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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三年内,他将凤国治理得井井有条,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凤国在军事和商业都日益发达,却仍旧改变不了凤帝最初的心意。
握着那已经拟好的圣旨,凤傲天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冲动的想要一撕两半,却被南宫绝重新夺了回去。
她继续道:“在下会保竹熙一世安好,请陛下将凤国的江山交给有能力的人,为天下苍生着想!”
凤帝的眼角渐渐溢出一滴滚烫的泪水。
长叹一声,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南宫绝过去。
她的身子往前一探,凤帝便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襟,苍老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南宫绝的手,在他的耳边用破碎的嗓音缓慢道:“保,他,安,好!”
说罢,便如释重负般放开了南宫绝,平静的躺下龙榻。
南宫绝转身,示意袁德全进来。
一时之间,传大臣进殿的声音一层又一层的传递了下去。
这一夜,举国哀痛,哭声在凤宫的上空制造出悲痛的气氛,整个皇宫都披上了白布,凤帝在卧床三年之久后,终于撒手人寰。
三日后,凤傲天登基为帝,凤国百姓在哀悼先帝的死讯时,又为新帝登基所带来的好福利沾沾自喜。
减免锐收一年,凡家中有丧事朝廷均给予相应的补贴,以慰先帝在天之灵,真真是正得民心啊。
凤傲天却也没有食言,登基后第三日,他亲自挑选了三千精卫护送百万斗粮前往南启北疆。
而南宫绝却被他以切搓武艺的借口留了下来。
“陛下,你我旗鼓相当,一味的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殿下又何必……”强留她在此呢?
凤宫的练武场,竟坐落在一片繁花绿柳当中,四周围满了怒放的红梅,在这冬季初显的季节里,开得羞涩迎人,犹如美人含羞欲怯的小脸,看得人心猿意马。
而练武场,正搭建在这一片美景当中,两人拳风四起,剑风舞落,便会带起一阵美不胜收的梅花雨。
这样的美景,真的不适合切搓武艺。
一局平局过后,南宫绝接过身后人递上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眉眼间却有些心不在焉,连云城如今有风在照看着,她倒是不拦心,只不过……近日雨收到消息,东陌与西凉都有异动。
这两国一向对南启虎视眈眈,只怕会趁着这次的北疆天灾,趁火打劫。
凤傲天收回手风,今儿个他打得也是十分的不爽,南宫绝几次的故意相让和明显的心不在焉让他也渐渐没有了打斗的兴致。
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对于凤傲天来说,是个难能可贵的相遇。
他强留她在此,不仅仅是为了切搓武艺……还有更多使他心烦意乱的东西。
“朕就不信,朕胜不了你!”他咬着牙,剑眉一横,一股硬生生的怒意仿佛使他身上那五爪金龙也愤怒了起来,叫嚣着想要直飞九天。
南宫绝抿唇轻笑,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凤傲天的袖摆,至使他贴近自己的唇边。
这一举动,让凤傲天有些失措,他像是着了道似的往后退,眼中的戾气一下子变成了陌生的迷茫,似乎想躲,却又想迎……
“陛下,杀了寒冰,您的秘密便能永存,以寒冰与竹熙的关系,总有一天会倒戈相向,成为陛下前行的绊脚石,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是一个十分自负自傲,却又极度自卑的男人。
他手握百万兵权,脚掌凤国江山,却一生都得不到该有的认可。
南宫绝这话,简直是单刀直入,生生的将凤傲天内心的那点煎熬和矛盾切开得淋漓尽致。
凤傲天绝不是傻瓜,他懂得南宫绝不能留的道理,却又忌讳于凤帝对他保留的一切,担心在墨竹熙的手里,保留着比他更强的精锐。
这些日子,他总是在噩梦中醒来,梦见竹熙拿着凤帝的传位诏书,在天下苍生面前数落他的罪状。
“放肆,朕做事,还轮得到你来插手?“凤傲天嘴上强硬,脚步却生生的退了一步,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袖摆一挥,便大步转身离去。
带起满地的花雨,犹如置身于仙境。
“主子,要不要……“身后一直替南宫绝端茶递水的小太监忙上前递上茶水,却在接近她身边之际,小声问道,眼中哪里还有方才的唯诺,那是一对精锐的眸子,有着与南宫绝同样的沉冷。
“不必,本宫再陪他玩几日!“勾唇轻笑,转身,步下练武场,那一头墨竹熙面色阴冷的迎了上来。
“爷,您为何要帮他?“醒来后,凤傲天已经登基为帝,凤帝也已择吉日入了帝陵,一切似乎都步上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与墨竹熙当初策划的一切,恰恰相反。
