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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一个手势,这些人迅速地分散消失了。彩蓝定定地站在门前,神色分外严肃,连额角细细的汗珠都无暇拭去。待那人走远,匕首才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方才用力过度,现在的她连兵器都拿不起来了。
颜雪的一剑伤及筋骨,不是短短数月就能痊愈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已是在竭力支撑了。
“怎么,昔日颜水宫杀手,看见我连兵器都拿不稳了?”来人不知从何处一跃而下,话语带着难以言状的鄙夷。对于彩蓝来说,这是极大的蔑视。然而作为颜水宫的杀手,她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激怒的。
彩蓝回眸凝望:“岂止兵器拿不稳。在下现在连牙齿都在打颤儿呢。”
那人广袖飘拂。神态狂放中自有一种从容不拘:“有本事地话。就拿起兵器来与我比试一场。莫辱了你颜水宫威名。”
“彩蓝早不是颜水宫之人了。”彩蓝唇际浮出淡淡地浅笑。“何况。如今已经不用我出手。看你后面。”
山间松路被马蹄踏得沙沙作响。车停之时。矗立高处地那人低眉一笑。
一身棕灰色长衫。长箫在手。头顶斗笠。面前那人昂首立于高台之上。面额半低。露出一抹邪意地微笑。忽然间花落如雨。漫洒于她所立四周。素手随意扬起。顽皮地掀开一角斗笠边沿。道:“清月山庄阮庄主意欲何往啊?”
行色匆匆地马车猝然停了下来。珠帘半卷。那人面露疑色:“你是……”
“阮庄主是否要向任倾欢告密?”那人一跃而下,半空中斗笠与宽大的长衫皆尽褪去,露出姣好的容颜。只见她容色如娇花照水,虽着男装,然而英姿勃发之际自有一种柔美的内涵。长箫随手一指,她朗声道:“阮沁,要通此路,问过我珊瑚先!”
“原来是翠微阁的花魁珊瑚姑娘,在下久仰。”阮沁嘿然冷笑,然而容色却分毫也没有怠慢。手持琵琶正坐马车之上,她神色凛然,直令人不敢妄加侵犯。
珊瑚柔声浅笑:“阮庄主此言差矣。今日珊瑚,非翠微阁花魁,而是婉约宫杀手!奉北盟主之命,拦截通敌者于当途之中!”
“只是拦截,不是截杀吗?”发梢在纤柔素指上圈圈环绕,佳人口吐兰麝,青丝又垂落而下。
“庄主此言差矣。”珊瑚似乎有些不满,“盟主岂是这等背信弃义之小人?已经有人被送到他们总部了,也就是说,婉约宫的秘密即将现世。”
“这我倒是很有兴趣。只是,你说的这些,跟我现在又有什么关系?”阮沁说着,五指已经开始轮指弦上,音色清脆动听,如山风拂过树梢似地华丽而温柔。珊瑚猝不及防为她琴声所摄,冷不防一只梭镖贴耳而来,这才幡然醒悟,将飞来的暗器一一格挡。琴声慑人心魄,令她不觉有些神思恍惚,只得仓促应战。
阮沁的魔音之术已臻化境,再加上独门无双暗器,直逼人无处可退。然而珊瑚也是杀手出身,这点伎俩只要习惯了应付起来也不再话下。虽是一站一坐,一静一动,二人所费的力气却大致无差,顷刻之间便已香汗淋漓。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说我是叛徒?”阮沁轮指之间,淡淡话语不紧不慢地传入耳际。
来不及细想这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用之不竭的暗器,珊瑚趁着格挡的空隙叹然道:“我有什么资格说你,连我自己都是叛徒。”
只是片刻,不知阮沁是否停了一下,漫天银针如暴风骤雨之势扑面而来。瞬间里珊瑚的竹箫上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银光,而阮沁身上的暗器似乎用不完似的,犹在对她紧追不舍。趁着对方发招的空隙,珊瑚移气六经八脉,全部灌注与手少阳经,将那暗器如雨一般尽数反射回去。箫声暂停,珊瑚自衣袖只中倒出一枚铜钱,用尽全身力气向她投射而去。
就在这时,几道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直击面门而来。珊瑚暗道不好,可惜刚才用力过猛,现在闪躲迟缓,估计受伤难免。想着,她素手翻飞,扑身向前,似乎想要形成两败俱伤之势。
“敢欺负我爱侣珊瑚姑娘,问过我先!”如此正气浩然的一句话,若是别人说出,对手一定会心存凛然。然而听此言语,珊瑚面上尽是无奈之色,张口道:“不是说不要你帮忙的吗?”
