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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漠刚要开口,就易洛语气冷淡地问道:“卿有何急务?”
萧漠看了一眼周围侍立的王殿侍卫,低头答道:“回王上,是原少监的急奏。”
易洛凛然。抬手示意所有侍卫稍退,随后才问萧漠:“何事?”
“原少监索要云水庄之人的去向。”萧漠言简意赅,同时取出那份刚收到奏牍。
易洛接过奏牍,却没有看,只是吩咐:“卿先拟回复,朕用印后,便发出。”
萧漠一愣,随即便道:“安陆如今的情势瞬息万变。实容不得拖延……”
“你以为他原子言是会等平奈答复后再行动的人?”易洛脸一沉,冷冷地斥问。
萧漠皱眉:“臣正是担心这点。”
易洛讶然转头,看着他问道:“何意?”
“除了宁湛与出使安陆的两位,云水庄几位庄主地去向均不明!”萧漠低头。十分惭愧,“臣担心原少监的判断有误!”
他们刚要原召查桂郡暴乱的源由,原召就索要云水庄之人的去向,意思十分明显——桂郡的事情与云水庄有关。
原召不是武断之人,若非有把握,他不会“索要”,至多是请求查明。
“去向不明?”易洛冷哼一声,“那不就对了?那些人的去向要是明了才是怪事!”
萧漠却有异议:“臣以为,他们不会不知道有人在监视。”
易洛嗤笑一声,冷言:“有道理!不过,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
萧漠一愣,不知他是何意。
“你们以为他们是在乎天下大势,还是关心黎庶苍生?”易洛淡漠地质问。
萧漠有些懂了。
——那是一些只关心自己在乎的那些东西的人!
“他们又不是要与东岚为敌,何必与我们费脑筋?”易洛无声地冷笑。
萧漠再无异议,行礼应诺:“臣敬从王命!”言罢就行礼告退。
“等等!”易洛又阻止了。
萧漠不解地抬头,却见易洛已经不再看着自己,只是凝望不远处的宫室,淡淡地道:“内史令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十月十九。”萧漠一颤,声音却很平静。
易洛轻笑,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摆手让他退下。
“臣告退!”萧漠同样没有多说一个字。
躬身退步,转过几道,再看不见易洛的身影,萧漠才停步抬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邵枫依旧在原处守着,见他过来,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行礼。
走出那道残破地宫门,萧漠却忽然转身,抬头看向宫门上那块同样早已褪尽颜色的匾额。
“长——思——”萧漠轻吟出声。
一入长思门,方知生为苦。
这里是昌德宫的最北面,在宫籍中被记为长思院,是后宫妃嫔思过之地。
十月十九……
萧漠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易洛既亲口说了“永远关闭昌德宫”,无论易洛是否忘记,他都只能忘记!
萧漠苦笑,随即转身离开。
——他都无法忘记,何况当日亲历种种的易洛?
*****
“十月十九……”易洛轻声呢喃,“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个日子呢?”
他如果不是曾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强迫自己记住,只怕也早已忘记了。
谁会记得这个没有多少意义的日子呢?
只不过,真的得说,他地母亲与这个日子有缘!
——在这个日子册后,在这个日子被废,在这个日子离世!
如果说前两个是巧合,那么,最后一个日子……
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白初宜,你还欠朕太多太多……太多……”
初冬的日光下,易洛转身离开,将一句不知是否说完的话留在这方荒凉的天地间。
十月十九……
其实,除了那些强迫自己记住的意义,还有一个意义是无须强记也无法遗忘的。
——十月十九,七岁的白初宜在这一天回到平奈,在太元殿受封紫华君。
………【第三十六章 秘辛】………
像易洛说的,原召既然对自己的推测十分有把握,就矩,等平奈的答复,虽然副手有异议,但是,按照东岚的律例,负有监察之责的副职可以将异议直接上报,却必须先服从正职的命令,在间者行事中,一样如此。
原召断定目前这个状况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永寒与安陆王再难以相互信任的机会。
他再一次冒险,见了易庭与沐清。
国宾驿是耳目众多的地方,原召一行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保证绝对保密,最后只能将易庭与沐清约出来,地点是京都的云白居。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原召有八成的把握,云白居与白初宜至少是关系密切。
——如果连白初宜都背叛东岚,那么,东岚必是气数已尽,不值得努力了!
