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快刀门想要绑了崔亦笑来对付崔方无这一点,季拈商相信崔亦笑下的毒肯定是后者。
“快刀门肯定连肠子都悔青了,绑架你——他们有没有脑子啊?”季拈商驾马跟在崔亦笑身后,再次笑出声来。
接到崔亦笑的飞鸽传书,说快刀门有几个笨蛋把崔亦笑“骗”到快刀门“绑”了起来,季拈商当下就笑得肚子都痛了——快刀门这纯粹是引狼入室、自掘坟墓嘛!
果然,当他读完那封信的最后一句“快来凑热闹”,再不慌不忙地赶到快刀门时,正见崔亦笑抱着酒坛子在屋顶看星星。
“的确是没脑子,”崔亦笑讥笑道,“一群废物。”
“接下来去哪?”季拈商问,“快刀门这种小角色,背后肯定有撑腰的……我们是不是……”
“很明显是啊,否则让你带炸药这些东西做什么?”崔亦笑扬唇,“先去问候下剑南道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镖局,然后去山南西道的飞渊山庄和莫忧谷请个安。最后去黔中道……从江南十二楼的壹楼平起!”
“前面的都是些软柿子啊……”季拈商摸摸下巴,“妙!从那几个小门派下手,江南十二楼碍于虫楼和季庄肯定不敢大闹,那几个老不休心里还不难受死?”
崔亦笑淡笑着看着前方:“等他们一边难受,一边猜我们下一步是不是会北上的时候,我们已经绕回来到他们家门口去问候他们了!”
三天后,益州季庄。
虫楼义字号分舵总管蔡通给崔方无和季啸风带回了消息:“快刀门上下两百人突然全都死了,是中毒。”
季啸风皱着眉看了崔方无一眼,他这个儿子倒是教得真“好”!
崔方无倒没什么大反应,问:“那两个浑小子呢?”
季庄弟子回答道:“刚出发往山南西道去了,剑南道里和快刀门有交情的几个镖局都被挑了。”
“他们没动名剑门吧?”季啸风急忙问。
“没有,两位少爷很是聪明,都是挑不会惹江南十二楼狗急跳墙的小门小派下手。”蔡通眼里露出一丝赞赏来。
季啸风却烦得直皱眉头。
二十年前他被崔方无烦,二十年后,他儿子被崔方无的儿子烦。他们季家是不是欠了崔家什么,为什么几十年来和崔家扯上关系的,不是杀人就是放火,不是灭山庄就是挑山寨?
“继续派人保护两位少爷,不要干涉。”崔方无神色泰然,转头对季啸风道:“季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动身去黔中道壹楼了?”
季啸风苦笑,他当然要去,他这个讨债的儿子马上就要去找人家的麻烦了,他这个做爹的怎么能不闻不问?
“走吧,崔老弟。”
崔方无笑笑:“季大哥那么担心做什么,年轻人嘛,不做些惊天动地的事出来,不是白活了?再说有你我去黔中道等着,他们两个自然捣乱不起来——那么江南十二楼的人也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季啸风叹了口气,心道:就是因为有你崔方无在,我才更担心那两个没脑子又自以为是的浑小子乱来啊!
一把火把莫忧谷连同那莫忧山都烧了个干净,崔亦笑和季拈商一人抱着个酒坛躺在马车里朝黔中道赶去。
若不是那莫忧谷里竟然囚禁了一百多个女童,季拈商和崔亦笑肯定不会做得那么绝……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果然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人面兽心。
“在想什么?”季拈商见崔亦笑若有所思,不禁笑道,“该不是快到黔中道了,所以怕了吧?”
崔亦笑冷笑一声:“我会怕?”
“那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用什么方法平壹楼,又要张扬,又要够狠。”
季拈商点点头,眼珠一转,突然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交给我!”
黔中道江南十二楼壹楼。
季啸风懒得听崔方无和那群惹人烦的老顽固互相讥讽,独自站在栏边远眺,心里的骂声从早上起就没停过:季拈商,你这个浑小子,竟然把莫忧谷烧得灰都不剩下,看我这个当爹的打不打断你的狗腿!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排黑线,伴着漫天的沙土,那排黑线越来越近——好快的速度!
