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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明月兄美好的单反相机啊,貌似都不用另外PS了(欢迎懂PS的达人来侠客社区帮我P一下,^O^)。照片是拍了一堆,可是……为嘛我所有的表情都凶得要死,喵的个咪的……本来很想把王姐姐的御姐感觉照出来的,但谁叫我天生无那御姐体质,硬是给拍成生少女版了……大家将就着看吧!
铸剑师
作者:沧 月
今古传奇·武侠版 年23期 字数:3038 字体: 【大 中 小 】
作者简介:
沧月,女,浙江台洲人,生于1979年5月15日,毕业于浙江大学建筑系。“动漫时代的少女武侠宗师”、大陆新武侠代表作家,曾在我刊刊《夜船吹笛雨潇潇》、《剑歌》、《七夜雪》、《剑歌》、影响深远,备受温瑞安、黄易等武侠名家赞誉,也是广受年轻读者喜爱的青年作家。
01
“果然好剑……”把玩许久,伴随着一声叹息,一双纤美如玉的手轻轻捧着一柄光华夺目的绯色袖剑,交还给了它的主人,“清光绝世,冷彻入骨——不过我想也只有靖姑娘这样的人,才能压住血薇的杀气吧。”
“多谢殷仙子的点品。”绯衣女子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地将那柄短剑收入衣袖,从旁边刀剑林立的架子上,随手拿了一柄长不盈尺的怀剑,细细把玩,赞叹,“原来铸剑也是要合天时地利的——如今是四月,所以殷仙子才铸了这把‘国色’?”
那柄怀剑显然是新铸的。刚发铡的刃口没有饮过血,犹自生涩。柄上细细镂刻着乌木的花纹,用泥金填了,竟然做一朵盛放牡丹的形状,一旁刻了“国色”二字,带着十万分的旖旎与秀丽,竟不似一件凶器,反像贵家名姬把玩的珍品。
绯衣女子轻轻吹了口气,将一根发丝吹向刃口,看着它无声无息地从剑刃两侧分下,毫无停滞,跟中闪过一丝赞叹的神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剑是国色,铸剑师亦称国手。
——眼前的人,就是和邵空子齐名的龙泉殷家的女铸剑师:殷流原。
这个女子出身于龙泉铸剑谷的铸剑世家,自从归附听雪楼之后,多年来一直隐居在吹花小筑。
她铸造的利器流传天下,专刺诸侯豪杰,所向披靡,吹毛断发寒光逼人——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名动天下的神秘铸剑师,却是一个方当韶龄的美丽女子。
殷流硃站在熊熊的炉火旁,一身的紫衣,束腰紧袖,漆黑的长发在头顶绾了双髻,各绾一朵金色银叶的绸花,耳边碎发用细细的金丝编成数十绺垂坠于颈旁,眉间点了一枚赤红朱砂,风姿绰约,仿佛大户人家的端庄小姐。
然而她的手指却是纤细稳定的,操纵沉重的锤子轻若无物,得心应手。眼睛更是深得看不见底,有如寂静的深渊,上面映着千种流云的梦。
“殷仙子不愧是龙泉殷家的人,铸得如此好剑——只怕数年以后,连血薇也未必能和仙子铸出的剑相伉呢。”阿靖轻轻弹了一下“国色”,听着它应和而出的轻吟,叹息,“只是,仙子铸的剑为何都如此玲珑精致,不盈一握?只有女子才适合用——如今这个江湖是男人的天下,这样的兵器,以后恐怕不便于流传世间吧?”
