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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斐然的眼里,满是惊愕。
罗红英面带笑容,慈祥地道:“长空,你不是说想成为天下第一修士么?在这里修炼,你的前途也有限的很。就算进入了阴阳派的主峰,也远远不如六大世家的高深莫测。不如跟着他去吧。”
姬斐然想了半天,点了点头:“师父,那我就去姬家看看。你放心,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和哥哥的。”
姬浩然满意地一笑:“多谢罗红英前辈。”说着捏了一个指诀,祭出一把飞剑,带着姬斐然乘了上去。
最后一眼,是姬斐然有些不舍地扭头望着两个人的目光。随之银幕上的画面一转,变成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庭院。
四面柳树围绕,高耸的楼台前,有一对石雕的灯笼。
姬斐然地在庭院里,手里握着那把玄铁剑,忽快忽慢地比划着剑招。有时面色凝滞,似乎在苦苦思索,有时又忽然畅快,行剑如行云流水。
“斐然,这是什么剑招?怎么我没见过?”姬浩然从楼台那边走了过来,一边好奇地问道。
“大哥?”姬斐然寻声一看,立即将剑收起,“这个是我闲来无事自创的剑招。”
“哦?斐然你还自创了剑招?快使给我看看吧。”
“大哥,其实这剑招我还没想好,只是想了一个雏形。我想姬家的神通,是胜在眼力,如果我的速度够快,那么不愁有其他人的剑法胜过我。所以这一招,拼的就是速度,在别人看来,一把剑,却能化为无数把剑的影子。”姬斐然一边说着,一边挥舞起来,剑速越来越快,渐渐地在他手中消失不见。最终剑一顿,显出身形来时,已经停在姬浩然的面前。
姬浩然一愣,知道在这样的剑招下,只要他想动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虽然比起修为,自己是筑基后期,而姬斐然只有筑基前期,但只要他想动手刺杀,自己几乎无法防御。
姬浩然一边挪开他的剑,鼓掌笑起来道:“不愧是我弟弟,真是厉害。”
姬斐然将剑往背后随意一收,洋洋得意地一笑:“那是,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修士。”
姬浩然莞尔一笑,倒是习惯了他的浮夸,拍了拍他的肩膀:“斐然,你这个剑法,有没有名字?”
“名字?”姬斐然一愣,“还没有呢,大哥你是第一个看我使这剑法的人,要不你给取一个名字吧?”
“好啊。”姬浩然犹豫了一下,“叫七剑落长空,你看怎么样?”
“七剑落长空……”姬斐然呢喃着,“不错,我的剑法,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第七十七章 获知阴谋
“七剑落长空?”一个娇柔的女声忽然从楼台后面传出来。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黄色襦裙的十四五岁少女,笑盈盈地瞅了一眼姬斐然,伸出一根指头来,在脸皮上一刮,“还好意思说七剑落长空。这么烂的剑法,连我的身都近不了,应该叫做七剑常落空才对嘛。”
姬浩然看了一眼姬斐然有点阴阴的脸色,赶紧对那少女使眼色道:“绰然,你有神通,修为又是筑基后期,斐然怎么打得过你?”
姬绰然本来就是极佳的双灵根,又遗传到姬家的神通之术,在这一辈中算得上是家族里的掌上明珠,对于一个没有神通之术的家主之子,虽然不敢冒犯,但是也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两手叉着腰,做了一个鬼脸:“那他还好意思要说做天下第一呢,现在连我都打不过。你看他来姬家三年,修为哪里有丝毫的进步了?”
姬斐然一听,眉头一皱。
在阴阳派的时候,放眼整个碧山,他无论是修为,还是天资方面,都一直遥遥领先其他弟子。但是一到了姬家,面对一群会神通的同辈弟子,各个灵根还比他四灵根的要强,加上姬家六大世家家学渊源,修炼的方法也不同,各个弟子都有深厚的底子,一时间姬斐然竟然成为排行最末的那一个了。一下子从天堂跌倒谷底,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三年之内修炼没有丝毫进境,令一向以天才自诩的姬斐然,打击不小。这话真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正是这时,楼台内又走出一个粉色襦裙的少女,一张瓜子脸,比姬绰然矮上半个头,也是十三四岁的摸样:“对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人,仗着会一点点神通,就敢来姬家。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出门!”
