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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林小宅内,目送骆锦绣父子离去后玄玉转身进了雅致的竹堂,提瓯斟茶,堪堪两盏,“此刻我若要发难,则整座小宅已化为禁制牢笼,你纵能隐身又能如何?现身吧”
叶易安依旧未曾现身,不过飘忽的声音却在堂外响起,“仙长何以前倨而后恭,有话直说吧”
玄玉稳稳趺坐,端起一盏茶汤小口呷饮,姿态娴雅清静,“方今天下大乱,正是后辈英雄奋发有为之时,叶校尉岂能无视?”
“天下大乱与我何干?”
叶易安的回答冷漠干脆,一如他的行动般干净利落,玄玉闻言淡淡一笑,“既然如此贫道便长话短说。如今京畿蒙难山南就愈发显得重要,惜哉锦绣盟首鼠两端,观望形势,颇有乱中取利之心。贫道有意借叶校尉之力加以牵制之,你为紫极宫效力多年,似这等事正可谓出色当行。未知你意下如何?”
这就是玄玉下柬邀约自己前来的真正原因了吧,“锦绣盟实力如何别人或许不知,却怎能瞒得过仙长。让我牵制他们,仙长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天机谷岂非正在招兵买马,再则还有荆州比宁谷可为借力。正面斗法虽力有不逮,若要牵制……”说到这里玄玉蓦然摆了摆手,“罢了,天子尚不差饿兵,你如何才肯为道门效力,尽管开口便是”
闻言,叶易安心头猛然一动,但久久思忖后说出口的却是,“兹事体大,容我再好生思量”飘忽的话语中虽无敷衍,但对玄玉的不信任之意却是清晰可辨。
说完,叶易安转身便走。
玄玉似是早知他会如此般丝毫未加拦阻,只是在叶易安行将彻底消失时悠悠声道:“小徒虚月往荆州邀约比宁谷袁谷主,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叶校尉宁不一见?”
虚月,林子月!
小宅内外,墨竹林中一片静寂,不知何时,叶易安已去的远了。
玄玉带着唇边的丝丝笑意伸手端起了另一盏清茶,虽然叶易安什么话都没留下,但他适才离去前那明显的气机紊乱就足以说明一切了,这可是此前在自己出手的高压之下都没出现过的情况。
看来对于这个叶易安而言,虚月的一个名字甚至比自己那些电系符术更管用。
前面的突然出手是试探,刚才最后抛出的那句话同样是试探。此时此刻,玄玉对自己试探的结果非常满意。
叶易安在面临第一波试探时的表现简直堪称惊艳,甚至比自己最好的预期还要好上十倍百倍。他那诡异到能近乎完美隐匿行踪的功法、那不知得自于何处的极邪骨匕,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机头脑,这简直就是天然生就的杀手锏,当前牵制锦绣盟当仁不让的最佳人选。
更何况他还绝对掌握着正在招兵买马的天机谷,并提前完成了与荆州比宁谷的结盟。
在当前的形势下,叶易安的重要性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原本似这等人物都不好控制,叶易安适才的表现也足证如此。
好在还有虚月。
要如此利用自己最心爱的弟子……一念至此,玄玉心间也颇有不适,但仅仅片刻之后,这一点犹豫的软弱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在这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御魔之战中,既然身为道门子弟,无论自己还是虚月都没有太多可供选择的余地。
