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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么?”苍海小声对那魂魄嘀咕,他听到了咳嗽声。
“咳咳!”那边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一位满身兽皮的老者站了出来。他一脸的褶皱已把眼睛遮盖了,连声音也被时间磨去了棱角,“这位道友,不知光临酆都有何赐教?”
“咦,你没有眼睛啊!你看得到我?”
“谁说看人要用眼睛的?”
“那你倒说说,你看了什么!”
老者拄了拄乌木拐杖,沉思着说道:“你是人,却不应该是人!你看得见这个世界,你看得见轮回生死,你更看得见自己。只是,你看见的,看清了吗?”
苍海惊诧地大张其嘴,不知道那老头卖弄什么关子,“我只想知道,轮回在哪里?”
“轮回?”老者忽然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陷入轮回了!”
苍海“哇”地一声跳了起来,捋了捋那破烂的衣裳,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连他也迷糊了,“轮回有两道,小道在酆都山下。我想你要找的道,我们这儿并没有。”
“那……我去别处看看吧!”
“别啊!”老者慌忙飞过去,热络地拉起苍海的手,引起不少族人的不满。如此对待一个外来人,恐怕会失了他高高在上的大祭司身份!
“你留下来,我帮你重塑肉身如何?”
“那好吧!”他还不会拒绝,其实他也不想拒绝,“问个问题,肉身会污染我的魂魄么?”
“你怕脏?肉身迟早会发臭的,呵呵!保持你原本的灵魂就好!”
………【第三十一章 第四节 轮回重生】………
嫉妒的火焰焚烧着整座酆都。
从四面八方赶来朝圣的人,莫不想见大祭司一面。然而,已到天人五衰之际的大祭司,一夜间精神抖擞,但他谁也不见,只是不停给那个叫苍海的外族人讲着故事。
在很久以前,鸿蒙开辟,是神从虚无里凝练出真实,世界才有了混沌的雏形。后来,神凭空创造了生灵。这些生灵渐渐生出灵智,开始琢磨修行法道。随着时间推移,神惊奇地发现,有绝少数的生灵摆脱了他原有的控制。那些生灵总是对神创造的世界不满,于是,神就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名字:魔。
再后来,魔越来越多,神就发愁了。愁啊,愁啊,后来就愁死了。
大祭司用自己身上的灵气,替苍海凝铸肉身。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时不时手舞足蹈。浓如夜的山洞内回荡着老人激昂的声音,他眼中火热的光芒,似乎望穿了万古时空,他仿佛见证了神绝代风华的一世。
“神凭空创造了世界?”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虚无,那,神是谁创造的呢?”
老人的瞳孔突然疯狂地收缩,千万年来,谁曾质疑过神呢,又有谁敢去质疑神呢?他像是抓住了什么,一世苦修,到底修的是什么!
苍海也只是随便问问,可对于老人而言,却如一道惊世响雷,直要把世界炸个通透。难不成,神是虚幻?他们一辈子执着的传说,根本就是个惊天谎言!
那一日,犹如晴空霹雳,把整个酆都都给炸懵了。神凭空创造了世界,又是谁,凭空创造了神?
“是谁!!!”
在随后的七天七夜里,这不甘的咆哮声不歇不止,一直到,山洞里传出噩耗,大祭司仙逝而去。
大祭司生前最擅长的便是雕刻,然而,苍海这尊雕塑,他是再也不能完成了。苍海的四肢已经雕刻成形,只剩下一张脸,大祭司还来不及为他补上,便遗憾而终。而画人最难的,便是那一张脸了,因为人脸是善变的。
去而复返的俢者们跪在酆都山下,哭哭啼啼地为大祭司送行。
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流着眼泪,却明明在笑,有人明明在笑,却流下了眼泪。
苍海是被人揪出来的。他躲在山洞里,老人留给了他一笔宝贵的财富,当然,还有一个累赘。
他被一个头生牛角的壮汉拎了出来,审判开始了。
“他有罪!”
“杀了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这些人也就说说,可谁也不敢上前。在一片杂乱而一致的声讨中,一道微弱的反抗声响起:“谁也不准动他,他是老祖宗认准的人!他会是我们羊族的守护神!”