易庭与沐清一直是对立的状态,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为了让这趟云白居走得顺理成章,沐清特别降低了姿态,摆出一幅谦恭求和的样子,身在他国,易庭自然也不可能拒绝,两人就一起去了云白居用膳。
反正他们就是心怀叵测之辈,随便安陆人怎么猜测吧!
云白居做的不是寻常的生意,自然是异常的“干净”,客人的谈话,更不会有一个字传出云白居的大门。
沐清多少知道一点,易庭却不清楚云白居的底细。见到原召地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约在这里?安全吗?”
原召为两人倒上茶,轻轻一笑:“除了鉴园,京都城内不会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惜他们进不了鉴园!
——素王妃的鉴园,非王亲笔手谕的诏命,无人敢擅入,实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召敢这样说。易庭也就不再多问,端起茶盏,边饮茶,边听他说明情况。
“桂郡暴乱,事发突然,更显蹊跷,永寒百口莫辩!”原召也不废话,“在下以为。我们必须以此为基,有所侧重。”
沐清对这个意见并不反对,只是问道:“你确定此乱不是永寒故意搞出扰乱我们的?”
原召冷笑,分析得却很冷静:“不去说永寒会不会这样计划,只说他能不能做到——桂郡是多族共居之地,说那里山清水秀是赞语,说是穷山恶水也半点不假,国人多不愿去,安陆朝廷不可能放弃神州旧土,而且。百服称臣多年,桂郡也设了多年,自然都派人去,素来都是左迁地职位,好容易出了现任刺史这么一位能人,将桂郡治理得民睦物丰。若是寒族出身也算不得什么,可是,邱子显是和淳大长公主的幼子,妻子是沈氏嫡系之女,这几年,安陆上下都快将之捧成未来国相的不二人选了,永寒就算敢搞出一郡之乱,也断不敢让他葬身桂郡!”
易庭一直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又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没有要补充的了,才道:“本王记得。安陆的规矩是尚主清贵,邱家虽然世袭的公候之家,但是,早已不握实权,和淳大长公主与安陆王也不算亲厚……”
“与安陆王不算亲厚,但是,她能为长子聘得素王的长女为妻!”原召没有反驳,只是补充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事实上,邱子显这个人能扯出不少事……”事关安陆王室地秘辛,虽然知道云白居很安全,原召仍然不放心地压低了声音:“他父亲曾任凌都卫尉,沈后逝后突然被解职,随后一直没有再出仕,却在三年后与素王结亲……”
易庭与沐清都听得晕头转向,半晌也没反应过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原召不得不苦笑——东岚宫廷果然还是太简单了!
“……两位大人,你们回去慢慢想,反正,选桂郡来搅局的人绝对不简单!”原召决定不再与他们两人多费口舌,还是直奔主题比较好,“就算布局的人没想到,我们也要让他想到,让安陆人想到!”
这话清楚明白,易庭与沐清同时点头,毫无意见。
“桂郡暴乱什么时候平定不管,邱家却是已经举哀了,襄王殿下不妨前去致哀!”原召向易庭行礼告罪,“也只有殿下去,才能见大长公主与素王的长女。”
易庭苦笑,很认命地道:“要本王传什么话?”
“殿下是外臣,多说徒惹嫌疑,只作什么都不知,只是听说邱彰的官声甚佳,却忽罹此难,深为痛惜,故致哀奠祭!官声方面不妨多说一些!”原召看着易庭,见他一脸了然地点头,才又看向沐清,却十分犹豫,似乎拿不定主意。
“我要做什么?”沐清主动问他。
原召皱眉:“听说沐相去见素王妃,不知是否见到王妃本人?”
