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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四圣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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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枫此时已经到了家门口，正要和玉儿分别。
“枫哥哥，你可要记得帮我问你老师能不能收我为徒呦！”玉儿怕宁枫一转身忘记，在离开时又嘱咐道。
宁枫微微一笑，说：“玉儿放心吧，枫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玉儿听宁枫如是说，高兴地拍了一下手，说：“谢谢枫哥哥！”
宁枫也学着玉儿的样子挥了挥手，道：“玉儿不必客气！”
惹得玉儿一阵咯咯欢笑……
宁枫刚刚踏进家门，就有下人过来禀报说老爷来了，并让宁枫到后花园去见他。
宁枫眉毛一掀，欢喜地说：“哈……父亲来了？！太好了！”
说话间就迈开步子向后花园跑去，速度比刚刚和玉儿一起跑时快了一倍不止。
宁渊此时正和京城四圣谈笑，刚才的阴霾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也不知道宁渊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京城四圣此刻更比他刚来的时候还高兴，而且眼神中仿佛还隐隐期待着什么。
宁枫从外边跑了过来，在跑进的时候反而慢了下来，规规矩矩地走到宁渊几人身边，而后又恭敬地叫道：“父亲，老师，枫儿回来了，我已经完成了今天有关琴技的练习任务。”
尽管嘴里说着，但宁枫的眼神还是偏向了宁渊，京城四圣此时也并不在意宁枫的这个小动作，不过要是放在平时宁枫有这样的动作，被四圣中的任何一位发现都会毫不留情地指责批评。而之所以要这样严格地要求宁枫，甚至连平时的行为动作都要求一丝不苟，就是要让宁枫养成沉稳的气质，这样将来才能在任何环境下迅速进入四艺境界，摒弃外界的不利干扰。这一点宁枫原本也是不明白的，还是穆晨在一次宁枫挨骂后不忍看到宁枫委屈的表情，才将原因告诉了他，宁枫知道后也就释然了，并从此严格要求自己，这倒让京城四圣又是惊喜了一番。
秦仲看着宁枫，微笑道：“宁枫啊，今天你父亲特意来看你，你就不要再这样拘束了。”
宁枫一听当即心里一喜，但是并没有怎么表现，当即躬身行礼道：“谢老师！”
秦仲说完就怀揣期待的目光，微笑着看向宁渊。
宁枫见状，感觉父亲和老师之间可能决定了一些事情，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开口问询。
宁渊看了一眼秦仲，又看了眼宁枫，微微一笑，随意地问道：“枫儿，你这几年一直和几位老师学习四艺，都学到了些什么，给为父说说。”
宁枫一愣，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微微沉思片刻，直起身子面带微笑地说：“没有学到什么，只是知道什么叫自然罢了。”
这回轮到宁渊吃惊了，在自己的老师面前说自己没有学到什么，仿佛有些太不给老师面子了，微微侧头眼神扫过京城四圣，见四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面带微笑。
宁渊当然要帮四人盖住此事，眉头微皱地看向宁枫又问道：“那你就说说什么是自然吧，今日你几位老师都在场，你可要好好回答才是。”后面一句自然是提醒宁枫注意言辞的，但是宁枫仿佛没有理会父亲的意思一般，昂头说道：“万物始于自然，亦道法自然。如若法随心动，动亦如自然。则万物随我性，我性亦自然。”
众人皆一楞，宁枫和萧中涛几乎不敢相信如此文绉绉的话竟然是从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口中说的，而看京城四圣的眼中却闪现着难以掩饰的狂喜，这更让宁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穆晨哈哈大笑了起来：“宁枫呀宁枫，不愧是我穆晨的徒弟！天赋了得呀，如此年纪竟然已经理会到这一层，好好好……哈哈！”
宁枫被这一阵欢快的笑声笑的有些错愕，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穆师父向来豪放，但是也没有见过他如此毫无顾忌地大笑，比同龄人深邃不少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不解。
一直不喜言语的书圣陈旭也面带微笑，但是在宁枫看来总感觉自己一向淡然的陈老师好像被什么憋得有些难受……
