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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示意她们继续做未做完的事情。气恭敬地请通报。
搁下刚拿起的茶盏,白初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
“姬君,宗亲堂要您单独前去。”侍卫看了一眼明显准备随侍的侍女,低头禀报。
“什么?”一名侍女立刻出声。
白初宜看了一眼院门前列队而立的侍卫,黑色的服饰与一般侍卫的红色完全不同,但是,腰间的佩刀都相同的式样。
“这算什么?”蕊珠走到门口,冷言,“长姬有明确的罪名吗?”
白初宜没有动,由着蕊珠她们与宗亲堂派来的人交涉,一脸淡然的笑容,那名通禀的侍卫依旧跪在门口,满头冷汗,却不敢动一下。
这一年来,白初宜深居简出,根本很少出门,更别说是做什么事了。对白氏的大部分人而言,这位嫡系长姬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们这些侍卫也是同样的感觉,虽然是曹正的亲信,但是,他们还是无法不看轻这位主子——她真的有资格继承家族吗?
孟姬没说完的话恐怕也是家族中很多人同样想问的问题——
白初宜,你有什么资格继承家族?
此时,跪在她的面前,那位侍卫忽然明白自己之前错得多么厉害!
仅仅是站在那儿,一脸的笑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但是,那份不悦的气势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了。
“你们以为我们的子君会教养出一位不知世事的天真娇女吗?”曹正之前说过的话忽然在他脑海中浮现。
正在说话的蕊珠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此时离白初宜稍远。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白初宜的心性,愈是混乱的局面,她这位少主子愈是没耐性,而她的主上对此毫无意见——“的确,一力降十会,有时候,刀口见血比什么都有用!”白子风当年如是评价——
无论是白氏,还是东岚王室,对以杀止杀都是毫无异议的!——
很显然,对此时的白氏,白初宜半点耐性都欠奉!
………【第二十八章 血色】………
无论多少年之后,瑞敏都不愿回忆当年所见的情景。
白氏宗族内,没有指不染血的人,杀戮绝对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
他们背负着太过沉重的责任与羁绊,压抑的感觉永远挥之不去,而杀戮无疑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之一。
无辜?
他们难道不无辜?
血脉中流动的鲜红难道是他们的选择?
从得到生命的那一刻开始,直到失去生命的刹那,他们的人生没有片刻属于他们自己!
宗亲堂……
宗族内权威仅次于宗主正堂的地方。
那一天,得讯赶到的她一眼就看堂内负手而立的浴血身影。
一瞬间,她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脸色刷白。
她无法不想到多年前,子君站在宗亲堂内,一身白裳被血浸染上片片鲜红。
“莫舒氏的仁慈圣德属于天下,因此,我们得到的只能是血誓的残酷。”即使五十鞭的酷刑也无法让他们的子君改变主意。
跟着年迈的执事走入宗亲堂,入目尽是赤红,入耳尽是呻吟。
“呕——”一个年轻的下医无法忍耐地吐了出来。
该说青出于蓝吗?
年轻的姬君没有取一人性命,但是,宗亲堂内,除了仍然站着的女子,无一人肢体健全……堂内几乎无一处不沾血。唯一地例外是姬君手中的银色长剑——
凌云剑……
“……她是疯子!她是疯子!……”墙角有歇斯底里的惊恐声音——蜷缩在根雕后的女子似乎是另一个安然无恙的例外……
“卫医师,你负责孟姬。”执事虚弱而清晰的声音打断她的感叹。
直到这时,瑞敏才回过神,应了一声,上前为墙角那个女子诊治——
这位才是造成眼前这副凄惨情形的罪魁祸首!
想到一路上听到地消息,瑞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同样是嫡系姬君,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当棋子的感觉很好吗?
