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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枫,还惦记着那个忌讳?”易洛在车中轻声调侃坐在前方驾位的邵枫。
“主上……您身系万民福祉,请惜身。”邵枫的声音十分生硬。
易洛没有反驳,过了一会儿,才淡淡言道:“那只是莫舒氏的都城!”
邵枫不明白易洛的意思,但是,他隐约觉得,易洛地这句话并非是对他讲的。
正在琢磨,邵枫忽然听易洛笑了,笑声中有股解脱的意味。
“主上……”邵枫出声阻止,有些担心寂静深夜中,这样的动静会惹来危险。
“邵枫,你说你们的君上知道我进永平了吗?”易洛收敛笑容,轻轻问他。
邵枫一僵,身旁驾车的侍卫也是一愣。
“……属下想不出。”邵枫如实回答——无论是易洛,还是白初宜,他从来都不明白他们地想法,又如何能回答这样地问题。
易洛轻笑,片刻之后,沉声下令:“调头!我们去初屏山!”
“主上!”不止邵枫一人惊呼出声。
易洛没有打开车门看他们一眼,只是淡淡地道:“若真是天命,我也就甘心了!”
众人一愣,邵枫却不由苦笑:“调头!”
………【第五十五章 逃匿】………
一直以来,白初宜都认为自己的运气不错。无论是沙场征战,还是庙堂博弈,她不敢说算无遗策,但是,失算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即使是那仅有的几次失算,也从未影响到最后的结果,当然,其间过程更加曲折,代价更加昂贵,也是无法避免的。
无论别人如何想、如何说,白初宜都从未真的把自己当成神,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的计划就万无一失到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但是,在无遮无掩的平原上,毫无准备地与北原人迎面撞上……白初宜除了暗咒自己不带随从的行径,也只能归罪于那个虚无飘渺的运气!——
她都已经避开直道、官道了!
孤身一人,面对整整一部的北原骑队,白初宜除了束手就擒,还能如何?——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骑的并非良驹,速度绝对比不上北原的战马。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一个北原人操着语调别扭的神洲通言进行审讯。
白初宜垂着头,瑟缩着,想与围着她的北原人保持距离,表现得十分惊惶,自然不会回答审讯者的问题。
“有什么好问的?腾吉,这个女娃子长得这么俊,便是大族长的斡朵儿里,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直接带回去算了!”围着白初宜的北原人中,有一个人大笑着提了个建议,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他们说的不是北原最通行地勒金语,而北原西部最常用的赫泰语。神洲人一般都听不懂,白初宜却是听得懂的。
虽然听得懂,白初宜却不敢流露出来,只是有意识地躲开笑声最响亮的那几人。她可不认为北原人都是没有半点心机的野蛮人,她更倾向于这是个试探的可能。
她不得不将自己表现得像个普通女子。
那些人又调侃哄笑了一会儿,之间负责审讯的腾吉断然地挥手,沉声喝斥:“胡说什么!你知道她是不是南人的奸细?”这次是勒金语。
白初宜心念一转,眨眼间便有了决断。
她全身一僵。急忙抬头,连连摆手:“我不是!”用地是不太流畅的勒金语。
一看到腾吉地眼神。白初宜便知道自己算对了——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儿地,绝对不会是连勒金语都不懂的人。
“那你是什么……”腾吉严厉地问话被骤响的警哨打断。
除了留下两个人看守她。其它北原人迅速离开,准备战斗。
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行动,白初宜心中一紧,这个部族与一般北原部族已经隐约有些不同了。
“砰!砰!”
不过片刻,一大群人就回转了,并且动作粗鲁地将两个俘虏扔到白初宜的面前。
白初宜猛然回神,眯着看向趴在地上的两人——只看衣裳,白初宜便知道他们是云白居的侍卫,不由地攥紧了腰侧的丝绦。
两个人挣扎着看了她一眼。却都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那抹惊喜释然的神采并未躲过北原人的眼睛。
“哼!”腾吉骤然出刀,卫阳出产地直刃马刀直接贴上一个侍卫的脖子。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腾吉用通言质问,冷淡的语气却尽显威胁之意。
白初宜双手按住心口,脸色霎白。却死死咬住嘴唇。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
腾吉眼中闪过一丝笑,语气却没有任何变化:“说!还是你想看着他死!”
