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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南方联邦之人,尽管乌鲁性情古怪,但绝非知恩不图报之人,早年丧妻之后,他就变得脾气暴躁,也渐渐被族人疏远,从此便转了性子,但对于这救世主一说,他一直抱有一定的幻想,也相信只有救世主,方能匹敌恶魔岛众。而妻子的命恰好正是由那些孤魂所噬,就算为报妻仇,他也愿意医治恩人,只是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
见对方暗忖半天没有下一步行动,玛莎微微一笑,转身对着纳兰毅连,叹息道,“看来这次我们是所托非人了,想你这干爹也不肯帮忙,我们还是另寻名医吧。”
纳兰毅连迟疑片刻,待正视玛莎眼睛,立即读出了其中的意思,故作为难,道,“大婶,这样不好吧,毕竟已经来了,而且我干爹豪气冲天,医术更是无人能比,若不找他,我只怕恩人的伤势无法医治,哎。”
“废话!”乌鲁终于爆发,一拳揍在纳兰毅连胸口之上,后者立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纳兰小子,想不到你小子还跟你阿姨一起唱双簧来忽悠老子,小心我吃了你。”
纳兰毅连捂住胸口,走上前来,嘿嘿一笑,学样道,“那——事不宜迟,还请干爹跟我们一同前往救人。”
第二卷 修罗之道 第五十三章 梦幻之境(上)
蒙古包内,一声震天动地的呵斥突然传了出来,似乎道道声波能将整个包都震得晃动了一下,浑厚的声音冲天而起,简直怒不可遏。
“你们这群混蛋,到底是怎么搞的,啊?你看看,他这么重的伤势,你们,你们却只是把伤员放在这个破烂矮凳上!那还不如干脆让他躺在地上!”那人说着就一脚将旁边搁着的凳子踹飞得老远,胸膛汹涌欺负,好似还不解气,他继续咆哮道,“妈的,懂不懂什么叫科学,啊?”声调完全刺耳欲破,而且还在提高,“伤员要都是被你们这样关照,恐怕天堂里不治身亡的灵魂都已经挤满了吧!”
看着由胡昂然在后依着,侧卧在矮凳上的燕迦蕤,那道道凄厉的伤口是如此的触目惊心,扫视了四周一眼的乌鲁愤怒的大拂衣袖,手指挨个挨个的指责着在场的众人。
“看我干什么,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扶到里屋的床上去?哼,没想到连一个重伤之人都照顾不周,真是笨猪一群。让大爷来告诉你们,只有让病号舒适的躺在床上,那才是治疗的先决条件!”
胡昂然微微蹙眉,心中疑窦丛生,眼前这个不修边幅,言语粗俗,一身肌肉的无良老男人就是纳兰毅连传言中医疗技术超群的牧师?说实话,要不是看在燕迦蕤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早已甩手走人。而作为一族之长的斯威特只是微笑着看着乌鲁,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
掀起布帘,众人一起来到里屋之内,这里的装饰更是简朴,除了一张红漆已经驳落了七七八八的床外,几乎就是家徒四壁。
胡昂然轻轻的将燕迦蕤放在床上,让到一边,双手环胸,极不情愿的等待着接下来的治疗。
“喂喂喂,你们以为这里是马戏团啊,这么多人围着,叫我怎么施展绝技呀?”说着,牛逼的乌鲁就将众人望外推搡,最后却拉住胡昂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稍稍平复了内心的盛怒,道,“你先留下,待会儿应该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这时,屋子里除了昏迷的燕家大少外,就只剩下站着的胡昂然和乌鲁二人,空气好似瞬间凝固,而那乌鲁却已仔细观察起燕迦蕤的伤势来。良久,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面来,疑惑的看着胡昂然,轻声问道,“他是怎么受的伤?”
