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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逃亡的日子,偏生听得湘园山庄大举攻击天门的消息,仍不顾危险地赶了过来,眼看两方一逃一追,却只看着不动手,真不知道他心中真正有什么打算?
“应该…不用了吧?”
叹了一口气,赵平予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过来看看师父和他之间的结果如何,如此而已,如果可以的话,能不在尚前辈前面出现就躲起来的好,总不要让前辈夹在我和他之间左右为难…”
他抬起头来,望向塔顶,想要动作脚下却在犹豫,也不知该进塔里寻找阴京常的行迹,还是就此退离的好,心中念头千回百转,却是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下决定。
就在赵平予左右为难的时候,暗中看着他的阴京常也在不住摇头。他一路奔行之下,虽说耗了不少气力,但内息循环有常,并不因此而损及内元,是以没休息多久,体力已回复了七七八八;杨逖虽说功力远逊於他,但这一路上杨逖全没用力,最多是提气轻身,让阴京常好带着他走路,又经路上阴京常传他奔行养息之法,体力的消耗比阴京常还少,若非阴京常阻住,大敌尽去之下,怕原就容易心急的杨逖早就溜出塔去,回头看看天门究竟被郑平亚这帮人毁成了什么样子。
穷极无聊之下,杨逖索性走到阴京常身旁,随他一同从窗内望着仍在塔前逡巡不去的赵平予。虽算不上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但看到在塔外的竟是赵平予,杨逖也真想出去和他见个真章,那日若非此人拦阻,“金衣凤凰”黄彩兰早是他的囊中之物,虽说后来靠着阴京常之助,不只黄彩兰,连姿色丝毫不弱於她的范婉香也任他蹂躏,至少也算被他阻过一次;何况那日以媚毒暗算项家姐妹之所以失手,也该算得此人一份,听说当日天门一战之后,美若天仙的项家姐妹竟都归於赵平予之手,只听的杨逖又嫉又气,这丑人也不知行了什么艳运,竟能得这许多美女垂青!
更令人愤愤不平的是,现在他的身边又换了两个美女,而且艳色都在项家姐妹之上,其中一个他也认识,是老父的好友,向以贞洁淑静闻名的“雪岭红梅”柳凝霜,那是他连想像都不敢沾的美女,此刻竟似小鸟依人般伴随这丑人左右;另一边的美女姿色全不弱於柳凝霜,还有一种高雅纯净、令人不敢稍起亵渎意思的圣洁之态,到底从那儿钻出了这么个美人胚子来?眼光却差到竟选了这丑汉,虽说他面上瘢痕落了不少,但轮廓依稀,虽不似先前丑恶,却也俊不到那儿去。
尤其以他现在的角度,乃是由下而上,用这角度观赏美女,更是一绝,尤其柳凝霜曲线玲珑,在他的视线观赏之下尤其娇媚。杨逖在花丛打滚许久,一眼就看出两女均已破身,而且因为承受了男人充份的滋润,更是艳丽如花,不由他在心下痒痒的,真恨不得出去解决了赵平予,将这两位羞花闭月的美女收归私房,若真能得这两位沉鱼落雁的美女相伴,夫复何求?
“别妄想了,”
似是看出了杨逖的念头,阴京常的声音冷冷的,虽是放低不敢让外头听到,却仍有力地击碎了杨逖心中的妄念,“柳掌门武功未必弱於师父多少,何况另外一位是峨嵋派的前任掌门,雪青仪雪姑娘,有她们两人联手,就算是我也未必讨得了好去;何况中间的赵平予是我的弟子,武功虽还不登大雅之堂,要赢过你只怕也并不困难,你的脑袋也给我稍微正经些!”
给阴京常这一当头棒喝,原本色欲满心的杨逖猛地一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虽说当日与赵平予初遇之时,这丑不拉矶的小子武功和自己可差得远了,但别的不说,阴京常的眼光他最信服,若阴京常说自己对付不了他,那自己出去动手,恐怕真的只有自取其辱的份儿;柳凝霜的武功虽弱於阴京常,但雪青仪身为峨嵋掌门,武功之高明连杨乾都戒惧三分,何况当日早听到了雪青仪的死讯,此刻她竟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难不成是死而复生?光想到此处背心都凉了。
杨逖摇了摇头,把这妄想驱出了脑子,死而复生这种事用来骗骗匹夫匹妇可以,要唬像他这样的高手可是难上加难,虽说当日雪青仪之死讯由季韶亲眼确认,绝不会有假,但峨嵋派“慈航诀”的神异,确有玄妙无比之功,死而复生虽不可能,但若雪青仪藉假死之机潜修“慈航诀”中的秘技,现下的武功只怕足可以与阴京常相提并论,杨逖虽不认为一介女子的武功会高到那儿去,但若阴京常不愿出手,便不论赵平予,杨逖自个儿就连柳凝霜也打不过,更别说是雪青仪了。
何况天门甫遭大难,虽说杨逖这些日子协理门务,诸事缠身之下不提此调久矣,压抑了这么久没有发泄,柳凝霜和雪青仪的明艳又是那么的引人入胜,才令他想入非非,但给阴京常一提醒,杨逖也想到了己身任务之重,才刚脱出湘园山庄的追捕,现下可不是想女色之美的时候呢!
