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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墨竹熙摇头,生怕被别人看出与南宫绝有何关联,急急将她推开好几步。
果然,禁军统领阴冷的走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三皇子必须向太子殿下解释清楚手上的这道刀伤是哪里来的?”
说罢,一排排整齐的禁卫军便将墨竹熙团团围起。
墨竹熙仰头大笑,那笑声支离破碎,一声一声回荡在南宫绝的心里,好似绝望的信号,她多想伸手将他护在怀中,但……此刻不能!
“慢着!”大步上前,与墨竹熙并肩而立,撩起袖口,露出自己亦流着血的手臂:“若是要请,便将在下也一并请过去!”
禁卫统领面上一僵,错愕的看着南宫绝强势的态度,那浑身的傲然之气,使得他逼近之时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原本要伸手押送墨竹熙的禁卫军都不禁退后三步,与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与你无关,你何必……”墨竹熙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绝微笑的脸,那笑容里的包容与宠爱,只有他懂……
心间的冷凉瞬间在她的呵护中融化了不少,低下头,无声的搅动着自己的手指,再度抬头,他已经如勇猛的战士一般,昂首挺胸,一派皇子姿态。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袁德全一声拉长的报喊声:“太子殿下驾到,国师到……”
禁军统领面上微微松了一口气,立即整队相迎。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齐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傲天一身墨黑色太子朝服,金黄色的莾龙图腾呼啸叫嚣,张牙舞爪,仿佛要腾龙而去,映衬着他主子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可一世!
他径自坐上主位,撩袍侧坐之际,满是君临天下的傲然之气,与他的名字极为相符,凤傲天,他注定傲视九天!
冷竣的眸向下一扫,殿内的空气似乎都被他浑身的戾气吓得不敢流动。
立在他身旁的人一身素白道袍,样子亦非常年轻秀美,便是当朝国师冷无夜。
墨竹熙浑身明显一抖,握着拳头的手背青筋暴跳,牙齿使命的咬着,似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禁军统领一声大喝:“跪下!”便有人上前朝墨竹熙的膝盖猛踢了过来,南宫绝眉眼一寒,将墨竹熙往自己身后一拉,那人生生的定住了脚步,吓得连退了三步。
凤傲天看着这护短的人,嘴里也尖酸了起来:“看来,你们兄弟相处的还很融洽!”言下之意,宠臣便是宠臣,都是一种货色。
眉间眼的鄙夷毫不掩饰,特别是看向南宫绝的时候,那眼中分明带着一把无形的刀子,嘲讽着他故作清高的姿态。
与此同时,方才的耻辱不断在凤傲天的脑海中回放,以至于,他的胸口起伏着,带着蓄势待发的怒气。
“殿下与在下方才也很融洽……”南宫绝勾唇轻笑,语气高低起伏,似意有所指,这话立即引来了众人的猜测,原本观审的国师大人冷无夜也面色可疑的望了凤傲天一眼。
这让凤傲天更加的窘迫,猛的一拍椅背,便怒气腾腾的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要将南宫绝拿下,国师手中的折扇迅速一挡,老谋深算的狭长双目在南宫绝的身上打量了半晌,摇头示意凤傲天不可意气用事。
他深知凤傲天的脾性,因此,这些年来在教导方面是下足了功夫。
但今日,瞧着凤傲天当众失控,冷无夜不禁暗自抿眉,多少年了?凤傲天不曾像今天这般……
侧头,内敛却十分深沉的眸子瞧向南宫绝,这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即使她只是微笑着静立一旁,也无法让人不注意她的存在。
似乎,她早已手握一切,执掌命运的操盘。
“陛下遇袭,臣问三皇子,方才可有去过陛下寝宫?”这话无非是请君入瓮,众人都亲眼目睹的事,狡辨起来,又有何用?
