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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破坏神的恐怖力量,将会以非凡的魅力统御该时代的群雄,狂妄的巨大力量,将暴力地平衡大地的气运。
进化:几乎已是成妖的巅峰状态。大地若恢复平衡,破坏神将毁灭宿主本身,命格能量回归为零。
第236话
话京都来的信使,一落马便直奔镰仓政权的核心,赖朝的跟前。
“大胜!前所未有的大胜!”信使大叫。
甫听闻到一之谷大捷的赖朝,错愕地看着天空。
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源军重建声势的快乐。
今天的太阳,怎么耀眼到让人头疼欲裂!
这已是弟弟义经第二次创造大战功。距离上一次击溃盘踞在京都的木曾义仲军团的“宇治川大战”,甚至还不到一个月!
信使滔滔不绝的叙述奇迹似的胜仗。
“真乃神迹!一之谷大捷,义经殿下亲手斩下平通盛,平忠度,平经俊,平清房,平清贞,平敦盛,平知章,平业盛,,平盛俊,平经正,平师盛十一位平家将领,平重衡也被我军俘虏,平家的军队吃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败仗。可惜残军逃到了港口,搭船到了屋岛,我军没有水师。故没有追击。”信使继续说着。
说着说着,热烈说着。仿佛信使就在一之谷的现场,亲眼看着义经冲锋陷阵。
赖朝根本无心细听这些。
到了此刻,赖朝才真正看见栖息在自己内心的那头兽。
贪恋权力的怪兽。
原来,自己的敌人从来就不是遥远的平家,而是同样流着源家血液的义经。
自己才是源家的代表啊,如果义经的声望超过自己就糟了!
这是赖朝心底不断浮起的一句话。
赖朝内心战栗,表面上却毫不落痕迹,只有军师广元洞悉了主子的想法。
比起军情,主子更关心的是政治。
“把京都的情况说得详细一点”广元询问信使。
“现在京都一片歌舞升华,所有人都在颂扬义经的战功!”信使还看不出主子的情绪变化,用略带兴奋的颤抖语气说:“京都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热闹气氛!大家都说义经是前所未有的天才,竟然只用了三十名武士就打败三万名平家军,这不是奇迹两个字所能解释——大家都说,义经是战神!”
“法皇呢?法皇怎么看义经?”
“范赖与义经凯旋归来那天,整个京都的男女老少都挤着看义经,连法皇都兴奋地装扮成寻常人家,躲在轿子里观赏义经骑马的模样。”信使巨细糜遗描绘着:“义经回朝后,法皇立刻召见义经,显得对义经更喜爱了,还询问义经想要什么封赏。”
这下真的不妙。
关东的武士虽然势利,但最崇仰的终究还是勇敢的武士,自己辛辛苦苦打着源家后裔的名号,一点一滴将对平家不满的军阀势力集结起来,而现在,所有的功劳竟被弟弟义经一场莫名其妙的胜利给抢走……
又说,法皇代表“万世一系”的正统,不管实际把持朝政的哪方人马,如果不能得到法皇的认可,统治的政权就没有合法性,如此,其他的势力永远都有借口反抗。
如果连法皇都拥戴义经……
“那么,义经怎么回答?”广元淡淡问道。
“义经说,任何拔擢都得赖朝大人应允才行”信使匍匐在地。
很识相喔!
但这么一来,义经在镰仓就没什么把柄了。
赖朝微微皱起眉头。
“下去吧”
“是。”
信使退下。
久久,赖朝不发一语。
说起义经这个弟弟,他满腔热血,情感异常丰沛,这点只要跟义经相处片刻,不管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政治”,义经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只对“战斗”充满野兽般的冲动。每次义经见到赖朝尽是谈论对平家复仇大计,眼中便绽放着对兄长的倾慕,与依赖。
就像个小孩。
有威胁吗?
那样的弟弟真会给自己带来威胁吗?
赖朝看着足智多谋的广元。
“法皇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广元谨慎开口。
赖朝瞥眼看了双目低垂的广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糟糕的情况,法皇要是使计搬弄,鼓吹义经脱离镰仓,在京都另起亲近法皇的源氏政权……”广元看着赖朝的影子,有条不紊分析道:“义经立此大,追随者一定越来越多,人多口杂,就算义经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赖朝双手揽后。
低着头,广元依照“那个人”的指示,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这么巨大的战功,会制造出大妖怪。”广元深深叹口气。
“……妖怪?”
