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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这才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大蛇也被那血腥味所吸引,不知从什么时候埋伏在此地,等的就是他二人接近。
只见那大蛇哗的一声张开倾盆大口,露出血红色的槽牙,身子猛地向前一探,裹着一道阴风,瞬间便扑了下来。
“啊!”王甲只道此际自己必死无疑,怎料,忽然天外又现惊变,只见一物疾若闪电,嗖的一声,从倾盖如冠的柏树顶部射了过来,扑的一声,正是没入蛇首头顶正中,又顺着蛇头下颚疾射了出来。
这一道疾射,夹着无上的劲力,其上更蕴含着一丝真气,只见那大蛇身子一软,又是扑通一声栽下树来,跌在地上,激的落叶乱窜,烟尘漫天。
“哎呀,这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几分力气就这么用掉了,肚子不觉更饿喽。”这时许东来正坐在九尺双手大剑之上,两只脚悬在空中随意晃荡着,正是御空而飞。
其上一并站着的还有七妙与李渺华,那愚痴和尚正死死钳住了周涵止的肩膀,他脸色苍白,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原来这几人要赶去前面那小县城休息,许东来嫌几人御剑麻烦,自告奋勇献上九尺大剑一枚,整整齐齐的托着几人御空赶路,沿路几人正好看到这大蛇埋伏伤人,许东来便将大剑堪堪停在半空,发力相助。
“许东来,你用何物去打的那蛇?”七妙不禁问道。
“正是先前给你们看过的金豆子,莫要心疼哈,此物我这里还有满满一口袋呢。”许东来嘻嘻一笑道。
“你要杀那大蛇,只需击下一道真气便可,为何要用此物?”七妙斥而责备道。
“我看着俩小民辛苦,送其一枚金豆罢了,怎么,看你是个白衣清丽的美女,怎的如此小气?”许东来嘟哝道,带上一脸不满。
那边李渺华和愚痴也是不禁奇怪,愚痴更是连害怕都忘了,鼓起勇气维护许东来道:“许施主仗义诸人,施金也是善举,张仙子何故如此恼怒啊?”
“唉……”七妙摇摇头道“只怕你此举只是害了他们。”
“怎么会是害了他们?”许东来一脸糊涂相,不由气道“我虽是你们手中人质,却也受不得你如此侮辱,若有什么不满,只管直接来罢了,休要拐弯抹角找那诸多借口。”
“你莫要动气,再看着便是了。”七妙也不解释,冷冷对他道,众人皆不知所以,唯有周涵止心领神会,问七妙道:“师妹,要不要下去……”
“来不及了……”七妙摇摇头道。
余下几人只当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俯身下望,却是一惊。
原来那王甲与张宝早就发现一击打死那大蛇的,正是一蚕豆大小的金粒,二人心喜之余,一起向那金粒扑去。
“哎?这时我先发现的。”张宝道
“胡说,这明明是天上的神仙为了救我扔下来的,合该归我。”王甲道。
第三十三章 尘寰喧嚣难勾陈(下)
只见王甲率先捞起那蚕豆大小的金粒,一把将其攥的死死的,他一脸怒气冲冲,一副寸步不让的样子。
“好了好了,今日你我如此辛苦,走运捞到这许多收获,就都平分便是了,那金子一分为二,也足够咱俩过上几年好日子了。”张宝见他气势汹汹,一副全神戒备的摸样,他眼珠咕噜一转,竟是口气一缓,低声说道。
“平分么……”王甲心下迟疑道,显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咦?那蛇头上面不是还有一粒金豆子么?”张故作惊讶之色道。
“什么?”王甲赶忙一回头,却见蛇首中间上赫然一个大洞,又哪有什么金光灿灿的金粒呢。
说时迟,那时快,这张宝一把扑了过去,扭着王甲半边身子,伸手便去夺他怀中金粒。
“你敢骗我!”王甲怒道。
“叫你不肯平分!”张宝也喊上了。
二人你争我夺,不由争执扭打起来,只见他们踢翻了先前装蜈蚣的瓮罐,几只蜈蚣慌忙着逃窜出来,隐没进密林深处。
“我叫你跟我抢!”张宝一把拾起地上的锄头,狠狠击在王甲头上。
“哎呦!”王甲松开了手,倒在地上。
“叫你跟我抢!跟我抢!”张宝还不放松,发了狠劲,一锄头又接着一锄头,一下又一下的敲在王甲脑袋上,终于令他一动不动了。
“怎么会这样!”许东来大惊失色“要是不够分的,我再扔三四粒给他俩便是了,何至于此?”
