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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张三十上下稳重和善的脸便出现在她面前。
这人就是鬼绝子?看起来更像一个好脾气的教书夫子,跟那个名号一点都不合。
“郎中,我朋友的眼睛暂时失明了,请您给看一下。”
她转身将木鸢扶进,那妖娆的身子仿佛没有主心骨,懒懒地就势赖在她身上,随后凤紧跟而入。
在看到木鸢和凤时,鬼绝子脸上和善的笑容敛了敛,缓缓打量几眼——
她就知道,木鸢这什么破主意,以为换身衣裳就不是江湖中人了?她还好说,就木鸢和凤这气质,仪态,怎么看也不像寻常人吧?
果然鬼绝子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出身?三位不会不知道在下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奴家不太明白,这位是我们楼里的头牌,因为争恩客才跟人起了争执不知被什么药伤了眼睛,之前的郎中说,您可以治好他——拜托您了,若是嬷嬷这摇钱树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被打死的——”
——不错不错,有前途——木鸢听着,暗中赞许宁弦的演技。凤却越听眉头蹙得越紧,碍着在鬼绝子面前,只得不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暗中看向宁弦——编什么身份不好,偏偏是这种?
宁弦给他瞪回去——没见木鸢这天生邪气的妖娆劲儿,说他是良家妇男也没人信啊,而且明明他们是“变装”前来,他变来变去却只变了一身华丽白纱衣,坚决不肯穿得“朴素”一点。不当头牌,还能当什么?
许是木鸢这“头牌”形象实在是太有说服力,让人即使知道哪里不对劲也无可反驳,鬼绝子冷冷淡淡的转了视线,向最破绽百出的凤看去——“他又是什么人?”
“他——”
“他是楼里的打手。”木鸢轻巧地代答道,宁弦赶忙接口,“嬷嬷怕摇钱树跑了,特地吩咐他来看着的!”
凤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忍住了。
“这样一身好功夫屈居青楼当打手,不嫌太委屈了吗?”鬼绝子淡淡一句,戳穿了凤的掩饰——三人都是一怔,此人好眼力!木鸢看似没骨头一样挂在宁弦身上,实际就是为了避免她不能够完全掩饰自己,因而借此同时掩饰住两人的脚步,而凤,以他这样的高手要暂时放重脚步在一定程度上掩人耳目并非难事,然而不过是这么几步,却已经叫人看出。
“哎?什么功夫?怎么阿黄的功夫很好吗,他的确是楼里的第一打手,不过他还有什么功夫,咱们可不知道……”木鸢能赖则赖,然而那鬼绝子却淡淡一笑,道:“一个头牌,这呼吸吐纳之法,未免精通了些?”
“……那个……命运弄人,谁都有身不由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时候……”
“好了,三位,不要继续愚弄在下白费功夫了,你的眼睛,我不医。”鬼绝子转身便要走进帘子后面,眼见骗不过去,他们只能用最后一招——用强!
凤的身影一翻,就算在狭窄的房间里也毫不影响他敏捷的身影在空中翻转,落在鬼绝子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出手便要制住他——然而鬼绝子早有防备,身影倏地一闪,凤竟然落了空,再击,便已经失了先机。
鬼绝子优雅一笑,“江湖上想要逼我就范的人何止百千,难道我会毫无防备么?”
凤收了手,不会听不懂他温和话语里的警告——江湖各路,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医术,几时曾有人得手过?有这些先鉴,轻举妄动恐怕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看到凤还算识趣,鬼绝子再次转身准备离去,宁弦却突然跑上去拦住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角——鬼绝子稍稍感到意外,这一抓,不但毫无杀气,甚至毫无技术含量,就只是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丝毫无异的一抓而已。
“我们无意冒犯的,但是我们真的已经不是江湖人,我们三个好容易才私奔出来,准备找个地方远离江湖过平凡日子的!请你治治花花的眼睛吧!”
“……”
“……”
木鸢和凤两个人都傻住了,鬼绝子看了看宁弦“诚恳”的脸,缓缓开口,“你们……真的要退隐江湖?”
“是!真的!”宁弦用力点点头。
“好,我可以医他,但是,你们要证明给我看,证明你们是真的决心离开江湖——”
宁弦再次用力点头——除了点头,她现在还有退路么?
