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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楼本是红叶院的地方,你却把这里清空,只留下我一个人,还派虫楼的人来看守——这不是困是什么?”
崔亦笑冷笑道:“你们红叶院院主萧楠月都没找我麻烦,你干着急什么?”
易清幽盯着崔亦笑,一言不发。
崔亦笑却突然道:“我不陪你扯这些无聊的话题,我问你——薛鸿影呢?”
易清幽缓缓道:“……他也去了岭南道。”
“还没回来?”
“没有。”
“什么时候去的?”
“大概就十来天前吧,具体我不知道!”易清幽冷冷地说,“你把我禁在这里,我到哪里去替你探清楚鸿影离开的时间?”
崔亦笑不带情绪地轻笑一声,右手一扬,将一样东西扔在了地上——那枚花簪。
易清幽看着那花簪,皱了皱眉,却只是抿紧了唇。
“不说点什么?”崔亦笑给自己倒了杯茶。
易清幽道:“没什么好说的,是我给鸿影的。”
崔亦笑笑了声,将茶杯送到唇边,突然冷冷道:“薛鸿影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没回来。”
崔亦笑将茶端在手中,挑眉道:“这茶,你把它喝了。”
易清幽淡淡道:“多谢,不过我不渴。”
崔亦笑道:“你自然不愿意喝,谁知道喝了之后会怎么样呢?——对吧?”
“你怀疑我在茶里动了手脚?”易清幽冷冷一笑,“我就喝给你看!”说着,易清幽夺过茶来就要喝。
崔亦笑却一手拦住,面无表情地说:“喝是一定要喝,不过得学着我的样子喝。”
易清幽顿时脸色一变:“你……”
崔亦笑一向谨慎,每次无论喝茶还是喝酒,他拿着杯碗都会习惯性地用拇指垫在碗口——易清幽深知这一点,因此她的毒是涂在碗身上:当崔亦笑端茶之时,拇指上便已沾上了毒,再垫在碗口饮茶,那崔亦笑便不可避免地会吞下剧毒!
“这一手是薛鸿影教的?”崔亦笑把茶从易清幽手里拿了过来,他还没打算现在就杀了易清幽。
易清幽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就知道不会成功——但是她若不试一试,薛鸿影就死定了!
崔亦笑看了易清幽一眼,眼中一冷——这个女人为了那个薛鸿影,居然真的下手杀他!
“易清幽,你那么帮薛鸿影,到底是为什么?”崔亦笑冷冷一笑,语气充满了戏谑,“该不会是为了那个什么'安定'吧?”
易清幽缓缓道:“你就那么喜欢嘲人吗?”
“是啊,我还后悔我嘲笑得不够早!”崔亦笑眼神复杂起来,“两年前,我就该好好嘲笑你一番的!”
易清幽只是一笑,说:“两年前谁又料得到两年后的事?”
“我该料到的……”崔亦笑眼中一痛,突然提高音量吼了声:“方仰、莫寒,把人给我丢进来!”
崔亦笑话音刚落,房门便“碰”地打开,一道白影被人扔了进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鸿影!”易清幽顿时一阵惊慌,立刻冲上去扶起了薛鸿影,只见那人浑身是伤口,嘴唇还泛着中毒后的紫色。
方仰和莫寒一道走了进来,看着易清幽慌忙地给薛鸿影检查伤口,都皱了皱眉头。
“他身上有毒,不要乱碰。”方仰好心提醒道。
“解药呢?”易清幽抬头看着崔亦笑,“他中的毒的解药呢?!”
崔亦笑阴沉着脸,对莫寒道:“给他解毒。”
“是。”莫寒心中奇怪,却还是依言给了解药让薛鸿影服下——反正现在这薛鸿影也做不了什么大动作了。
待薛鸿影缓了气,半闭的眼终于有力气睁开冷冷看着崔亦笑后,易清幽终于松了口气。
崔亦笑见薛鸿影毒解了大半,于是开口便问:“被自己手下反咬一口的感觉怎么样?”