夕阳西下时节,浩荡云海之上,绚烂晚霞笼罩中的定坤山顶美不胜收。锦绣盟为欢迎玄玉仙长一行仙驾房州而设的盛宴也正式开宴。
与宴者不仅有玄玉堪称庞大的随行队伍,锦绣盟内凡执事以上身份者也尽皆盛装而来,将近两百人欢聚一堂,但看眼前的声势与热闹场面,锦绣盟实在给予了玄玉及其所代表的的道门以足够的礼遇。
盛宴采用的是单席制,宴会将要开始时叶易安才到,也不与周边坐着的人寒暄什么,只是静坐而已。
枯坐未久,荆州比宁谷当家人常知秋也在知客的引领下而来。
在叶易安身侧空着的席位上趺坐下来后,常知秋“嘿”的一声,“好热闹!只是玄玉身为远客却柬邀你我来此,未免有些喧宾夺主了”
面对常知秋意味深长的眼神,叶易安淡淡一笑,“静观其变吧”
常知秋闻言也是一笑,四目对视之间相互的心意已交流的八九不离十。这等场合本就不便多言,两人也就没再就此多说什么。
此前玄玉曾说虚月去邀约常知秋了,叶易安本有心问问情况,但看了看周遭的情况后也即住口,一切等宴后再问不迟。
这时一阵玄妙清音悠扬而起,奏的正是道教中迎宾的礼曲,此音一起,宴会地顿时安静下来,此前与左右低声谈说着什么的与宴者不约而同抬起头来向正门处看去。
正门开启,礼曲悠扬的音声中,骆锦绣亲陪着玄玉缓步而来向最为尊贵的席位走去。大厅中人相继起身施以注目之礼。
两人之后紧跟着露面的是此番随玄玉前来的几位高道仙长,走在这一行列最后的是一对年轻的修行者。这两人甫一露面,立时引起厅内一片骚动。
殿后而出的两人乃是一男一女,男子便是锦绣盟少盟主骆天赐,其人容貌气度本就出众,此番刻意修饰后更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与他并肩而来的女子全身上下却无一丝修饰痕迹,满头乌发挽做道髻,身上也只穿着一袭素净的杏黄道衣,但这年轻的黄冠一出现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不仅是因为年轻黄冠那犹如明珠皓月般的绝世容颜,更因为这个年轻女子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极为独特的特质,说不清道不明,走到哪里都自然而然要成为焦点的特质。
这一男一女中男的英俊飘逸,女的清丽绝俗,如此并肩而出时当真是郎才女貌,恍若一对神仙眷侣。而那男子频频旁顾,看向女子时眼神中的似水柔情已到了几难自制的地步。
天生焦点林子月!在她现身的那一刻,叶易安趺坐的身子微微一抖后,眼神便再没有离开过她。
第149章 恶客上门
身周满堂宾客的喧哗热闹好像消失了一般,此时此刻,叶易安的眼中就只有林子月。
时隔十五年后两人再度相遇,林子月所固有的惊艳之美愈发耀人眼目,目睹着这张熟悉到早已铭刻入心的倾世容颜,十五年前的旧事不由自主的翻滚腾涌,纷至沓来。
这一刻,叶易安饱含着说不尽情绪的双眼有若暗夜朗星,熠熠出道道璀璨光华。
正在骆天赐殷勤照拂下的林子月分明感受到了叶易安目光的灼热,抬头看来,时隔十五年,两人再次四目对视。
对视的时间很短林子月便即移开了目光,眸子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
叶易安也收回了目光,心内却是五味杂陈。
十五年了,他还是他,她却已不再是她!