赖朝扶着军旗坐下,脚步不稳。
妖怪吗?
弟弟是妖怪吗?
“此话怎说!你竟敢说出这种话!”赖朝怒道。
然生气只不过是赖朝的表面情绪,真正笼罩他的阴影,名字叫恐惧。
广元诚惶诚恐跪在地上,说道:“恕臣无礼,但事到如今,有些事不能不防。主公可曾听过中国唐朝的玄武门之变?”额头的汗水侵湿了土。
赖朝当然听过,却不接腔。
广元于是用恳切的语气,描述了他口中手足相残的历史。
中国唐朝,唐高祖的儿子李世民在灭隋的战争里军功卓著,万民归心。仗着这点,李世民率领亲兵在长安城的玄武门发动军事政变,杀死太子李建民与哥哥李元吉,史称玄武门之变。最后,李世民的气势甚至逼使父亲让位,提早当上了皇帝——也就是唐太宗。
这比喻的用意,再清楚不过。
赖朝外冷内热,忍不住看着匍匐在地的广元,咬牙问道:“军师有何高见?”
“依臣之见,主公须封赏所有参与一之谷会战的武士,独独漏掉对义经的拔擢,将一之谷的胜利归功与镰仓这边的武威,而非义经的天才。”广元没有抬头观察赖朝的神情,继续献策道:“当然,我们也得把义经的军权扣住,不让他掌握实际的兵马。”
“嗯?”
“义经虽然在作战上很有天分,但义经心浮气躁,一定会对镰仓的这项决定不满,并开始怀疑镰仓这边是不是有什么抹黑他的流言,此人一乱,行为便易不端。”广元推敲未来的发展:“至于法皇,法皇一定会借此大力封赏义经,让他不得不接受官位。只要义经未经镰仓的同意接受官位,我们就可以用义经傲慢的理由,渐渐疏远义经,把义经孤立在源家之外。”
“这么做,难道义经不会叛变吗?”赖朝有些不能认同。
“如果义经一心向着主公,想必不会有所行动,甚至还会痛斥己非。但若义经有二心,趁着义经羽翼未丰,逼得他提早造反岂不更好?”广元装出忧心忡忡的神色:“若等到民心归附义经,军队只相信义经的战神神话时,镰仓就会有分裂的危险。要除掉妖怪,就要让他早点变成妖怪。”
“就照你说的去做吧。”
赖朝面无表情。说道:“讲参与一之谷战役的五十名单给我,我要亲自封赏他们官位,让他们清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是”广元退下。
赖朝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主帅棚里,空洞地沉思着。
历史,最终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因为,历史一向是由最后还笑得出来的人所编撰的。
那个人不会是义经。
不会是义经。
第237话
不让义经打仗,只会打仗的义经,自然就无法延续战神的神话。
来自镰仓的军令让义经非常的苦闷,偏偏镰仓与京都隔了十万八千里,要当面恳求赖朝,只有透过信使之间久久一次的往来。
待在浮华的京都,对年轻人的义经来说,一开始的确是新奇好玩,但日子拖久了,只有遇到战争才会整个人活过来的义经,精神越来越委靡,唯一的乐趣就是每个晚上都换不同的女人睡觉,更不用说誓死跟随义经的那群武士,根本完全堕落在五光十色的京都里。
义经在一之谷立下震摄天下的军功,赖朝却从来没有夸奖过他,这些义经都没有怨言。但哥哥迟迟没有命令他率领军队追击平家,让他感到非常悲哀。
人世间的种种天才,都有一个相同的特质。
但所谓的天才专注在他们的强项、甚至是唯一的强项时,他们就会投注所有的灵魂,燃烧自己直到最后一刻。可是,一旦抽离了他们专注的领域,这些天才就会变成白痴,莫不关心,无法集中注意力,彻底忽略。
义经也是。
义经的生命如果有个主题,肯定是“消灭平家”,除此之外义经都感到意兴阑珊。这是他的弱点。
极大的弱点。
“为什么哥哥还不派我追击平家呢?”义经苦恼。
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在漫长武器等待赖朝的军令时,备受法皇喜爱的源义经,果然如广元的预期,得到法皇赏赐的官位。事实上,法皇几乎每天都召见义经,希望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该不该接受官位呢?