“娅然!”姬浩然皱了皱眉头。无奈在这几个会神通的族妹面前,他的存在感弱得很。叫他一声大哥,也是因为他是家主的嫡长子,“虽然你是筑基中期,但斐然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流落,缺了家族的帮助,能在九年里筑基,已经很了不起了。”
还没说完,旁边一个身影已经冲了过去。姬浩然一愣,只见姬斐然一手握剑,已经先一步攻了过去,跟姬娅然打了起来。
两个神通之人的较量,速度自然是快得他无法察觉到。姬浩然捏了一把汗。却不料渐渐地,姬斐然竟然开始处于上风了。
仔细一想,是姬斐然恼羞成怒,为了他自己的名誉而战,所以才爆发出他极限的速度。而姬娅然是在大家族的温室中成长,这样真正的较量却很少。经验上,姬娅然也输了姬斐然一大截。
却不料旁边的姬绰然眼看姬娅然快要落败,暗暗地用背在身后的手画了一个指诀,用法术卷了一根柳条,就向姬斐然的眼前甩了过去。姬斐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姬娅然就已经一剑划到他的手臂。顿时衣衫破露,露出一条血红色的口子。
姬斐然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挥剑攻击。姬浩然看两面拿的都是真刀真枪,再打下去非得出事不可,赶紧使出筑基后期的全力一掌向姬娅然挥去,一道浑厚的灵力将她硬生生撞开,弹到三尺之外。
趁着两个人分开一点的空隙,姬浩然一把拉住姬斐然。
姬斐然怒眉一竖,用剑一指姬绰然,啐了一口:“二打一,算什么比试!”
“我可没有出手,是风吹的柳条!”姬绰然轻描淡写地吐了吐舌头,“再说了,我可是除了小人以外最难养最难对付的那一种类型。你能拿我怎么地?”
“哼。”姬斐然眼看说不过她,便道,“半年以后的族中小比,你等着瞧!我一定亲手把你打下台!”
“放马过来呀,我就不信。半年的时间,你能修炼到筑基后期!”
画中的几个人影又暗了下来,一转眼,画面已经转到一间宽敞的屋子里。
四面白墙,姬斐然一个人坐在中间,凝神打坐。
吞了一颗又一颗培灵丹,可是感觉自身的体质根本无法再吸收外界的灵气。姬斐然皱着眉头,出定以后,抽起鞘里的玄铁剑,一阵乱舞。
“该死!”他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咬了咬牙。
墙壁上,凹进一个四个关节印子的拳头形状。
姬斐然几步跑到屋子外面,对着一口盛满水的大缸,舀了一瓢就当头淋了下去。
是因为打坐的时间太长,这一次连续三日三夜入定,三瓶的培灵丹灌下去,以身体之热来作内鼎淬炼灵气,却一直没有休息过。他的头顶,早就有白色的蒸汽冒了出来。
姬斐然甩了甩脑袋上沾着的水滴,大大咧咧地抹了一把脸。他淋完了水,望着一片空阔的院落,大口地喘了几声气。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越是急躁,越是进步缓慢。
深吸了一口气,姬斐然慢慢地走回屋子,继续打坐。
但这一回,姬斐然还没有完全入定,他那超凡的耳力,就隐隐听闻几重庭院之隔,姬家之中的某个屋子,传来一阵说话声。
那声音压得很是低沉,姬斐然却辨认出来,正是家主姬万言的声音,也就是他的生父。
姬万言道:“我都调查清楚了,斐然这小子,居然是浩然找回来的。也不知道他在谁那里听说的,姬家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一个女声在姬万言身边响起。是他的正妻,姒夫人,也就是姬浩然的生母:“那你妹妹妙言呢……浩然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虽然在俗世人的眼里,这两个是兄妹,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人,但是放在六大家族的神通世家,却大不一样。
六大家族,普遍地对自己的血统有一种自信。在他们眼里,不具备神通的人,是配不上他们的层次。
所以在姬家,为了提高生出神通后代的几率,兄妹之间结婚,也是十分平常的事。也正因为允许,所以在姬家,未成年之间的男女设防,也是格外的严格。男孩不到二十岁,女孩不到十五岁,而互相结合,那会受到很严重的族规处置。
“连我暗中调查了十几年都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他也没那么容易就查到。”姬万言道,“你尽可放一万个心。”
“可是……”姒夫人道,“斐然的存在,可是对我们很不利啊。假如他有一天修为超过了我们,发现了以前的事情,来找我们寻仇,那该怎么办?本来,你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掩盖好了,可浩然竟然将姬斐然找了回来。你不怕他继续追究他母亲去哪里了吗?”
