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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善袖的神色怪异,浅草也有些讶然,却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响动。
可善神明显有些不安起来,甚至也忘了跟她记较:“反正我给了你钥匙,别再说是我没救。至于走不走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这可不能怪狐狸不听话。人家爱走不走,不是她作主的,就算是被问起来,也说得过去。现在有麻烦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善袖这般说走就走,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浅草的神色微微有些不易觉察的慌乱。
“对了。反正放了你,他说让你自己想着办。”善袖本来去远了,又折过来。他虽然没有明说要救,可言下之意,放了浅草之后,浅草是要自己走还是去寻砚洄,全不用再管。
却没有留意到浅草脸上一掠而过的神色。正如同她没有发现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藏着的深意。
狐狸所掂记的是另一件事情——刚刚,有谁动了她的结界?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倒也叫她有些不放心。可是没有告诉他,善袖自己也不敢自作主张。
当下也不等静池,匆匆忙忙去找他。得知他同空城一道出去,气愤之余,加下结界风平浪静,倒把水滴的事又忘了一半,反而记起件好事来。
待他打发完了空城进屋子时,正见着善袖正喜滋滋满屋子打转。一边是铺叠好的床被。
“你自己先回来的?”没见着静池,不用想也猜得出来善袖掂记着什么。无力的坐到一边,看也不看善袖的一脸喜色,淡淡的问。
“对哦!”善袖把两张床的被褥收拾在一起。欢天喜地在等的就是他。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丢下静池。急忙改口。“没,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听得静池哧的一笑打断。从门口进来。看这情形,总算是知道他用什么话哄的善袖了。笑过了却也不再提她中途跑掉的事情。径直的坐到了一边。
“如何?”善袖乖乖蹭在一边,是不懂什么等客之道的。只得自己拿过杯子,就着桌上的冷茶,倒了一杯。见静池不接,自己先噶了一口方才问。
“果然——”静池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嘴硬得很。”
这样的结果却也在意料之中,他只点点头算作知道了。“见到空城了?”
“方才见过了。另外,浔蜎刚刚着人来请你过去。”静池笑笑,同他交换一眼,轻轻叹口气。
这么快?
他略带疲倦的神色陡然一静,细想了想。并没有立即回答。“诸事未备,今天不妨就先推辞过去。”
“这样也好。”静池同他交换一眼。也看他神色疲倦。当着善袖也不多说什么。只笑笑告辞。
善袖本就没有心思听静池啰嗦,总算把静池送走,方才想向他解释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见他不掩倦色,和衣就睡下去。当下悄悄的蹭到床边。
“干什么。”他合着眼倦倦的问着,一抬手却恰好挡住了善袖凑过来的脸。
“我也要睡觉。”善袖笑眯眯的答得理直气壮,他要自己做的事都乖乖的给他办到了,一起睡可是他答应过的,赖不掉!
“嗯。”
见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善袖一脸贼笑的正要蹭上去。却听他淡淡的接着开口:“我是答应过让狐狸你一起睡。变成狐狸爬上来吧!”
什么?