薛鸿影咳了几声,冷冷道:“我没想到……莫寒竟然是你的人……”
崔亦笑“哼”了声,说:“你没想到的还很多,要不要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你要杀要剐,就赶紧……我没功夫听你废话!”薛鸿影冷笑道。
崔亦笑站了起来,淡淡道:“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你,你就这么死了,那我的损失也太大了!”
薛鸿影眯起眼:“你……想怎样?”
崔亦笑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就是看心情办事,现在我心情还不错,如果你愿意做一件事,那我说不定可以考虑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没等薛鸿影说话,易清幽立刻道:“是什么?”
崔亦笑眼中一冷,半晌后突然伸出手,缓缓指向了易清幽:“薛鸿影,亲手杀了她,你干是不干?”
薛鸿影盯着崔亦笑,冷笑道:“杀了她,怕是我更没命活!”
崔亦笑笑了起来:“我话说在这儿了,做不做由你!”
易清幽恨恨地盯着崔亦笑,正要说话,突然间,一只手却扣上了她的喉咙。
“……鸿影!”易清幽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薛鸿影神情冷漠,眼中有些道不清的神色,手间却在慢慢收紧。
崔亦笑端起茶壶直接喝了一口,然后道:“薛鸿影,告诉她你的身份。”
“……无神教教主。”
“无神教是谁的?”
“……你崔亦笑的。”
“你在我手下做事,有多久了?”
“七年。”
“七年呢……”崔亦笑冷笑起来,“我都没看出你有什么愿意'安定'的样子,易姑娘可是'好眼力'呢!”
易清幽说不出话,眼角却滑出了泪。薛鸿影见状,手不禁一松。
易清幽顿时咳了几声,转头对崔亦笑道:“这些……我早知道了……崔亦笑,你不必故意让鸿影说这些给我听……”
第四十六章
崔亦笑冷笑道:“那我就让你听点你不知道的——薛鸿影,告诉她,一年前你中红叶院的毒是怎么回事?”
薛鸿影顿时沉了脸,闭紧了嘴不肯说话。
“你不愿意说是吧?好,我帮你说!”崔亦笑放下茶壶,“你野心太大想往红叶院里安人,而这个人得对你死心蹋地,忠心不二——自然易清幽这个蠢女人就是最好的人选。你串通了萧楠月,假装中毒把易清幽卖给了红叶院,然后一边不动声色地对无神教进行肃清,全换作了你的人,一边利用易清幽在红叶院得到的消息暗中跟我做对——这两年你搞了哪些小动作,你以为我都不知道?”
薛鸿影神情变了几变,强作镇定道:“空口无凭……我只是想吞了你的无神教,其它的,我……”
“别再装了,”崔亦笑冷冷道,“红叶院的大老板就是我崔亦笑,你还想在我面前装?——萧楠月全部都告诉我了!”
薛鸿影一愣,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易清幽呆呆地看着薛鸿影,她早猜到薛鸿影肯定和崔亦笑有关系,也早明白薛鸿影不会给她她所想要的安定,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进红叶院的事也是这个人做的!——这算什么?!薛鸿影到底当她是什么?!
易清幽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脑袋里蓦地一片空白,然后就像失去思考能力一般,只愣愣地盯着薛鸿影。
“薛鸿影,怎么还不动手?”崔亦笑突然道。
薛鸿影的指尖立刻加了力道,易清幽睁着眼看着薛鸿影,眼框里的泪无法抑制地往外溢——不是伤心,不是后悔,不是悲伤。易清幽知道,她的泪不是这些情绪。说不清是什么,或许,只是收不住罢了。
易清幽闭上了眼,一切都已经够了,她没有力气再去想些什么。反正从两年前那时候起,她就错了——崔亦笑说得对,她错得很深。
选择了一个她根本不了解的男人,还妄想他会给自己安定,这本身就是一个错。发现那个人有野心,不是愿意甘受安宁的人,她还依然执迷不误,这又是一个错。待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明明都明白这个人不可能给自己想要的生活,还不知回头地往那个人的陷阱里跳,这错,她算是一路走到底了。
突然,易清幽感觉脖子上一松,睁开眼,只见薛鸿影睁大了眼睛倒了下去,额前插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易清幽猛地咳嗽起来,艰难地抬起头去看崔亦笑,却只见崔亦笑踩过那枚花簪走向门口,嘴里道:“易清幽,我说得对不对?——你错得有多深。”
易清幽只是咳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现在很得意吧?我说过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绝不插手……”崔亦笑停在门口,伸出右手,望着自己的掌纹,“但我何止插了一次手……”
易清幽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那道紫色的身影化作了一片扭曲的色块,在旁边的各种色彩交织中越来越不清晰。
“莫寒,把她送到崔家去,再到季庄把晋禾澄叫过来看好她。”崔亦笑吩咐之后,对易清幽说了最后一句话:“易清幽,你不喜欢被困着,我偏偏要困到你死……我要让你一辈子孤孤单单被囚在崔家,直到死为止!”