第六十四章 超级油灯
“那么我要你们留在这里三个月,三个月里不可以以江湖人自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可以使用武功,也不可以江湖规矩办事——任何事,懂吗?”
“懂懂!——不过三个月会不会太长了点……?”她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得到同样的意见。
“怎么,连三个月都坚持不了吗?”
“不不,我们只是还有些地方要去……”
“这位——花……花公子的眼睛就算要治,也需要一段时间,如果其间被我发现你们违反约定,我就立刻停止他的医治。”
宁弦用力点头点头。
鬼绝子淡淡一笑,弹了弹衣摆,“既然留下来了,也别闲着,你从今天开始帮我晒药,他眼睛不便就跟着你帮忙碾药,你——”他看了看凤,“去厨房。”
“……”“……”这人根本就是在找免费的劳力……
——凤,忍住啊,虽然要你天上仅有地上无双美貌惨绝人寰能干天下无敌的凤大人去厨房实在很委屈,为了木鸢的眼睛,忍耐啊……
跟着鬼绝子走向后堂,宁弦低声问木鸢,“我们真要在这里呆三个月啊?”
“嘁,别那么死板,不想待了我们跑就是,大不了眼睛不医——就算看不见,也不会影响我木左使的风华绝代魅惑倾城……”
“……”——风华绝代妖媚倾城——的瞎子?
这间狭小的门头后面,有一个狭小的院子,左右厢房两间,伙房一间,茅厕一间。以上全部。
鬼绝子大叔很大方地道:“这间是我的卧房,其他的你们随便用。”
…………其他?||||
“呃,大叔,你至少该告诉我们怎么称呼你吧?不能总是叫郎中,鬼绝子的……”
……大叔?这个……鬼绝子的年龄也快是宁弦的两倍了,叫大叔也没差吧?
鬼绝子并不以为触怒,淡淡笑道:“东篱,我的名字。别人常叫我东篱先生。”
宁弦挠头——东篱?怎么听着耳熟……
(不认识东篱先生的人去补习某蜓的《新月如钩》~~飞过~~)
于是,三人开始了每日晒药、碾药、砍柴烧火的日子……
话说这一日,吃苦耐劳做事认真的好孩子宁弦正在收起一排排刚晒好的药材放到架子上分类摆好,将准备晒的药材均匀地铺在地上,花花就坐在她旁边的石头矮凳上,抱着个石捣子一下下捣着药,太阳暖暖的晒着,如此安宁祥和得让她以为日子从以前就是这样样子的,也要继续这样下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可怜的被剥削劳工。
东篱先生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把药材分类,摆上架子,满意地微笑。他侧目扫了眼不怎么勤奋尽想着偷懒的坏孩子花花,还有另一头勤奋认真地劈柴的好孩子阿黄,低声笑问道:“我一直忘记问,跟你私奔的,是哪一个?”
“嗄?”一怔,这个……她一时胡诌的理由,还真没想过……
“当然是跟弦弦女贤男貌的花花我喽~~”木鸢腾地站起来,一手抱着捣子一手便准确无误地搂上宁弦的肩,顺便蹭了蹭,“对不对啊,弦弦~~?”
突然空中到气流划过——有杀气!
木鸢就算看不见,也能够迅速抽手,侧身一闪,一柄斧子重重地垂直划过在宁弦和木鸢中间,如果慢一步,恐怕直接要削掉木鸢那只不安分的手。但见凤的外衫系在腰间,汗珠闪耀,映着那张冷艳的脸,修长挺直的身子提斧而立。
木鸢这一袭击嗤之以鼻,回应道:“怎么,你有意见?你要记得可是我跟弦弦相好在前,你不过是个小爷,不好好敬大,还敢跟我动起手来了?”
凤二话不说,扬手,斧子在手上转了个花,凌空又是一劈——木鸢只能靠着听觉和本能的感觉对斧子的来向做出判断,却看不到地上的石头凳子和药材,这一追一躲顿时院子里人仰马翻——“杀人啊——阿黄反了!”