“铸剑只是妾身的立身保命之技而已,流传于世什么的,无所谓。”殷流硃掖了一下鬓角,唇角浮出一丝复杂的笑,“反正我下个月就要出阁了,做了人家的夫人,也不可能再做铸剑之事了——场相识,这把‘国色’就留给靖姑娘吧。虽比不上血薇,也可聊作纪念。”
沉重的锤子击落在砧板上,火花四溅。
在清脆的铁声里,阿靖收起那把小剑,看着眼前劳作中的女子。嘴角浮出一丝笑——这样的女子,足当得起“兰心蕙质”四个字,似乎只适合在深闺豪宅里拿着银针对着女红,或是执着玉勺调弄架上的鹦鹉。然而此刻,她手里却夹着一条不过一尺长的烧红精铁,一手用重锤不断地敲击砧板,不时拿起来看看,又放回原处继续煅烧。炉火映红了她秀丽的脸,不一时,额头便沁出了微微的汗。
在等待新一轮熔烧结束的过程里,殷流硃终于得了闲,直起了腰对着阿靖叹息:“夕影血薇,无双利器,恐怕都有了灵性,不是以‘锋利’可论的……我穷尽一生心力,只怕也铸不出如此有灵有魄的神兵,只能铸一些刺杀夺命用的俗物罢了。”
一边说,她一边从角落的一个篓子中抓了一物上来,不顾它的挣扎纠缠,顺手取过一把小刀,一刀切断了喉咙,掰开牙口,任无色清水似的液体一连串地滴落在盛满了冷澈泉水的石槽内。
“九冥灵蛇?!”阿靖脱口低呼一声。看着女铸剑师手里还在不停挣扎的蛇。蛇嘴被掰开了,锋利的刀子割破了蛇的牙床,毒液从腮腺中一滴滴落下,落人石槽。
流硃不答,待蛇毒液吐尽便甩手扔掉,复又俯身拎了一条蛇来,却是一条竹叶青。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一篓子的蛇都用完后,流硃转身,从熊熊燃烧的铁炉上迅速夹起了那长不盈尺的铁条,浸入了石槽的毒液中。
“咝——”白雾从槽中迅速升起,宛如毒蛇忽然吐信的声音!
烧红的铁在清冽的毒液中缓缓变灰,变冷,在它彻底冷却前,流硃快速地把它转移到了砧铁上,举起锤子细细而又迅速地敲击着,声音宛如雷霆隆隆而落。
阿靖只是在一边看着,那双纤弱的手下渐渐成形的铁,形状迅速变幻着,宛如法术一般地显出一支钗子的样式来——原来,这一次殷流硃铸的不是剑,竟是一支簪?
阿靖默然吸了口气:“给谁打的,能让你这样费心?”
流硃再次把一尺的长钗放入毒液淬炼,然后将一旁早已用小锤另行打好的簪面拿起,用熔了的金水将两者锻化在一起。
打造成形的钗子上盘绕的金凤栩栩如生,女铸剑师将它从水中提出,在台子上细细加工琢磨。串上晶珠宝石,宛如极美的工艺品。
然而,钗子的尖端却是极端的锋利,泛着幽幽暗淡的蓝色,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
“我自己用的……”流硃低头笑了,眼神里带着幽幽的暗采,语气深冷诡异,“我自己出嫁时盘头用的簪子——你说,能不好好做吗?”
穿好了珠子,翠华摇摇,熠熠生辉。
然而拿起来,随手一划——
“哧!”生铁打造的架子,居然被那纤弱华丽的簪子划出一寸多深的痕迹!而且,在金钗划过的地方,白色的铁居然泛起了浓浓的黑色,磁磁作响,迅速地腐蚀着。
“流磔?!”阿靖的脸色变了,脱口问,“你——莫非,莫非是用来对付南宫家的……”
“靖姑娘。”打断了她的话,流硃忽然抬头看她,轻轻道,“我幼年家门不幸,遭人欺凌父母俱亡——听雪楼收留我五年,我与萧楼主约定过,在有生之年铸剑三十六口以为报。如今剑已铸成,该是楼主实现诺言,让流硃离去的时候了。”
阿靖眼睛黯了一下,不说话。
她知道流硃以往的一切,也知道这个女子十年来苦苦追寻的是什么。萧忆情当年在殷家满门被灭的时候出手救下了这个孤女,也是为了利用她身负的铸剑绝学。
而如今,当年的誓约也已经到了完结的时刻了。
她今天来到吹花小筑,其实也是奉楼主之命,在流硃走之前来点数已铸好的剑的数目的——对于铸剑师的离去,萧忆情似乎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然而,同为女子,在她心里却是存了一丝异样的惋惜。
“南宫家的无垢公子,似乎是真心想娶你过门的。”阿靖轻轻叹息了一声,手抚摩过架子上铸好的一排排绝世好剑,“你记得他来楼中,第一次看见你时候的眼神吧——”
“他是我仇人。”忽然间,流硃咬着牙打断了她,一字字重复,“他是我仇人。”
她手里拿着那支剧毒的金钗,放在眼前看着,仿佛说服自己似的不断重复:“他是我仇人——他是我仇人!”
