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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你可认识这个?!”卓卉君话音还未落地便出手对着云小七就是一掌劈来!云小七即刻身子向后倾一跃而起,按着自己脑海中的印象立在了身后的另一根黑木桩子上,脚跟还没着落便感觉胸间一股劲风逼近!也不敢耽搁松懈,施展行云步从这根木桩跳到那根木桩,但卓卉君不愧为一代宗师,岂能让云小七一再躲闪??连出三掌逼得云小七即刻出手防护,一丝反击的缝隙都没有!云小七赶紧将从敖石那儿学来的掌法一招招用了上去,倒也能抵挡一时,但因不熟悉湖中木桩的摆放位置,步步分心去回忆思考免得失足变成落水狗,如此一来只有咬牙防备的份儿了……
忽然卓卉君用足尖挑起浮在湖面上漂来的一段枯枝,起了个架势当剑使了,对着云小七耍起了一套剑法,一招一式处处透着洒脱凌厉,顾盼转身之间显得英姿不羁,那样的神态……似乎是。。。。有些眼熟?不!非常眼熟!在悠然山里,大姑姑敖洺隔三差五就会在青藤架那边耍着那几招剑式,她说她是无聊了没事做,练练身手。一念至此,云小七即不再躲闪,直直地立在木桩上看着那段枯枝挥来,却到了她的心口间就停了……
卓卉君黛眉一扬:“你为何不躲了?”
云小七对着卓卉君无声一笑:“卉服纷如君,名川思游云。”
‘咔嚓’一声,卓卉君手掌间的那段枯枝被捏成四分五裂……但见卓卉君咬着唇角看了会儿云小七,又一下子将手中的枯枝随手挥入湖水,原本轻轻的一根枯枝瞬间直直插向湖底,过了好久才慢悠悠地重新浮了上来。
“敖洺到底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大姑姑。”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唤,敖晟翎。”
“敖洺如今在哪里?”
“大姑姑踪迹飘忽不定,晚辈很难说。”
“是敖洺派你入世的?”
“大姑姑遣晚辈出来为她办件事。”
“哦?是什么事??”
“。。。。。。。恕晚辈无法相告。”
“哼!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敖洺派个人出来办事的,也就只有当今圣上了……除了朝廷和云王府,还能说到些什么了?”
“卓前辈~~高瞻远瞩。”
“哼!不愧都是姓敖的!一样的调调!你就从未在你大姑姑口中听到些流水阁的么?”
“。。。。。。。有!但不多……大姑姑说江湖中流水阁高风亮节行侠仗义,也多亏了有流水阁,如今武林中才太平了些~~~”
“哼~~~还有呢?”
“还有。。。。。。流水阁中有个人身份特殊。。。。。。。”
“。。。。。。。。。唉!当年你大姑姑受封了王爵没多久便离去,云王府虽然由当今圣上额外恩典,但始终没个主子在里头支撑着,你这次过来,势必要认识相交些个皇室子弟达官贵人的……聆儿在流水阁是我的大弟子,但在帝都皇宫里头。。。。。。乃是圣上与皇后的嫡长女,我朝的柔嘉长公主。”
云小七闻言之后对着乐聆音眨了眨眼睛,双手抱拳一揖跟乐聆音说:“云小七在无垠崖上先给乐女侠请安,待得哪天有幸若是在宫中拜见,敖晟翎自当要对着柔嘉长公主行大礼的。”
乐聆音笑看着云小七回了一礼:“聆音自小听闻天一门主威名,原来云公子即是敖前辈的后人,也难怪云公子的武学修为和德业品性俱是出类拔萃的,此次又出手相助为家师解毒,聆音很是佩服!既然敖公子这回是为了云王办事,他日在御内相逢,本宫定会设宴相邀,届时云王世子可要赏脸才好。”
云小七对着乐聆音咧嘴一笑:“那云王世子衔是否能领得到还未可知呢!若是在下一介布衣……不知还能去赴宴吗?”
乐聆音朱唇轻扬:“无论是云公子还是敖公子,聆音一视同仁。”
“公子??哈哈!你们敖家人难道都喜欢这个样子出来唬人的?都喜欢穿了一身男装忽悠姑娘家的??”卓卉君双目如炬对着云小七说,“你大姑姑这样,你也是这样,你还要再接着瞒我们的??”
