,只得怯怯的把话硬吞了回去。不是不想帮水滴你说话,只是怕要是他也把自己赶出去。找一大堆事情来让自己学会之后再回来——若是要她把一堆做饭烧菜收拾缝补的事学会,恐怕是想嫁人都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太婆狐狸——那岂不如明说要狐狸她的命好了。两下里一揣度,还是选择对不住水滴你,先求自保算了。
“还有你。“见水滴低着头,他又转头看向善袖,只见着狐狸慌慌的讨好着把大尾巴摇得扑腾扑腾。桃花眼迷迷的巴结着低眉顺目的看过来。“今后也不要随随便便的东跑西窜。也别乱七八糟的让人回家里来。”
话才说完,也不埋当下被他两句话说得张口结舌的两人,径自去寻了浅草,方才虽问过砚洄,话里也挑不出差错,也还是要问过浅草,两边核证一下。反过来说,砜洄的命也是握在他的手里。自然浅草也是必要说实话的。
善袖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几时有乱窜,还不是每天都守着他不放?这来的不都是些平常来往的人嘛。又那里有乱七八糟的人到家里来了?她怎么没有看到?
水滴却是只顾低着头往外走,再不走,只怕自己就要掉下泪来了。
善袖怔了半天,看看手里边还拿着的纸面,水滴也忘了接过去。忙忙的又追着水滴送去。水滴却走的快。狐狸小跑着才追上黄昏里那小小的影子。
“他今天大概是吃错药了吧!”八成是!不然干嘛那么大火气。可老实说她也不知他为什么会那么冷淡。他脾气好不论,向来也极疼水滴。从来跟水滴说话都是温言细语,没有一次是这么冷淡伤人的。“你也听过就算嘛!别跟他生气。”
真的跟他生气了?就算是看在平时他也从没亏待过你,你也用不着怎么计较嘛!
虽说被他一道骂了,可终还是站在他那一边。问了半天水滴不说话,心里也没好气。动手就把水滴拎过来,一看,却是吓善袖一跳。
哭了么?水滴被强迫对头着她,清秀的脸上横眉竖目的,却忍着一双泪眼,恼怒的瞪她。那双眼睛幽幽的生碧,虽说孩子气,却也颇有气势迫力。想起他说过的孩子大了会十八变的话来。水滴若是长大了,就算不如他的绝色,倒称得上是个俊朗人物。不由得狐狸小小的出神幻想一下。
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大错,惹得哥哥把自己赶出来。自己从来都很乖,从来都没有惹哥哥生气过,想了半天想不出来。那一定就是善袖姐姐做错了事,今天才会那么好心的缠着自己玩,一定让哥哥以为是自己也有份。惹得哥哥一起恼了自己。一定都是善袖姐姐不好!
看狐狸满脸的迷离神往,水滴却更加恼怒。脸上涨得红了,可说得什么却根本听不在善袖的耳朵里。
就怔怔的看着拎在半空里的孩子先是倔强愤怒的说着什么,再不知如何是好的涨红了脸,再后来,那张善袖看来十年后必定也能颠覆一小片少女心事,现在却还甚孩子气的脸,终于皱拢眉来,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哭了!
在他那里受了冷落,总免不了找祸根泄愤。狐狸和水滴背着他私底下撕咬也不是一次两次,多半都是狐狸厚着脸皮占了大人的优势。不太光彩的赢了,可是就算是被狐狸教训得很惨。水滴从来都没有服过软,却也很豪气的不告诉他。一来二去,不管被她怎么欺负,水滴从来都没有哭过。
只不过被他说了两句重话。这小家伙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哭了?善袖只有傻眼的手一松,把水滴放下。却不想水滴一落地,先一脚踩到狐狸脚趾上,没等善袖反击,抓过刚刚拎过自己的爪子就是一口。两件事雷厉风行的一气呵成。愤慨的做完。看着狐狸还在发呆的脸,一时也想不起还要骂善袖什么。
啊呀!这小孩子哭了要怎么哄?顾不得被咬过的手腕脚趾还在一抽一抽的痛给她看,善袖一时手慌脚乱的围着水滴转了个圈圈,正悉无从下手,猛觉得自己手里拿着些什么纸,忙忙的就先抽出一张去擦水滴脸上的满脸泪痕。谁知才擦了一半就被水滴伸手夺去。
那是、那是哥哥要他记熟了的东西。小心的展开被善袖拿来给他擦脸,揉成了皱巴巴一团的纸张。满脸的泪水早把上面俊拨的字痕打湿,模糊成了一片。怔怔的看着努力了半天,确定了自己再也认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抽抽鼻子,再一次的潸然泪下。
“没事没事!你看这儿还有这么厚一送,足够你看个半年六个月的,少了一张也不要紧,不要紧不要紧——”
被水滴恨恨的泪眼盯得心里发毛,突地想起手里还有许多,马上递过去。可听了她的话。水滴眼里的恨意更深,辟手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去,转身就跌跌撞撞跑掉。
“天黑了,小心点……‘不等她把话喊完,小小的身影早就溶入了一片夜色当中。
本来就要给你,干嘛用抢的。狐狸看着手,上面有水滴抢东西时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抓出来的痕迹,连同方才被咬到踩到的地方,也一起知道痛了。她说什么了,没说错话嘛!对了,足够你看个半年六个月的。是这句话说得不对了,半年本来就是六个月呀,就这也值得水滴在她白嫩嫩的小爪子上抓上一把!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来?
