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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水战从三更打到五更,到天色大亮,赵佑熙才回来。
俞宛秋迎上去向他道贺:“恭喜殿下首战告捷,听说你们一直追到了宜安城下,我还以为你要接我去宜安城吃早饭呢。”
赵佑熙的笑容中带着不甘:“你以为我不想啊,军师不让,说还得像这样赢几回,才可以攻进宜安城,然后挥师北上。”
正说着,牟翊和几位将领走了过来,其中就有昨晚在城墙上见过的程将军。
俞宛秋笑着招呼:“各位将军辛苦了,快来这边坐着,我去厨房给大家弄点东西吃的。”忙乱了一夜,这些人肯定早就饿了,而此时卯正刚过,军营的早餐一般是辰时,还要等一个时辰。
几个人稍微客套了两句就坐下来,军营不比别处,不大讲究那么虚礼。
待俞宛秋领着知墨、茗香端来鸡丝面,老远就听见赵佑熙的声音说:“昨晚太早放箭。浪费了太多箭矢。”
牟翊不紧不慢地解释:“半夜遇袭,他们慌了手脚,到底作战经验少。”
俞宛秋脑子里出现了箭如飞蝗,江水尽赤的画面,心里有些沉重。端给他们面条时装作不经意地问:“敌方船只冒着箭阵冲过来,伤亡是不是很重?”
几个人一起摇头:“不是很重,晚上放箭本就不准,他们又防范甚严,每条船上都用带盾的士兵围成一圈。”
难怪昨晚就迫不及待地杀过来,像这种法子,也只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才使得出去。
这时外面有传令兵大声说:“报!”
赵佑熙接过来函瞄了一眼,随即递给牟翊:“军师你猜得果然没错,孙恪靖前天晚上秘密抵达宜安城。”
牟翊抚着长长的胡须,眼里闪着疑惑之色:“不瞒殿下,微臣只是根据对方的作战部署猜测那边可能来了擅于指挥水军的人物,并没有肯定就是孙恪靖,他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还在沧州一带,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赶到。”
程将军说:“会不会他撇下大军,自己一个人先来了呢?”
牟翊摇头:“如果只是他一人来了,顶什么用?对岸的兵马自上次惨败,剩下的都萎靡不成气候。人数也不过几万,孙恪靖初来乍到,没还开始训练他们,哪摆得出昨晚那样的阵势。”
赵佑熙气得一捶桌子:“若不是怕靖军趁虚而入,我们早打到对岸去了。”
俞宛秋领想到毛选里的一些战略战术,忍不住住插嘴道:“会不会用的‘化整为零’之法,比如,抽调出五万精锐,分成小股悄悄往这边赶,剩下的再慢慢行军以迷惑我们。我是觉得,二十万的队伍里少了五万,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对!很可能就是这样!”牟翊眼睛一亮,几个人也点头表示赞同,程将军提出质疑:“昨晚来偷袭的水军,只有一两万人的样子。”
俞宛秋随口说:“那他们可以分成好几班,轮流偷袭,轮流休息,拖得你们几天几夜不睡觉,个个筋疲力尽。这个时候他们的大部队也到了,正好发起总攻。”
她手里忙着收面碗,没注意看在坐诸位的表情,直到牟翊喊住她:“太子妃请留步。”
俞宛秋回头,看见牟翊眼带激赏,连自己的夫君都调侃说:“我们家要出一个女诸葛了。”
“什么‘女诸葛’,也不怕人笑话”,俞宛秋笑嗔,脸儿微微泛红,“我可没那么严谨的逻辑,纯属胡猜。”
想不到牟翊郑重其事地说:“我们都身在其中。容易当局者迷,太子妃站得远些,反而看得清些。”
“是啊”,另一位叫周泰的将军感慨地说:“只一夜没睡,我就觉得精神头差多了,要连着几个晚上这样,不用他们打,我自己就趴下了。”
于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直到将近巳时才散去。
看赵佑熙也要往外走,俞宛秋拦住劝道:“你好歹睡一会儿吧,别说练武的人如何如何,再如何也是血肉之躯,要吃饭,要睡觉,老是熬通宵很伤身体的。”
“我没事”,赵佑熙搂住她的肩膀安抚:“真忙起来,三天三夜不睡觉的时候都有,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
“等你觉得不舒服就晚了!”俞宛秋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警告:“要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弄得英年早逝,我一定、绝对、肯定改嫁!”
