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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宫?”崔亦笑心中一凛,难道是昨天那个人派来的?
右手被沈怀弃抓得动弹不得,崔亦笑不耐烦地皱眉,左手反手一扬,那刚到楼中央的打手步子一滞,接着身子便软软地倒下,从楼上滚落下去。
“剩下那个,不想死就跟过来。”崔亦笑看了那个表情惊恐,动作呆滞的打手一眼,右手直接一转,挣开了沈怀弃。
“二哥,慢着……”沈怀弃还想抓住崔亦笑的胳膊,却只捏了一角衣襟,“你带他去哪?”
“怀弃,我带这些人去大哥那,别的你就不要问了。”崔亦笑淡淡一笑,“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
“可是那个人刚说是百步宫的人……”
“百步宫的事,我和大哥会安排,你好好养伤就是。”
“二哥……”
“我们不会伤他性命,”崔亦笑指指那个满眼恐惧的人,拍拍沈怀弃的肩,“这里我会叫方仰处理。”
说完,崔亦笑侧过头淡淡看了那个算命先生一眼,便转身离开。
那个打手步履蹒跚地跟了上去,下楼的时候脚步不稳,差点直接滚下去。
一直没能说完整一句话的沈怀弃眼中有些黯然,为什么都不听他说一句,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把他排除在外,什么都不让自己知道,什么事都不给自己机会插手呢?沈怀弃难道不是崔亦笑和季拈商的兄弟吗?
“那位少侠……”角落里的算命先生突然唤道,“反正无聊,让我为你算上一卦怎么样?”
沈怀弃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抱着凤求凰走了过去。
“虽然我不信这些命理之事……还是有劳先生了。”沈怀弃将剑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心里思索着那个年轻算命先生的话,沈怀弃不得其解,只好用手指揪着凤求凰上的绢一圈圈地绕着打结。
那些生涩难懂的话,最初沈怀弃还能听明白是说自己的身世,但到了后面,他是真的什么也听不明白了,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把这些没有丝毫关系的词拼到一起的。而且那个算命先生也端是奇怪,一会儿严肃得让人不自在,一会儿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让沈怀弃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江湖骗子。
到了季拈商的房间门口,沈怀弃默默站了一会,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若是那个百步宫的人已经走了还好,若那人还在被两个大哥审问,自己中途敲门进去,搞不好又得被崔亦笑支出来——那种像是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实在很是难受!
正在沈怀弃心情复杂地决定离开之时,门却开了,崔亦笑的脸出现在眼前:“站那么久,怎么一直不进来?”
“我……我怕耽误大哥、二哥问百步宫中那人的话。”沈怀弃说话间,不满的味道掩都掩不住。都是兄弟,为什么因为自己小就总是被晾在一边?
崔亦笑浅笑道:“去把方仰叫来,我们立刻动身去百步宫。”
“那么急?不先探一探吗?”沈怀弃惊讶道。
“先把人叫来,我自有安排,”崔亦笑见沈怀弃神色黯然,于是又加了句,“回来我慢慢告诉你计划。”
“恩!”沈怀弃这才冲崔亦笑笑了笑,往方仰的房间跑去。
崔亦笑退回房间,对懒洋洋地躺在轮椅上的季拈商道:“尸体解决了没有?”
季拈商把一块白色的牌子递到崔亦笑手里,笑眯眯道:“保证已经化得连头发都找不到了……这个东西是搜出来的百步宫令牌。”
崔亦笑将令牌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突然扬起一边的嘴角,挑起了眉毛。
“你又想到什么阴险的招了?”季拈商一见那笑容就忍不住跟着笑——崔亦笑一露出这副表情,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不是我想到什么阴险的招,而是那个往阶宫主想了个阴险的招,”崔亦笑淡淡道,“那个李爷,分明就是他故意派来让我们杀的——说是来‘帮宫主买酒’,却选这么个容易惹上麻烦的人,分明就是特地来给我们送这个令牌的。”
季拈商点头道:“我也觉得他是在帮我们找个理由,想让我们去找百步宫的茬……”说到这里,季拈商又是一笑:“为什么要捣乱的事都让我们遇上了?”