见王甲与张宝自相残杀,李渺华与那愚痴也是一脸错愕。
“你给了他们一个金粒,便是十个八个,都是超过他们寻常所得的东西,人至极而贪,眼前的钱越多,便越想全部拥有,这才害了他们。”七妙冷冷道,声音回响在半空,涤荡在众人心头。
她不禁想到,昔日逍遥祖师便是说过:“与民财不若于民才,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须知不患寡而患不均,民与氓之间,不过一个亡字,与民争利者,民亡,予民利却又不加节制者,民亡……”
这悠悠众生却无论如何逃不过一个亡字,岂不悲哀。
“我要下去杀了他……”许东来攥紧了拳头,颈上青筋直暴,显是心头震怒之极。
“你杀他又有何用?”七妙叹气道“须知此事大半因你而起,即便将其杀了,也是于事无补,我们还是走吧……”
“这……”许东来只觉一阵气闷,神色沮丧,他紧紧闭目半响,这才低声轻语诉说道“我小时候身子便比与我一般大的小儿长得高出许多,又十分的能吃,一顿饭吃得竟比爹娘两人加起来还要多,我家贫,又因我一两顿便吃尽家里十天八天的粮食,全家只好日日夜夜饿着,到了后来,爹娘实在没法,便想着送我入宫做个小太监,兴许能吃顿饱饭。”
他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愚痴,后者也是于心戚戚,他幼时与这许东来情况大抵相同,也是身高体壮,比之同龄小儿超出不少,又十分的能吃,父母也是无奈,只不过他们没有送他净身入宫,而是寻到九鹿山觉仁禅师,请他相助,这才有了他愚痴今日的造化。
一样的情况,不同的境遇,命运弄人,如何说的清楚?
“那一日内侍省过来选妃之余,也要招些太监进宫侍奉皇帝,俺爹用二钱猪肉唤来那村中的那管事的师傅,哄着我说‘这一刀下去,痛虽痛了,但却不怕吃不饱饭了……’”许东来想是忆起小时候饿着肚子等人净身的样子,脸上满是凄然神色。
那一日,他一边肚饿难忍,一边惶恐害怕,那净身师傅尺寸大小的弯刀一直悬在眼前,寒光明灭,竟是他一生的梦魇。
“就在要动手的时候,碰到了正行走过来的盟主,他觉得我乃是一副修道的根骨,便给了我爹娘一些钱财,将我带走,从此养在了身边……”许东来深吸一口气道“便是因为发生过的这些事,见到这些苦人,贫人,竟忍不住出手相帮,却想不到,唉……”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时随性而为,竟连累了一条人命,他不是妄杀之人,又如何能不难过,众人闻言,心头也是情绪莫名,七妙不由忆起自己身世,她自幼从不知父母为何人,修道十余年,便开始了躲在黑暗中杀人的日子,又岂能说是圆满。
周涵止等人也是被其触动,各怀心思,这天下芸芸众生,其实人人都有故事,各自娓娓道来,又如何能不动人,可惜这世上从没有感同身受四个字,那些痛不管露多少给别人看,痛彻骨髓的感觉,却依旧是自己的,
许东来倾诉了心事之后,神情复杂,脸上有恨有怨,他埋首又想了一会儿,终是长叹一声,这便御者九尺长剑,载着众人,悠悠远去。
这一时刻,天地之间清风回荡,林中树叶簌簌作响,似是在回应那张宝一脸张狂的放声大笑,斜阳高照,穿的透着幽静深林,却照不进人心。那愚痴和尚长叹一声,他神情悲戚。这一声似在叹世人痴迷不悟,似在哀其愚,似在恨其私,又似在怜其苦。
几人心事重重,御空缓缓而行,又过了一盏茶十分,九尺大剑冲破那浩渺的云烟,众人眼下便是一座热闹喧嚣的小县城。
只见此城坐落着数百户人家,围着一条人来人往的街市,街面上铺着黄土地,贩枣的,买牛羊的,行着各色人等,街面两排又有几幢低矮的木棚子,各自插着酒旗,便是几个寻常的酒馆。
七妙悠悠一声道:“想来大家也都累了,这便下去休息一二好了,顺便也帮愚痴与东来寻些吃得。”她不经意间,已经改口称呼许东来为东来,虽是仍为将其视为自己一行人的同伴,但内里之中,却不知不觉的同情上了此人几分。
“这天下间的大人物弹指一挥间,无数人便要为他们的争权夺利去似杀争斗,以命相搏,又如何不是苦人”七妙在心中默默想着,不由为之一叹。
第三十四章 着眼便是前行路(上)
众人悄悄落在那吴起县城之中,寻了一处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酒馆,许东来心头烦闷,便扬言要将此处包了,让老板赶走那些寻常人等,闭门谢客。
那酒馆掌柜闻言吹胡子瞪眼一番,本不是不干,不料那许东来二话不说,随手两粒金豆子抛在桌子上,那掌柜神情一愣,只觉眼前一亮,两粒金光灿灿的金豆子正映着他的眼。
这掌柜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老手儿,翻脸竟比翻书还快,李渺华只觉此人瞬间便由一脸阴霾转至眉开眼笑,他忙不迭的绕出帐台,躬下身子,一脸谄媚的迎着几人说道:“不知几位贵客到来,小店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几位里边请,里边请。”
他使了个颜色给那跑堂小二,后者也是心思伶俐之主,二话不说,小跑着就寻到僻静处的一处桌椅,将其抹拭干净。
掌柜招待七妙等人坐下后,赶忙对那堂内众宾客说:“今日小店有贵客临门,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大伙还要吃饭的,请去对面得月楼,这儿的酒水只当我请了!”