“夫人,你尽可放心。”姬万言道,“我早就用了特殊的秘法。只要他待在姬家一天,他的修为不可能超过我,也不可能再增加一点点。就算他知道,凭一个筑基前期的人,又能拿我们夫妇怎么样?”
“莫非……夫君也是怕以前的事情被翻出来,而影响你家主的位置?”姒夫人道。
“当初我将他扔在阴阳派,也是不想他再回来。我既然对不起他母亲,也就不怕再对不起他。”姬万言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咦,夫君,我们是不是忘记阵法把隔音加上了……”姒夫人忽然道,“糟糕,你们家那么多神通的,就算隔着十个院子,也照样听得一清二楚,该不会有哪个听到了吧……”
“不会吧……”
随着声音渐渐变轻,姬斐然的心头痛如刀绞。
第七十八章 深深念力
他没有想到,当年将他扔在阴阳派门口的,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但是这个人,辜负了母亲还不算,还要对他斩草除根。
他默默地握着拳头,心绪纷乱,再也没有办法入定修炼。一时间满屋死寂一样的空气。
姬斐然咬了咬唇。立下了一个决心。
“斐然?你还在修炼啊,可别累坏了自己。”姬斐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姬浩然关切的声音,“咦,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难道又用冷水淋自己了?我来给你擦擦……”
姬斐然扭头一看,姬浩然拿了一条灵绸,满面关心地伸过手来,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他心下一怒,一想起刚才听到的事情,把姬浩然一把推开:“你走!我不想要见你!”
姬浩然一个不防,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惊愕地看着姬斐然:“斐然,怎么了?”
“不用你管!姬家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是好人!”姬斐然抓起身边的玄铁剑,就要冲出屋门。
姬浩然却绕了个圈子,一把拦住姬斐然:“你……都知道了?”
姬斐然顿住身子,瞅了姬浩然一眼。眼神像要杀人一般,却没有说半个字。
“我知道我父母对不起你……所以在姬家,我会尽全力地保护你,拜托你不要走……可不可以?”
姬斐然冷冷一笑:“我留在这里,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可知道你父母,你全家上下,每一个都希望我走!”
姬浩然一愣:“这话是怎么讲?”
“我无疑听到他们谈话。你父亲说当年,是他故意将我扔在阴阳派的碧山山下,为的就是他对不起我母亲,所以想把这件事永远地埋藏起来。你知不知道阴阳派碧山宗是一个什么地方?那里的人大多修到炼气后期,就会成为炉鼎,给主峰的人做修仙的踏脚石。幸亏我师父待我好,我又努力在十五岁的时候筑基,这才逃避了当炉鼎的后果。”姬斐然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说,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姬浩然一阵沉默,呆呆望着姬斐然,良久,才呢喃道:“竟有这样的事……”
姬斐然握了握拳:“何况,我隐约听出来,他对我母亲更是亏欠得多了。他本来就对我们无情,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姬浩然叹了口气,一脸哀戚:“那天我无意中听到家仆闲聊,有一个在姬家待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