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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已经让人用草席卷了这家伙的尸身,扔到城郊乱坟岗去了,想前几日这臭道士说动沈某,开祭了法坛,将那物置于坛上,法坛四周插了不少根幡旗,他又用朱砂画了些鬼画符贴满法坛四周,从早到晚,神神叨叨念足了三天的咒…”沈侯爷恨恨道“到了第三天,这毛道士自称请来天地人三清加护,更施出一道符击在宝物之上…”
“如何?”
“结果那物发出嗡的一声,竟从法坛上飞起,一下撞在毛道士头上,这倒霉道士大叫一声便跌下身子,待众人去救时,却发现毛道士已经圆睁着眼睛,死了…”他苦笑了一下“而那宝物居然又滚落到沈某脚下,我也只好将其收起来了。”
七妙一时无语,他心头唏嘘,想到自己与沈侯爷相识那个晚上,毛道士斗法败给了几个江湖术士,而自己又现身轻易将后者赶跑。毛道士定是丢这件事耿耿于怀,生怕自己在沈家失宠,这才冒险一搏,不料枉自送了性命。
他又念及毛道士丧命毕竟是因为自己施下的手段,脑海里又闪过才才沈侯爷念及失却独子时痛彻心扉的样子,心头不由得叹了口气,自问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过了?但转念想到自己肩负的承诺与此宝牵涉到的重大干系,又不由得逼迫自己硬下心肠。他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对沈侯爷缓缓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此刻侯爷应该已经知道此物利害关系,贵府上诸多怪事,公子被抓,的确都是宝物上所附邪戾之气作祟,现在侯爷可同意把它交给我。”
七妙实不愿再有人因牵涉此事而受到伤害,也便直言不讳,一双美目注视着沈侯爷,不掩殷切之意。
“这这这…”沈侯爷踌躇半响
“人命攸关,刻不容缓,瞧你这副拖拖拉拉的摸样,可是还想怎么样?”沈丹阳不耐道。
“我…我,沈某还是想请仙子试试看能不能施法祛除此物的污秽之气,如果可以的话,小人还是想将净化后的此物供养回祖宗祠堂。”
“你这个家伙,事事都要讨得便宜,既要救得家小回来,又要净化此物,你以为事情都是说说便能成了那般容易么?”
“我知此事不易,要不…要不我那几房妻妾就不需要找回来了,只要犬子平安,此物恢复如初,沈某便心满意足了。”
“哎,你这个人怎能如此…”七妙顿时变了脸色;沈丹阳也是眉头一皱,但七妙最终并未发作,而是正色道:“祛除此宝物污秽邪戾之气,我自问也没有把握,那几条人命,却也当尽力去救,但是我要沈侯爷保证如果这此不能顺利涤清此物邪气,还请沈侯爷将其交予我来处理,以免再次祸及无辜!”
“嗯…此事还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断然不能!”
“嗯…”沈侯爷好一阵犹豫,半响之后,终于咬牙道“那就依了仙子!”
“好,如此便请侯爷把宝物拿出来,让我二人施法吧。”
“是是!”只见那沈侯爷低下头来,仔细从怀里摸索出一用锦帕子包裹着的物件,将其小心翼翼的捧给七妙,待七妙纤手取去此物后,沈侯爷又是朝着二人咚咚的磕了两个头道:“此宝沈某已经拿出来了,还请仙子务必救出我儿,沈某必当散尽家财以报消灾救命之恩。”
“侯爷不必如此,我自当尽力”七妙淡淡说道。这时见沈丹阳正目不转睛盯着这团帕子,七妙便将它递过去道:“师弟不妨亲自看一看此宝。”
“好…”沈丹阳迟疑着结果帕子,将其层层打开,只见这团锦帕裹着的,是一个尚不及一柄扇长的,暗棕色的木头盒子。木盒颇显旧迹,其上没有丝毫点缀纹饰,但却难掩一股古幽之气,而在木盒开启处,用朱砂笔写就“敕封”两小字。
沈丹阳自非凡人,此盒握在手里温润柔和,且难抑盒中圣洁高雅之气,盒内莫不是尚未出世的重宝,先前所云淫邪乖戾种种,实是虚无缥缈,不着痕迹,他望了一眼七妙,只见其也正瞧向自己,那眼神之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沈丹阳与其一同修炼长大,凡事早有默契,见此自是了然于胸。
于是他问:“师姐可是要借助丹阳手中锦缎来祛除此宝所沾染的污秽之气。”
“正是。”七妙道:“还请师弟勉力一试。”
“好。”沈丹阳一正衣襟,心想原来七妙师兄今日来找自己,所为的就是此事,自从那日继承了逍遥宗掌门,除了宗内杂事,他也称得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这段时间每日钻研功法,参详锦缎,勤勉努力之下,功力日增,正自忖英雄尚无用武之处,现下正好有这个机会一展手段。
他已知此宝并未染上什么污秽之气,而是被人施加过力量强大的封印,虽不知师兄要得此宝的原因为何,又为什么不强取了此物,反而耍下手段哄骗那沈侯爷,但他心思早明,师兄想让自己做的,应该便是用锦缎之力破除此封印,而那封印之力历经百年,竟没有衰减几分,更是激起了沈丹阳少年心性。
思忖既定,只见沈丹阳伸手一招“疾来!”