“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所为?”兰烬朗声笑着,长刀破空劈下。若要比拼内力,阮沁自知不敌,于是索性将琵琶弃之一旁,双臂如雀鸟展开,单足跃上马车之顶。她手执不知何物,在日光之下熠熠夺目,反射之下让人目光不能直视。背光处一看,原来是一把短小的铁扇,顶端用钢丝缀着十几个带刺的铁球,触手可达九尺有余。她翻动铁扇,刺球规律起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让人心里凉意深重。而且此等强烈日光之下,钢丝根本不见踪迹,只见一排光球毫无规律地朝自己打来。没见过此等武器的他们二人,虽然并无多少惧怕,但毕竟一丝心里准备也没有,稍有紧张。
“阮沁娘子如此情深意重,做相公的岂有不来协助之理?”只听一声朗笑从半空传来,身后一排黑衣羽箭武士紧随其后。如此阵势一字排开,让人心中不由不惊。此人正是任倾欢。
谁知阮沁给他抛了个大大的白眼:“说什么呢,谁是你娘子了?”
“是不是娘子不要紧,同仇敌忾便好。”任倾欢笑道:“娘子情深意重,我们今后喜结良缘也未可知。珊瑚姑娘,兰烬大人,你不让我们通过此地,我们便也要把尔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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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全文的大纲稍作更改,所以这几章写得很慢,间隔这么久才更新~~~大家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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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丹渊谷】………
杜秋微过了很久才醒来。只觉得胸口还是闷闷地疼,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身边的都是什么人。彩蓝为什么要让他们带他来到此处?是他们串通一气,还是故意而为?就像上一次段菲菲希望她能得到缎坊联盟的秘密联络点一样,需要她做些什么吗?
身子下面突然一阵颠簸,杜秋微总算知道了自己还在马车之上。身边所坐之人基本都是身形魁梧的黑衣男子,这场景让她不觉有些害怕,想起那次被人蒙上眼睛装在袋子里之后的经历,她连忙再次闭上眼睛。
“醒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能知道是个女子的声音。杜秋微稍稍安下心来,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那日从藏书楼出来之后,出现的那群黑衣人,除了宋捷,他全都是不认识的。而在此车厢中所坐的人除了那个宋捷,她还是都不认识。与他目光相接,被怒目瞪了一眼之后,杜秋微慌忙移开了眼睛。
宋捷他,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不就是当了她几天护卫,她又没有虐待过他,为什么要承受他这样的眼神。想着,杜秋微也斜目瞪了过去。
“你——”宋捷似乎没想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当下拳头就打了下去。谁知半路就被人截住,那人相貌堂堂,五官清秀,正色道:“宋兄不必跟一小丫头计较。宫主留她,自有用处,你不能因一己私心坏了大事。”
先开始说话的那黑衣女子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坐在角落,杜秋微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只见她将杜秋微拉了过来,哼道:“有你在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宫主饶你死罪,现在又将你调回总部,真是有眼无珠。”
“小妹,不要如此无礼。”那相貌堂堂的黑衣男子叶昇爱怜而又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他担心的并不是宋捷的面子,而是对宫主的不敬。
宋捷面色阴沉,伸手如电,撕开杜秋微的衣襟,粗暴地将那枚玉质的玲珑玉扯了一把:“宫主要这破玩意,直接让我抢来就是,干嘛要把人带着。现在马累得都走不动了,不如将她就地杀掉,扔在这里,反正也没人看见。”他扯了几把细绳,却没有拽断,反而让杜秋微白皙的脖颈上多出几道红紫的勒痕。杜秋微目眶含泪,却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她慌忙掩上衣襟,无助地朝身后的女子望了一眼。