这一口气的转变立时使翩翩公子心中一惊,微觉不妙,老实道,“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处于一种无知状态。”
乌鲁眼皮跳了一下,也没作多问,招呼胡昂然过来,道,“有刀吗?得先把他的伤口划开。”见对方诧异的望着自己,语气又有些不耐烦,只是还是坦然道,“难道你不想救他吗?现在要将他体内的淤血放出来,不然以后好了都很容易染上其他疾病。”
胡昂然这才走到床沿坐下,手腕一转,一把亮蓝色的匕首瞬间出现在他手中,只见他神色一变,目光随即犀利起来,如盯住猎物的老鹰,紧锁在燕迦蕤全身的伤口之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稍黑稍紫的血花四溅,然后胡昂然又是大手一挥,那绽出的鲜血瞬时就被他包裹在一个兰色光袋之中了。
乌鲁见到他这神乎奇技的表演之后,惊愕和惶恐的表情瞬间浮现于他那胡子拉茬的脸庞之上,眸子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眼光,手臂已经微微颤抖。
胡昂然微微一笑,很绅士的站了起来,半低着头,弓身将手在空中虚晃,手指坚定的落在燕迦蕤身上,乌鲁这才从梦幻之中缓过神来,然后便专注于治疗床上的重伤者身上了。
站在一旁的胡昂然只见他嘴里念叨着奇怪的咒语,而右手在空中不停的画着某种符号之类的东西,手型变化极快,突然亮起一小道光芒,却是出现在他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上,然后他一一点在燕迦蕤还淌着鲜血的伤口之上,接着,奇迹乍现,那深可见骨的伤痕几乎就在瞬间愈合了。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大哥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呢?”看着伤口已经愈合,而那淤血业已排出体外,可燕迦蕤仍无苏醒的迹象,胡昂然不禁向乌鲁发问道。
乌鲁微微摇首,慎重道,“他受的伤势过重,尽管外伤已经治疗完毕,可内伤也很严重,虽然我的圣光术能将他体内断裂的经脉重新接好,并保证以后不落下病根,可是要想真正的醒过来,估计还得靠他自己。如此这般,我也无能为力了。”
听了他的分析,胡昂然本已燃起希望之火的心又堕入冰窖,记得自己曾经也有过如此经历,而那次的昏迷就持续了三个月,这时间可着实不短。看着结拜义兄那煞白的脸孔,他感觉十分难受。蓦地想起爱莉丝阿姨,心中更是一阵抽搐。勉强抑制住内心的痛苦,胡昂然抬头看着乌鲁面露疑色,心中实在难受,不料却牵动了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势,旋即经有几处窟窿流出鲜血来,而先前换上的民族粗布服装更是浸得红迹斑斑。
乌鲁立时紧张起来,慌忙道,“不好,你的伤必须马上处理!”
胡昂然见他如此紧张自己,一时之间极不适应,看这老男人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怪异之气。
乌鲁见眼前的翩翩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瞄着自己,心下不免咚咚直跳,忙道,“你这伤势同样不轻,不要硬撑了,让我来看看。”这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却也柔和似水。
胡昂然更加狐疑,只不过当下也没顾上那么多,反正人家愿意,自己也乐得少受点伤痛折磨,于是就点了点头。
见对方表态,乌鲁立即手忙脚乱的将他衣服剐了下来,当目光落在胡昂然那均匀结实的肌肉上时,他的眼睛登时鼓得忒圆,嘶——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翩翩公子身上的伤与躺在床上的燕家大少比起来,居然不遑多让,幸好淤血已经被他自行逼出。但是火气上冲的乌鲁也不禁一阵气恼,可他硬是没有当场发作,再次专注的施展出他的绝世治疗术,瞬息之间,胡昂然身上的窟窿洞也被填平了。
然后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喘了口气,叹道,“总算平安了。”
在治疗过程中,胡昂然一直仔细的揣摩着这老男人的心思,可是任他如何聪明,都想不通火暴的对方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迅速,而那双眼睛中除了惊慌后还有点出神,眉心不禁蹙得更紧,于是他疑惑道,“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没事吧?”
“哦,”乌鲁幡然醒悟,茫然的抬头正视着翩翩公子,在那夺目的英俊外表下,他的老脸却是一红,在目光漫无目的的四处游离良久后,他才试探道,“公子莫非就是救我南方部族的恩人?”
原来如此,胡昂然随即欣然一笑,想不到这老小子倒也是个知情识趣之人,先前对自己言语粗鲁,只为记挂燕迦蕤,以为他才是救世主,刚才自己不小心露了两手,却被他认出自己才是他们族里真正的恩人。只不过他那疑惑的神情……
见胡昂然只是笑笑,乌鲁也不再逼问,毕竟眼前这尊大佛自己已是不敢再惹,要不然就算被族人来个五马分尸都不为过。仔细打量起这穿着异族服饰的翩翩公子哥,他无形中散发的皇者气息使自己深受感染,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然后豪气道,“就算公子不承认,乌某也敢断定你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这话倒提起了胡昂然的兴致,饶有兴趣的观察这打扮随意的中年男人,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身子立即向前一倾,道,“那作为代价,乌鲁先生可否教我如何救醒我大哥呢?”
