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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月强忍心中烈痛将言如意的容貌仔细描绘清楚,三天前两人对视的那一眼时间虽短,于她而言却是铭心刻骨绝不会忘。
虚月说完,玄苦久久不语只是脸色更加沉重了。
“师兄怎么了?那人是谁?”
“魔门木萨言如意”,这七个字如有千钧之重,压的玄玉、虚月当场怔住,良久方吐出一口气,“……是她”
“当年言如意就是由安禄山一手推上木萨之位的,此前她虽已将权力交予安禄山,两人之间并未互相残杀。虚月,你此行为道门立大功了”
立功!
玄苦这话不仅虚月听不明白,就连玄玉也不明其意。
玄苦苦涩的声音里带着些侥幸,“前天魔门使者前来拜山,并送来安禄山亲笔书笺邀我道门合力歼灭天机谷,经过两天深思我对此提议本已颇为心动……还好虚月带回这叶易安与魔门勾结的消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与魔门结盟!玄苦坦承出的心思让玄玉如闻天书,就连虚月也一时忘了体内的重伤。
看她们这模样,玄苦淡淡笑了笑,“眼光放长远些你们自然就明白了,如果一间屋子住两个人已经显得拥挤,即便这两人之间矛盾再大,也该先合力挡住第三个正虎视眈眈要挤进来的”
说完,玄苦嘿然一笑,“安禄山一代人杰,我本以来他也是同样想法,却没料到他想的竟不是第三人不该进来,而是要将原本在屋子里的赶出去,嘿!好算计!魔门果然是魔门,为了收拢叶易安竟是连木萨的肉身都布施出去了”
最后这句让玄玉眉角一颤,身子不自在的扭了扭,“她未必就能如愿,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的言无心同样是散修,萨木兰岂非就毁在他手上。哼!这母女俩居然都是情种!”
“虚月你且安心养伤”,玄苦问清楚想知道的事情后不再多留,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玄玉一眼,里面透出的意思异常坚定,根本不容玄玉拒绝。
玄玉的心颤了颤,刹那间竟是有些不敢与徒儿的目光对视,好一会儿后才掩饰过去。
玄苦走后玄玉并没急着说话,起身倒了一盏茶水亲喂着虚月喝完后才沉涩着声音开口说道:“道心如一功法正如你玄苦师伯所说是心丹双修,最怕的就是心神不安,哎,你现在这摸样儿也怪我,怪我不该让你去劝叶易安”
“师父,我……”
“你不要说话,听师父说完。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再多的后悔也没用,先得想办法恢复,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要复原如初,终究还得着落在叶易安身上”
顿了片刻后玄玉扭头不再看虚月,盯着旁边烛火辉煌的灯树干涩声道:“你……必须亲手杀了他”
虚月眼神猛然一僵,呼吸声陡然变得粗重。
玄玉等了一会儿见虚月没有说话,似是松了口气,声音比之刚才流畅不少,语速也快了些,“叶易安已与魔门狼狈为奸,你身为道门弟子自有除魔卫道的责任,这是于公而言;从私人修行来说,他实已成为你的心魔,心魔不斩,心障难除,纵然此次你能够恢复,道心如一功法也再难寸进,金丹大道就此终生无望,着实糟蹋了你的好天赋”
虚月依旧无言,同样怔怔的看着灯树上微微摇曳的烛火,耳边玄玉的话语仍在不断传来。
“前些天你曾多次问我噩梦的事情,说什么前世今生的胡话,以你如今的修行境界怎么可能参破轮回?其实这都是心障,你虽从未说过,但心底必定对孤儿的身世耿耿于怀,这股郁结之气久萦于心,碰着重伤防护力大减自然就化成了心魔,既是心魔,噩梦里出现以母弑父的场景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在梦中屡次出现的叶易安,根本原因在于你早已对他动情,恰逢那次重伤之后心防松懈,这一缕情愫自然也就化为了心魔,所以他才会搅进你的噩梦里屡次出现”
“你思念父母早已有之,认识叶易安更早,为什么噩梦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堪堪却在那次重伤后才出现?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你好生想想为师说的是不是?”
