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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担心你，我想等你与奶奶回来。”白圆圆像做贼被抓住了般，急忙收回视线瞥向利剑的目光，迅速为自己寻理由。
“林中多野兽，你一个人呆在这里等会很危险的，以后不要这样了。”
“恩，我知道了。”白圆圆点头。
白素继续洗手，半天时间没转一下头，似乎双手有点“脏”，需要多洗洗。
白圆圆看着，余光忍不住再看向触手可及的那把利剑，并在白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手慢慢伸了过去。
“对了圆圆……”忽的，就在白圆圆的手即将要握住利剑的那一刻，前方洗手的白素毫无征兆转回头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吓得白圆圆面色倏然一变，急急忙忙收回手，同时心跳刹那间明显漏掉了半拍，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事？”
“是……忘了，看我这记性！”
白素懊恼，转回身去，假装没看到白圆圆那晃动得厉害的衣摆。
白圆圆很是紧张，在白素重新转回身去后，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想快速平复下自己那过于絮乱的心跳。
同时心中忍不住再想，白素再次这么背对着她，还这么毫无防备，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机会，也是一个不容错失的机会，只要她趁着这个时候动手，速度再快些，下手再狠些，刺下去的位置再准确些，反正此处四下无人，永远没有人会知道是她杀了白素。
心中对白素已然有所惊惧与恐惧，对刚才的一切更是还心有余悸的白圆圆，若白素不死，她将永远都难以安心。
这般想着，白圆圆暗咬牙，就再将手伸出去，没有一点声音地将利剑拔起，再轻手轻脚靠近前方的白素。
“哦，我想起来了，圆圆，我刚才是想对你说我一个人再在这想想怎么去救奶奶，你先回去吧。”清波荡漾的清澈水面，清清楚楚地倒映着身后一步步靠近过来的白圆圆。
白素一边低头看着水中层层波荡开来的那抹倒影，一般不紧不慢开口，语气若古井的水，波澜不起。
“哦，好。”白圆圆紧张地应道，抬起手中的利剑就手起刀落一把用力刺向白素的后背，毫不留情。
白素没有动，透过清澈的水面始终将白圆圆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将对白圆圆最后一丝仅余的心软一点点抹灭。
锋利的利剑，尖端在眼看着就要没入白素后背的寸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白素闭了闭眼，利剑就忽的一个反向，剑柄便狠狠撞向白圆圆的胸口，并且那突如其来的猛烈力道直接令利剑脱了白圆圆的双手，锋利的剑身毫不留情划过白圆圆的双手手掌。
白圆圆顿时被狠狠撞飞了出去。
利剑随即“砰”的一声落在白圆圆身旁，鲜血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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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你究竟有多在乎我
眸光流转间，白圆圆趁机这个时候，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不过，说起来，素素，刚才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那般试探你？”白素补充完白圆圆的话，语气轻松含笑。
白圆圆点头，心中很想知道答案，但又有些紧张知道答案，被白素反握住的手不自觉微微一紧。
白素似真还假地道：“刚才那个女人说你宁死也不愿骗我，我有些不信呢，所以就想好好试试圆圆你究竟有多在乎我这个好姐妹。”
白圆圆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僵硬住。
“圆圆，对不起啊，你说我试什么不好，偏偏‘无聊’地试这个。”
白圆圆想努力扯出抹笑来回应，但最后，实在是僵硬得笑不出来，她就为这个试探她？“……对……对啊，这有什么好试探的，我对素素你怎么样，素素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若没有素素，我恐怕早已经死了，你与奶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白素笑着点头。
“对了，奶奶呢？奶奶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
说起黄春香，白圆圆立即关切地问道，并目光快速环视一圈寻找起黄春香的身影。
白素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垮，转为黯然道：“我没能救出奶奶。不过圆圆你别担心，我也会妖法，那个女人她根本伤不了我分毫，我一定会救出奶奶的。”
白圆圆的脚步不自觉后退，遍体生寒的感觉自被白素握住的双手蔓延开来。
白素似浑然未觉白圆圆的异样，继续说道：“对了圆圆，你之前似乎并不知我其实也会妖法。以后，就让我好好保护你怎么样？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我们是好姐妹麽。”
白圆圆扯嘴勉强拉出抹笑，“素素，你……你怎会妖法的？”
“看你想到哪去了，你莫不是以为我是妖怪？”白素莞尔失笑，“我只是跟个妖道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白圆圆明显松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就刚才那一片刻的时间自己后背竟已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好奇道：“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这个？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都已经很久很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就没说。”
白圆圆颔首，不再问这个问题，“对了素素，你要怎么去救奶奶？刚才那个女人……”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我回来就是想好好想想，等想出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后再去。”白素说着，松开白圆圆的手去溪水边洗手，蹲下身“毫无防备”地将后背留给白圆圆。
白圆圆看着，心中直觉前方之人已经完全相信了她。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她白圆圆此刻已经成功地重新取回了白素对她的信任。
思及此，白圆圆站着未动，但余光却止不住瞥向插在地上离她不远的那一把利剑，原来白素只是同妖道学了点所谓的法术而已，并不是妖怪。她这个时候若是从背后一剑刺过去，白素一定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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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互相演戏
白素依然不发一言地看着，沉默着，心中忍不住想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说了这么一大番话，迫切希望她相信的人，这样一张坦然柔弱的面孔下，她其实会不会正在想怎么夺过她手中的这把利剑再反过来杀她？
字字句句，配上脸上像事前演练过的神色，真是情真意切！
而在这样一番话下，恐怕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心软，都会选择相信，甚至反过来责怪自己不够信任。