季啸风探出身去仔细探看:不会是那个浑小子吧?
“楼主!季……季拈商和崔亦笑!”灰头土脸从前方逃回来的探子一脸的惊慌,“火牛……他们赶着一群发疯的火牛!”
十二楼的人顿时一阵慌乱,争相挤到季啸风身边张望。
果然,那奔近的黑线正是一排排尾上冒着火光的发疯火牛!
“他们要对付十二楼!”有人又惊又怒地吼。
“吵什么吵,这是我儿子给我问安的方式!”崔方无一瞪眼,随手把几个老不死的扔开,对季啸风说:“季大哥,孩子们来问安,我们是该去回应一声了吧?”
季啸风淡淡一笑,跃身便飞下了楼去。
眼前这一幕让季啸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二十多年前,他季啸风也曾这样大闹江湖,身边恰好正是当年号称“小邪神”的崔方无和唯一能管住崔方无的沈楚。
那时候年少轻狂的三人可是把火烧到了逻些城去,惊得吐蕃当时的赞普以为大唐不宣而战,发去唐王那里质问的信函都送到了长安。
季啸风看了一眼躲在火牛群里的两个年轻人,叹了口气。
还好他让西风老头把沈楚的儿子沈怀弃带去了北方,否则眼前这一切不仅真的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还会让他们这些老头子无法收拾——沈怀弃若是被崔方无带大,凭他遗传了他老爹的那天分,肯定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小邪神”。
崔方无跟了上来,在季啸风身边道:“这两个臭小子还在壹楼周围埋了火药,我都一一清理了。这聪明主意不知是你们拈商想的,还是我家亦笑出的?”
季啸风没好气道:“我倒希望不是拈商想的。”
话说出口,季啸风心里却有些没底。他儿子季拈商的最大特点,可就是喜欢“玩火”!
抬头,只见火牛已奔近。
火牛群惊涛骇浪一样嚣尘而来,蹄声在扬尘中滚滚轰鸣。季啸风身形一展,反而贴了上去,手腕一转,无双神刀凌空挥出,银光在空中溅起一道弧纹,激起滔然气浪,海潮般一波一波撞击上迎面冲来的巨大力量!凌厉的牛叫声震天震地地响起,跑在最前的火牛齐刷刷栽倒!紧跟其后的群牛继续不知所然狂奔而来,金属毫不留情地重重践踏在前面的牛身上!
崔方无一笑,双手一齐推出,只见一阵劲风袭去,前方火牛尽数倒地。
只用了不到十招,季拈商和崔亦笑的火牛大阵便被自家老爹破掉。
“臭小子,还不快滚出来?!”季啸风的无双神刀猛地飞出,一个青衣少年剑光一晃,贴着那刀光险险闪开。
季啸风却吹胡子瞪眼地在心里大骂:臭小子,你以为十二楼真的没有高手,收拾不了你们这两个小辈吗?要不是我和崔方无抢先拦住你们,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季啸风!你真要杀了我啊!”季拈商看着被自己险险躲过的无双神刀飞回季啸风手里,气得大喊。
他是帮他季啸风除掉对头诶,季啸风不但不表扬他,还破了他的火牛阵,用无双神刀砍他?
“我就是要杀了你这个混蛋小子!”季啸风哼了一声——免得被别人砍了还给我惹一身麻烦!
“混蛋小子还不是你生出来的!”这个死老头若不是他爹,他早就一剑捅过去了!
“拈商,亦笑,还不快过来。”崔方无倒是一脸自豪,笑眯眯地招呼两个人。
崔亦笑拉着季拈商走过去——他就知道他们平不了壹楼,这两个老家伙会插手,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火牛这招是谁想的?”崔方无立刻笑着问。
“我。”季拈商四下望了望,“还有我埋的炸药呢?”
“我拆了。”崔方无露出歉意的表情,然后小声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崔方无!别教坏我儿子!”季啸风气得吹胡子。
季拈商却瘪瘪嘴,你还知道老子是你儿子啊,刚才谁拿着无双神刀砍我来着?