“你敢!”有人眼冒凶光。
“你敢英年早逝,我就敢琵琶别抱。”有人毫不示弱。
“你想改嫁给谁?”
“你都不在了,管我嫁给谁。总之不是你就是了。”
“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明知道我累了一夜,到现在都没阖过眼。”
“就是知道你累了一夜,我才劝你休息的啊。”
赵佑熙看着外面,为难地说:“平时这个时候都要例行巡视,何况昨晚刚打过仗?要去营房探望伤员,去船上看新兵演练,还有……”
俞宛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这大概是他们交往以来,她第一次打断他的话:“我问你,如果今晚敌方再来偷袭,你要不要亲自出马?”
“当然要”。赵佑熙回答得毫不含糊,战争刚开始,还没培养出多少可以倚重的部将,做主帅的,哪敢懈怠?
“如果接下来的几天,人家都半夜偷袭呢?”
赵佑熙试图蒙混过关:“我会抽空休息的。”
“哪里还有空?晚上要打仗,白天要巡视,要练兵,要议事。”
赵佑熙词穷,俞宛秋拉住他的手说:“昨晚不光你们,我们也一夜没睡,又害怕又担忧,兰姨她们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几个人守着尧儿干坐了一夜。今晚如果还打仗,我会说服她们正常作息。你也一样。这场仗既然打起来了,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三年五载,甚至十年都有可能。我们以后必须把战时的日子当寻常日子过,尽可能定点吃飯,按时睡觉,即使不能,也要每天保证一定的睡眠时间。就像周将军说的,身体拖垮了,不用人打,自己先趴下了。”
摆事实,讲道理,外加柔情攻势,最后总算把太子殿下扯到里间的卧室躺下。
可惜刚有点睡意,就有人在房门外禀告:“太子妃,有人求见您?”
俞宛秋睁开朦胧睡眼:“求见我?宫里来的人,还是俞家人?”
“都不是,从对岸来的,说是您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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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本来码了2K,准备再码点,到12点更新一章的,结果有同学自北京来,让我出去作**——陪吃飯。陪聊天,陪逛街。晚上也不让回,几个人鬼混了一通宵(CJ地),中午吃过饭才放回来,可怜头昏眼花,跟病了一场没两样。
今天先保证2更吧,3更……我努力。
同人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故人到访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故人到访
对岸来的故人?
真是个有意思的自我介绍,听起来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男生小女生互相写信,封面上的地址为“内详”,信后面的落款为“知名不具”,神秘中带着一点暧昧的意蕴,让人心潮起伏,浮想联翩。
可惜这会儿俞宛秋只有忐忑,就怕不小心打翻了醋坛。
偷偷别过脸去打量了一下还在装睡的那位,果不其然,耳朵都竖得跟兔子似的了。
俞宛秋搜肠刮肚,实在想不起自己在北方时,何时认识了这种调调的朋友,唯一够得上交情的薛凝碧现在已是她的生意伙伴。不得其解之下,狐疑地追问:“来人连姓什么都不肯说吗?”
“属下问过了,那位公子不肯告知,说太子妃见了他自会知道。”
忍无可忍的太子爷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喝:“赶出去!军营重地,连姓名都没有的人你们也敢放进来,去告诉程忻,今天上午在营门口值守的人全部记过一次。”
来人也是值守之一,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忙跪下道:“殿下容禀,属下们并不敢轻易放人进来,只是让他在辕门外等着,怕他真是太子妃的亲戚故旧,贸然赶走,岂非对太子妃不敬?”
俞宛秋抿嘴而笑,这个守卫倒会说话,也深知太子的脾气,所以把她拱出来做挡箭牌。
太子的眼光转向她,里面警告意味颇浓: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你见试试看!
俞宛秋假装没看懂,用揶揄的口吻说:“既然指明要见我,我就会会,搞不好是梁国奸细,我们正好来个将计就计。三国时蒋干奉曹操之命过江去见故交周瑜,指望套点军事机密,结果反被周瑜利用来传假情报,让曹操上了个大当。”
赵佑熙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原来太子妃志存高远,不仅要当女诸葛,还要当周瑜,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来者是谁?”
“不知道。”这点一定要澄清。
“除了沈家的,你还认识几位公子?”
“我大门都不出,哪认识什么公子。”
“那就只能是沈家人了。”赵佑熙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松,自己的妻子跟沈家公子们交情如何,这点他早就调查清楚,也不吃醋了,改用商量的语气问:“你还要见吗?”