在一阵惊疑的唏嘘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年轻的女子,那是下一任大祭司的第十七个女儿,如卿,羊族的十七公主。
众所周知,大祭司生前对羊族的子嗣都宠爱有加,尤其是对这个十七公主,因为她从五岁岁那年便一直跟着他学雕刻,一学就是十年!
“你愿意成为酆都的护山灵兽?”新一任大祭司,也就是十七公主的亲生父亲,面无表情地向苍海问道。
公主如卿不断地朝那个木讷的男子点头,示意他接受,这样他就可以保命了。只是她忘了,此刻的苍海,根本没有面目,他还不大会用眼睛看世界。
他摇头了。
随着他来的那道魂魄,失望地握拳一挥。
兽群之中,响起一阵喧哗:“你小子找死啊!”
一只体形丰腴的鲜红色蜘蛛转过身来,四对巨目瞪着两只小眼。那魂魄咕隆地咽了咽口水,旁边又有八只眼睛看了过来,面带敌意地盯着他。
不是在所有人眼里,你都很美丽。魂魄这么想着,低头发现这头血瑙蜘蛛竟有孕在身,他的眼神变得火热。
苍海淡淡地说道:“大祭司让我保护好这片土地,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大祭司说酆都山太小,容不下我,不过我想留下来,一直找到他所说的道为止!”
他都这么说了,新一任的大祭司虽然从一开始就排斥他,但也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打残一名将统,还不足以治他死罪。
大祭司捋了捋那把山羊胡子,冷笑两声,示意葬礼继续。即便要处理,也不能让这么多人看酆都的笑话。
如卿将苍海带回了自己的洞府,只是这里异常冷清,除了她自己,连个奴仆也没有。虽然她是公主,却频受族人白眼,因为她的血统不纯正,况且还是个女娃子。
她从小就明白这些,子孙成群的父亲整天日理万机,基本是由她自生自灭。孤寂让她更加明白世态炎凉,那年她只有五岁,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爆体身亡。本来母亲可以不用死的,她当时临盆,遭受轮回大力压迫,不容超生。她的父亲毅然选择了要孩子,她痛恨那个刚出生的弟弟,是他夺走了母亲的生命。
从那以后,她就一个人,直到被惊动而来老祖宗发现,将她带回山洞。
十年,她和母亲曾经居住的洞府,已然荒废。先一代的大祭司死了,那里已容不下好强的她,她便带着苍海,回到了过去的居住地。
藤蔓盘踞了洞口,滴水声四处响起,她看到一切还和以前一样。然而,一切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苍海不说了,因为如卿让他闭嘴,她正在替他雕刻嘴唇。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他只剩嘴和眼睛没有雕。
幽深而阴潮的洞府内,稀稀疏疏的阳光通过壁面反射照了进来。他听见洞内的流水声,他看到自己面部被一刀刀割裂,而伤口随即愈合。
就在她下完今日的最后一道笔时,她忽然将额头印在他额头上,一股淡雅的馨香扑进了他的灵魂,他为之一颤。有冰凉的感觉滑触着他的脸颊,他从这些冰凉里感受到一股不可遏止的悲伤。是什么,让她如此伤心?
她哭了,她只是扑在他的肩头,一直哭到力乏而睡去。她从他的身上,闻到了逝者的味道,或许那已不在世间的人,想以这种方式,来继续延续对她的呵护呢?
所以她哭了。
他心里的刀仍在继续切割,他不明白,他感受到了那股无法名状的悲戚,他也跟着恸哭了。可是,他要以怎样的藉口来流泪呢?他想不通,哭得更伤心了。不知不觉,有泪水顺着风干的泪迹淌落。
最难雕刻的是眼睛,因为眼睛的一举一动,最不会骗人了,它是真的。
这是新的一天,不论是苍海、如卿、大祭司,还是那道魂魄。
那道灵魂成功偷生轮回成血瑙蜘蛛,洗过忘川水,前世的喜怒哀乐已和他无关,这一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那一夜,苍海的眼睛未经任何雕刻,自己睁开了。那眼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空灵、纯澈,容不下一点纤尘!
