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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如歌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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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我在难为你吗?”

    她的双手渐渐松开,沉重的木桶自她怀中向下滑去。

    莹衣却仿佛那木桶就是她的命,飞身扑过去想要接住它,她冲过去的力道如此猛,险些将如歌撞倒。

    如歌本能地想去扶她——

    在她的手接触到莹衣胳膊的那一刹,一股气流好似剑一般刺中她的穴道,她猝不及防,手腕一僵,却硬生生将孱弱的莹衣推了出去!

    “扑通!”

    莹衣整个人栽进了波光熠熠的河里!

    溅起的巨大水花打湿了如歌三人的衣裳!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如歌甚至还没搞明白究竟怎么了,莹衣就已经被她“推”到了河里。

    紧接着——

    一个深蓝的身影象闪电一般也扑入河中!

    那个身影如此熟悉。

    如歌静静站在河边,一霎时,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冰冷将她全身揪紧。

    竹林中。

    在深蓝身影冲出来的方向,一辆木轮椅也慢慢被推出来,玉自寒一身青衣,眉宇间有担忧,沉静地望着她。

    玄璜在他身后。

    夏日的正午闷热如蒸笼。

    莹衣晕死在地上,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满是水珠。

    战枫探了探她的呼吸,眼睛微微眯起,然后,站起身,冰冷地逼视嘴唇煞白的如歌。

    如歌挺起胸脯,回视着他。

    一言不发。

    蝶衣急得直跺脚:“枫少爷,莹衣是自己掉下去的,与小姐无关!”

    “啪!”

    没有人看到战枫是如何出手,只见蝶衣脸上骤然凸起一个鲜红的掌印,她嘴角逸出丝鲜血,“轰”地一声跌在地上,昏倒过去。

    薰衣蹲下去,将蝶衣的头放到自己腿上,擦拭她嘴角的血丝。

    如歌瞳孔紧缩,瞪着目光森冷的战枫:

    “你竟然打我的婢女?!”

    她左手握拳,带着裂空风声,击向战枫面门,这一招毫无章法,只是带着满腔的激愤,向他打过来!

    战枫的深蓝布衣被水浸湿,尤自淌着水滴贴在他刚美的身躯上,眼见她这一拳打来,不躲不闪,竟似等着被她打到。

    拳头裂空而来——

    戛然定住!

    不是如歌忽然心软,而是一枝春天的柳梢。

    幼嫩新绿的细细的柳梢。

    柳梢缠住了她愤怒的拳头,阻止了她满腔的委屈。

    如歌当然认得那是玉自寒的随身兵器——

    三丈软鞭“春风绿柳”。

    玉自寒在轮椅中拦住了她打向战枫的拳,对她摇摇头,他的眼睛告诉她,此时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冲动地让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如歌深吸一口气。

    她放下拳,直直看向眼神幽暗的战枫:

    “她不是我推下去的。”

    战枫冷笑:

    “那么,你说是谁?”

    她急道:“是有人打中了我的穴道,我才……”战枫仿佛在听笑话:

    “烈火山庄的大小姐,一双烈火拳尽得师傅真传,却轻易被他人打中穴道吗?”

    如歌张着嘴,又气又恼。

    纵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就算再解释下去,也只会落个撒泼耍赖的名声,她用力咽下这口气,这一局,算她输了。

    她望住战枫,低声道:

    “好,就算她是我推下去的,也与我的婢女无关,你将她打伤,太没有道理。”

    战枫俯身抱起昏迷的莹衣,冷冷丢给她一句话:

    “你也打伤了我的人,这样岂非公平的很。”

    说着,他决然而去,幽黑发蓝的卷发散发着无情的光泽。

    看着他的背影。

    如歌心中一片轰然,烈日仿佛灼得她要晕去,但倔强使她不愿意流露出任何软弱。

    荷塘边。

    如歌沉默地望着荒芜已久的池塘,三个多时辰,一句话也不说。

    玉自寒宁静地坐在轮椅中,陪着她。

    接近傍晚。

    夕阳将池面映成一片血红,如歌依然在默默出神。

    似乎是从两年前,这池塘中的荷花恍如一夜间被抽走了精魂,忘却了如何绽放。

    她用尽各种办法,找来许多花农,却总不能让荷塘中开出花来。

    那满池荷花摇曳轻笑的美景,再也无法重现。

    就像那个曾经在清晨送她荷花的少年,再也不会对她微笑。

    花农说,将所有的藕根都拔去,将所有的淤泥都挖起,全部换成新的,或许会再开出荷花来。

    但是,那有什么用呢?

    如果不是他为她种下的,她要那些花做什么呢?

    今年,连荷叶都没有了。

    如歌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珍惜。

    会不会显得很滑稽。

    她轻轻抬起头,问玉自寒一个问题:

    “我的努力,是有必要的吗?”