被用来威胁地人质刚要开口。却被同伴突然拍了一下头,脸立刻贴到地上,自然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说!”白初宜退后一步,很坚决地拒绝。
腾吉一愣,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地上地两人,微微皱眉,随即收回马刀,转身离开。
白初宜并未奢望北原人会放他们离开,但是,她不认为北原人会立刻处置她与两个侍卫,只看他们至今没有安营的动作,便知道他们急于赶路了——只要北原人赶路,她总能找到机会逃脱地。
她没有想到北原人会根据两个侍卫的行踪,忽然转向,直奔杜城。
她与两个侍卫都被反缚了手脚,被当成货物一样捆在鞍后,虽然难受,三人还是相当庆幸的。
这种捆缚,三人都有办法解开,事实上,到杜城时,三人身上的绳索都只是个样子罢了。
到杜城后,三人被扔下,看着北原人搜索的模样,再加上听到的只言片语,白初宜倒是明白他们的目的了——此次南下,他们的部族所得太少,如今想劫掠一些奴娃子回去。
这让她在好笑之余也松了口气——至少证明永平依旧安然无恙。
正在思忖要不要脱身,白初宜身边的一个侍卫忽然碰了她一下,白初宜一愣,不由皱眉,正要转头,却愕然看到一柱黑烟真达天际——
永平!
白初宜震惊之后,立即回神,目光一扫,对两个侍卫悄无声息地比了个“走”的口型,随即自己首先行动,窜入一堵断壁后,立刻没了身影,两个侍卫的动作也不慢,在看守他们的两个侍卫出声前,一跃而起,横掌为刃,击中他们的后脑,另一只手更是死死捂住他们的嘴,确认他们晕厥后,才蹑手蹑脚地将其放下,摘下他们腰间的马刀,随后也不交谈,各自选了一个方向迅速离开。
到这时,北原人才从永平举烽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在残破空旷的废城内鼓嗓起来。交手多年,北原人多少能够看懂一些神洲的烽烟讯息,很明显,那不是报急,而通传敌退城安的烽烟。
“腾吉,朔阳军很快会到,说不定还会有大军尾随掩杀,我们得赶快离开!”有人紧张地提议,“再说那三个南娃子也有些异常。”
腾吉心头一动,立刻往看押白初宜他们三个人的地方行去。
“该死!”看到两个兄弟被击晕,腾吉大怒,直接举起价比千金精钢马刀砍向旁边的断壁,金石相击,隐然有火花迸溅。
“撤!”若是萨图,必然会下令追杀,可是,深受大巫影响的腾吉却立刻有了取舍。
隐隐地,他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眼见天色晦暗,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越发地挥之不去。
“要入夜了,天色又不好,我们也不便举火……”有相熟的同伴认真地劝谏,但是,下一刻,直袭而至的火箭打断了他们的话。
“杀出去!”腾吉挥刀格开一只袭向身旁兄弟的火箭,触箭的感觉让他心中一凉——弩箭!
………【第五十六章 风烟】………
绵密的弩箭只射了三轮,接下来便是短兵相接了。
当北原人平伏于马背之上直冲过来时,红裳陡然心惊,几乎无法反应,直到一声清晰的呼哨声响起,云白居的侍卫闻声而动,她才一下子瘫在马上——
她自大了!
北原人几乎是生于马背、长于马背,骑射之技几可谓天下无匹,岂能对骑战一道无独到之处?而她却根本从未真正指挥过战斗!
