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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若是忘却了,他与君宇珩就会成为永不相交的陌路!
“直到五年前,我在大漠之中,偶然遇到了你。”君宇琤至今还清楚记得自己初见狄霖时的那种讶然之情,“那时候我就在想,可以利用你惊人相似的形貌去刺激睿王,或许就能够让他慢慢地恢复过去的记忆了。”
再接下来的事情,狄霖已不需要君宇琤再说下去了。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开始于五年前的那一次偶然相遇。
只是一次偶然,却是改变了许多人、许多事,而改变了的人与事已是再也不能回到未被改变之前了。
“很抱歉,我利用了你,将你卷入了这场原本与你无关的旋涡中来。”看着忽然间沉默下去的狄霖,君宇琤发自内心地缓声说道。
“你不必抱歉,是我自己要回来的。”狄霖还记得自己曾经是这么说过的。
狄霖忽然发现,对于君宇琤,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怨恨。因为如果不是君宇琤,或许自己就不会与君宇珩相遇,或许自己的人生就会如其他人一般平淡地度过。尽管有时候真的很痛,痛得想要忘记,但是他从不后悔自己深深爱上君宇珩的这件事情,他与君宇珩的相识相遇,将是他一生之中最无法忘却的记忆。
看着狄霖很淡然地说着,而那双仿佛溶入了万千星辰的眼眸,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其中是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骄傲与不羁。君宇琤仿佛叹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轻轻击掌。
只听“轧轧轧”一阵响,那道石门又洞然开启,随着君宇琤的离去,开启的石门又紧紧地闭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狄霖又过了一会儿,方才慢慢地站直,然后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刚才在石门开启之时,狄霖已发现石门后是一条向上的昏暗甬道,再联想到这间石屋之中阴气潮湿,可以得知这里应该是在地下深处。
自己空有一身武功却已无法施展,而开启这道石门的机关又显然是在外面,自己又该如何才能够逃出生天呢?
狄霖不禁想起,在那个时候,他在君宇琤的眼中,清清楚楚看到的是决绝的杀气。
然而想了很久,却也想不出任何可以实施的办法,狄霖已是因为体虚和饥渴,渐渐地要朦胧睡去了。
在睡意侵袭而来之时,他忽然在想,也许君宇琤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只要将他在这里多关上几天,他就会因为缺少食水而死去吧。
似睡非睡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中似乎又传来了一阵“轧轧轧”的声响。
狄霖不觉一惊,坐了起来。
八、情深无怨尤
八、情深无怨尤
竟然真的是石门又缓缓地打开了。
在那开启的石门中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死灰色,白多黑少,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狄霖。
只是很快地瞥了一眼,狄霖就发现了异样,眼前黑衣人的瞳孔异常放大,眼神涣散失神,根本就是一具心智已被他人操控的人偶。
狄霖心知有异,只不过心念数转之下,却也并不妄动,只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坐在那里静观变化。
只见在那黑衣人的身后,又闪出了两个同样装束的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人伸出手在那黑衣人的面前,轻柔若舞蹈般地做了个奇异的手势,那黑衣人凝滞呆拙的眼神立时就象是被强力磁石吸引了过去,但是下一瞬,便悄无声息地如同一条被掏空了的麻袋般瘫软在了地上。
而那个人仿佛只是淡淡一笑,就轻轻地转过了目光,正好对上了狄霖远远望过来的视线。
一方黑巾蒙住了此人的脸,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了外面,那是一双蓝天白云之下海水般碧蓝色的眼眸,可是却又仿佛总是带着一种无尽的淡淡忧悒,有如薄薄的雾气般迷朦着,令人无法看清楚这双漂亮眼眸之中的神情。
“岑无忧。”狄霖不觉轻声地脱口而出。
岑无忧并不说话,只微微颔首示意,而立在他身边的那个身形高挑的黑衣人却是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巾,露出了一张如美玉般流转着柔光的俊美容颜。这位一向是锦衣华冠的紫月公子,就算此刻只不过穿着件质料粗劣的平常黑衣,也依然难掩其身上的高贵气质与翩翩风姿。
杨晋之转过那双温润如水的凤目,深深地看向狄霖,忽然他的唇角轻轻一扬,慢慢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唇边漾起,“我们又见面了。”
纵然是在这地底深处、阴寒潮湿的石屋之中,杨晋之的声音依然如同温暖春风之中的悠扬琴韵般优雅动听,但是听在狄霖的耳中,却是令他整个人都不由得一僵。
“你怎么又会在这里?”