秦仲呵呵笑道：“宁枫，本来是要给你说一件事情的，没有想到却被你父亲无意中问出了你的真实情况……”抚了一下胡须，继续说：“本来以为你还要一年半载的练习才能领会到这一层，没有想到你竟然悄悄地已经达到了，看来我们还是有些低估你的潜能了。”
刘端接话道：“宁枫，你知道你刚才的回答意味着什么吗？”
宁枫直接被这几位师傅反常的表现搞得有些发懵，茫然地摇了摇头。
刘端呵呵一笑，道：“你刚刚的回答所代表的意义就是，你已经找到了四艺之道的门槛了，只要你仍然一如既往地努力，必将真正的迈进这座大门。”
宁枫听完刘端的解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也为自己感到高兴，毕竟这说明自己又进步了，当即双膝跪下磕头谢道：“宁枫谢过几位老师的教导之恩！”
穆晨起身将宁枫扶了起来，而后又转身看着秦仲无奈地说：“唉……大哥，你看吧，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想我当年达到这一步比宁枫整整大了十岁呀！这还是仅仅一门棋道，而宁枫还是一连学了四门！”
秦仲点了点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道：“宁枫，这种感悟是纯境界的提升，要完全靠自己的领悟才能明白，我们即使告诉你，你也不找到这种感觉。你告诉我，你是通过四艺中那一门领会到这一层的？”
宁枫听到秦仲的解释，明白达到这一步一定非常不容易，再想想自己平时付出的努力，感觉还是挺值得的。
宁枫回答：“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具体那一门，好像都快要感觉出来了，但是我在刚才练琴的时候突然有了这种想法，本来还想问问老师呢，凑巧又被父亲问及，所以就说了出来。”
秦仲抚了抚胡须呵呵地笑了起来，其他三人也听了宁枫的话，自然知道宁枫是通过琴艺达到这一步的。穆晨和陈旭有些羡慕地看着秦仲，而刘端则是看着三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宁渊从宁枫回答完就一直没有说话，其实心中也颇为儿子的进步感到高兴，只不过面目稍加掩饰了一下罢了，但是看到四圣因为宁枫的进步所表现出来的高兴，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决定。
“秦兄，看你们高兴的都忘了我们刚刚商量的事情了吧？”宁渊出声道。
四圣这才发现忽略了宁渊的存在，秦仲微显尴尬地说：“宁大人，还是你来给宁枫说吧。”
宁渊笑着点了点头说：“枫儿，你自幼就和几位老师学习，我和你母亲因为各种原因也不能经常来看你。”说道这一句，秦仲等人脸上则有点难堪，毕竟当初是他们让宁渊夫妇不要来见宁枫的。宁渊仿佛没有注意到四圣的变化，接着说，“四位老师对你不仅有教导之恩，还有养育之恩，如今你几位老师想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义子？”宁枫重复了一句，看向京城四圣。四人都是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着难掩的期盼，这种眼神宁枫在父母面前也见过，让宁枫感到很温暖的眼神……
宁枫又看了一眼宁渊，宁渊依旧是微笑着看着他。宁枫没有再犹豫，向京城四圣跪下拜道：“枫儿拜见四位义父！”
秦仲眼睛微红地扶起宁枫，说：“好好好……枫儿，你今后也是我们的孩子了！”其他几位也点了点头，同样眼眶有些微红。
宁渊和萧中涛正往内城走去，在京城他们也不方便直接飞行。
“公子，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呀？”萧中涛十分不解宁渊为什么要让宁枫多出来几个义父。
宁渊淡然一笑，道：“枫儿几乎是在四圣的教导下长大的，四圣代替我做了本来应该我做的事情，让枫儿叫他们义父不也很理所当然吗？让枫儿多几个人关爱也是件好事，而且我可以感觉到四圣对枫儿非常爱护，会照顾好枫儿的，毕竟……伏玄内陆我也不知道还能待多长时间了。”
萧中涛摇了摇头说：“公子，你真的变了。”
“哦？呵呵……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宁枫满眼尽是笑意。
萧中涛停下来思考了一下，宁渊已经走到了前面，并没有等他，等他发现时，连忙赶了上去……
第十六章 实之幻境（上）
齐景国京城，宁家后花院
“萧叔，我想我们应该去一趟万阳国了！”宁渊在手里把玩着那块郑家的令牌，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呀，公子！我们好久都没有去万阳国转转了！”萧中涛也面带笑意说道，尽管笑意中还带有一丝无奈；顿了一下，仿佛又想起什么问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将王峰、王峦两兄弟唤醒，问清楚情况，也好提前有些准备。”