“啊!”孟姬忽然尖叫着后退,尽管她的身后就墙角。
受惊之下。瑞敏扔掉了手里的银针,强自镇定下来,顺着孟姬的视线转头。
“参见长姬。”瑞敏起身给白初宜参礼。
白初宜对她摆手,目光却始终在孟姬身上。
“……姬君,孟姬受惊过度,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虽然不明白白初宜的心思,但是,她不能不开口说出类似求情的话,毕竟。孟姬的情况真的很糟……算是没有威胁了吧……
白初宜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抬手将剑尖抵在孟姬地额头。
“长姬!”瑞敏抬高了声音,强调地提醒她,“无论孟姬做了什么。她都是您的姐姐。按照族法,只有宗主与宗亲堂或者刑堂能处罚姬君。”
“提醒我还不是宗主吗?”白初宜冷笑,剑却没有移动一下。
“姬君……”瑞敏有些有着急,因为更多的人将目光转了过来,不仅是那些宗亲元老。还有与她一样赶来善后的人。
“姐姐?”白初宜冰冷地怒意让瑞敏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你认为一个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下贱悖伦的人。还应该活下去吗?”
瑞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望向那个瑟缩着发抖的孟姬。
“……而方才在这里听着的人居然一致认为,那只是对事实的陈述!”白初宜再次冷笑。语气冰冷得让不少伤者恨不得立刻不省人事。
“长姬,你敢说子君与东岚羽桓之间是清白地?”被医侍扶着一位老者忽然开口,神色郑重,语气平静,仿佛他地右腕并没有仍在滴血。
白初宜没有看向他,对这个问题只是抱以冷笑:“不清白就可以容她如此陈述了?民间故事中,圣帝也谈不上清白吧?”
“放肆!”
不止一个人地声音同时斥喝,引来白初宜不可抑制的狂笑。
“我自认为我的言辞十分谨慎了!”白初宜陡然敛容,“以各位方才地表现有资格指责我放肆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又一个反对的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敢在宗亲堂行如此狂悖之事……”更多的喧嚣声附和其后。
瑞敏愕然抬头,不敢相信这些宗亲元老至今仍未看清情势。
白初宜却毫不动容,持剑的手更是没有颤动一下。
“姐姐……”她看着孟姬,笑得温柔,那些眼神却让瑞敏心中一阵阵发寒,“知道吗?我也不喜欢我的父亲那么在乎东岚——让我根本无法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女儿!但是,我很确定,非常确定——他已经给了我所有他能给的一切!所以,他是我最在乎的父亲!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对他出言不逊的你呢?毕竟,对白氏,父亲可没有留下任何叮嘱,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呢?”——
她疯了!
瑞敏忽然觉得孟姬之前的呢喃实在再正确不过了。
“你不能杀我!”所有的恐惧都比不上死亡迫在眉睫的感觉,孟姬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还不是宗主。”
“我为什么要遵守那些族法呢?”白初宜冷笑,手腕轻动,剑刃立刻刺破了她眉心的肌肤,鲜血顺着鼻梁流下,惹来又一阵尖叫——
是的,她为什么遵守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血誓……即使是血誓也不能阻止她杀人啊!
瑞敏能够感觉到宗亲堂内诡异的安静,眼角瞥到执事示意的手势,她悄然退后,与大家一样——很显然,内府上下已经有了选择——
这是宗主权位的争斗,他们只能选择立场,却不能动手。
“……不如我给你一个选择……”白初宜的声音依旧冰冷,却让孟姬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那些有关我父亲的事情的?”