纵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但那时的林子月却绝不会像眼下般如此冷如冰雪;纵然当年的林子月一样争强好胜,却绝不会是眼前始终锋芒毕露的模样。
眼前这人恍若冰雪雕成,美则美矣,却全身从内到外透出一股森然冷意。她即便是静静坐在那里,也有如出匣之剑,锋芒之凌厉藏都藏不住。
这已不是林子月,她是虚月……
无视玄玉与骆天赐相继*无*错*小说 M。qulEDu。cOM投来的探究目光,叶易安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酒水淋漓濡湿了衣衫的前襟,但他却毫无所觉,只是觉得这酒实在太苦太涩。
目睹此状,正与骆锦绣寒暄的玄玉唇边有了一缕笑意;骆天赐却是又看了看身侧的虚月,眼神深沉。
身侧的轻唤惊醒了叶易安,常知秋见他神情如此,扭头看了看虚月识趣的没再多问,只是提醒着此地非比寻常,分心不得。
叶易安点点头,放下酒樽时低头默然片刻,再抬头时至少脸色上已经看不出异常。
玄玉等人坐定,双方相互绍介后盛宴正式开始。不等骆锦绣有所表示,玄玉率先起身举樽邀饮,并借此时机在致辞时大力褒扬锦绣盟多年来对道门的支持,以及在前两次御魔之战中的光辉战绩。
而后话锋一转提及当下这场御魔大战,寄望骆锦绣率全盟子弟以天下苍生为念,在此次**********中绍继荣光,再立新功。待御魔功成之日,道门必不吝重赏。
玄玉的致辞铿锵有力,气势飞扬,若非亲耳所闻,实在很难相信这等鼓动性极强的言语居然是出自她这个道门黄冠之口。
与此同时,玄玉也言明此番一并带来的还有多面经过威能加持的丹元镜,这些出自玄都观的丹元镜将沿山南道与京畿道交界的秦岭一字布设开去,而她随行带来的这些神通道人也将常驻山南负责丹元镜的布设与操控。
听到这里,常知秋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嘿嘿一笑,凑过身来向叶易安道:“道门还是舍得下本钱的,这些丹元镜连起来就是一张网,魔门来不来尚在两可之间,先就捆住了锦绣盟的手脚,对你我兄弟而言这可是大好事”
骆锦绣岂是易与之辈,没有足够多的神通道士坐镇山南,仅凭这些丹元镜怎能捆得住锦绣盟?不过能给他找些麻烦对于天机谷与比宁谷而言总是好事。叶易安心头浮上这些念头,人却没有说话的心思,胡乱的点了点头。
玄玉之后,骆锦绣随即站起代表主人邀饮致辞。不过他的话说的却是泛泛,除了对玄玉一行前来山南房州表示热烈欢迎外,就再没有一句实在话,对于玄玉刚刚的御魔话题也无半句呼应,更别说表态了。
他这番致辞一结束,此前玄玉极力营造起的众志成城、齐心抗魔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目睹此状,常知秋又是嘿嘿一笑,侧身过来向叶易安邀饮时挤眉弄眼的,心情好得很。
尽管玄玉极力想要显示道门与锦绣盟之间良好的关系,甚至此来山南将下塌地都选择在了锦绣盟。但这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却将双方的分歧毫无保留显露出来。
道门刚经河北道大败,京畿老巢又即将遭遇魔门的强攻,看来实已无心无力强行压服锦绣盟。在这一场修行界的道魔之争中,山南未来的走向仍然紧紧掌控在骆锦绣手中,也将曾经强横一时的道门的虚弱显现的淋漓尽致。
玄玉与骆锦绣各说各话,各定各调,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纵然盛宴的规模再大也没什么意思了。勉强又支应了一会儿,叶易安唤出常知秋一番耳语之后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径直离开定坤山回了老巢兰山精舍。
这一夜叶易安既无心修行,也睡不着觉,在如水的月光下久久徘徊于兰山精舍的清幽花林之中,但直到残月已落天际露出鱼肚白,他却依然无法将杏黄道衣的虚月与十五年前的林子月在脑海中重合起来。
人还是那个人,人已不是那个人!
天亮之后,叶易安刚刚回到静室还不曾趺坐下来,陈方卓前后脚的进来,言说有客来访。
访客的拜帖实在简陋潦草的很,叶易安看着拜帖上落款的“虚壶”二字,思忖良久后才想起昨日在定坤山宴会中曾见过此人,是此番随玄玉同来山南的玄都观高道之一。
他看着拜帖时,陈方卓却在一边发着牢骚,“呸,跑到我天机谷来撒野,真以为现在的道门还是以前的道门不成?就是以前的道门也管不着咱们,咱们可是归属紫极宫的”
陈方卓是天生的大执事人选,精擅迎来送往,这样的人本是很不容易动怒的,此刻却恼羞成怒到脏话都出了口,显然是被虚壶等人给气急了。
“既然来了,请他们到议事堂吧”
虚壶是个中年矮胖道人,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年轻些的神通道士。五人想必是在玄都观待的太久,没把散修界放在眼中也已太久,即便是到了兰山精舍的地头依旧趾高气扬,一副跟你多说几句话就是给了好大面子的嚣张跋扈。
双方坐定之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