虚月终于开口了,“上次问时师父你为什么不说?”
“既是心障就不能说破,否则更添梗阻,对修行不利,前些天你好好的我说了干吗?眼下你已伤到这个地步,再说也就无碍了,反倒有助于你快刀斩乱麻”
玄玉起身给虚月续添茶水,手上不停口中也不停,“噩梦就是心障,在你那由心魔幻化的噩梦中,叶易安同样是连通的关键。亲手将他斩杀不仅将助益于你的恢复,道心如一功法也将就此迈过大门槛再上层楼”
“亲手杀了他?”,虚月的话虽是发问的语气,其实更是喃喃自语。
“是,你的心障终究要靠你自己来解”
这次屋内的沉默更久,玄玉始终没等到期望的回答后长叹一口气,“你可知道心如一功法是由谁创制的?”
“师父未曾说过”
“是,我没说,因为这本是教门秘辛。创制此功法的其实正是开创本教的张天师,六百年前他也曾对一个不该动情的人动了情,两人甚至还并肩游历四海九洲共参天道,若论亲密程度不啻于今日之道侣”
“师父说的是张道陵天师?”
玄玉点点头,“但后来两人终因一元神教与多神教之争而反目,创教天师虽以绝大神通斩杀了那魔门妖女,自己却也受创极重修行尽毁。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创教天师悟出道心如一功法,不仅恢复了修行并最终成就金丹大道,白日飞升位列仙班。世间****不过是镜花水月,若是连这都看不破斩不断,又何谈道心如‘一’?”
“师父你是说六百年前让创教天师动情的是魔门妖女?”
“不错!就是这个胡女宁无缺在六百年前一手创立了魔门”
“啊……”
第212章 刺王杀驾(一)
剧烈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高高吹起的衣袂肆意招展发出烈烈声响,尽管扑面直来的狂风直欲使人窒息,却吹不开叶易安沉郁的心绪。
他在赶往洛阳的途中,同行的仅有言如意一人,两人的护卫都被留在定坤山上以惑人耳目。
叶易安终究还是答应了言如意,孤身一人随她同往洛阳参与伏杀安禄山的大计。
这真是个疯狂的决定,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很难说是因为心绪混乱下的冲动,还是因为言如意那冰冷彻骨的泪水,抑或是因为厌倦之下他想尽快结束一切,或者以上三个原因兼而有之。
总之,他来了!
看着御空飞行却又不驱动护盾,一脸抑郁的叶易安,相伴而行的言如意猛然停住身形。
叶易安又前冲出好一截儿后才发现不对,“怎么了?”
“你若不愿意现在就回去,摆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就你现在这样子能干什么?咱们又要干什么?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心情本就烦闷的时候又被人吼一顿,叶易安此刻的感受可想而知,张嘴要吼回去,嘴咂了咂终究没说话。
言如意说得对,他如果任自己在这种抑郁的心绪中越沉越深,那伏杀安禄山简直就是个笑话!无!错!小说 m。bbokbao。,不仅自己是白白送死,还得害死其他人。
即便就他而言,还有多少事要做,又怎能不谨慎?
叶易安最终什么都没说,放出防护的同时开始调整心绪——这原是修行者必备的基本功,虽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言如意脸色好了些,也没再说话,两人继续并肩御风而行。
从房州定坤山到洛阳距离并不算远,薄暮时分东都高大巍峨的城墙已远远可见。
叶易安本想以术法直入城内,却被言如意给拦住了,“安禄山登基之前重新恢复了城内的丹元镜阵,再细微的丹力波动也难逃探查,除此之外还有众多明巡暗哨,要论戒备森严就连道门在时也远远不及”
“那该怎么进城?”