墨竹熙点头。
“三皇子可否解释一下手臂的刀伤从何而来?”冷无夜继续发问,眼角却不得不时刻注意着南宫绝的动静,对于这个人,他直觉不是一般角色。
墨竹熙冷哼一声,突然失控的狂笑起来,指着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凤傲天在内,今天……他或许已经到了频临崩溃的边缘。
“凤傲天,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你便成为凤国唯一的继承人,父皇一直未立诏书,便是怕你有朝一日羽翼非满,对我们所有人赶尽杀绝,我偏不让你如愿,若是今日我死在这里,你这辈子也休想得到父皇的传位诏书,你将受到凤国人民的诅咒,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永生永世不得安宁……哈哈……”
他的话像一柄毒剑,刺在凤傲天的心头,将那坚持的一处生生刺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墨竹熙说的没错,若不是他对所有的人斩尽杀绝,太子之位绝不会轮到母家低贱的他来坐。
十年前,一场大火烧尽了皇宫的所有,包括宫里无辜的嫔妃、皇子、公主,成为凤国有史以来经历的最大的一场灾难。
这道由打雷闪电引发的天灾之火,被世人谕为无妄之灾,最后不了了之。
此后,凤帝便立了当时年仅十岁的凤傲天为太子,而墨竹熙却是被他的母妃偷偷送出宫,从此飘零人间。
“你刺杀父皇,便是为了让本宫名誉扫地?”凤傲天凌利的双眼半眯了起来,身体危险的向前倾了一个弧度,每每这时,便是他发怒的前兆。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战争,墨竹熙用自己的命去睹一场没有胜算的仗,在他看来,十分的愚蠢,但是……他又说的没错。
万一,凤帝在临死前都不肯拟下诏书,他这个稳坐东宫的太子,也只是空有虚名罢了。
“是,我恨你,你还我母妃,还我母妃……”墨竹熙咬着牙,冲到凤傲天的面前,伸手便死死的捏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想用尽全身力气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凤傲天面色仍旧肃冷,他冷眼看着墨竹熙费力的掐住他脖子的模样,嘴角慢慢的勾起一丝残忍的狐度。
手指微扬,人已经飞落几米远,嘴里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满口的白牙。
南宫绝上前将他护住,对于墨竹熙的冲动,他有些气愤,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些日子了,他居然连最起码的‘忍’字都学不会,还要如何去报仇?
“本宫偏不让你死,本宫要让你生不如死!”凤傲天看着南宫绝将他护在怀里,心里像是生了根刺一般,着实让他不痛快。
胸口怒意翻腾,挥手示意禁卫军将墨竹熙带下去。
“慢着!”南宫绝抬头,横扫正靠近的禁卫军,直接将人抱起:“若是在下有办法使得凤帝立下诏书,殿下可否放过三皇子?”
凤傲天挑眉,眼神始终停留在她抱住墨竹熙的手上,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嫉妒充斥着他的全身,竟让他产生一种上前将他们生生分开的冲动。
但很快,这种不满,便被凤傲天压制了下来:“哦?你若是有这本事,本宫倒也可以考虑,毕竟他的贱命已经一文不值!”
南宫绝点头,见怀中的人又要挣扎,直接点了他的晕睡穴,将其交给这殿中的老仆。
迈开大步,示意凤傲天开路。
冷无夜快速上前,贴在凤傲天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凤傲天不耐烦的将他推开,冷道:“本宫自有分寸!”
凤帝的寝宫,里里外外已经忙作了一团,每隔半柱香的时间,便有宫人来报,朝中大臣皆跪等在了九门之外,只待这最后一幕,一场明争暗斗悄悄在众人之间拉开。
南宫绝随凤傲天入到帝寝,摒退了所有一旁伺候的人。
“你若是真能让父皇立下遗诏,本宫便允了你所有的条件,包括借粮……”凤傲天缓缓开口,目光沉静的望着南宫绝,似乎等待的并不是生死一刻,而是一个游戏的结局。
龙榻上,凤帝的双眼微微磕起,眼间有一缕精光闪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南宫绝上前,握住他苍凉的手:“墨妃送来笔墨纸砚,等待着皇上将这皇位传给三皇子!”
说罢,便径自执起凤帝的手,落在那明黄的诏书上,途经中间一片,却又巧妙的避开,转到最后,落下软此二字!