如卿自然很开心,以为是老天爷开眼了。她笑了,在阳光里笨拙地跳着丰收舞,那是很干净的一幅画面。
她笑着,笑到月亮弯成了她的睫毛。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牵扯着他的魂魄。她哭,他也哭。她笑,他也跟着笑。
“你笑什么?”当她把两颗洁白如玉的虎牙展露在他眼前时,他终于明白了,有一种他十分喜欢的兴奋,一种他当初还不会定义的兴奋,原来就是笑。
他傻笑着,摇了摇头,“我给你做护命人吧!”
“哼哼,什么护命人?护命神兽好不好!”她开心地捏着他的脸,肆意地蹂躏她的杰作,“好啊,既然是你欠我的,那就得拿一辈子来还!”
他脸部的每一丝细节,无不是按照她少女的心思雕刻而成,自从那一双眼睛自行睁开后,这幅作品简直无可挑剔,远远超乎她的预计,反正她是欢喜之极。
深蓝色的夜空银河辽邃,隐约有二十多颗大星星辉交错。她一一指给他看,那些明亮的星球上,也住着一群俢者,他们都是神魔的遗族。
但是,在这个世间,除了神,没有谁可以不死!
苍海紧张兮兮地看着一脸坏笑的如卿,问道:“那我会死吗?”
“会啊!不过你跟我签了护命契约,你可不能先我而死!”
“为什么不能先你而死呢?”
“因为……因为,你若先死,我又是一个人了……”
“未亡人啊?”苍海笑嘻嘻地说道,他整天跟着如卿,渐渐被她的活泼气息感染,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改变的。
他忽然把脸凑到她脸庞,快速地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你干嘛!”如卿脸红了,用手背擦去口水。
“啊呜~”他依旧憨笑着,对月长啸。
星辰布满了整片苍穹,在广袤的宇宙里四处流浪。她伸手,仿佛接住了时光。她靠在他肩头,突然问道:“你猜什么是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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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五节 冥川幽谷】………
如卿喜欢蜷缩在绿草茵茵的山坡上晒太阳,她让苍海也显出本体,他不明所以,想了想,又要脱衣服。//豆腐小说无弹窗。ddff。cc看最新章节//
这举动吓了如卿一跳,她费了好多天的时间,才跟他讲清楚一些做人的常识。
他会抱怨,做人有什么好的,条条框框太多,还不如做头狼来的自由。
他渐渐也喜欢上了晒太阳,在如卿的逼迫下,他变成一头两丈多高的雄壮青狼。遇到好天气,他就会陪在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松软的皮毛上沉沉睡去。
过了不久,一些风言风语蜚起,很多人看到一只羊枕在一头狼的肚皮上。在先代大祭司山洞里她做乖乖女的时候,无人问津,一旦做出些什么有碍观瞻的事倒是很快就传开了。
最近听说有许多其他星辰的使者前来,大多数都是前来恭贺大祭司,悼念亡者,还有一部分,希望强强联合。
“哦,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苍海慵懒地甩了甩尾巴,像是刚刚睡醒。
如卿赌气,伸手给了他一拳,“我要是嫁出去了,你就一个人了!就没有人陪你了!”
“少来!明明是我陪你好不?”苍海学会了她的油腔滑调,她有时也很怀疑,这家伙的前世是不是根老奸巨猾的白眼狼。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反驳,青丝披肩而下,埋没了她的表情。她说:“你真的希望别人陪我一生一世吗?”
“哎呀!”苍海受不了她装可怜的样子,安慰道:“实在不行,我替你嫁过去得了!”
她的眼睛霍然一亮,抓了抓他的皮毛,“你是不是厌烦我了?嘿嘿,跟我签了契约,你这叫狼入羊口!”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来一脸坏笑:“我们私奔吧!”
“私奔?”
“唔,就是陪我出去走走啦!快点起来,我要你载我!”
其实这是一个她盘算了很久的计划,一个令她欲罢不能的计划。
这块陆地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