何况经此一事,杨逖对阴京常是更服气了。当阴京常带着他冲向叠云塔的时候,杨逖可是心下惴惴,他虽知阴京常才识过人,该不会自履险地,但这塔虽高大,却是明显无比的攻击目标,即便塔中的机关再厉害,要用以对付湘园山庄的大军,仍是力有未逮,就算他们当真在塔中藏匿起来,把体力都养好了,但便是两人状况十全,要应付塔外如狼似虎的大军,也是难上加难!
但阴京常才刚入塔,第一件事就是闪到了门后,打开了暗门,带着杨逖钻进了地穴里去,这一手可把杨逖惊的目瞪口呆。从外观来看,无论何人都会认为叠云塔的机关是藏在塔内,湘园山庄之人想要揪出两人,惟一的办法就是一层层破关,一直打到最上层的两人所在之处,但两人却是深在地底,便是湘园山庄之人的机关之学再厉害,破关之法再熟练,便是把叠云塔内全扫了个乾乾净净,也休想找到两人一点蛛丝马迹;便是他们发现了地穴也是徒劳,阴京常带他一进深洞,首先做的不是举火寻路,而是另外再开了一道外观与洞壁无异的秘门,带他进了秘室,便是郑平亚发现了地穴的存在,能做的也是循地道追杀,任他智比天高,也难想像地道之中犹有秘门。
而且在秘室中安顿好后,从他听到外头湘园山庄的吵嚷,杨逖才知道,阴京常的佈署尚不止此,他竟在叠云塔的四楼之处佈下了对外逃亡用的绳桥,便是不会武功之人,也能利用这绳桥转瞬之间逃离此塔,更何况两人都是轻功高手,一旦发现了绳桥,警觉到两人可能早已远遁的郑平亚,那里还会顾着搜索叠云塔?必是立时率军穷追,阴京常这心战之术,实在是厉害极矣!
不过看来阴京常的计算之中,并没有算到连赵平予也会来此,他显然没被那绳桥所惑,依旧注意着叠云塔,一幅想进来找人却又不敢举步的模样,心中千百个想叫他走偏赵平予又钉死似地呆在塔前。这段日子以来关心江湖情形,杨逖虽也知道赵平予和郑平亚不睦,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会为郑平亚出手,但这地室终非久居之地,若不能趁郑平亚等人上当追去的空隙,赶忙出塔躲到适当之处,就要失去这大好良机了,无论这地室如何隐密,自己总不能在此躲一辈子呀!
见杨逖在旁蠢蠢欲动,怎么都安不下来,阴京常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就算不出塔门,我也有办法带你走的远远的,外头地道中另有一道秘门,通往阴风十八军的训练之地。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养复了体力之后再走。现下天门已是由你掌理,行事该镇定些儿。”
“那我们还等什么?”
听阴京常这样说,杨逖反倒觉得奇怪,照理说夜长梦多,湘园山庄的大军随时可能回来,其中不乏机关好手,这地道虽是隐密,也难保不被他们发觉,看阴京常的模样也不像体力大量耗损,以地道之隐密,现在应该早些逃去与阴风十八军会合才是啊!“早些去和他们会合也好啊!方才都是你在用力,我只是提气轻身,根本就不用怎么休息的…”
“先静下心来吧!”
见杨逖仍是如此毛毛躁躁的,阴京常微微摇了摇头,却不似怎么生气,至少比起三年前的杨逖,现在的他已算沉稳很多,若非杨逖出主意让季韶且战且走,怕还撑不到他来援哩!“人算不如天算,智者千算万算也不如天一划,这世上总会有出人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筹码护身,能小心些就小心些,更何况…何况我也有点事要跟他说…”
“那…那还不出去?还在等什么?”