第四章 天下问知谁人能(上)
只听得沈丹阳一声疾来,其洞府中门瞬时打开,而那匹锦缎便化作一团蓝光一闪而至,铺展在半空,如旌旗般舞动,其上更发出了艳丽夺目的光芒,沈丹阳纵身飞起,凌驾于锦缎之上,只见他饱提真元,两袖鼓鼓生风,左右两手各凝真气与两指指尖。
七妙凝神而望,沈丹阳全身紫衣炽光大盛,他秀目微闭成一线,朱唇丹口中念念有词,紫衣上所绣金纹一个个跳将出来,纷纷跃至其身周,熠熠明亮。这正是师弟功力臻至顶点的征兆,而那匹锦缎似与之呼应,天蓝色的光芒也更加闪耀。
那方木盒便浮在这两团光芒中间,被两种法力强自加身,木盒嗡嗡作响,便如跌入猎人陷阱的猛兽咆哮着要扑腾出去一般,在天地间左右冲突,似要突破这交加的两团光芒。
七妙心道不好,沈丹阳早已用上了十分功力,现在眼见其已现支拙,七妙有心相助,却因没被祖师传下驾驭锦缎的法术,生怕自己一旦出手却反而帮了倒忙,不由得心下焦急起来。
便在这时,沈丹阳突然在耳边传音道:“师兄,便见识一下小弟这几日参详出来的新法术吧!”
言罢只见沈丹阳淡眉秀目之间,赫然从额间到眉心出现了一条裂缝,那缝隙便只挣开一线,缝隙里似有道光一闪而过,只听沈丹阳凌空大喝一声:“宣妃!”
便就时在此时,只见那匹锦缎之上,竟有一只玉手缓缓生出,此后更是探出整条手臂,那手臂白皙娇嫩,几近透明,且十指纤细葱郁,仿佛望之便得已使人从一斑窥美人之姿,七妙一时出神,想到此纤手玉臂主人容貌岂不惊为天人,这时那玉手轻挽出个花型,手心自有数到细不可见的金线生出,金线缚在木盒之上,便牢牢将其困在了半空。
那沈侯爷早就看的傻了眼,七妙也是惊喜有加,此法逍遥祖师生前从未用过,盖莫是师弟自行参悟?虽然看上去此法并未施展完全,但其威势惊人,竟叫那百年封印加持的木盒动弹不得。
这时那木盒就此便被困住,在沈丹阳与锦缎发出的两团光芒中浮浮沉沉,终于它发出一阵长长哀鸣,似是倾诉满心的不甘,接着一阵嗡动后便再无声响的凝滞在半空了,沈丹阳大笑一声,同时将其与锦缎收回怀中,飘身从空中落下。
【文、】七妙握住他的手关切道:“师弟无恙?”
【人、】“功力用了个十之八九,不过幸好成功了。”
【书、】“仙长,我家宝物上的邪气可是都除去了?”那沈侯爷眼巴巴的看着沈丹阳,脸上写满了期盼与担心。
【屋、】“嗯,不用心急”沈丹阳从怀里取出木盒,递给他“宝物恢复如初,且还给你。”
那沈侯爷迟疑的看了看七妙,见其点点头,便迫不及待的接过木盒,只见木盒明显厚重了几分,且有一股幽香扑鼻,他对着沈丹阳不解问道:“仙师,这是?”
“此宝圣洁之气缭绕,大概又能庇佑你家数百年了。”
闻言大喜,沈侯爷赶忙又磕了几个响头,接下来他又急切问道“既是如此,犬子可是已经回来了?”
“除了你儿子,那几房妻妾你怎么就不问上一句…”沈丹阳讥讽道。
七妙再次打断沈丹阳,他实不愿再节外生枝,便装模作样掐指一算道“侯爷府内东院有一处枯井,已逾年无人打理,你家老小,且去那里寻一寻吧。”
最后七妙说:“若无他事,侯爷便可去了。”
“好,好,我马上就回去寻找。”沈侯爷狂喜道,狠狠磕了一个头后他慌忙起身,离去之时三步两回头,不断向沈丹阳与七妙作揖:“多谢仙子救命…多谢仙师…谢仙子仙师大恩大德…待沈某回头定献上真金白银孝敬!”