他要的不是这凤国的江山,他只要凤傲天遗臭万年,却是……听到宫里的小太监议论纷纷,才知道凤傲天竟是众望所归。
无意中,他更是听闻凤傲天近日似乎与南宫绝走得极近,两人在数日前还曾同浴。
这些事,让墨竹熙气红了双眼,走上前,便狠狠的质问南宫绝。
“竹熙,你听我说!“南宫绝上前一步,想握住他冰凉的手,却被墨竹熙挥手甩开,往后退出一大步,与南宫绝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他们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
南宫绝失笑,眼角瞥见这周围并不安稳,凤傲天对她的防范比之前刚入凤宫的时候更为严密了。
他的心思,果真让人不可小觑。
眉眼一竖,脸上笑意尽敛,手指快速向前伸,紧紧握住墨竹熙的手,往自己身后一带,借着那名奉茶的小侍的身子,反步一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速度快得几乎不能用肉眼所见。
待行至安全之地,雨终是露了头,吩咐几名眼线在暗中把关。
南宫绝这才重重的放开了墨竹熙,严励道:“以卵击石的道理你懂么?“
墨竹熙咬着牙,被南宫绝甩落在地,眼中的泪花悄然无声的滑落,心里委屈得不像话,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护他的人,如今却帮着他的仇人,毁了他的一切计划,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我不懂,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从一开始,我便应该知道以你太子爷的身份,怎能对竹熙真心以待……是不是凤傲天给了你我给不了的刺激,你便舍我要他?爷……你为何如此残忍?“
墨竹熙失声的痛吼着,仿佛这些日子憋在心中的闷气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他的泪流得更汹涌了,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倔强的想让人好好教训一顿,却又脆弱的让人想搂进怀里好好的疼着。
南宫绝强压住心中的这些想法,伸手,将一块划着虎符的令牌掷到墨竹熙的身上:“真是小白眼狼,枉爷还处心积虑的为你保留着这个东西,你真是不知好歹!“
这东西,墨竹熙自然认得,这可是凤帝的手下的一支精良队伍,铁骑三十万,据闻能敌过百万雄狮。
他瞪圆了双眼,将令牌握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父皇……真的将这江山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凤傲天,一半留给了他?
握着这三十万铁骑,真要讨伐凤傲天简直是易如反掌。
惭惭的,墨竹熙眼中的气恼纷纷转化为了欣喜,他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拔腿就跑……
南宫绝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伸手一捞,便将他死死的禁固在了自己的怀里,手指狠狠的在他的额间弹下一个重重的爆粟:“爷说你这脑袋里装的是浆糊么?“
“还好这凤国的江山不是落在你的手上,如若不然,迟早要走向灭亡“她摇头,说的毫不忌讳,将墨竹熙贬得一文不值。
比起凤傲天,他的手段简直是太过渺小了。
这样的他如何去和凤傲天斗,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在南宫绝的脑海中浮起……他何不给予墨竹熙同样的力量,让他有一天站在权利的颠峰与凤傲天来一场生死之战,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心中对凤傲天的仇恨。
“爷……“墨竹熙不满的嘟着嘴,正想斥责南宫绝又在帮着凤傲天了,却见她笑得十分的诡异。
妩媚的眼眸转了转,这一回,他学乖了,静静的侧耳倾听南宫绝的下文。
“先帝对你比对凤傲天要好上百万倍,这一点,你赢了,爷给你看样好东西“南宫绝握住墨竹熙的手,将一直藏于袖中的那卷真正的遗诏一点一点的抽出,再慢慢的打开……
墨竹熙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他实在难以想象,南宫绝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
这可是凤傲天穷极一生,也拿不到的东西,他兴奋了起来,心中的不满,瞬间得到了满足。
原来,父皇从来都没有认可凤傲天,遗诏上那空白印记便证明了一切,虽然也没有填上他的名字,但却让墨竹熙得到了一丝慰籍。
紧紧的握住手上的虎符,他暗暗发下毒誓,他一定会成为能与凤傲天一决高下的人。
南宫绝见他已有所悟,笑着抚了抚他柔顺的发丝,这些日子他是消瘦了不少。
母妃的离世,与凤国的易主,双重打击压在他的身上,如何能承受得起?