宁弦抚着额头做欲哭无泪状——花花啊,乃眼睛都看不见了,能不能不招惹阿黄啊?这下子她又要重新分拣药材了……
东篱先生抬手拍了拍宁弦的肩膀,他是不担心院子,反正自有人去收拾,只和善一笑,长辈一般语重心长道:“小姑娘有几分本事,年轻人,风流些也没什么,不过可要管好自家后院,莫要失火啊。”说罢他便识趣回避,不打扰年轻人之间狄色纠纷。宁弦对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大叔,乃真的误会了啊……
结果了木鸢,凤丢下斧子,拍拍手,走过来。“宁弦。”
“嗄?”宁弦的眼睛只苦兮兮地看着一地狼藉的院子,没有看凤,“有事?”
“是,今天是七夕祭,镇上有灯会,我们晚上出去走走。”
七夕祭?这么一说,她倒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这院子——抬眼,看到房间里东篱先生从窗户中对她挥挥手——去吧去吧。年轻人么,偶尔也该去玩玩——不过他没有忘记补上一句:“院子回来以后再收拾就行了。”
……多煞风景的一句话啊,她哪还有心情去?
凤稍稍俯身在她耳边道:“你一直在魔教,我想你应该没有看过民间七夕祭的灯会,去看看吧。”
……好吧,差点都要忘记她正在跟凤培养感情了呢。她努力的忽视掉这个糟乱乱的院子,点点头。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好啊,我们去。”
突然,脚上一紧,就见满头血包卧倒在地上的花花死死抓住她的脚踝,用哀怨而虚弱断续的声音道:“我也要去……”
“……”
“……”
凤用脚一勾,斧子飞转到手上,狠狠地补了他一个血窟窿。
“好了,这下他不会想去了,我们准备出门吧。”
凤回房间去换下身上这件砍柴汗湿的衣服,宁弦蹲下来,戳了戳木鸢,担心地道:“花花,你还好吧……?”
抽搐,抽搐——断气。
——阿弥陀佛,花花,你升天吧。
第六十五章 定情花灯
——油灯者,与某个时代的灯泡一物,有着相同功能。
七夕祭,是从朱南泓家皇朝之始便流传下来的习俗,王朝变迁改朝换代,却改变不了民间的风俗习惯。
天微暝,还没有全暗下来,街上的灯火已经通明,各色花灯高高挂起,人潮很快便熙攘起来。灯会这种地方,就是有相好的成双成对,没相好的现找个相好也能成双成对,所以,如果家有俊男美女的要来灯会逛,一定得把自家的牵好了,一旦不小心走散,那俊相公或者美媳妇就可能很快被单身的狼群包围。
搜寻单身美女俊男的视线,随时都在人群中扫视。
而人群之中,忽然出现的两个目标,迅速被粘上了大批赤果果的花痴视线——
只见其中一人暗红紧袖长袍,腰带紧束,勾勒着修长身形,精炼挺拔。肤如白玉,线条冷冽颜色微凉,毫无瑕疵,一双凤眼冰冷,鼻挺唇薄,左眼下一颗泪痣却在冰冷中见妖娆。
而他身旁之人,一身白衣翩然,不若天仙却似个妖孽,风姿妖媚,始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暧昧笑容,勾得人心里微动。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始终垂落紧闭,让人看不到那会是怎样一双勾魂夺魄的眼。
两个男人若是一起来灯会,不是龙阳断袖,便是两两单身来寻有缘人的吧?只看一眼这两个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第一个假设就被咔嚓掉。于是,想当然的,他们成了无数女子目光的焦点。
冷冷的美人和狐媚的妖孽~~众女狼迅速划分为两个阵营,准备随时围攻——只是,那妖孽的公子为何始终闭着眼睛?他这样如何看得到路?
随着这个问题被色迷心窍的众女重视,终于一个被众女完全忽略的人影从自动屏蔽中显露——
白衣妖男的身边,有一个女人扶着他的手,负责照顾他不要磕着碰着撞着摔着……至于这女人长什么模样——没看清。她们干嘛要去看一个女人?
——好好的一个妖娆白衣男,竟然是个瞎子?
就算长得再好,也只能看看,谁会找一个瞎子当良人?
于是阵营出现一边儿倒,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红衣冷美人的身上。
……………………
——生命力顽强的花花,最后还是跟来了。
宁弦和凤都是第一次来看七夕祭的灯会,他可不是,所以关于七夕祭灯会上的“单身狼团”,凤不知道,他却很清楚。于是他以眼睛看不见为由,死死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