干什么一个一个都生气?都生什么气?以为就你们会生气,我狐狸就不会生气?我要是生起气来,就、就、就什么事都不管了!——狐狸本来就不管事——一一跺脚,也不理话音还没落,转身回家,还记得有晚饭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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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没好报!你活该!
好心的给他送上饭食来。却被他冷冷地推开。
又不吃?这些日子都很少见他吃东西。
谁叫你把水滴赶跑,这下子不得不自己去弄那些药药草草了吧。明明知道自己会吐,善袖做不来也就算了,分明有个烧菜做饭都没有问题的浅草在,却也不让人插手,就连端药送水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就是不让几个人之间有接触。可看着他吐,却是既解气又心疼!
从这两人来了之后他就一直怪怪的。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人,从那天开始,就变得冷冷淡淡的。对谁都不亲近。偶而笑笑,却一直保持着距离。冷淡的距离。
几近一个月的时间。看起来是一对的两人却也没能见过几次面。不让和砜洄见面,虽隐隐约约也知道情况有所好转。可浅草也很不放心,对他的态度恭敬当中也有些隐隐的质疑,恭顺但是渐渐的冷淡,连带着对善袖也说不上几句话。众人又不太来往了。也不准她出门去玩。又没有水滴可以欺负,简直要闷死狐狸了。
不玩是小事,可是他又整天的守着病患见不到面,见面了也是冷淡的不容亲近。她也知道这两人住在这的事情传也去也许会惹麻烦,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怕麻烦。善袖也说不上,反正就是知道不对劲。
疑心和浅草有关,可是他对浅草也很淡漠,整天忙着的都是病患的事。不知不觉间不由得让善袖打个哆嗦,生出个古怪的念头,可想想唤了他一声姑娘的人下场,再次打个哆嗦,不敢往那方面想。
“你把水滴弄哭了!”一边歪歪倒倒的收着纹丝未动过的饭菜,一边报怨。细细想了这一个月,狐狸的脑袋瓜也沉出那天他说的话着实过份。说起来善袖也气恼,不见了水滴,倒念起同招惹得那孩子吵闹个没完的乐处来了。这些日子来也总是在不停的念叨,哪怕他不理不睬,不见松口。
“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腻?”这次却得了他冷冷地一句。记起火候差不多了,起身便出门去查看。
只有他心里边清楚,所谓的好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只是他已经尽了全力。可是不能明说,无法告诉浅草。这几日浅草的态度,他也心知肚明,浅草已经不顾及他的身份,渐渐地着恼了。
相较于砜洄,他只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王,除去二十年前把他的子民送做奴隶,他跟这遥不可及的二十年苦难没有关系。也许看在有些子民眼里,是这样的。至少看在浅草眼里,是这样的。高高在上的王,及不上在这苦难之中给过她一丝温暖的主人吧。
所以不能让这叫砜洄的男子死了!不能让砜洄在浅草的面前死了!
那怕会让浅草怀恨自己,也不会让浅草知道真像!
正文 第六十章 红莲化尘归
没见他说个什么,这几日里看顾得更勒,虽是在相邻的几间陋室,善袖也好,浅草也好,更少见得着他。就是见着了,也再不见了从前不论善袖怎么胡闹都一直蕴在眼里的淡淡温和。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
浅草心下焦虑,总是时时在意着他的动静。
善袖却看这三两人的情形说不出那里怪来,酸酸的不是个味,几天下来,反正见不着,见着了也只见他一脸冷淡。家务事自有浅草代劳。他不让出门,善袖找不到玩乐。干脆下狠心的装腔作势赌起气来,整日的缩在屋子里边,不再巴巴的守着门口望着能见到他。可耳朵还是时时竖着的。
他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