帝印盖上,遗诏货真价实。
根据凤帝的一纸真迹,南宫绝很快悟出了笔间妙处,故模仿其书,在遗落的空档上补写上太子二字。
侍候在旁的宫婢吓青了脸,抬头似乎意识到危难的降临,却是手起笔落,生生刺入了她的脖劲之间,‘咚’的一声倒地。
凤傲天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连退了三步:“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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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南宫绝,你站住
南宫绝沉静的望着凤傲天,两人的目光中都有着相同的防范。
凤傲天的手几乎按在了腰间,事已至此,他十分清楚,必须清理这唯一的目击者,但不知为何,他等待着她的答案,迟迟未搜出腰间的宝剑。
这寝宫里早已隐藏着他的暗卫,若是这时取她性命,联合几人力量,胜券在握,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手上的动作,却迟迟未曾更进一步。
“逆子……”正在两人僵持之际,龙榻上那已经形同枯稿的人突然回光返照的颤抖着手指,瞪圆了双目怒视着凤傲天。
那满身的愤恨全都写在了那临别之际的眼神中。
凤帝终究是不想凤傲天登基,这些年来,他或许一直在等今天这个机会,等待着另一个能取代凤傲天的人。
两人同时望向凤帝,凤傲天紧抿唇瓣,那一向孤高自傲的眸底竟染上了少见的悲凉,拳头捏在袖子里咯咯作响,对于凤帝的指责,他一言不发。
这些年来,他一向清楚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当年那一场变故,凤帝又怎会将他推上储位?他心里的理想人选,从来都不是自己。
即使在墨竹熙消失的三年之间,凤帝亦是派出上万暗卫四处寻访,他撑着这最后一口气在,便是为了将凤国交到墨竹熙的手里,而那时候……他便成了真正的叛逆,成了名副其实的遗臭万年。
他要让凤帝看看他最宠爱的儿子如今的模样,因此,凤傲天硬生生的勾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上前一步,姿态恭敬的握住凤帝的手:“父皇,三弟已经回国了,如今正安置在偏殿中,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故意将话断开了,引来凤帝迟顿的暇想,那苍老的眼珠挣扎着落在凤傲天的身上,迫切的想要知道凤竹熙如今是否安好。
紧紧的捏住凤傲的天,那粗糙的表皮,刺伤的不是凤傲天的手,而是他封存在记忆中的血淋淋的伤口。
一点一点的被自己再度划开的滋味,只有他懂!
“哈哈……父皇,您的好儿子,如今可是南启太子最宠爱的男宠,儿臣听闻,他已经练得一副妖媚之姿,伏在男人身下,可谓是**至极,想必父皇也懂这种妙处!”
他的语气极为张狂,眼中却是冰凉一片。
没有人懂得他的心正在痛与苦的边缘挣扎。
成功的看到凤帝张圆了嘴,双眼凸出,愤恼的几乎就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凤傲天仍旧浅浅的笑着,继续道:“儿臣打算将他的光荣事迹公布天下,父皇觉得如何?”
凤帝的嘴里发出支离破碎的“依,啊‘声,身子重新倒回了龙榻上,他努力的呼吸着,似乎留着最后一口气来印证凤傲天话中的真假。
他仰头大笑着,那笑容里却是满目沧桑,南宫绝看着他笑得像个疯子,终是上前一步。
“陛下,在下有话要说,您若是将皇位传给了竹熙,在下敢保证,他活不过今夜!”南宫绝平静的冲着龙榻上的凤帝说道。
她的声音不高,却知道凤帝此时比谁都清醒着。
他要的不是凤国的国态民安,要的不是一代明君,他要的只是自己最心爱的妻儿能一生安好。
南宫绝理解,凤傲天心中应该更清楚,但他却选择了逆反的逃避。
他始终坚持于凤帝有招一日,能心甘情愿的拟下诏书,将这凤国的天下交给他,这一等,便是三年。
即使这三年内,他将凤国治理得井井有条,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凤国在军事和商业都日益发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