崔亦笑却淡淡笑道:“还好我早就料到爹和季伯伯会插手,留了一手。”
季啸风和崔方无同时一惊,猛地一回头,只听见“轰”地一声——崔亦笑偷偷埋的火药爆炸了,那火药埋的地方赫然是壹楼脚底下。
崔亦笑满意地看着整个壹楼倒下,那群武功烂到不行的老头子们仓皇逃出来,心情好到极点。
他也知道事情不能闹大,所以他这份火药的配方做了些修改,不会伤人性命,就算是那群三脚猫功夫的家伙也能逃得出来——不过就是模样难看了一点罢了。
管他怎样,他崔亦笑就是得先让自己心里舒坦了才行!知道两个老家伙肯定不会准他们动十二楼的人,但若只是毁个小楼,他爹还是会睁只眼闭只眼,然后护着他的。
“大哥,我们喝酒去吧。”崔亦笑对季拈商说。
“恩,好主意。”季拈商微微一笑。
至于收拾烂摊子这些麻烦事,两个老家伙会搞定的。
“爹你要酒吗?”崔亦笑问崔方无道。
“不了,免得有人不高兴。”崔方无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接着几步走了过来。
“跌打酒倒是可以带点来,我想那群武功不怎么好的废柴用得到。”崔方无用极小的声音说,眼里满是兴灾乐祸。
季啸风看在眼里,只觉得头大:他一定不能让季拈商跟这个崔方无再接触!——只可惜,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表明,季啸风似乎没有成功。
不到半年,他的混蛋儿子季拈商就被崔方无这老不休怂恿动,一举灭了九庄十二寨,从剑南道一路闹到了江南西道的洪州——江南十二楼的声讨信多得都够他季庄过冬了!
那一青一紫两道身影悠悠哉哉地离去,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交谈着:
“我们去西风老头那里看看三弟怎么样?”
“也好,我的火药还没用完,扔了实在有些浪费……”
……
和江南十二楼的那群人恶狠狠的眼神不一样,刚从倒掉的壹楼里跑出来的两个书童打扮的人,看着崔亦笑和季拈商的背影却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那个笑得像太阳一样的……是谁?”个头稍矮的一个问。
个子高的那一个缓缓答道:“……季拈商。”
第九章
沈怀弃喝了口豆浆,不禁称赞地抬了抬眉毛:这里的豆浆比益州城里的不知新鲜了多少倍。
把一个馒头捏成包子状,再把另一个馒头撕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沈怀弃的脸上写满了“无聊”两个字。
还有三天,时间过得还真是慢啊。
门外悄无声息地进了两个人来,直到其中一个拍了拍掌柜的肩,那掌柜的才发现有客人进来,于是连忙招呼道:“客官是要住店还是……”
“两坛酒,”其中一个裹着厚棉衣的男子声音很轻,像是一阵极柔的风,“只要两坛酒。”
另一个衣着华贵,一派贵公子模样。他放了一锭银子在柜上,微微点头道:“照他说的做。”
沈怀弃把撕成条的馒头放进嘴里,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二人。
已近四月天气,那人怎么穿得像过冬一般?莫非是身染了什么顽疾?
那两人在离沈怀弃不远的桌前坐下,贵公子模样那人说:“人在哪里?”
病人模样那人轻声答道:“他走了。”
“你怎么知道?”贵公子似乎很惊讶,“你已经见过他了?什么时候?”
“刚才路过那个铁匠铺,我看到里面那铁匠不是他。”病人说。
沈怀弃猛地抬头:铁匠铺?!
“怎么不早告诉我?那现在怎么办?”贵公子皱眉。
“回去等消息。”病人淡淡道。
“也只好如此了。”
沈怀弃立刻匆匆付了饭钱,扔下一桌子乱七八糟的馒头屑和半碗豆浆奔出门去。
他怎么那么笨?
梁门派游若专程来这个渡口小村,难道就是让她找个普普通通的铁匠打个东西而已?益州城里出名的、不出名的铁匠多如牛毛,为什么游若偏偏只找这一个?
还有游若与那铁匠的对话,铁匠拒绝为他打那东西时说的话……他早该有所发现的!
游若根本就不是要打什么东西,她就是专程来找那铁匠的!
到了铁匠铺,沈怀弃一阵苦笑:那铁匠果然不在了,在铺子里忙碌的是一个不大的少年——这几天在钟家村游荡的时候他也见过,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罢了。
“以前那铁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