狄霖面上一寒,仿佛罩上了一层严霜,使他清逸的脸容看上去冷峻异常。他那冰冷的语气以及身体的僵硬都如此明显地透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戒备与抵触,而且对此他也根本不想加以任何掩饰。
杨晋之又何尝感觉不到狄霖对于自己的这种深深厌恶之情?只是此刻屋中的灯光昏黄,却也无法得知他的脸上又是何种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动人的声音如流水般缓缓地传来,“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那可要多谢杨公子费心了。”狄霖却是极淡地冷冷一笑,语声中带着种说不出的讥讽之意,“不过我倒有一事想请教,请问那君子香又是怎么回事?”
狄霖的师父天云居士除了武功卓绝之外,更精擅医理,并通晓各类药物,不过因为天性使然,狄霖在此方面却是从无涉猎。只是曾在君子香上吃过大亏之后,他却也略微了解到,这种药物事实上早在百多年前就已失传,是岑无忧从一本残缺的古医典中发现了一份不完整的配方,再经过数年的反复试验之后,方才炼制而成的。所以可以说,除了杨晋之以外,其他人的手中应该绝不可能会有君子香。
狄霖的清冷目光投向杨晋之,等着他做出解释。
“不错,君子香正是我给端王君宇琤的。”杨晋之倒也并不否认,而是极为直接地朗声回答道,“做为表明双方合作的诚意以及他给我提供有用讯息的回报。”
“你且先听我说下去,”看到狄霖目光一寒,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杨晋之连忙出声截住,“我与端王合作,此事并不假,但也仅仅是权宜之计,各取所需而已。只想不到这端王倒是心机深沉、手段高明,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将人劫了去。”
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当成幌子利用了一回,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杨晋之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悻悻然之意,看着狄霖双唇紧抿、一言不发的样子,他又接下去道,“此地乃是端王在西疆的秘密据地,极为隐秘,我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寻到这里。若有什么话,我们还是等安全出去以后再说,你的意下如何?”
“好。”狄霖垂下眸,已是有了计较,又很快地抬起,“你先帮我解开功力的禁制。”
杨晋之似乎微是一怔之后,就点头示意让岑无忧走了过去。
岑无忧替狄霖略一把脉之后,就从囊中取出一粒药丸让狄霖先服了下去,再又取出数枚银针,双手连动,迅快地刺入狄霖胸腹间的几处穴道之中,虽是隔衣施针,却也是运针如风、认穴奇准。
岑无忧再轻轻捻动银针,狄霖只觉得每根银针刺入体内,都带来一阵闪电般炽热无比的灼痛,当数个穴道都刺入银针之后,那种炽热竟似是连成了一条无形的火蛇在经络间缓缓游动。
再过片刻,岑无忧又将银针一一拔出,狄霖稍作调息之后,从床上站了起来,已是能够感觉到丹田中有一股真气上行,转瞬间充盈体内,只是比起平时似乎是减弱了许多。
“目前最多也只能恢复到三成功力,过一个时辰之后大概能有五成。”岑无忧看出了狄霖的疑惑,轻声道,“要完全复原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一旁的杨晋之也并未闲着,将那已死的黑衣人提放在床上,再用锦被整个盖起,然后伸手递给狄霖一套黑衣,正是他刚才自那个黑衣人身上剥取下来的。尽管此刻屋里光线甚是暗淡,也能看出他的脸色极为难看,想必以他的身份地位,这一辈子都未曾做过这种事情。
狄霖接过,也不多说,很快地穿好,再拿起黑巾将脸面蒙起,这样乍一看上去就与端王手下的那些黑衣人一般无异了。
随即,他们三人就走出了这间石屋,走在最后的岑无忧按照之前那黑衣人的手法,在外面墙壁上某个极不起眼的凸处轻按了几下,顿时,石门在他们的身后又缓缓地闭合了起来。