乌鲁身形霍然一震,立即脱口而出,道,“公子怎知我有办法?”旋即意识到不对,他的身子微微后仰,然后垂下头来,眼角偷瞄已经端坐回去的对方。
这一番举动更是让胡昂然疑惑不解,眸子微微眯起,话语中隐约带了些怒气,只听他冷声道,“先生既知救人之法,为何不施以援手呢?”
乌鲁只觉后脊发凉,脸上的难色愈发明显,垂下的双手握成拳头一松一弛,最后猛的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望着眼前的贵族公子,郎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瞒,这救人之法我自然是有,但其中的难处却着实不少。”
语气的慎重毫无疑问,胡昂然连忙正色道,“有话尽管说来。”
“好,”乌鲁顿了顿,道,“要让你大哥苏醒过来,就须进入他的梦境之中。”
“人虽处于昏迷之中,但他也身在自己的梦境之内,只要让人进入其中,将他平安带回,他必定醒来,只是其中的艰难险阻不可预测,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二人都将同归沉睡之中。”乌鲁说出这话,像是费了很大气力,看着胡昂然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想来这救人的方法着实不易,说完之后更是不住喘息。
胡昂然腮帮微微鼓动,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意,随即豁达道,“人生在世,只求快乐幸福,亲情,友情,爱情,这三者更是我们追求和保护的目标,若是就此失去我与大哥这份亲情,你认为我就配得上你们南方联邦救世主的称号吗?”
第二卷 修罗之道 第五十三章 梦幻之境(下)
蒙古包完全陷入一片沉寂,只不过外围不屈的寒风仍旧透过了厚实的帆布,直接窜了进来,小小的里屋之内,冷风凛凛,那张破床的床角上面,唯一夺目的两颗专制鬼神用的金铃随风摇曳,叮铃铃的,清脆却莫测。
而乌鲁好似已经石化,胡昂然刚才那番话对他来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他脑际中炸响的同时,还勾了他昔日的痛苦回忆。
是啊,亲情。这个词汇在很早已经就从乌鲁的认识中模糊了,掐指一算,大概有十年了吧。记得当时的他还是个壮志成成的青年,并且精明能干,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一位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子相伴左右,那时的日子舒适而惬意。只是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他也如同大多数成家男儿一样,为了家庭能有更美好的未来,刻苦奋斗。早年就有医学界天才之称的他,不免心高气傲,只不过同样沉稳的他更是希望自己的医术能有长足的进步。于是,听闻天下号称神奇医术的灵治之术之后,他便跃跃欲试,遂毅然离开温馨的家庭,为了成为一名杰出的牧师而周游列国。
五年后,欣喜的他终于大成而归。可惜他面对的一切却完全背离了自己的愿望,妻子在长年丈夫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艰苦劳作,恶疾缠身,更可怕的是无意间得罪了恶魔岛众,最终被残忍的解开了封印的蛊术,随即病倒。
在这南方联邦,由于女人的体质不似男人强壮,千年前被施加的蛊术更是不同于一般男子,封印解除,那就意味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这正是波多塞尔用以牵制南方众族叛乱的又一残忍手法。
知晓事情经过的乌鲁除了愤恨自己,更是倾尽自己所有的灵力,誓要治愈妻子,无奈,星星终究是要陨落,可怜的他仍然无可幸免的走上了亡妻之路。
尘世的铅华就是不可抹去的浮云,盲目追逐世俗的名利最终只有饮恨而终。
那刻骨的怒焰随着年月的流逝而慢慢隐却,但是身为人夫的乌鲁却从未忘记过自己妻子的身影,那挥之不去的自责只是让他愈加痛苦,其结果就是转性的他逐渐被人疏远。而在半年之前,一直将罪责归咎于他的女儿与他更是形同陌路。痛心疾首之余,怪癖的他黯然离开了那个已不再能给自己温暖的小家,从此便隐居于那诡秘的山洞之中,过上了自我反省而不问世事的生活。
思绪渐渐远去,一旁的胡昂然看乌鲁一直低头不语,不禁心烧火燎,刚才把话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固执的乌鲁到底还怕什么呢?随即疑惑的伸手推了推他,对方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