虽说和赵平予之间过节不少,但一来现下最要紧是脱身,而不是寻旁人晦气,二来阴京常既亲口承认赵平予是他的徒弟,杨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寻赵平予动手,何况阴京常还说自己不是他对手呢!但看赵平予在塔前踌躇不进,阴京常在旁边也是拖拖拉拉,明明就想出去见面,却不知在等待些什么,看的杨逖心中不由得发急,真想推他出去。
“千万别小看了湘园山庄,”
阴京常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急躁的杨逖肩头,示意他镇静下来,“郑平亚年轻识浅虽不足虑,但尚光弘等人都是江湖打滚久矣的老狐狸,要骗倒他们可没有这么容易,何况湘园山庄现下高手也不少,其中必有智计之士,虽说大部份都去追我原先留下的逃亡痕迹,但若他们起了疑心,派人在高处监视此塔,我这一出去岂不正落湘园山庄算中?”
“那…那你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先溜?”
给阴京常这一提醒,杨逖倒起了一身冷汗,从三年前的那一仗之后,他虽千百次告诉自己要快点成熟,承当起天门的重责大任,这段日子也着实成长了不少,已非当年那只知游戏花丛的公子哥儿,但真要和阴京常这类刀山剑雨中打滚过来的老江湖相较,确实还差得远呢!“若是有人监视,无论你再怎么等,也不会等到空隙的…”
“放心。”
杨逖还没说完,阴京常已举手阻住了他,摇了摇头,“我的徒弟没有那么笨,何况柳掌门和雪掌门的江湖经验,也绝不在我之下,即便平予没有注意到,柳掌门和雪掌门也必会先遣人巡视各个制高点,等到确定无人监视,或把点子全给拔了,他们才会现身此处。”
说曹操曹操就到,阴京常的话还没说完,杨逖的眼儿已瞪大了,又一个娉娉嫋嫋的美人儿落在赵平予身旁,最后出来的那女子一身白裳,虽不是柳凝霜、雪青仪那般绝色,却也姿色过人,比之当日杨逖弄上手的黄彩兰还要娇艳三分。不过艳羨归艳羨,光看那女子落地时的身法轻盈柔软,杨逖也要自叹弗如,那身法一望便知是吉州蓝家的高手,看来该是嫁予赵平予的“雪莲香”蓝洁芸,光看她比赵平予晚了顿饭光景才出现,也知她必是负责巡视各个制高点去了。
一脸“看到了吧!”
的表情,阴京常嘴上倒没怎么多话,只是轻拍了拍杨逖的背后,丢给他一个小布包,“我去和徒弟说说话,很快就进来,你先好好休息,用些乾粮,待我回来咱们就走。还有,无论我和他们说什么或做什么,你都谨记不要出现,知道吗?”
见阴京常竟施施然出了塔门,赵平予不由一惊,虽说他早知以阴京常疑幻疑真的佈置风格,郑平亚等人要捉到他的影子,当真是连门都没有,却只以为阴京常仍躲在塔上某处,心中踟蹰着是否要摸上塔去寻找师父,没想到阴京常竟如此大胆而轻松地走了出来,却没带出杨逖。
虽说看阴京常的神态,倒不像要来寻晦气,但此人武功之高世上少有,柳凝霜、雪青仪与蓝洁芸不知其来意,一见他出来便本能地护到了赵平予身畔。此人既能“等”到蓝洁芸确定四周已无湘园山庄的探子才出来,其心确实是深沉不可测度,只是雪青仪武功绝不弱阴京常多少,柳凝霜也只稍弱一筹,这段日子以来赵平予和蓝洁芸的武功都有增长,硬干起来便以阴京常武功之高也难讨好,若他想要硬闯而去,惟一的法子就是摆出一幅全力攻击赵平予的格局,利用三女对他的着意之心牵动战局,好找出空隙硬闯离开,谁叫赵平予武功虽高,却不会向师父动手呢?
“师父…”
见阴京常现身,赵平予身子一颤,跪了下来,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想要说话,话语却哽在喉头,想说也说不出口。
见赵平予竟连一丝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不只在他身旁环卫的三女摆出了动手的架势,连原本躲在林中,准备在危急时助一臂之力的项家姐妹也不由摇头,偏大敌在前,又不是说话的时候。
“起来吧!”
笑也不笑一个,阴京常冷冷地点了点头,“你…该不是来帮为师的吧?”
“是…”
站了起来,赵平予用力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