石门闭合的声音低暗而且沉闷,虽然并不响,但在这个异常宁静的环境之中听起来却是非常的刺耳,三个人一时间都顿住了脚步,凝神细听去,周围依然是平静如初,似乎并未受到惊动,他们方才又加快脚步沿着石门外的那条狭窄的甬道逐级而上。
只不过数十级的台阶,很快地就一掠而上来到了尽头,然而站在石阶尽头处的狄霖,却是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眼前忽然间变得极为开阔而且明亮,可是却完全看不到头顶的苍茫天空,代替天宇之中万千星辰熠熠发光的是那些垂悬在高高穹顶之上的无数明灯,明亮的白色光芒将映入眼际的这一大片华美城阙映照得灿烂辉煌,似真似幻。而且在这片偌大的空间里,冷而微湿的空气仿佛是凝固、不流动的,竟是感觉不到有丝毫的风吹拂过来。
狄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城阙,感觉象是在一场离奇的梦中,就算明明是此刻自己亲眼所见,他仍然无法想象这样一片壮观富丽的城阙竟然是建筑在深深的地底之下的,这简直就不是人力可为之的。
“这里应该是一座在数百年前沉没于风沙之中的古城,也不知是怎么被端王发现的,就被他当作了秘密据地。”立于身旁的杨晋之轻轻地说道,当他刚进入到这座地下之城时,他也有着与狄霖相似的极大震撼与无法置信。
狄霖知道杨晋之说的并不错,因为他随即就发现了那些屋宇的材质式样以及廊柱窗阁的雕纹全都是古色古香,并非是本朝当代之物,而且上面多有被岁月风沙侵蚀所留下的印记,还有许多后来修葺复建过的痕迹。
“出口在那边,我们快点,外面有人接应。”杨晋之看狄霖立着不动,忍不住轻轻出声提醒。
狄霖并没有动,反而是抱拳向着他们俩人一礼,缓声道:“狄霖在此多谢两位相救之情。”
杨晋之先是不觉一怔,但随即就明白了狄霖的用意,温润如水的脸容突然冷凝如严冰,仿佛有什么在胸臆间急遽涌起,若非他强自压下,几乎就要一触即发,他压低了声音,道:“这地城之中道路复杂,形势未明,你就算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以你此时的功力连自保尚不可为,又怎么救人?”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狄霖虽然知道杨晋之所说的是事实,但他却并未理会。
杨晋之忽然发现,自己一向颇为自傲的自制力在遇上狄霖的时候就会顿时化为乌有,狄霖那淡淡的语声更是倏地触发了他强自压下的激烈情绪。
狄霖正欲转身之际,就发现杨晋之已是闪身逼至了自己的面前,他随即身形一错,飘身向后,只是功力并未恢复,终是未能避开,被杨晋之一把紧紧地抓住了肩头,双肩一阵剧痛。
杨晋之的心中正被一股无名的怒火或者说是妒火所充斥着,正欲不管不顾地发力将狄霖震晕带走,就听到狄霖那冰冷到极至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放开。”
杨晋之心下不由一惊,他觉出了狄霖语声之中的异样,凝神看过去时,却发现狄霖反手紧握着一柄不知从何得来的短匕,而那锋利的刀刃正指向狄霖自己的胸口,刃尖想是已深深入肉,因为那黑衣上已有了一片深色的痕迹,在渐渐地扩大。
说不清是因为狄霖那冰冷无情的语声、冷厉坚决的眼神,还是因为他这般决绝的举动,都令杨晋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狄霖自戕时的那一幕,突然间,杨晋之满腔的愤懑如同冰雪般消融,只是却化作了无尽的惆怅与苦涩在心中缭绕不去,他几乎是有些颓然地放开了对狄霖的钳制。
狄霖紧握着短匕,全身戒备着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看着狄霖修长的身形慢慢地退后,再猛地一个转身,向着远处飞掠而去,消失在了眼前,杨晋之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了一片无法言喻的落寞之色。
与杨晋之分开之后,狄霖迅速同时也是极为小心地这座地下之城中穿行着,正如杨晋之所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