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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段缺尽其所能尝试着想从洞窟中出去,无奈从上面掉下来容易,但要从下面上去,那气机乱流构成的烈罡却如无穷厚重的盖子堵死了不知多深的洞道,这已非人力所能突破,即便段缺身负光罩也只能望洞兴叹。
失望却不绝望,支持着段缺还能安心修炼的是玉蝶当日的那句话:
五行绝涧每十年开放一次,上次开放已是七年之前。
洞中的生活千年不变,只是在灵修破九之后,段缺自己有了些变化,呼吸导引功课之余,他会趁着每次烈火喷之时尽量的多看一些袖中收集的道书,继而在黑暗来临之后,反思咀嚼。
道术书上以前的那些已没有太多的价值,他就将心思更多的用到了阵法的学习上,先有松山口法阵换来的入门级阵法处得来的中阶版,其间又有陶悠然的笔记可为参考,百无聊奈之中,这就成了段缺最好的寄托。而他所处的环境又是最能强逼人学习的所在,是以在不分日月及时间的黑暗中,段缺对阵法知识的掌握可谓是突飞猛进。这不能不算是又一宗收获。
恍恍之间,时间一点点过去,经过又不知多少日夜的潜心苦修之后,段缺的修为终于突破了第十重大圆满境界。
此时,乾坤衍机盘所化气流已在继骨骼之后又将段缺的五行脏器清洗完毕。
从上到下将段缺全身由内到外清洗完后,气流只剩维持生机的细细一缕,乾坤衍机盘又开始给段缺分赃。
道生一,一生阴阳二气,阴阳二气复又化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以五行为基进而衍生出天地万物,天地精华荟萃的灵力本源亦是由五行构成,段缺自己修炼出的灵力自然是五行具备,但在这洞窟之中,乾坤衍机盘分赃来的却是将五行拆分。
这次是木,下次是金,再下次就变成了火,如此轮次,其带来的结果是使段缺体内灵力的属性失衡,一次之后,体内灵力中的火属性暴涨,下一次又变成金,总是处于一种非均衡状态,以至于段缺在光罩内都已用不出任何术法,所幸这幽深洞窟中并无敌人,否则便是一个灵修五重的对手也能将他这十重修为给轻松灭掉。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在一次土属性暴涨之后生了变化。
这一次土属性的暴涨正好完成了此轮金木水火土五属的分赃,在下一次木属分赃之前,段缺体内灵力有了一个短暂的平衡期。
变化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
ps:估算错误,明天那章才是第一卷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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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结丹出涧】………
最先生变化的是体内经脉间的灵力,突破灵修十重大圆满境界以来越充沛的灵力纷纷从经脉间流出,以一泻千里的黄河入海之势奔向五行脏器。
面对这前所未见的异常,段缺虽极力呼吸导引,却无法改变灵力的流转线路,极短的时间内,经脉间灵力为之一空,五行脏器内却是灵力满溢。
就在这时,变化又生,满溢的灵力依据脏器的五行开始了自动的分流,金木水火土,恰如五个水坝,五行脏器中的灵力自动分流而归源,金归金,木归木,其它三属的灵力亦是同样如此。
分流归源的过程条分缕析而又属性分明,待段缺所有的灵力都按着属性分归完毕之后,如同灵力水坝的五行脏器复又各自分出一缕灵力向下腹处的丹穴探去。
清晰分为五属性的灵力在空荡荡的丹穴内再次合流,只不过这番合流后的灵力却非变化前五属混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形。而是泾渭分明的保留着各自不同的属性。
这就如同用五种丝线合股编成的彩绳,虽然拧成了一股绳,但组成绳子的五色丝线却依旧清楚分明。
初分出的五属清楚分明的合为一股形成股头之后,五行脏器便如泄闸的洪水源源奔涌而出,此时,股头亦如蛇头般在空荡荡的丹穴内开始旋转,并在旋转中不断吸纳继后奔涌出的五属灵力。
水归水,土归土,脏器中奔涌出的灵力在丹穴内各自归源,进而五源合一,随着股头的旋转而旋转。
随着奔涌来的五属灵力越来越多,股头越旋越快,最终在丹穴内形成了一个极的漩涡。
当此之时,段缺已完全丧失了对这些灵力的控制主导权,以内视之术密切关注着丹穴内的灵力变化。
五行脏器内的灵力全部流泻一空在丹穴内合为一股,如长蛇盘曲般的旋转仍在继续,越来越快,越来越紧,最终完成了二次合流。
二次合流后,五属灵力随着越来越疾的自旋不断压缩,渐次混融成圆。
内视中看到这一幕,玉蝶当日的话自然浮现心头——万源归宗,丹修修的就是金丹大道,结丹是道修必不可缺的过程,进入灵修十重大圆满境界,肉身鼎炉已成,即便无秘法,灵力亦会自行结丹。
结丹?这就是在自行结丹!