白素不得不赞一句“若论演戏，面前之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绝顶高手”，就连一双眼睛都会骗人。她白素之前，就是被这样一张无辜柔弱的脸与这样一双眼睛给骗了，毫无所觉。
白圆圆确实有在想若自己一把夺过白素手中的剑刺向白素，不知能不能直接杀了白素？
许久，久到白圆圆心中不免越来越忐忑，整个人几乎快浑身僵硬住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素终于开了口。
白素脸上闪过丝隐隐约约的波动，看着白圆圆一字一句地问道：“是吗？你刚才只是太害怕了，误以为我是那个女人，所以才会编出那样的话的？我‘误会’你了？”
白圆圆立即用力点头，生怕晚了一分半分，并趁机再说道：“素素，你一定要相信我！”
白素抿唇，半响，在白圆圆迫切地、希冀地目光下，脸上再次划过波动。她并不是真的白素，对白圆圆刚才所说的那些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既然她要这么来演戏，她何不烦好好陪她演演，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更看看她还有多少面。
下一刻，白素的语气一转，唇角隐隐一勾，再开口道：“那些过去，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记得，全记得，从没有忘。圆圆，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没关系，素素，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白圆圆将白素脸上的波动丝毫不漏尽收眼底，面上一副宽容不在意的样子，心底忍不住暗喜，同时一直提着的心在这一刻慢慢放下，看来白素是相信她了。
白素脸上的所有神色随着话语说出口而渐渐消失殆尽，转眼间俨然恢复到往常那平易近人的样子。
再下一刻，白素手腕突然一个用力，便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利剑给硬生生插入了地面，再反手握住白圆圆的手，在白圆圆的“宽容不在意”下越发为自己之前的不信任感到歉意，对白圆圆道歉道：“圆圆，我从头到尾就不该怀疑你的，更不该试探你。”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圆圆，我们已经是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了，我就是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你。”
“我也是。我就算不相信任何人，也绝不会不相信素素你。素素，其实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才是，都怪我刚才太贪生怕死了，竟编出那样的话。”对于白素突然返回来并试探她，白圆圆始终想不通自己究竟哪出了破绽，引起了白素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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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翻陈年旧账
“素素，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她有多坏，有多恶毒与可怕。”
“素素，你相信我，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会想要你死呢？”
“素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们一起出去玩，在路上遇到了毒蛇，我让你先走。”
“还记得有一次瓦块掉下来，我飞奔着跑过去救你。”
“还记得……”
把过往的一切，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一一翻出来，像翻陈年旧账般白圆圆一句一句不停地说着，想以此来唤起白素对过往的记忆，想以此来打动白素，让白素心软，从而让白素相信刚才那番话真的只是她害怕之下编出来的，而不是她的心里话。
但没有人知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白圆圆究竟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了颤抖，更没有人知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白圆圆心中有多想硬生生砍了白素的手，简直恨不得直接杀了面前的白素。
想着自己此刻拉住的很有可能是妖怪的手，想着自己现在很有可能是在与妖怪说话，白圆圆浑身上下便止不住再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觉得很恶心。
白素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打断。
“素素，那一年我们曾互相说要做一辈子‘好姐妹’，我一直都记得。”
“素素，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我嫁给白绪礼的时候曾说过，我们姐妹有福同享，若有朝一日白绪礼真的高中了状元，我成了状元夫人，我一定会带你一起去京城享福的，我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素素，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病了，我彻夜不眠照顾你？”
“素素，我父母早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什么亲人，你与奶奶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了。”
“素素，你相信我好不好？刚才那些话真的只是因为我当时实在太害怕了，随口编出来的，绝不是真的，我就算伤害自己十倍百倍也绝不会伤你分毫。”
“……”
“素素，我以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你还是不信，我愿意一死明心。”
说到最后，见白素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白圆圆忽地双手握向白素手中那把利剑，作势就想抹自己的脖子。
锋利的利剑，在正午直射下来的阳光下，折射着森寒的冷光。
剑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在地上血淋淋的人头变为小木墩的那一刻，已消失不见。
白素没有甩开白圆圆的手，耐心地甚至是冷漠地等着白圆圆将剑抹向她脖子。
但白素等了半天，也不见白圆圆有下一个动作，不见白圆圆动一下。
而这半天的时间，白圆圆的双眼始终睁得大大的，眸中充满了希望她相信的希冀，并带着一丝明显的水汽，眼泪随时有可能落下来，柔弱而又真挚，戏演得简直可说是十成十，真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并且还一脸的坦荡，自始至终没有丝毫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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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一站一倒的姿势
想到此，白圆圆再浑身一颤，面色越发发白，心底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整个人便不自觉再往后挪，忍不住想逃，神色戒备道：“你……”
“你既然这么恨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