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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光宝石
红紫乱朱【一】
前
黑色纱帷遮挡住了台阶尽头的宽大座椅,隐藏在重重纱幔之後的人望著下方跪在地上的八名手下,沉吟片刻,让人脊背发寒的森冷声音道:「就是说,藏宝图残片在『那个人』那里?」
「是,君上。」跪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应道:「只是这张藏宝图残片被人用非常隐秘的手法绘制而成,只有那张图并不济事,必须找到另外一名博学多闻、对那方面极其有研究的人来参透其中的奥秘才行。」
「那就将两个人一起劫来便是。」君上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只是,君上,那两个人……」黑衣人欲言又止。
君上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畏首畏尾,还做什麽杀手?」
「这……」
「罢了。」君上明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随意道:「让『老妖』跟你们一起去。」
众黑衣人齐刷刷的打了个寒颤。
居然要让那只妖怪出动,这实在是……
他们将头垂的更低,後背上流出来的汗,已经将衣物浸湿了大半。
***
「也就是说,第五片残片就在那个人手上?」
「是。」面无表情的灰衣青年声音毫无起伏的应了一声,「谁也没料到『那东西』就是草上飞的藏宝图残片,当年师父也是觉得那张图有趣,手上又刚好有相应的药草,所以才……」
「唔,既然这样,那就暂时不能杀了他……」
灰衣青年望著前方不远处,那位蹲在田边,帮著自家师父给那些珍贵药草施肥的长辈。
「图要怎样才能出现?」
「这点有些棘手。」
「怎麽说?」
灰衣青年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言语,这才将难处娓娓道来,「不光是药物的问题,还需要借助于外力方可成事,而且还需要……」
接下来的话让长辈泼洒粪肥的动作停了下来,直到灰衣青年讲述完毕,这才应了一声,「嗯,这麽说,还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法子,这人还真是倒楣。」
灰衣青年点点头,他真是心有戚戚焉。
招惹上这种事,哪里是用「倒楣」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这完全就是前几辈子不知道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恶事,这才使得今生遭到这种惨绝人寰的报应。
他会记得帮这个天下有数的倒楣鬼烧高香的。
「说起来,杀了他有害无益,更何况会惹上另外一个更棘手的人。」
「嗯,是说他哥哥?确实是个麻烦人物……」将手中的粪勺丢回桶里,男人转过身来,一张随处可见、绝对是地摊出品的狐狸脸面具正面对著灰衣青年,「确实,翻脸没什麽好处,那还不如相互利用来的愉快。」
灰衣青年点点头,表示认同。
男人摸摸脸上牢牢扣著的狐狸脸面具,沉吟道:「这哥哥有什麽弱点?」
灰衣青年想也没想,直接将那人的弱点抖搂出来,「恋弟!」
***
「啊嚏!」
文雅青年将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亵衣紧了紧。
「主子,怎麽了?」身边立刻有人嘘寒问暖。
「没什麽。」青年应了一声,紧紧拥在怀中的那个人似乎是被声音吵到了,不满的嘟囔两声,往他的怀里继续蹭了蹭,满足的砸吧了几下嘴。
文雅青年满脸怜惜的望了一眼怀中人,将稍微有些下滑的被褥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怀中人赤裸的肩膀,顺手又点了他的黑甜穴,不至於让接下来的对话吵到了他。
「说吧。」
隔著重重纱帐,只能望见床上人朦胧的影子,不过侍卫们都是忠心过头的类型,低垂著头,看都不看床上那片诱人春光。
低沉声音敍;说著查探来的消息,文雅青年手指点著床沿,沉吟了半晌,才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用继续跟他们客气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低著头的侍卫将头垂的更低。
主子哎,招惹到您的那两家,一家让您抄了个底朝天,还千里追杀那些可怜虫,另外一家距离抄家灭族也差不了多少,只要见到黑衣打扮的人就统统抓回去大刑伺候,就想著找到人家老窝随後来个一锅端。
这样还叫「客气」啊……
文雅青年面上笑容既优雅又温柔,「居然把主意打到不该惹的人头上,那就要有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
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著怀中人的面颊,文雅青年漫不经心道:「好了,下去吧。」