段缺虽已弄清楚到变化的根源,却无法插手这一进程。
当五属灵力混融成丹时,从经脉间开始的变化终于彻底结束,段缺随之获得了对灵力的控制权。
内视之下,段缺好奇的看着丹穴内结成的灵丹。
他不知道别的道修结成的灵丹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他自己这枚却颇为特殊,因其五属分明,灵丹居然隐隐呈现出五种颜色。
这竟然是一枚卖相极佳的五色丹!
五色丹虚空悬浮,悠悠自转,一并散出五彩毫光,大光明于丹穴之中。
一度遍布充溢于经脉及五行脏器的灵力结成这样一枚五色丹后,段缺不但没感到灵力减损,反而有愈充盈之感。仿似全身上下由内到外都浸润于灵力流之中,只有说不出的清灵舒爽,精力充沛。
收了内视站起身,段缺睁眼之后陡然觉得眼前一晕,本能的闭上双眼,趺坐下来之后才又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洞窟中依旧是一片黑暗,但在修为完成了灵修至丹修的大突破之后,这黑暗已经挡不住段缺的眼神,他不仅能看到相隔很远处的洞窟石壁,甚至就连洞壁上石头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整个洞窟中所有的物事在段缺眼中都如水波般在微微漾动的停不下来,灰蒙蒙尘土的每一粒漂浮轨迹都能细致无比的看到,黑灰的洞窟呈现出一种异样艳丽的色彩。
既然是黑灰又怎会艳丽?但段缺眼前的景象就是这般怪异。
闭上眼睛,段缺再次睁开后但只盯住一点,慢慢的,他才渐次适应过来。
他明白眼前这一切意象都缘于境界大突破后的结果,也知道眼前诸物上漾漾荡个不停的那层水波状物事乃是充斥于天地之间的原生气机在流动。
此前在学习《道德经》时,段缺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反者道之动”这句经文的真意,直到此刻的大突破之后,才以亲眼感受的方式解除了此一疑惑:反复循环是道的运动方式,眼前这个毫无生机的洞窟该是无比静寂的,但在修为至丹修破除表象之后,看到的却是静寂之下无处不在的运动。但这种无处不在的运动在人们眼前时却是以静的方式来呈现。
表象与本质,破开表象去关照本源,顺着这一点想下去,道德经文如水流出,竟是越想越深,到最后段缺只能废然一叹,大道幽深,每一点关乎于大道本真的领悟都是无比艰辛的过程,尽管此刻有所领悟与收获,但对大道的追寻依旧是前路遥遥。
一声浩叹之后,段缺从洞壁上收回目光,这才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沼泽边缘的石地上有一样气机古怪的物事。
这形似石笋的物事粗如小儿臂膀,高约四五尺,因其所在位置是洞窟中心,烈火喷时必被掩盖,而火焰退去之后洞窟中又是一片黑暗,所以段缺入洞时间虽长,却直至此刻有了夜视的能力后才第一次见到。
灵修至丹修,这种道修境界上的大突破不仅使段缺有了暗夜视物的能力,更极大的拓展了他在这暗无天日洞窟中的行动能力。
好奇之下迈步走过去,将石笋笼入光罩中之后,段缺试探性的踹了一脚。
他原本以为此物必是在地上长的极牢,孰料一脚下去,那石笋却应势横躺在了地上,查其根部的石头早被积年的火烧冰冻折腾的松软。
俯身捡起此物,手中陡然一沉,这时段缺才看清楚这不知名的物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石笋,其材质非石非金非玉,触手处冷热交替,五行气韵的流动清晰可感,隐隐更可看到其中有五色流光闪动。
最特异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它的重量,这笋形物并不大,但其重却不下四五百斤,若非段缺乃是道修之身,普通凡人无论如何是拿不动的。
如此小的物事却有如此的重量,这东西的材质该有多坚密!