宁渊微微沉吟一下，点了点头说：“萧叔言之有理，我们现在就去将他们唤醒。”
宁家偏房，王峰、王峦两兄弟自从被邓林和孙华带回来后便一直躺在这里，连动都没有动过，萧中涛已经向下人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间房间，毕竟现在的王峰、王峦虽然没有死，但也只剩一口气了，萧中涛也不想这两个被宁渊颇为看重的人出现什么意外。
王峰和王峦两兄弟现在的脑海中一片虚无，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他们的看不见而不存在，脑海的任何图像都是那么的真实，但又是是那般的难以企及……
“王峦，你个小杂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站这里！”一个身材比王峦高一个头的男孩儿当街把他拦住，身后另外几个男孩脸上也都挂着不怀好意地笑意。
王峦瞥了他一眼，绕过几个人向前走去。
“王峦！你这是什么眼神！”那个男孩怒声说道：“你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快走几步又将王峦拦住。
王峦又从另一边绕过几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王峦的这个动作激怒了男孩，男孩冲到王峦面前，伸手将王峦的衣领一提，因为本来就比王峦强壮，竟直接将王峦给了起来。王峦抬起头，用异常冷漠的眼神盯着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和王峦眼神相对的一瞬间，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这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眼神，因为眼神中有着一种已经看惯生死，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沧桑。
男孩将王峦狠狠地摔在地上，王峦因为吃痛轻哼一声，而后又再次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男孩见王峦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有王峦那满脸倔强的表情，当即怒不可遏，飞起一脚踹在王峦的腹部，将王峦踢倒。王峦感觉到无法呼吸般的疼痛，弓着身子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着地面想再站起来。男孩并没有给他再次站起来的机会，冲上几步一脚踢在王峦撑在地上的那只胳臂上，王峦再次倒在了地上。当他再次试图爬起时，男孩身后的几个男孩冲上来就对王峦开始拳打脚踢，王峦弓着身子，将头埋在双臂之间，面对几人的拳脚，虽然疼痛但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几个人见王峦没有发出他们期待中的惨叫，更别说是跪地求饶的卑贱，拳脚之间不由加重了力道。
“放开我弟弟！”只见不远处另外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孩冲了过来，面带尘土的脸颊依稀可以看出和王峦相似的轮廓。
王峰冲过来将几个男孩奋力推开，叫道：“快跑！快跑！！”
王峦抬起头脸上，鼻子中流着血，和地上的尘土和在一起变成了黑色，一直延续到下颚。
王峰一看当即发出一声怒吼，声音中透露渗处不甘、辛酸、痛苦，抬起拳头就想带头的那个男孩脸上砸去，男孩当即嘴角渗出了血丝……
“揍他！往死里打！”男孩向身后的几个人咆哮。
几个人立刻冲向王峰，王峰在拳脚砸向自己的最后时候，转头向王峦嘶吼：“快跑！！”
王峦捂着腹部拔腿就跑，在街角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而此时已经看不清被几个人团团围住的王峰了，只能隐约看见他随拳脚微微颤抖的身体……
“快！别让这个臭小子给跑了！”另外两个紧追王峦的男孩高声叫道。
王峦用沾满尘土的手狠狠蹭掉的眼角渗出来的眼泪，而后加快了速度，立刻拉开了和两个人的距离。平时这种事情时常发生，每次都是以王峰两兄弟的挨打或者是逃跑为结局，二人的腿脚自然也就比打他们的人快了不少。
王峦没有在回头，一直跑到村外的河边才回头看见没有人追上来。
王峦在河边重重地跪下，丝毫不以被河边石头垫痛的膝盖为意，抬起头对着天空悲痛地嘶吼一声，而后双手撑着河岸边上碎石，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声泪俱下……
“跟我走吧，这里没有你需要留恋的！”一个声音在王峦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