乐聆音听罢师尊所言,略蹙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云小七,双眸灵动随即一脸了然……难怪!难怪她往日里不同于那类身上总带有股浑浊气息的男子,难怪她平时跟小师妹她们几个不拘小节地嬉笑玩闹,难怪她要比师弟们还多一份细心体贴,难怪她的面容白洁肌肤温润不像男子那般胡子拉渣的。。。。。。原来她是个女子!
“敖晟翎在家里便是如此穿着的了,族中长辈和堂兄堂姐均未说不可,穿衣蔽体保暖护身轻松舒适就行,何必要拘泥于那些个无关紧要的呢?况且晚辈初入江湖不识一人,给自己添个身份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流水阁纵横江湖多年定比晚辈更能明白其中道理,还请卓阁主及乐女侠谅解!”言罢深深一揖。
“呵!定是学了敖洺的派头!她派你出山帮她办事,你双亲就无异议的了?”
“敖晟翎。。。。。。自幼父母双亡。”
“……………………”
“……………………”
云小七低垂双眸微微一笑,抬眼与卓卉君对视:“晚辈叨扰流水阁多时,需该下山了,再晚一些恐怕耽误了大姑姑交代的差事,卓前辈好生调养,晚辈告辞!”
卓卉君看着云小七宁静淡定的眼神,心中却是一阵触动,暗自叹了口气,不由地放柔了声音:“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你可知道你的娘亲姚玥与我家嫂嫂是嫡亲的姐妹?”
云小七猛然睁大了双眼:“不知道!没人与我说过!”
方才盛气凌人的卓阁主已然慢慢转换成了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看着云小七的眼神也早已从咄咄逼人变为慈爱怜惜:“我那小徒儿卓怡萱,你已经认识的了,她也是我的小侄女,是我兄长卓诚君与嫂嫂姚瑶的幺女……算起来~~你和她是表姐妹了,我虽未见过你娘亲,不过萱萱的外公曾经为这对姐妹俩作过一副画像,我在嫂嫂那里见过几回,你娘亲与你姨妈两人有六七分相似的,现在细细看来……你的下巴倒是与她挺像的,其他的么~~~估计是你长得像你爹爹了……那也难怪你女穿男装的让人叫了一路的‘公子’了。”
“还请卓前辈引见,让晚辈一睹那副画像,以解相思,晚辈感激不尽!”
卓卉君微微点了点头:“待你办完了敖洺交代的差事……”
“师父!大师姐!师父!!!”只见六弟子侯牧之边呼边朝镜湖一路飞驰而来。
卓卉君朗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侯牧之落足立在湖边,对着卓卉君回答:“师父!七师弟被人刺死在他自己的房内了!”
第三十八章
一览顶后院西北角的一座房舍门口,拥着许多流水阁弟子,虽是人头攒动但却鸦雀无声,似乎都在静静地等着什么,终于闻得“吱呀”一声有人自房内将门拉开了,等候多时的众人异口同声唤道:“大师姐!”
流水阁大弟子乐聆音红着双眼,踱出门槛随手将身后的门合上,对着那些神色焦虑悲切的同门哽咽道:“师弟师妹们不必在此处苦苦守候,师父说了:如今此事因由未明,留在吴极的房门口也无甚益处,屋中有万名医和云公子在,又有小唯帮衬着的,他人自去修习功课。。。。。。。该干嘛就干嘛去……”
大家一听大师姐口中的那句“该干嘛就干嘛去”即明了那是掌门师尊的‘口谕’,于是不约而同地俯首称喏,依依不舍陆陆续续地散了。
乐聆音待得师弟师妹们都走开了便即刻转身回入房内,只听见那位年过古稀的万名医问道:“不知~~~云小哥儿怎么看?”
但见云小七对着万东流恭敬抱拳行礼道:“听闻万名医年少时即为朝廷效力,曾于廷尉司官拜至提点刑狱公事一职,晚辈应当向万名医多多讨教才是!岂敢布鼓雷门?”