“我就是狐狸。干嘛还要变成狐狸的模样才行。”善袖心里头怒气腾腾,却不敢跟他顶嘴。只得委委屈屈啫嘴道。
“你不妨随便去抓个人来问问,有谁说你是狐狸的?”他只微微嗤笑一声。背了身去掀开被角,淡然道。“想睡觉,就变成狐狸上来。要不就睡地上。”
虽然迷糊些,可到底也是人模人样。自然没人说善袖是狐狸。她费好大的劲装人装那么像,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狐狸尾巴来。当然也不能现个原形出来,让人家知道她是狐狸成精。
真当她是狐狸?叫她睡地上——地上那么凉!她把所有的被子都搬到了一块。就算她改口说不要一起睡了,也没有地方睡去!要上床睡觉,却非得变成狐狸而才行,有什么意思——她千想万想的一起睡,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边想着,瘪嘴要哭。那边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边的人却是看也不看。等得不耐烦了,缩回手去把被子放下来。“不睡算了。”
话音没完。有团毛茸茸的东西钻了进来。
张眼看时,狐狸模样的善袖还是那样一双桃花眼,正窝在一边委委屈屈的看他。软软暖暖的一团,倒觉得这样子比她人样时可爱些,起码不用时时提防着她想占便宜。
不由得微然一笑,狐狸却更显委屈,眼睛再眨巴两下,里边的水珠子眼看就要掉下来。连忙合眼不去看她,免得善袖没完没了。
答应同善袖一起睡,也不是简单的要让善袖乖乖做事,否则有言咒的力量,也由不得善袖不听话。
善袖虽是狐狸,偏没有半分狐狸的机灵劲。全然不知道她今天死皮赖脸的时时蹭着盯着自己,究竟惹恼了谁。加之空城显见得更加怀疑她。
空城倒不担心狐狸对付不了,反而是怕善袖太会对付,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那儿露出了尾巴,惹出更大的麻烦出来。对方若是来暗的,善袖倒比小孩子还好骗些。
在整个布局里边,善袖是最不安定的。不若把狐狸留在身边,自己时时小心些就是。
三两日来两次落水,也知道自己有些低烧。若是没有差错,这几天里未必就能安静地过去。当下也不多想,静静的养息。
满心委屈的狐狸尖尖的嘴巴在他发间嗅嗅,记起水滴的结界被动过的事忘了跟他说了。抬头看他静静的合着眼,倒也舍不得吵闹他。张开了尾巴把自己同他一起围住,不多时伏在他的肩头却是真的睡熟过去。
她忘了说,静池连同他都没有想到其中的变故。
善袖安心睡去,他却悄悄地张开了另一道结界,把善袖的气息干干净净的掩去。
暗处里,一直尾随而至的东西,仿佛突然失去了目的,开始无声的燥动起来。
正文 第七十九章
那阴影盘桓了良久,最终无果,悄无声息的往别处去了。善袖蜷曲着身子睡得香,半点不知。他只防另有变机,整夜里终只是浅睡而已。可这一夜无事,却是连虫叫声也无的安静。
府里虽得一夜安宁,然而总有别的地方生出些事端来凑个乱。从第二日开始,各地就连断有村人溺水的消息传来,偶尔有救上来的,虽有气息,也是昏迷不醒僵冷如冰。到第三日上,已经累积到十四个地区共三十一人。虽是料想中必然有事发生,而静池也还是笑着,眼里边的锐色,却更见得冷厉!
同时在第二日早上,静池那边也传来了砚洄等两人走脱的消息。
果然。
试想静池真想要拘禁住两人,又如何为轻易的让两人走脱?如此有意让两人走脱,自然也有人紧紧盯着。只是善袖大意,竟没发现她自己从牢里跑出来找他时,却是连看守也没有遇到几个。
便是不用相商,静池想得到的,他也想得到。
若是轻易放两人逃走,也许会叫砚洄生疑。自然无从指望其同伙真把人救走,静池的人却多不方便。但是让善袖去放了浅草,再由浅草把两人救出来。就算是防卫疏松,也自会当作是他有心让浅草逃走,不至于疑到其它。
静池的用刑手段,不可谓一般,却问不出所想知道的。而其中又让砚洄隐约知道他想找什么——若是逃脱,那用得恰到好处的刑伤,正好叫两人无法在很短的时间里逃到会让他们觉得安全的地方。而以砚洄嘴硬至此,走脱之后,必会小心提防,断不会去找其同伙之人。而且眼前的局势,也容不得多拖延个几日,所以也不甚担心他并非女子的消息走漏出去。
既然没有安全感,至于静池想要找到的东西,人的第一本性,必然会去确认,纵使砚洄能够不动声色,可放了他出来,只要其稍有动摇,必然会露出丝毫珠丝马迹
。又或者,砚洄疑心是局,能够沉到住气,不去动用所估测他手中可能有的某些事物,也可免去一番节外生枝。砚洄用或者不用,对已方来说,都是有利无敝的事。
可原本也没有打算用到这一步——他本意其实也只想让浅草一个人逃走。至于浅草会不会中了计,去带着砚洄一起走,却是他不希望但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只是这样子一来,被利用了的浅草想必会更加对他有成见的吧?