这店子里还有那七八桌茶客,闻言心中不快,但碍于贪了掌柜的便宜,又摄于七妙几人气魄,不愿惹那不清不楚的麻烦,故而一个个嘟囔着嘴,鱼贯而出。
开口不打笑脸人,那掌柜前后赔笑,送走最后一名客人后,招呼小二关上店门,临街对面一家那家得月酒楼的老板不禁奇怪,心道今日刮了那阵风,这铁公鸡竟不做生意,还把客人都轰到我这里了。
这时只听许东来大声唤道:“拿两坛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来,再蒸上几笼包子,快点伺候着。”
“要素馅的……”愚痴嘟哝一句,也不知是嘴里的,还是肚里馋虫发出的声音。
“师妹,我们啜几杯清茶便是了……”周涵止相询道。
“哎?”李渺华嗔怪道“周兄又是这么一副不够爽快的样子,大丈夫快意恩仇,大碗喝酒才是痛快。”
她鼓着小脸,唤那跑堂道:“小二,给我们用大碗,不要寻常那小酒盅。”
“好嘞!”小二长声应道,捧来一二三四个大海碗摞在几人桌上,又先后抱来两大坛酒,夸耀道“好叫客人知道,这这是俺们镇店之宝,二十年的女儿红……”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许东来一摆手,又是甩出一枚金豆给他,那小二欣喜若狂,捧在手里接了,要往厨房走时,冷不丁那掌柜一把夺过金豆子,怒骂道“你这好大的胆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像不像那飞黄富贵的模样。”
小二一脸委屈,还待争辩,那掌柜一甩袖子,举手欲打,怒道:“还要罗嗦什么,赶紧给我上后面干活去!”
许是掌柜积威日久,那小二无奈,只好小跑着奔厨房去了,只是等到了隐蔽处,他少不得问候上这掌柜祖宗十八代几句。
这时掌柜端上一壶清茶,周涵止举杯浅浅啜了一口,却见那李渺华倒上两大海碗酒来,推过去一碗给那许东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东来兄,虽然你我本是不死不休的敌手,但观你言行,实在是个好人,今天蒙你做东请我们吃喝一番,这一碗,我敬你。”她话音甫落,一抬手,一扬脖子,捧着这一大碗酒便是一仰而尽。
她一抹嫣红小嘴,叫一声痛苦,一副酒入豪肠,意气风发的模样,许东来见了,也不由为之心折,应道一声好,也是仰着脖子,一把将整碗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他本是心头郁闷,这一碗喝下去,唤一声好酒,倒被这酒水将胸腹中积郁之气冲淡了几分。
这时李渺华给许东来与自己碗中酒满上,又倒出一碗酒来推给七妙,对她称谢道:“我在昆仑山时,也听过些许关于你我两派之间的宿怨争执,却不想这一次我偷着出来,仙子早知我是西昆仑之人,却仍对我呵护有加,如此心胸,渺华我十分钦佩,这一碗便由我敬你。”
“东来兄,你可以陪着……”她笑着对许东来说,后者自是无不可,应一声好。
那边周涵止闻言便要阻止,却听七妙笑着应承下来,捧起这碗酒,应道:“你我一见如故,便与妹妹干上这一碗。”
原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