言如意笑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两张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面具,一并还有两份加盖有官府鲜红大印的过所。
凭着过所,两人从南门步行着顺利进入了洛阳城。昔日的大唐东都街头依旧市肆繁华,行人如织,叶易安看着眼前几乎与以前没有什么变化的市面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王朝更迭与人的生死一样,又有几人真正在意?”
言如意撇嘴一笑,“要是锦绣盟那些人都在意骆锦绣父子之死,你天机谷焉有出头之日?再则以李隆基天宝年间十四年的作为,百姓岂能不离心离德?”
叶易安摇摇头,将触景生情的那抹幻灭感深藏心底,不再多说什么随着言如意到了承福坊一处幽静小宅安置。
承福坊可谓洛阳北城最靠近皇宫的坊区,出坊门东行不几步就是宫城的承福门。
将叶易安安顿好后,言如意便自去忙碌,见她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叶易安也就没问。
这一夜和第二日整个白天都没再看到她,叶易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静静等候。
太阳落山时言如意回来了,此时的她女作男装,身穿禁卫服色,一并递了一件同样的衣服给叶易安。
换过之后从小角门里出去,外面已经等着一队人,是四个禁卫和五六个太监共同拥着三辆牛车。
叶易安跟着言如意插进四个禁卫的小队列正中,其间也没人说话,鞭子一甩,牛车辚辚向宫城承福门行去。
承福门乃是宫城的一处小侧门,其重要性不说与端门及左右掖门无法比,就是宣辉门、含嘉门也远远不如,这里戒备本不森严,但牛车却就在这里被挡住了。
眼见牛车被挡,车旁一个高瘦太监上前两步噶着嗓子叱道:“囚攮的措大,眼睛被屎糊了还是鍾酒鍾坏了脑壳,连东宫的人也敢拦!”
“这是谁满嘴喷粪?呦,原来是王公公,下边的鸟儿都没了,怎么上边还这么大火气……”,说话间就见一个甲胄辉煌的武官撇着两条罗圈腿晃荡过来,只看他走路的姿势就知道这是个难缠的老兵痞出身。
叶易安见高瘦的王公公脸色变了变,嘴角一抽主动迎上前去,躬腰拱手主动伏低做小将那罗圈腿校尉拉到一边,而后两人拉手摩肩了好一会儿,罗圈腿校尉方才满意的挥手放行。
牛车继续前行,叶易安扭头看了言如意一眼,言如意面无表情。
东宫!
自安胡儿僭越称帝,确曾立过东宫太子并诏告天下,只是从刚才那一幕看,这个伪燕的太子安庆绪似乎地位很不稳当啊!一个小小校尉都敢在东宫的宫人面前甩脸子。
一个是魔门前木萨,一个是伪燕的失意太子,这两人会结为盟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叶易安没有对此过多琢磨,他琢磨的是这个十有八九已经失势的所谓太子究竟能带来多少帮助?
今天整个白天他都没出门,安静下来后也就有心思细想这一趟洛阳之行。最初也确实后悔过决定的太草率,来的太莽撞。《孙子兵法》中曾说为将者不可怒而兴兵,诚哉斯言!
但现在人已经到了洛阳,后悔也已经晚了。这种情况下他就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了琢磨言如意的行动上。与言如意相识多年,合作也有多次,他深知言如意绝不是脑子一发热就去冒险的人,她敢于这样安排必定有所依仗。
这个依仗的难倒就是安庆绪?
心下想着,叶易安又扭头看了言如意一眼,言如意依旧面无表情。
一路沉默,其间路遇多起手执宫灯及惊闻锣的巡守宫人,好在没有人上来刁难盘问。两柱香功夫后,牛车顺利驶入重光门,王公公长松了口气,东宫到了!
没有人说话,言如意打了个眼色示意叶易安跟着自己,而后两人离开牛车小队在王公公的引领下到了一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