沈丹阳不屑,七妙苦笑摇头,摆手送他离去。
待其远去之后,七妙这才轻唤一声“师弟…”
“师姐”沈丹阳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物“可是要此物?”
七妙接过来看,竟是与沈丹阳交给沈侯爷一模一样的那方木盒,只是其手上木盒更为质朴,更显古幽之意,原来此物是被沈丹阳掉了包,可怜那沈侯爷小心翼翼的收了假宝贝,兴高采烈的捧了回去。
“师弟果然好手段!”七妙笑道
“师姐既然传音吩咐,小弟敢不从命?”
“丹阳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这次能顺利取得此盒,确是多亏了你这件法宝了。”
“为此物如此大费周章,小弟正也想请师兄教我”沈丹阳道“现在此楠木盒上的敕封之力已被我锦缎破除了,师兄就打开让小弟见识一下,这里究竟是什么宝贝吧?”
“唉…”七妙叹了口气“此盒现在还不能打开。”
“为何?”
“盒上还有一层厉害的咒术,是名心咒。”
“心咒?我怎么没看出来,锦缎之力对此也是全无反应啊?”
“此咒不是寻常法术,相传乃是沈侯爷祖上飞升之后以真仙之体下的咒法,唯有子孙后代心甘情愿将此物交予外人,其后才能打开,是名心咒,此事不便向你细说,刚才我哄骗沈侯爷,是以此咒已有松动,余下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吧…”
“师兄叫小弟出力,又不愿将前后所以然交代出来,如此好不让人气恼。”沈丹阳听了个没头没尾,着恼道。
“这也是为了你好。”七妙无奈说“还记得我刚才说过,师傅选你做掌门,便是因为你离魔道最远么,江湖纷乱,师兄也不想你无端涉足,以后的事情,便让我一肩抗下。”
“师兄,你这又是何苦?”见七妙如此,沈丹阳不由得十分感动“万事来了,自然是我逍遥宗同仇敌忾,小弟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好了,我还有事要去江湖上涉足一番,兴许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了,这期间你便安心做你的逍遥宗掌门吧。”
言罢,七妙一挥衣袖,一把宝剑自袖口飞出,此剑长七尺,剑身有若一泓秋水,其上寒光流转,七妙纵身跃在剑上,对沈丹阳道:“师弟保重,我这便去了。”
“啊,怎么说走就走”
“师兄…”
七妙不待他多言,御剑飞空而去,他知道沈丹阳法力耗尽,也无力再追上来,离别场景,他不愿过多面对,然而一想到自己将要离开待了二十多年的逍遥宗,远赴不可知的中原,也不由得心下踌躇。
“师兄,保重啊!”此时七妙竟见沈丹阳在身后发足追赶,丹阳眼神殷切之意,一声保重,不由得令七妙心头一热,他不由得忆起曾经与丹阳一起在逍遥祖师坐下承欢膝下,当年逍遥祖师最喜欢沈丹阳这个顽皮天真的小弟子,对其格外呵护,一些辛苦的差事往往都交由他七妙去处理,初时七妙对此愤愤不解,不过后来,为了保护宗门与师弟,在暗地里做事已是心甘情愿,因为他早已把逍遥宗当做了自己唯一的家,而师傅与师弟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师弟,天下即将大乱,我会尽力守护你的。”七妙最后望了一眼在脚下不断追赶自己的沈丹阳,御剑冲入高高飞起,破开云端,此时的他,在天空中终于渺然不见。
他轻抚着那方得自沈侯爷处的木盒,木盒纹理古朴淡雅,触其颇觉心绪宁静,放眼身前,长路慢慢,七妙不由得忆起七天前,刚刚接到魔主命令的那一刻:
第五章 天下问知谁人能(中)
时间回溯至七天前。
是夜沉静,浓浓夜色中的古庸城如远古巨兽般巍峨矗立。这座城池累世扼住了中原通往南疆的冲关要道,此时整座城池沉沉的睡了,一时的静谧远去了金戈铁马的呼声。
在这无声无息的夜里,有一大户人家的偏院厢房外还挂着灯笼,忽的风起,灯笼乱摆,灯火明灭昏暗,庭院林木枝丫投在窗子上的剪影便似狰狞舞动的爪牙,这时打更人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沉寂:“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便有三个人,正在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