沐清轻笑:“白王的面子,恐怕还无人不给!”
原召又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素王妃向来精明,我也不敢多作手脚,沐相求见问安即可,无须多说什么。”
“让她自己查?”沐清立刻就明白了,不禁扬眉,“本相真的很好奇,素王妃在安陆到底有怎么样的权力?”
“如果非要这样问……”原召轻笑,“家父曾说,若素王妃是男子,安陆国相非其莫属!不过,据我所知,安陆现任国相伊素之出自燕氏门下。”
沐清忍不住皱眉:“我该赞安陆王兄弟情深?”
原召闻言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燕道远的出生后大约半年,沈后暴病而亡,现在都说素王妃不入凌都,但是,我记忆中,小时候在凌都,是见到过素王妃的……”
沐清揉了揉眉心,摆手道:“我对安陆王室地事情不感兴趣!”
原召苦笑,不再多说,只是道:“永寒会感兴趣。如果我想的没错,那些事情对安陆王、素王与素王妃都是永不愿再提的,便是沈氏,也未必愿意提起……而这恐怕还不是永寒真正要面对的难题……”
*****
“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局都快被看说穿了?”
“不是永寒就行,原子言……他知道的说不准比我还多,自然更能看破!”
………【第三十七章 知交】………
果原召知道,虽然包下了整个院子,但是,云白居的法听到他们的每一句话,那么,他一定不会花这样无谓的钱。
如果原召知道,此时在听他们说话的人就是挑起桂郡暴乱的人,那么,他一定会说得更大声、更清楚一些,以便彼此合作得更加默契。
可惜原召都不知道,因此,听到他语焉不详的解释后,守着“听管”的两人中的一个不得不讨好地陪着笑道:“说说嘛!我很好奇!”只是,另一个人侧耳听着,专心致志,根本不理会。
事实上,云白居的每一个客房都有一个相应的记室,平时有专人记下客人的对话,按时上报,而今天,其中一个记室被云白居的三位主子给占了,掌柜也不好多说。
此时,平时只够两个人行动的狭窄房间中挤了三个了,屋角的铜管旁,一男一女紧挨着,一起听着客房的动静。另一个人不愿过去,干脆在门口抱臂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争抢听管,见到女子一脸讨好却得不到回应,更是笑得愉悦。
一身火红裙裳的女子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再听了,径自到一边的书案边坐下,拿着一支毛笔反复把玩。
靠在门边的男子见状,微微扬眉,径自走到屋角,途中顺手拿了书案上的竹制笔筒,到了听管边,也不与那人抢,而是干脆席地而坐。将绣筒贴着铜管上,然后侧耳倾听。
女子懊恼地皱眉,嘟囓了一句:“怎么忘了这招?”却也无意再去抢了,只是百无聊赖地玩着笔。
这三人正是凌晏、枫舞与风絮。
不过,这般也地确是很无聊,枫舞正要想离开。就听风絮忽然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局都快被看穿了?”抬头却见原本坐在地上的风絮已经站起,轻笑着调侃仍然凝神靠着听管的凌晏。
“不是永寒就行,原子言……他知道的说不准比我还多,自然更能看破!”凌晏这一次却回答了。
仿佛是觉得没什么可听的了,凌晏的神色放松下来,嫌恶地看了一眼记室内地简陋布置,对两人说:“回去吧!”
“也好!”风絮点头。枫舞更是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负责记室事务的执事见三人离开,着实松了一口气,连忙安排人手进去工作。
说是回去,这三人其实都住在云白居内,虽然房间紧挨着,但是,也各有住处,不过,凌晏直接就进了自己的房,风絮与枫舞无奈地彼此看了一眼。只能跟上去——谁让人家房里有人等。
两人很体贴在凌晏房间外等了一会儿,才刻意放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