“爷……谢谢你!“好半晌,墨竹熙抬头,温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无限放大了他那张妩媚妖娆的脸,恍惚中竟让人有种挑逗的错觉。
伸手,紧紧的搂住南宫绝的脖子,唇瓣附下,齿间满是悻悻相惜的温情。
这难得一聚的触碰终是没能修成正果,被雨一声冷冰冰的咳嗽声生生的阻断了,南宫绝轻轻将墨竹熙拉开,雨已经飞落跟前,抱拳:“主子,东陌与西凉近日行踪诡异,我们的人已经抓获了好几名身份不明的探子,想必他们很快便要采取行动了,请殿下以大事以重!“
确实,粮草抵达了北疆,灾民的情况也已经暂缓,北疆运送铁器的队伍已经在前往凤国的路上,这场交易,也算是完美收场了。
他却不明白,为何南宫绝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墨竹熙仍旧在此地担搁时间。
对此,雨有些不满。
南宫绝点头,眼中早已敛去了一切温情,取之而代的是杀伐果断的冷漠,那眼神让雨一怔,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是多余的,南宫绝向来不是因小失大的人。
“放出消息,我南启与凤国新皇交好,两国互通商利,本宫已暂缓一切事物,专心留在北疆与灾民同食同寝,同苦同难!“
挥手,示意雨下去。
点头,雨暗自将南宫绝的话记下,转身一跃,人已经不知去向。
墨竹熙半靠在南宫绝的怀里,温顺的不像话。
“爷,若有一日,竹熙得了这凤国的江山,竹熙不介意为爷作嫁衣!“他的语气虽然极为平静,但南宫绝却听出了一丝小心和羞涩。
他这是在向他暗示什么?伸手,再次重重的在墨竹熙的额头弹下一个爆粟:“见长了,懂得算计爷了……“
小样,这点小心思,也敢在她南宫绝的面前搬弄。
他无非打的是借南宫绝的手灭了凤傲天的主意。
墨竹熙轻笑,吐了吐舌头:“爷英明神武!“
绝美的梅花林中,花瓣撒落下地,残枝断径比比皆是,袁德全摇头叹息,这已是今年栽种的第三批红梅了,自打南宫绝来到凤宫,东宫也塌了,练武场也毁了,眼下,这红梅林,便成了他们肆虐的新地。
再这般下去,只怕凤宫迟早要毁了。
他急得直跺脚,心疼的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前去通知工部的人,重新移植一批新的红梅进宫来。
“两条路,死或活,你自己选!“凤傲天一手抓住南宫绝的胳膊,将她反手按下,这些时日的切搓下,他隐隐也悟出了应对南宫绝擒拿手的招式。
想轻易破解她的招式,门都没有。
嘴角一扬,反腿一踹,轻而易举的便攻下了凤傲天的软处,他痛得忙弯腰捂住自己的根处,咬牙切齿的痛骂道:“你他妈的尽会使阴招,算什么君子所为?“
南宫绝耸耸肩:“在下向来不是君子!“她又不是男人,哪里来的君子?
“在下要活命,在此向陛下告辞!“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却被身后的人气急败坏的拦住了去路。
“朕没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