然无论如何,一切总算是向着所预期的方向发展去。
医馆方面,不知为何。浔蜎也未免安静得出奇。那日里回绝,他倒是真病,也不用如何假装。浔蜎回话那一边小竹的伤势要人照看,无暇亲自过来看视。也只是循人过来略略问候过,居然也安安静静的过了这两日,风平浪静声息全无——只除了频频传来的消息,以及其在各地渐渐引起的不安。
弱水本就是灵异之地,加之种族杂居,不免人心开始惶惶,私下猜测起鬼怪作祟之事来。相互之间也多有了猜疑隙罅。静池依然镇定,一方面抚恤难者,一方面安抚人心,一应事情做得妥当。局面也还压制得住。虽有人对各类异族心存恨念,却还没有人众敢公开挑衅闹事。
这自然也不是常法,原本就紧凑的人手,更显不足。本来是客的空城等人,也前住了各地去帮忙。就连本来安插医馆的人手,也只得收回了大半。然而饶是这样,静池也当真守诺,给了他一半人手的调度权。
对着这诸多事情。静池仍然很平静,他也一样很平静,极冷静得几乎不带感情的看着人心惶恐,听着各种邪异的消息不断传来。这一两日,无论发生多大的变故,在局势未成之前,都必需要等待下去——就算是有人死,有人存心作乱,也只能等下去!
那日的低烧,虽也略略退去,并无大碍。他还是托病不出。他的身份,就算是有静池看顾,众人眼里终还是魔族异类。在这样的时刻,安安分分的,纵不能免去不少人心中猜忌,倒也可以少些事端。
他越静,若是对方迫不及待。在众人多的事件中,隐隐约约便露出些端倪来。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头天夜里来过的怨念,居然第二夜里边再次造访。既然没有找到目标,施术过后,必然会反噬。施用者竟然也毫不在乎的一用再用,似乎有些不惜一切报复的意味在内。
就连空城,也只找过一次。细想来狐狸也并没有多大的理由叫人恨到这个地步?原本头天夜里来过的邪物,在第二个黑夜里又再次造访。却比第一次更加放肆。
本来头一日找不到善袖,也就悄悄地去了。今次,暗影却无所惮忌的侵入房中,在地上渐渐堆积起浓厚的一层,再慢慢的凝聚成形,不见底的黑暗中,有着暗沉却隐隐幽光的兽般的眼。时而更有一点利光闪过,那是犀利带着腥气的爪牙。仿佛一下子吸走了一直未灭的一点豆样的灯火微光.整间屋子一片黑暗而安静.那物的黑却比这夜色更深,奇怪的浮着。
狐狸有他在身边,不知不觉的便大为松惫。窝在他肩头正睡得香甜,混然人事不知。他却一直保持着警醒。从那恶念到来时就已知觉。
此时看着一团变幻不定的黑暗,笼着双幽惧如灯的眼在屋子里来往不定。却找不到两人的气息,在屋子正中怔立了片刻.似乎能在暗中视物.开始在屋子里四下收搜。那东西似乎只能依靠气息,或者什么特殊的标记才找得到目标.那生着寒意的眼分明有几次正对上了,却又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对一人一狐狸视而不见。从一旁晃了过去.
他静看着眼前一切,也不忙着出手应付。
弱水属魂灵流转之所,人生前死时种种欲念,也在弱水聚集。这东西——他倒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过。
果然多半是没有意识,只知听命于施术之人,若是没有命令,也不会主动的进行攻击。可正因为没有意识,一旦受令,所有有意识时被理智压制住的种种恶念,失了禁锢,都以一种暴发的方式渲泻,反而更使得这换了心神理智的念,比有知有觉的灵,来得更残暴。
而反噬,视所驱使的恶念怨恨程度,所受的命令狠毒程度,也必然埂加猛烈。
这样子,却又有丝奇怪。
如此的方法,在几日里居然一用再用,而且用得肆无忌惮.其目的,好像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善袖那么简单。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可是,从这两日里连续使用这种方法。不论是否有违万物生道,对自身来说也有极大凶险和消耗,对方却似乎毫不在意,或者说是有恃无恐——
这片刻工夫里,在屋子里浑浑噩噩游荡了片刻的东西,找不到所为目的。气势已不复来时的汹汹,反而更显出另一种怨毒来。——对于强行驱使者的怨恨。
就在怨念将要退出去的一刻,他突然解除了原本用来封印两人气息的结界,同时小小的动手。
向着狐狸动手。
狐狸本是蜷成一团,舒舒服服的伏在他的肩上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