分散退开的侍卫驱马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同时毫不犹豫地更换机弩下并未用完人箭匣,再重些上弦,整个动作不过三息的工夫。
箭头微抬,所有人都没有动。
腾吉的心骤然一紧,几乎无法呼吸,分散突围的命令还没有出口就听身后又是一声呼哨。
北原人对神洲的弩箭有种天生的恐惧,那种恐惧根植于所有北原人的血脉深处。自圣朝至朔阳,北方边关没有坚城铁关,只有无数的壁垒精兵,重甲步卒与大弩长箭组成了扼杀北原人南下梦想的金城铁壁。无论北原贵族如何轻蔑地将神洲人称为没胆的娃子,也无法否定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正是那些看起来毫不强壮也不凶狠的军卒挡住了北原最强大的勇士。
不再上战场的勇士会告诉后生——在大草原上,血战肉搏就是战斗的全部,但是,神洲的边关,冲过南人的机弩箭阵。我们才能有内搏地机会。
有时,一些年迈的勇士还会愤恨不平怒骂南人没血性,只敢远远地放箭,却没有几个愿意回忆箭阵的威力。
现在,腾吉明白那些老者的愤恨怯懦了。
不过是几息的工夫,那些人便毫不吝啬地射完了储有二十只箭的箭匣,绵密的箭雨几乎遮挡了整片天空。
护得住人,也护不住马。
胯下的战马一声惨痛地嘶鸣。腾吉心中一凉,立刻下跃下马。一边格挡。一边狂喊:“撤回去!”
看到一身狠狈的白初宜出现,红裳不由哽咽。好容易才镇定地参礼:“属下参见少姬!”
“没事!”接过一名侍卫奉上地披风,白初宜点头道谢,反手披上身,才拉起红裳,“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跟他俩还脱不了身呢!”
“属下无能!”两名同样狠狈地侍卫愧疚地请罪。
他们看到白初宜被北原劫掳了,本想救人,却不料将自己也陷了进去。
“不是无能!”白初宜正色而言。“你们是轻狂!”随即看向红裳:“你也是!”
“是!”红裳低头服罪,没有任何分辩。
此时此地并不适合调教属下,白初宜稍稍提点了一下也就作罢了,看看天色,她转头问红裳:“带了火油之类的东西吗?”
红裳一愣:“……少姬。一定要如此吗?”就算这些人有所冒犯。也不必赶尽杀绝吧?
白初宜冷言:“他们见过我了,而且。你们这身装束,以后云白居不与北原人交易了吗?”
“是!”红裳立刻明白了,“属下等来得匆忙,每个人身上都只带了份例地火油,方才又用掉一些了。”
“准备放火!”白初宜挥手下令,语气平静得很。
夜风带来了刺鼻的味道,腾吉等人不由大惊失色。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腾吉真正感到恐惧了。
“答罕……腾吉……”身边受伤的兄弟低声呻吟,那是他的答罕——也就是神洲所谓的结拜兄弟。
“速莫哲……”腾吉轻声应道,“没事,你休息。”
“不必管我们了,你们赶快想办法走。”速莫哲是速吉的侄子,也是台格部公认的下任大巫,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不行!”腾吉断然拒绝,“台格部没有抛弃同伴的孬种!”
“可是……”
“别说话!”腾吉忽然摆手,隐约听到了什么。
“……是萨图!我们有救了!”腾吉惊喜地低呼,其他人显然也听到风中传来的模糊声音,都不由振奋了精神。
“被掳这种事也能赶在一天?!”
看到眼前这一幕,红裳瞠目结舌,半晌回神,脱口而出地却是这么一句话,让白初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再看向赶来救援的那几十个北原人,白初宜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了——红裳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她刚脱身,本该好好地待在永平城内的易洛居然被掳了。
“他不是我们的同伴。”白初宜用勒金语与那个领头的北原人谈判,“为什么我们要接受你们地条件?”——
只有易洛一人,他总不会真地是孤身出行吧!
萨图见腾吉一直没赶上大部,心中实在不安,才领着自己的部曲人马回头,掳人也是碰巧,倒不是为了将人掳回去当奴隶,而是为了换取赎金——易洛一行一看便知其主身份不凡,萨图被速吉一番开导,心中铭记务实二字,寻思地自然是最有利于己的方法,而易洛随从痛快的应允也让他信心十足,心情大好,只是,待他们循着腾吉留下的暗记一路寻来,眼前的情景却让他颤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