「是。」侍卫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文雅青年垂头望著自己怀中睡的香甜的心上人,手指划过再熟悉不过的眉眼,脑海中浮现出这人清醒时的表情。
他挂在心尖上的这个人,对著他永远是横眉竖目,恨不得将他砍了剁碎丢去喂狗的表情,也总是让他心痒难耐,每次都是巴巴的凑过去,磨蹭著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也只有睡熟之後,这个人才会对自己露出如此没有防备的模样,那样和顺的态度,让他真的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手指顺著脸颊的轮廓向下滑动,到了嘴唇的地方停下来,他细细摩挲著那两片稍微有些丰厚的嘴唇,感受著那种丝绸般的滑腻感,忍不住心潮澎湃,垂下头来就是轻轻一吻。
「你放心,我绝对会让那些欺负你、侮辱你的家伙後悔来到这个世上。」
文雅青年轻轻的笑出声来。
「不过,在那之前,要收取足够的利息才行。」
说到底,他毕竟是个商人。
不但不做亏本买卖,还要负责让对方血本无归。
这才是正确的应对之道。
红紫乱朱【二】
时当正午,日正悬空,整个街市就像是架在炭火上的蒸笼,都能将人活活闷熟了。
尽管如此,这京城繁华之地依然是热闹非凡,举目望去全是人头,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四下里游逛的行人相互交谈声,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一堆声音混在一起,此处热闹的程度,只怕是那些较小地方就算是逢年过节都非常难得一见。
「唉,你这料子这麽次,还敢要这麽高的价?不成,再降点儿!」
「哎呦,大姐……呦呦,错了,错了,是姑娘,姑娘还不成?姑娘唉,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利本来就很薄,再这麽降下去,可是没什麽赚头啊……」
「包子,大肉包子!」
「捏糖人,活灵活现的糖人儿唉!」
「来来来,客官,来我们聚富楼吃了中饭再走哇!我们这聚富楼可名不虚传,那可是在京城达官贵人的圈内出了名的……」
只是这般生机盎然的景象在下一瞬间却被一扫而空。
「镇平王世子出现啦!!!」
随著这麽一声鬼哭狼嚎的叫嚷,原本人声鼎沸的市集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保持著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一直过了三四个呼吸的时间,才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惨叫声,用足以媲美洪水猛兽来时的势头,呼啦啦一股脑的向著巷尾逃命而去。
不过是片刻间,原本喧闹的街市一片死寂,也让随後出现在街道尽头的青年一扫面上阴郁,显得意气风发起来。
『很好!』
青年暗暗握了握拳,为自己离开了数年依然十分彪悍的震撼力感觉到满意,与自傲。
『老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哈哈哈……』
青年打小便在这京城中长大,少年时更是在这地方带著一群纨絝;横行霸道,坏事还真没少干过。
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基於好玩还都干过,无法无天的让京城京兆尹的脑袋一个好比十个大,可怜的区区从三品要面对这些天之贵胄子弟们,不得不忍气吞声,和稀泥的本事练得越发炉火纯青。
也因此,只要担任过京兆尹的官员们一到了地方,那就是首屈一指的能吏,尤其以镇平王世子最为活跃的那几年上任的京兆尹,那可是让朝中重臣都要竖起大拇指的牛人!
由此可见,镇平王世子的威力有多麽巨大。
也因此,青年一路向前行,一路上众百姓们慌乱逃窜的情形也就是在情理之中了。
这青年正是镇平王府那个出了名的魔星、杀千刀的恶霸世子——朱熙!
咳咳,话题扯远了。
只是下一刻,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道儒雅身影,将朱熙此刻的好心情击的碎成齑粉。
『该死的!死朱弦!』
他手中所持的玉骨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居然真的回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可恶!』
一回想起被那个人完全就是挟持回来的过往,贵胄青年手中的摺扇发出「哢吧」一声脆响,彻底断成两截。
「啧!晦气!」
朱熙狠狠咒駡;著,随手将价值不菲的扇子丢在地上,强忍住不去踩上两脚泄愤的冲动,又从袖中拿出另外一把摺扇,左右摇晃著,向前缓缓而行。
才没走两步,他就注意到身後光明正大跟著的几道身影,一扭头,那些跟踪者非但没有惭愧的立刻隐去身形,反而还用警告的眼神瞅著他直瞧。
这些眼神为朱熙原本就沸腾的怒火上再泼了一桶油,也让他早就忍了许久的火气终於腾腾爆发!