俞宛秋点了点头:“见吧。虽然我对沈家人统统没好感,这会儿突然跑来,必有缘故。”
赵佑熙思量了一番后说:“要见也行,就在前面会客。”
他们在水师营的宿舍是套房,前面是起坐间,后面是卧室,而他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在前面会客的时候,夫君大人要在后面监听。
好吧,监听就监听,反正她历史清白,不可能有前情人找上门来要跟她叙旧情。如果是蒋干式的间谍,正该让他听听,好商量着怎么对付。
等“故人”到来时,俞宛秋吃了一惊:“大……大表哥?”真生涩,这个称呼在沈府时好像就没用过,因为极少见面,每次见到都是在阖府团聚时,大家一起混在人堆里凑热闹,不需要特意给谁见礼。
“小表妹,好久不见了。”
相对于俞宛秋的尴尬,沈湛表现得相当自然,毕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人,自然比闺阁女流更擅于交际。
落座后,免不了叙叙寒温。 俞宛秋虽然对沈府的事不感兴趣,离开后从没刻意打听什么,有些人尽皆知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耳朵里,所以这会儿先道喜:“听说四表姐入宫后生下了皇长子,已经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如今沈氏一门深得梁帝器重,恭喜大表哥当国舅了。”
“什么国舅”,沈湛涩然一笑,“表妹你就别取笑了。”
俞宛秋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不禁疑惑起来:“明明听说皇长子的生母是威远侯沈家的女儿,这消息难道有假?”
沈湛的表情比黄连还苦:“生下皇长子是真,但现在皇长子养在皇后寝宫里,你四表姐想看一眼都难,别说帮衬沈家,我们现在只求她不惹事,保得她自己和沈氏一门的性命,就谢天谢地了。”
人家说得那么可怜,俞宛秋不得不表示一下关心,沈湛便把沈涵净得宠和失宠的始末讲述了一遍,然后开始细数沈府的惨状:老太君瘫痪了,大老爷赋闲了,二表哥失踪了,五表姐出嫁半年被休回家了,府里开始卖田卖地了俞宛秋静静听着,努力捕捉重要字眼:败落,家境艰难,投告无门,无奈南下寻出路,凡此种种,无不在透露一个讯息:沈湛是来投奔她的。
怕耽误赵佑熙太多时间,自己也不想听一个大男人喋喋不休的诉苦,俞宛秋寻着一个间隙问:“大表哥既然已经辞官,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沈湛笑着说:“这就看小表妹的意思了。”
“我只是个弱女子,对仕途经济一窍不通,大表哥说这话才是取笑呢。”
“表妹现为赵国太子妃,要懂什么仕途经济?光凭这个身份,就足以庇护表哥了。”
俞宛秋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要一个十六岁的小女人庇护他,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沈湛,真不愧为沈家人,别看是什么探花出身,脸皮照样厚如城墙。
在沈府的时候,从主子到下人,哪一个不以沈湛为傲?那是沈家的希望之星,未来之光,连他的妻妾都眼睛长在头顶上,一向瞧不起她这个府里的养女——虽然后来的趋奉同样叫她不舒服。想到这里,俞宛秋索性道:“大表哥,我想问你一句话,你们是不是曾打算送我入宫?”
沈湛没有丝毫的愧疚或不自在,情真意切地说:“表妹国色天姿,世所罕见,嫁与凡夫俗子岂不辱没了你?想来妹妹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嫁给了赵太子,愚兄还没恭喜你呢。”
从表妹到妹妹,自己则从表哥叫“愚兄”,一步步拉近距离,无非是想在赵国谋个一官半职。
如果沈湛只是单纯地谋职,俞宛秋不会管,连俞家她都彻底拒绝了,何况沈家。也许沈家比俞家对她要好点,至少没有谋财害命,但沈家人比俞家人更擅于钻营,更懂得怎么利用跟她的关系为自己谋利益,也就是,更招惹不得。
但如果沈湛想做第二个蒋干,她倒是不介意成全他。
思虑片刻后,俞宛秋这样答复他:“这里昨夜激战方休,我通宵未眠,此刻精力不济,先着人送大表哥去馆舍休息,过一两日再请大表哥来,我们再好好计议,你看行吗?”
沈湛眉开眼笑地答应:“行,当然行,愚兄这一路奔波下来,也累了,休息一两日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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