瑞敏蓦然止步,清楚地看到执事眼中闪过的锐利光芒,随即,在孟姬诚惶诚恐的急切声音中,她听到年迈的执事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看着白初宜反手击晕孟姬,随后淡然收剑,转身开口:“都听清楚了吧,总执事?”冷漠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最平常的问候。
转过身,她看到曹正站在门外,正躬身参礼,他的身后是宗主直领的近卫。
“属下明白。”同样的冷漠语气让瑞敏瞬间看到了满天血色。
………【第二十九章 未来】………
屋内苦涩的药味弥漫,瑞敏却始终觉得有浓烈的血腥味从四方八方涌来。
看了一眼站宗主面前的女子,她忽然觉得,也只有这个始终沉静优雅的女子才能那么漠然地看待杀戮。
“她是挥手间就调动千军的人……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想起曹正之前故作惊讶的解释,瑞敏又有动手的冲动了。
当然,对总执事有这种冲动的人显然不只一个,反正他们月堂的执事咳嗽数声之后,对曹方吩咐:“从今往后,总执事的身体就你负责了。”——
那语气似乎是说我给你机会尽孝,不过,事实是,所有人都知道曹方能够以不过二十的年纪成为上医,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对新的诊治方式充满探索精神,这也带来了另一个后果——新的事物只要通过更多的试验才能确定结果,因此,曹方永远都觉得试药人不够,也非常自觉地乐于主动解决问题……当然,新的事物总是有失败的可能性的……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解决问题。”宗主的声间让瑞敏回神,看了勉强起身的宗主一眼,她再次低头,专心诊脉,随后在白初宜询问的目光下开口:“主上不能过于激动,谈话不能超过三刻,请姬君谨记。”
初宜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了。“我不喜欢别人侮辱我地父亲。”白初宜简单地解释。
那些背后的流言蜚语她自不会理会。但是,当着她的面……
“所以,你当年对东岚王后下杀手?”老人的声音愈发地轻了,似乎想保存体力。
白初宜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示。
“愚蠢!”老人极为不满,“你明明可以解决地更好!”
“但是,很麻烦!”白初宜很平静地反驳,“我没有必要自找麻烦!”
的确有不如此血腥的手段。但是,既然别人将正大光明的理由送上门,她为何不用?反正都是铲除异己、树立权威,而血永远是最有震慑力地。
白初宜的回答让老人翻了个白眼,也有些激动了:“那些不是敌人!”
“那是什么?”白初宜很恳切地询问。
老人语塞,却很快就平息了怒气,平静地道:“那些人也是你的血亲,你的残酷会让很多人在屈服的同时也产生畏惧,而畏惧……”
“无法保证忠诚!”白初宜很明白地替他说完了全部话语。“您应该知道,父亲教过我这些。”
老人看着显然已经做出决定的女子,竟外地发现自己并未动怒。
“这个乱世快要结束了,祖父大人。”白初宜站在老人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开口。
“家族拥有圣朝以来最完整的历史记录,祖父大人,您真的看不到这一点吗?”白初宜有些困惑。
圣朝之后,神洲战乱几百年。其间也有过相持平静地时间。但是。总的来说,战火从未停熄
老人深深地叹息:“你与阿越的想法一样?”
白初宜微微垂眼:“我不知道父亲的想法,但是。我想,统一地神洲绝对不会白氏这样的家族容身之地。”
虽然她没有主动去了解,但是,曹正对她父亲的忠诚足以让这位知晓家族全部情况的总执事,尽可能地将一切都告知她——
这是一个太过强大却隐藏甚深的势力,远非家族一词可以形容,更别说他们还握有众多圣朝秘技——
莫舒氏地确是用心良苦地想保护这片土地,血誓约束下,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保留——
更不要说几百年来,为了随时了解异族地情况而布置地耳目。
没有哪一个君王能够容忍自己的统治下有这样一个“家族”存在。
“我们不能干涉神洲内部的事务。”老人眨眨眼,重复着白初宜早已听过无数次地话语。
“是不能用家族掌握的力量干涉。”白初宜坦然地纠正,“很显然,我的父亲已经做了示范。”
老人再次眨眼:“你是说臣服吗?”
白初宜没有出声。
“你认定了东岚可以统一神洲?”老人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认真地求证。
“我不知道。”白初宜摇头,“只是,您选择了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