“你别怕,等回到宫里,有他好看的。”黑衣女子叶眉捶上他粗壮有力的手肘,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居然吃痛似的缩回了手。
叶昇蹙眉隔开他再次挥上来的拳头,道:“如此时刻,不要节外生枝。”
谁知宋捷冷笑道:“你倒是热心肠地很。难不成是看上这水贱人地小崽子了?颜水宫地大恩大德。你记得倒清楚啊。”
此话一出。车厢里顿时寂静下来。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杜秋微并没有移开愤怒地目光。宋捷将拳头握得咯吱齐响。却也没有什么动作。
“你们在吵些什么?到了地点还不下车。想磨蹭到什么时候?”车厢外面地人听起来语气悠闲并不似生气地样子。然而气势却如雷霆万钧。直教人喘不上气来。
车厢内众人纷纷肃容整衣。依次跃下车去。宋捷拉着杜秋微地手。一并拽下车来。杜秋微挣脱不得。只得愤然道:“放开。我自己会走。”
几人下车之处是一个幽深不见前路地山谷。身侧是参天古木。谷中雾气缭绕。让人浑身又湿又痒地极是难受。雾气没有什么味道。却闻得人直想打喷嚏。这才站了一会儿。杜秋微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一只沾着露水地草叶探在她鼻子前面。杜秋微讶异地顺眼望去。只见叶昇冷然道:“含在嘴里。”杜秋微依言做了。这才觉得好些。
这个山谷无人已久,所以多有瘴疠之气。瘴疠是花草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而产生的一种毒气,被人吸入,轻则浑身奇痒,体质稍弱的人可能就会胸肺渗血,不可治愈。如果没有相应毒草以毒攻毒,杜秋微估计走不了几步就要晕倒在地。
众人跟着先前那说话气势很大的人一同默默地前进,约走了半刻钟,来到一座巨石嶙峋的峭壁之前。宋捷抽出随身携带的麻绳,将杜秋微的双手牢牢捆住,又将她眼睛蒙了起来。刚想用巾子捂住她的嘴,却听她道:“不必了。我既然看不见摸不着,自然也说不出去什么,你们尽管放心。”说话间,她揭下捂着嘴的布帛,随手扔到地上。宋捷拳头欲上,却被叶昇抓住,只得愤愤地向前走去。
山洞弯弯曲曲地蛇形蔓延,又冷又湿,仿若走了很久,还是走不到尽头。山谷之外艳阳高照,酷热难当,而山洞之内却冷如寒冬,真可谓奇景。山洞越走越发昏暗狭窄,被山石撞了好几次头之后,杜秋微只敢缩着头走路。足下的积水浸过脚掌,冻得人双足都麻木了,只能机械般地挪动脚步。杜秋微一言不发,将手凑近嘴唇,呵气取暖。
一行十余人静静地穿行着,足下的积水越来越深,简直都要漫到膝盖之上了。寒意惹得人腿脚发颤,杜秋微几乎迈不开步子,只觉得凉意一直从足心升至头顶,连手指也变得冰凉。涉水而行越发吃力,被人推了好几下,终于再也走不动了。忽然觉得身上一暖,紧接着被人拦腰抱起,离开了水面。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抱起,杜秋微本能地紧紧绷直身子,不敢稍动一下。
“再忍忍,就快到了。”杜秋微理智中觉得这些人应该都对自己怀有深深的敌意,所以这人如此温和地说话时,竟然有些不太习惯。
几人走了好久,眼前终于不是那么昏暗了。两只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杜秋微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前的蒙布被人一把扯下,她揉揉眼睛,忍不住惊叹出声。
走出山洞,空气不再那么沉闷,却还是有些湿热。身后是如同刀斧削过的巨大峭壁,杂草丛生,一直蔓延到眼前。不远处是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是什么乔木,枝叶甚是繁茂,直教人心情大为舒畅。乔木的枝梢结着橙褐色的果实,看起来有些像金桔,仔细一看却也不是。绿茵茵的草地上,稀稀落落地点缀着这些褐色的果子,使得这里看起来不像一个神秘的山谷,倒像普通的山田。
“此地名唤丹渊谷。”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耳畔清楚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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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青冥台】………
杜秋微朝身侧望去,与自己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抱自己涉水而行的人,也是这里首领一样的人物。他面相严肃,却颇为年轻,抿起的嘴唇让人觉得他似乎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发觉杜秋微盯着自己,他拱手肃然道:“在下夏集辉,这些时日车马劳顿,怠慢小姐了。”
他方才不在自己所乘的马车之上,所以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