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它的来历,段缺顺手将之收进了袖里乾坤。不管如何就当收集了一个炼器的材料。
收了这支,再抬头四望时,空荡荡的洞窟中却是再也没有了,细想想,也不知这唯一的物事在亘古不变的洞窟中被五行烈罡炼制了多少年。
段缺继续前行,向五行井走去。
此时洞窟中正在喷的是木之生机,段缺径直到了五行火井前,探手拿出一个丹匣想将那井口漂浮的三数点精焰收进丹匣。
道修们为利于丹药的长期保存,所制丹匣皆是力求坚实,段缺手执丹匣从精焰下方兜底套去,一套却是个空,整个丹匣竟直接贯穿到了精焰上方。
看着悄无声息中被烧穿的丹匣,段缺咋舌不已,这火焰实在是太烈暴了,这样的物事怎么才能收集?
眼神环顾一周,五行涧本身让段缺灵光一闪,五行相生相克或许是解决此事的唯一之道。
转身折往五行土井,飞沙般的十几粒土之精魄顺利被收进另一个丹匣,但空无一物的丹匣却因此暴增了近千斤的重量。
有了土之精魄,火精焰亦随之顺利的收进了丹匣,二者在丹匣中既不接触,也不远离,保持着一个恒定的距离若即若离的共存。随后又是水精,水精与火精焰的相处状态正如火与土一样。
金、木之后,五行井口漂浮的这些精魄终于全部收齐。
装载它们的丹匣并无丝毫损毁,这就如同折纸为锅盛水置于蜡烛之上,水烧开而纸不燃烧一般,五行生克之道实在是天道无法言说的神奇。
就在段缺扣上丹匣欲将其收进袖里乾坤之时,洞窟底部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闷响,四周石壁也随之开始抖颤起来。
就在这地动山摇的时刻,段缺身周由乾坤衍机盘生出的光罩突然消失,洞窟中肆虐的气机乱流亦随之收的干干净净。
气机乱流没了!五行烈罡没了!五行涧十年一度的开放之期到了?
段缺强按住胸中要爆炸的惊喜,收了玉匣之后便腾身而起。
五行涧中重重不知厚达几百几千尺的烈罡确实消失了,此前一直阻挡他上行的盖子没了,欢喜磅礴涌出,一个连一个的“平步青云”术法使出,段缺便如晴空之鹤,每一步垫足都能高飞百丈,直向五行涧天坑外疾飞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了清凉的气息。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了丝丝缕缕的星月之光。
当段缺终于从头顶的一圆天际中再次见到久违的明月时,终于按捺不住激动而全身颤抖不已。
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暗无天日的洞窟光阴之后,我段缺又回来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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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恩断义绝,报仇】………
新鲜清凉的夜风悠悠吹来,一圆天际中的满月愈素丽无暇。此时已到天坑顶部的段缺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清幽的空气,稍停片刻平稳住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子后就欲翻身而上。
就在这时,一阵说话声随着幽幽夜风吹来。此刻段缺的修为已由灵修大突破至丹修,各项感知能力也随之突破延展,是以这说话声隔的虽远,却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如此暗夜居然还有人在上面!段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