然而。这样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说到后来,却带了一种欲哭无泪的颤音。
叹息了一声,阿靖不再说话,悄然离去。 门内,女铸剑师仍然低声不断地重复着,忽然问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02
五年前的那一幕,就如烙入钢铁的字,伴随着灼热和刺痛,刻骨铭心。
那时候,她的名字,叫做殷朱。
那样凄厉的名字,血红一片。红得,仿佛是灭门时那一地的鲜血。
灭门之日,才十三岁的她被母亲塞了一卷书,拼死推出窗外,独自踉跄地奔逃。她知道母亲临死前塞入她怀里的是族里那卷《神兵谱》,那上面记载了龙泉殷家百年来铸剑的所有心得,是族里的至宝。
哥哥们都已经战死了,那些可怕的敌人就要杀到后堂女眷的住所来,母亲引开了那些追兵,把唯一生存的希望留给了最小的女儿。
她手脚并用地翻过了栏杆,落到花园的草地里。
背后传来扭曲嘶哑的叫声,那是亲人们临死前拼命挣扎出的最后一丝声响。听着那些撕肝裂肺的呼喊,她却不敢回头,咬了牙只是拼命往外奔,想逃离那个屠戮中的血池。无论如何,她都要逃出去!
“囡囡,快逃……快逃!记住,迟早有一天,要用亲手打造的利剑刺入仇家心口!”
母亲最后的嘱咐在耳畔回荡,十三岁的她穿越花园的葱茏林木,跌跌撞撞,眼睛里全是对死亡的恐惧——报仇,暂时是来不及去想了;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如何才能奔出这个修罗地狱,逃脱那些杀戮和血腥。
她疯了一样地奔逃,花园的后门已经在望。
然而,在穿过那一丛开得正盛的酴醾花架下时,她长长的头发忽然被花枝绊住!
她哽咽着,一边颤抖,一边奋力撕扯着平日细心养护的秀发。然而丰美的长发死死地绞在了花枝上,束发的金铃随着她每一次用力的扯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死神的嘲笑。她心惊肉跳地频频回顾,望着一步步缩小搜索圈子的敌人——南宫世家的人,已然在屠戮了她满门之后开始清扫现场,很快就要搜到这里来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发上金铃清脆地响着,每一声都令她心惊肉跳。终于,她看到一个四处搜寻的壮汉霍地回过头来,看向了这个地方——看到花下挣扎的少女,他嘴角登时露出了喜悦而狰狞的笑意,一步步逼了过来。
她扯着长发,满脸是泪地颤抖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看啊,这里还有一个!还有一个!”那个男人走了过来,一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咆哮,“还是个小姐!殷家的小姐!”
然而,旁边陷入狂热杀戮的同伴没有听到远处的喊声,还是继续发疯般地屠戮。她拼了命地挣扎,却无法挣脱比自己强壮有力得多的那双手。看到年幼女孩挣扎的模样,那个男人眼里露出了兽类一样的狞笑,粗壮的手臂用力一抓,只听哧啦一声。她的头发从花枝上齐齐断裂,就如一匹极好的墨色缎子被粗暴地扯断。
男人把女孩拖向树丛深处,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扑倒在地。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拼命地反抗着,然而细弱的手腕根本无法推开那山一样沉重压上来的身躯。不……不能这样!她是殷家的人,怎能被这些猪狗玷污!如果这样。还不如方才就和母亲一起死了呢!
血在身体里沸腾,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令她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她没有力气推开那个人,却在衣襟被扯破的时候,悄悄地将舌头放在了牙齿之间,闭上了眼睛,努力克服恐惧,凝聚起全部力量,希望等下用尽全力的一咬能令自己迅速地解脱。
就在那个瞬间,她听到身上的那个壮年男人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呻吟。
不是激动,不是狂欢,而仿佛是一头垂死的兽发出了呐喊。
“谁?!”那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忽然间狂吼了一声,撑起身子,仿佛要站起来。然后,她就看到一道寒光蓦然一闪,那个人的头颅齐刷刷地被斩落下来!
血从腔子里喷射而出,溅了她满身。
无头的尸体沉重地倒下来,压在了她身上。她睁大双眼躺在树丛里,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手脚冰冷。
身边的树丛簌簌一动,一个人悄然走了出来。
“啊——”她脱口惊呼出来,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旁边,执剑望着她,剑的那一端滴下血来。他一剑斩了那个男人,脸色苍白地看着她,手里拿着她刚才被勾在树上的束发金铃索。
她怔住了,望着这个悄无声息从花间走出来的少年——他、他穿着敌人那边的衣服!……他是谁?是来杀她的么?
她掩住衣襟,拼命撑起身体,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