万东流抚着白须频频点头:“云小哥儿倒是谦虚得紧!真真是年轻有为的!”遂又向卓卉君言道,“卓阁主,依老夫看来,令徒虽是在胸间被刺了个口子,但并非一击致死,真正伤了他的性命的,乃是这壶浓茶。”万东流边说边拿起矮几子上的那个茶壶,揭开茶盖子递给云小七。
云小七双手接过茶壶,里面还有余下的茶水,她对着茶壶口子看了一圈,略作思虑便蹲下了身子伸手碰触七师弟吴极的喉颈……那里早已是一片冰冷僵硬!又伸出左手食指点了点吴极的腹部,微一皱眉,接着站起身对着吴极的尸身从头到脚来回打量,瞧见吴极心间的那洞伤口处仍是汩汩流血,将地上染得暗红地发黑,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喉颈像是冬日里的寒冰,而腹部却有如锅炉中的火炭,这是为何?再瞧着吴极死去时的脸上表情,似乎正受着极大的痛苦,仿佛憋着什么吐不出来……唇角带血看来他将舌尖都咬破了!但吴极的双眉又似乎正舒展了些,犹如顷刻间解脱了般。。。。。。。。。。。仿佛憋着什么吐不出来?!难道说那是??
云小七有些惊疑不定,只是将左手中的茶壶双手奉还于万东流:“晚辈才疏学浅,还望万名医指点一二,有劳。”
万东流拿起茶壶放回矮几子:“其实依老夫看来,云小哥儿已是猜测到了六七分了,是否?不如先说些出来,让老夫听听,也可作为疑点一同参详。”
云小七宽袖一甩爽快言道:“晚辈先说无妨,但万名医可不准笑话我的!”
万东流边抚须边点头:“那是自然的,云小哥儿请讲。”
云小七略微沉思之后便说:“吴极四肢显得僵硬,由此可见至少已过了六个时辰,喉颈处却冰寒无比像是已经过世了几日的,但昨日清晨吴极还与流水阁同门一起用了早膳的,横竖不会超过十八个时辰!更奇怪的是,吴极全身僵硬喉颈冰寒但他的腹部却是一团火热!晚辈赞同万名医的说法,吴极虽心间被刺,但真正要了他性命的。。。。。乃是让吴极肚中灼热却喉间冰僵的一门毒药!使得吴极拼命想把腹中呕个干净,但苦于喉咙口似乎被冻住了那般派不上用场,令他苦不堪言!。。。。。。生生被折磨致死……”
万东流对着云小七用力鼓了掌:“善!云小哥儿不但武学造诣不俗,更难得的是心思也是细腻的!老夫已有许多年未曾遇见过如此俊杰的后生了!”
云小七反而老脸一红,垂首道:“这几点只需留意观察即可得知,相信屋中的几位都能看得出来,况且。。。。晚辈是臆测居多,就连那壶茶也没能瞧出里面有些什么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倒是非常看重谦虚恭谨的年轻后生,万东流拍拍云小七的肩膀说:“你年纪尚轻,一些个旁门左道知之甚少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那门毒药是什么……卓阁主纵横江湖多年,必然听到过的。”
卓卉君对着万东流神情凝重:“难不成万名医认为那是……‘骨鲠在喉’?”
万东流抖了抖灰白眉毛,微眯着眼:“不错!正是‘骨鲠在喉’!”
果然!!!云小七目光微闪,低头盯着吴极尸身上的那洞流血口子,沉默不语。
“哼!轮回堂竟敢在我一览顶动手杀人!杜绝行好大的胆子!!如此嚣张狂妄!!!当我卓卉君只是个摆设么??!!”卓卉君气得脸色刷白,一掌将她身侧的那把竹椅拍了个粉碎,一些竹屑随着掌风洒落在了吴极的尸身上,卓卉君对着七徒儿的遗容又不禁红了眼圈,“阿极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自打娘胎里带着消渴症出来的,身子骨从小与别个孩童有差别,不可过多习武,但他淡薄坦然又心地良善,更是一目十行又过目不忘的,虽说剑阵是我独创,但阿极从旁协助功不可没,‘六道轮回阵’经他润色更是锦上添花。。。。。。。。。这孩子无亲无故。。。。。如今却走得那么辛苦。。。。。。。。我真是。。。。。。。”
乐聆音早已扶持了卓卉君,见得师尊伤心欲泣,不禁泪流满面说道:“师父节哀……当心身子……阿极的后事……徒儿们会办妥的……师父……”
坐在靠椅上的喻小唯早已是捂着嘴无声痛哭,云小七走至喻小唯身侧将一块白帕递了过去,随后去床榻边扯了一张被子将吴极完整盖好,又转身对着乐聆音说:“吴七侠的后事……在下去请众位少侠过来操办,还请乐女侠劝卓前辈回房歇息,大病初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