义经的身边都是只会挥刀的粗人,唯一能够商量几句的,就是僧兵出身的武藏坊弁庆。但武藏坊弁庆杀人如龙,对于镰仓与法皇之间玩弄的“政治”,同样不谙个中奥秘。
“说不定你哥哥是想将你的官位,交由朝廷决定,毕竟一之谷大捷是前所未有的胜利啊,没道理你哥哥会独独忽略掉你的功劳啊。”弁庆搔搔头说:“对于源家来说,法皇的赏赐应当是莫大的殊荣吧!”
“是啊,如果一直拒绝法皇的赏赐,恐怕会伤害到镰仓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吧。”另一个部属的思路也很简单。
“原来如此,我差一点就错怪了哥哥的好意。”义经口中如此,却还是有一片阴影困扰着他。
但他没有精神仔细思考。
算了,不打仗的话,官位再大都无关紧要。
于是义经在全身乏力的状态下,接受了法皇赐与的“判官”一职。
“果然接受了吗?”赖朝看着跪在地上的密使。
“是,”密使不敢抬起头来。
那便有了日后毁灭义经的借口。
“范赖的大军筹备好了吗?”赖朝看着另一个密使。
“是,”,密使跪答。
“传令下去,即日有范赖率领大军出击屋岛,而义经,就让他留在京都好好反省他擅自接受官位的叛逆。”赖朝淡淡交代军师广元,广元领命退下。看义经是要堕落,还是要发狂吧。
第238话
一一八四年九月,源赖朝刻意冷落源义经,只派源范赖征讨平氏。
“去死吧!你们一定会败北的!”
义经发狂似地在院子里咆哮,武士刀将院子里的大树砍得伤痕累累。
“败得一塌糊涂!连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回来报丧!”义经吼着气话,又是一刀。可叹,就只能砍在树上。
这些画面,看的武藏坊弁庆心里十分难受。
他了解他的主人,这些年的同甘共苦让他明白义经的自负,来自强迫他人相信自己的难解痛苦。而这样的自负经过一连串把命赌上的胜仗后,滚雪球般,演化成无坚不摧的、对命运的信仰。
“能够击败平家的人!就只有我而已!”义经悲愤地用头撞树,哭喊着:“只有我才能够吞噬平家!哥哥难道没有意识到这点吗!只有我!战神源义经啊!”
弁庆偷偷擦去眼泪,头垂得比谁都要低。
如果无法在战场上守护义经,他也失去了生存的价值。
——是的,对弁庆来说,他的人生主题就是如此。
“主人,要不,我们启程去见赖朝公吧!”弁庆微弱的声音,出自他黑岩般的巨硕身体:“不带一兵一卒,就我们两个跪着三天三夜,祈求赖朝公赦免我们擅自接受朝廷的官位,赖朝公一定会被我们的诚意感动,答允让我们带兵出征的!”
“不!我要哥哥求我!我要哥哥用他的失败来求我!”义经哭红了眼睛。软弱无力的抱着染血的大树。
像个脾气暴躁的孩子。
哪里是什么战神了?
秋天染红了山谷,义经的命运寄托在另一个哥哥范赖的失败上。
而义经的掌心,燃烈起他怎么挥、怎么甩、也无法缓解的灼烧感。
第239话
义经的愤慨成真了。
范赖的大军为绕到平氏背后,取径山阳道,但为平氏识破,范赖大军遭平行盛截断,关门海峡亦为平知盛封锁,陷入兵粮不继的困境。
在义经出现之前,日本历史里没有“战术”的概念。
天底下的战争很简单,就是统计双方兵马的数量,谁的兵马多,谁就占优势。所谓的决战,就是武士互拼勇猛,是以双方作战的前夕必须射箭招呼,然后才是一板一眼的冲锋互砍。没有突击,没有计策,政治与战争切割不开,礼仪与战争切割不开……
范赖率领的镰仓军队,就拥有“大军”构成的所以条件,浩浩荡荡,白旗蔽天,此刻“人数”却成为反噬军队的致命伤。
讽刺,范赖大军离开京都时意气高昂,但粮道被截,范赖五万大军每搜寻到一处藏有食粮的村落,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吃光所有能够吃的东西。日复一日,范赖的大军以经被饥饿拖垮。
军事会议也不召开了,每天都有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