“这……算报复吗……”易清幽问。
但是她却没有收到任何回答,只能用模糊不清的视线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方仰和崔亦笑并排往崔家走,心里却越来越迷惑起来:崔亦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也淡淡的,好象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易清幽在最后说那句“这算报复吗”的时候,方仰真的很想开口道:崔亦笑这哪是报复你?!
薛鸿影死了,易清幽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哪里可去。崔亦笑的“囚禁”易清幽一辈子,怕是不像他说得咬牙切齿那般恨——他终究对易清幽狠不下来!
方仰先是有些感叹,然后便觉得崔亦笑这个更加难懂了。这个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除了他自己,怕是没有人能知道了吧?
突然,崔亦笑停下了脚步,方仰立刻跟着停下,不解道:“怎么了?”
崔亦笑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了一眼前面那张写了“酒”字的旗,转身走进了那间酒肆。
“你要喝酒?”方仰道,“那是不是缓一缓去洛阳的时间?”
“不用。”崔亦笑答道,然后直接把钱袋掏出来扔给那个掌柜,说:“最老最烈的酒。”
那掌柜抬头一看,立刻眉开眼笑:“崔少爷……”
“酒!”崔亦笑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那掌柜被那冷喝吓了一跳,立刻吩咐小二道:“快去把崔少爷要的酒拿出来,全要最好的,从一号窖子里拿!”
崔亦笑找了张桌子坐下,对方仰道:“你回去把兔子和行李拿来,马在马房里,你一并牵来——你一回来我们就出发。”
“你一个人在这里?”方仰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了,这个人是崔亦笑,不是小孩子,他在的地方只有别人担心自己的份儿。
“还不快去?”小二抱来了酒,崔亦笑开了一坛,对方仰一皱眉。
方仰点点头,道:“那我先去拿东西,你……别喝太多,免得一会赶不了路。”
崔亦笑只顾喝酒,没再搭理方仰,方仰只好快步走出酒肆,往崔府赶去。
“你一个人喝得完这么多酒吗?”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衫的女人坐了下来,径自在桌上拿了一坛酒。
崔亦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放下酒,然后滚。”
那女人笑了起来:“如果我不呢?”
崔亦笑伸手就是一夺,那速度之快,怕是常自诩“江湖第一快手”的季拈商也得自叹不如。但偏偏,那个女人一个转身,便轻松躲开了崔亦笑的手,然后笑盈盈地一手提着酒坛,说:“崔亦笑,别跟我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崔亦笑盯着那个武功有些深不可测的女人,沉声问:“你是谁?”
“祝语笙,你若愿意叫声姐姐,我也不会嫌弃你。”祝语笙笑道。
崔亦笑冷笑了声:“你找我做什么?”
祝语笙打开酒坛喝了一口,道:“我来找你爹崔方无,但是他没在。本来我正要离开益州,却又恰好看见你一个人打算喝闷酒,所以忍不住就来跟你打声招呼。”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崔亦笑皱眉,他印象中并没有“祝语笙”这么一号人。
“很早以前了,那时候你还没长得这么标致……”祝语笙笑了起来,“恩……崔亦笑,你是我见过的天下间第二好看的人!”
崔亦笑皱了皱眉,道:“你找我爹有什么事?”
“小孩子家,不准多问大人的事。”祝语笙说。
崔亦笑冷冷道:“你不见得大我多少吧!”
祝语笙眼中一喜:“你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