崔亦笑扬扬唇,轻声道:“他帮我们布了第一步棋,这样也好……不过到了百步宫,我们就把主动权抢回来……”
第二十九章
汴州百步宫,以奇毒穿杨散和历位宫主独门武器——蜻蜓小刀闻名江湖。
蜻蜓小刀更像是一种暗器,轻快如蜻蜓,取人性命于无声无息。上一刻还见小刀在那人手里,下一刻,脖子一凉,只见那人拂袖收了刀去,眨眼便见了阎王。
季拈商的运气显然不错,昨夜那个用蜻蜓小刀的人没有真想要他的命——在百步宫冰雪堆砌一般的宫门前,季拈商坐在轮椅上还在心里庆幸着。
宫门缓缓张开,一张颇为俊俏的脸探了出来,对站在最前的崔亦笑道:“崔公子,宫主让各位到大殿等待。”
说完,那传话女子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众人便进了大门,一时有种来到冰雪世界的感觉:四下都是白色,不是死灰的白,而且冰雪的白,白得晶莹透彻,白得玲珑剔透。
入了大殿,四周的空气更似乎寒冷了些。
季拈商却开始浅笑。一道月晕黄的身影缓缓来到殿中,在那张*皮铺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正是金玉酒楼后院中的那个人——果然被季拈商和崔亦笑猜中。
“往阶宫主,幸会幸会。”季拈商笑了一声,
往阶淡淡一笑。坐在百步宫大殿中的往阶,全然没有了昨夜的孤寂和凄清之感,满眼都是深邃和霸气。
“‘一江春水色三分,春亦为春人亦人。暖笛拂柳柳自绿,卧等破晓叶攀藤。’”往阶轻声念道,“曾听闻崔公子此诗——崔公子文采*,果然不假。”
“曾听闻”?明明就是昨天嘛!——季拈商都忍不住要笑出来,这个人装蒜的本事绝对不比自己差!不过季拈商还是压下笑容,只淡淡看着殿上。
“往阶宫主,”崔亦笑眼中闪过一道了然之色,但也并不想太多废话,“我们此番前来,是为讨贵宫穿杨散的解药。”
“谁中了毒?”问话的却是站在往阶身边的一个白须老者,语气甚是傲慢。
“我和你说话了吗?”崔亦笑淡淡抬了下眼皮,扫了一眼那个老头,心里自是清楚,这个肯定就是那个要真正对付的人。
突然殿中刮过一阵风声,崔亦笑同时朝后一仰,只见蜻蜓小刀疾速从他耳边擦过,几缕发丝缓缓飘落。
“杜长老问你话,你就该好好答。”一手接住飞回来的蜻蜓小刀,往阶对崔亦笑露出了欣赏的神色——他原本的打算是要见血的,却被崔亦笑避开,只掉落了几根发丝而已。
“这就是贵宫的待客之道?”季拈商笑得温和,语气却是冰的。看来,“往阶”可以做朋友,这“往阶宫主”就不一定了。
“崔公子不敬我百步宫在先。”往阶淡淡道。
“哦?宫主旁边这位前辈好大的来头,竟代表了整个百步宫?”季拈商摇着轮椅往前了几步,“在下一直以为只有一宫之主才能代表整个百步宫呢!”
杜鹤江立刻拉下脸来,冷声道:“季少庄主,你是分明是挑拨老夫和宫主的关系,究竟居心何在?”
“挑拨?我倒认为是实话实说。”崔亦笑冷笑了一声,眼里闪过的寒光却是对着往阶的——别人伤他一根头发,就得陪上一条命!这笔账,他可记下了。
杜鹤江听了这话,眼里杀机大盛,一手正按上腰间的佩剑,却听得往阶淡淡道:“几位说是来讨药的,为何句句伤我们双方和气?”
“这倒要先问宫主一句,”季拈商盯着往阶,“今日一早派来金玉酒楼的那个李爷是怎么回事?他那手下可全招了,说是奉宫主之命前来捉拿季某。”
“哦?有这等事?”往阶侧过头望向杜鹤江。
杜鹤江对季拈商冷笑道:“季少庄主休得胡言,坏我百步宫名声。百步宫和季少庄主无怨无仇,为何要派人捉拿季少庄主?”
“那这令牌又该作何解释?”崔亦笑冷笑着从袖间拿出一块白色的象牙令牌来,上面正是“百步宫”三个大字。
杜鹤江立刻皱了下眉,却瞬间又恢复不见喜怒的表情,道:“我们百步宫一向光明磊落,若是做过便绝不会否认。我们的确没有派人去捉拿季少庄主,若各位单凭一块令牌就硬要和百步宫闹得不快,那我们百步宫也只好奉陪了!”