「你们这些狗奴才,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认不清楚,还留著那对招子有个屁用,不忠心的狗材,活在世上还浪费粮食,统统给我滚开!」
猛地一个转身,摺扇直指身後壮男,朱熙一看到这厮的脸,就恨不打一出来!
体格高壮的壮男则是一脸忠肝义胆的握拳,稍微拱拱手算是行礼,甕声甕气得应道:「小的自当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雅公子供小的吃喝住用,小的自当为雅公子办事!」
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只噎得朱熙瞪圆了眼,而壮男身後的随从一二三也跟著齐刷刷点头。
小王爷怒不可遏,直接吼道:「不就是银子麽?本世子又怎会没有银子?」说著从怀中掏出两三个金锭,直接丢到大汉头上,怒道:「现在本世子给你钱,你给本世子有多远就滚多远,别让本世子看你心烦!」
大汉一晃手便将那两锭金子抄在掌中,慢吞吞的塞回怀里,却依然不肯离去。
朱熙怒道:「滚啊!」
大汉应道:「世子方才赏赐给属下的,是主子的金锭,属下自当遵从雅主子的命令,紧跟著世子,一步不离!」
朱熙更是勃然大怒,「你什麽意思!?你当本世子是什麽?」
大汉不卑不亢,「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一点都不违背天地良心!」
这年头,只有实话才最伤人啊……
朱熙一想起来镇平王府的经济大权全被某个奸诈小人一手掌握,不光老爹需要伸手向那个祸害要零花钱,就连王府内的仆从下人都对那厮惟命是从,镇平王府除了表面上还是老王爷当家,他这世子也跟著风光,但实际上真正掌权的还是和皇家毫无血缘关系的混蛋雅公子!
雅公子那厮,用一身的铜臭气硬生生的将皇族威严践踏于脚下,彻底忘记王府将那厮抚养成人的恩情,反而恩将仇报的控制了整个镇平王府!
好吧,他可以不计较这些,反正皇族也不会比旁人多生两只眼,但关键是,他都逃离……呸呸呸,他都抛弃镇平王府,出去江湖闯荡了,为什麽雅公子还是要追上来,甚至将他这些年来赚来的钱都搜刮走了,一个铜板都没给他剩下!
鸠占鹊巢也要有个限度啊混账!!
一想到那厮居然用这种手段控制住自己的行动,镇平世子就脸色发青,直气得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朱熙狞笑道:「很好,既然他这麽会挣钱,老子也帮他多花一点,也好让王府密室空一空,也让他更加有动力多圈一点钱才对。」
大汉们顿时集体用鄙视的眼光瞅著面前的烂泥世子。
镇平世子哼哼笑了两声,越想越是觉得这个法子妙极了,当下心情一扫阴霾,一转身,迈开潇洒步伐向前走去。
身後侍卫们郁闷的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跟著那个魔星一路前行。
朱熙转了几圈,身後侍卫们也跟著他四处打转,吓跑了一批又一批的可怜百姓之後,镇平世子的脸色不见最开始的得意洋洋,反而是越来越青,黑云罩顶。
「世子殿下,这已经是第八次来这条街了。」身後侍卫不紧不慢的出言提醒,心中不由为雅主子再次叹了口气。
这个混账弟弟不光蠢不可言、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甚至於这路痴的毛病,也委实让人想不鄙视都非常困难。
这都绕了大半个上午了,他们还在王府门外三条街的范围绕来绕去,活像无头苍蝇,当真让他们这些人都跟著郁闷。
「他娘的!这地方的青楼妓寨都长腿逃跑了不成!?怎麽都不在原来的地方啊!?」朱熙憋屈的咆哮。
『第一次听说青楼还能长腿跑了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