“一口一个‘我们百步宫’,杜长老说得真是顺口。”崔亦笑不紧不慢地接了句。
“……你!”
“杜长老,”在杜鹤江发作之前,崔亦笑突然展颜一笑,若不是挑着眉毛,真可以说是笑得一脸和气,“捉人的事我们暂置一边,现在在下想问的是,这穿杨散,是不是只有贵宫有?”
“那是自然,”答话的是往阶,“穿杨散乃我们百步宫的独门圣药。”
杜鹤江皱了下眉,却没有答话,只是看了往阶一眼,再看了崔亦笑一眼,便闭紧了口。
“别人绝对不会有?”崔亦笑的笑容又深了一层。
“绝对不会。”往阶的眼里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旁看戏的季拈商摸了摸鼻子,抿了抿唇。
“那么,”崔亦笑陡然间面色一寒,“季庄有人中了穿杨散,定是百步宫所为了?杜长老方才还说百步宫与季庄无怨无仇,那此事又怎么解释?”
“谁中了毒?”杜鹤江抬起头再次问道,“我看季少庄主的样子,可不像中了毒。”
“自然不是我,”季拈商退到被方仰扶着的季探卿身旁,“是他。”
“谁知道中的是不是我们百步宫的穿杨散?”杜鹤江看了季探卿一眼,冷笑了声,“若不是我们百步宫的毒……哼,那穿杨散的解药也是会要人命的,乱吃不得!”
“不知道有晋某做证的话,杜长老信是不信?”一直站在沈怀弃身后的晋禾澄上前了一步,对杜鹤江拱了拱手,“杜老哥,我们大概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杜鹤江有些惊讶地看着晋禾澄:“晋神医?你几年前不是说去关外再也不回来了吗?”
“‘神医’二字晋某可不敢当,”晋禾澄淡淡一笑,“两年前我便回了中原,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放不下。”
顿了顿,晋禾澄继续道:“因为一些旧事,晋某前往季庄拜访,却发现有人中了贵宫的圣药,于是就领着人来了。”
“晋神医这好管闲事的毛病还是一点没变啊!”杜鹤江露出了一丝轻蔑,瞬间便掩了下去,道,“这位公子真是中了我们百步宫的毒?”
“不错,”晋禾澄转向了往阶,“往阶宫主,还望赐药。”
往阶看了一眼杜鹤江,还未说话,便听得杜鹤江笑了声:“既然晋神医都开了口,那我们百步宫定会给晋神医面子。不过,这下毒之事,我们百步宫也要查个清楚!”
崔亦笑微微一笑:“杜长老的意思是?”
“反正配制穿杨散的解药,还需要一天时间,不如各位在百步宫留下小驻一宿,等药的同时我们也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杜鹤江看着崔亦笑道,“我们百步宫可不能背上‘滥杀无辜’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样甚好。”崔亦笑神色泰然。
季拈商也笑了声:“杜长老实在周到,还想着为我们节省盘缠。”
往阶从殿中座位上站起来,淡淡道:“既然如此,杜长老安排一下各位客人去客房吧。”
望着往阶和杜鹤江的背影及殿中似笑非笑的崔亦笑,有两个人表情古怪,一个是沈怀弃,一个是方仰——但其它各怀心思的人却完全没有留意到。
子夜,百步宫南花园。
“崔公子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总可以告之老夫了吧?”夜色中,杜鹤江看不清崔亦笑的表情,但心里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肯定挂着傲慢而讥谑的笑——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
崔亦笑只是轻笑了一声。
“崔公子,”杜鹤江的声音冷了下来,“昨夜你深夜来访,告之我宫主和季少庄主合作对付老夫之事,到底是何目的?”
“这还不明显?”崔亦笑轻笑一声,“我可是在帮杜长老——今天殿上的情形杜长老你也看到了,还需要我再多说?往阶宫主方才已经迫不及待找过我们,商量出了一个对付杜长老的计划呢!”
杜鹤江不动声色道:“无缘无故,崔公子为何帮老夫?”
崔亦笑并未答话,而是问:“派人去季庄下毒的,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