    玉自寒望着她。

    沉吟了一下,反问她:

    “如果不努力,将来你会遗憾吗?”

    会遗憾吗?

    如歌问自己。

    会,她会遗憾。

    她会遗憾为什么当初没有努力,如果努力了,结果可能会不一样。这遗憾会让她觉得,一切幸福的可能都是从她指间滑走的。

    她又问:

    “什么时候我会知道,再多的努力也是没有用的。”

    玉自寒温和地摸摸她的头发:

    “到那时,你自然会知道。”

    当一段感情给她的痛苦和折磨,超过了对他的爱,她就会知道,单方面的努力已经毫无意义。

    夕阳中。

    如歌趴在玉自寒的膝头。

    她慢慢闭上眼睛。

    只有依偎在他身边,心中的疼痛才能得到休息。

    没有月亮。

    没有星星。

    只有夜风,阵阵吹进如歌的厢房。

    如歌将一方温热的手巾轻轻敷在蝶衣受伤的脸颊上,紧张地瞅着她:

    “蝶衣姐姐,还痛不痛?”

    蝶衣捂住手巾,俏脸板着:

    “脸上不痛……”

    如歌正想吁一口气,又听她道:

    “……心里很痛!”

    她气恼地望着低下脑袋的如歌,只觉胸中一股愤懑之气:

    “小姐,你究竟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枫少爷的眼中只有那个莹衣,还值得你对他的用心吗?你的坚持,除了让你自己更痛苦,还能得到什么?”

    如歌听得怔了。

    薰衣道:“别说了,小姐心里也不好过。”

    蝶衣白她一眼,又瞪着如歌:“我可以不说,但是你什么时候可以清醒?!那种男人,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你将他的心挽回来,他终究背叛过你。而且,我看你也挽不回来。”

    如歌咬住嘴唇。

    这一刻,她感到自己动摇了。

    她一直无理由地相信,战枫背叛她是有苦衷的,战枫仍是爱她的。然而,战枫那双冰冷仇恨的眼睛,抱着莹衣决然而去的身影,就像在撕扯着她的心肝,让她痛得想哭。

    这一刻,她忽然怀疑起来。

    莫非,她认为战枫喜欢她,只是她不甘心下的错觉?她其实只是一条可笑的可怜虫,封闭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不肯面对现实。

    薰衣温婉道:

    “小姐,不管枫少爷是否仍旧喜欢你。他对你的心意,总比不上他自己重要。”

    如歌望着她,等她继续。

    薰衣笑一笑:

    “他不再珍惜你的快乐,我不相信,他不晓得你的痛苦。”只怕,她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

    她的话很残忍。

    像一个冰窖将如歌冻在里面。

    不知多久。

    有琴声传来。

    如歌的目光自窗户望出去。

    黑夜里的朱亭中,一道柔和白光。

    雪在悠闲地抚琴。

    他的白衣随风轻扬,象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夜空。

    琴声低缓舒扬。

    一点一点将如歌从冰窖中温暖出来。

    似有意无意,雪对着她的方向,绽开一朵优美的笑容,眼中闪着调皮的光芒。

正文 第五章

    ?第四章

    傍晚。(苹果 部 落)(。applelei。)

    竹林中的青石路上不时走过烈火山庄的人。

    每个人都会看到小河边那个正在洗濯衣裳的柔弱女子。

    她的面孔比纸苍白。

    她的肩膀比纸单薄。

    她的身子虚弱到可以被河水卷走。

    她旁边的木桶堆满了脏衣裳。

    汗珠象露水一样缀在她的额角,让看到她的每个人都怜惜得心痛。

    如歌静静来到她身后,打量她纤瘦的背影。

    清纯得象荷叶上的露珠,清忽轻兮惹人怜。男人喜欢的都是这一类女子吗?她忽然想起了品花楼中的香儿。

    莹衣回转头,对她温柔地笑:

    “小姐。”

    如歌也笑一笑,坐在她身边,与她只隔着那个脏衣桶。

    夕阳金黄。

    小河潺潺。

    如歌望着粼粼水波,说道:

    “我的轻功是父亲传授,虽然未得精髓,但寻常之人绝听不出我的脚步声。不晓得莹衣姑娘居然也会武功。”

    莹衣洗衣裳的双手僵住。

    半晌,她望着如歌晶莹的小脸,含笑道:

    “我哪里会什么武功,是枫少爷见我体虚传我一些粗简的功夫。”

    如歌惊讶:

    “哦,粗简的功夫就能以气当剑制住我的穴道,使我助你演出一场让人同情的好戏,莹衣姑娘果然天纵奇才,可喜可贺。想必你额头的汗水也是用那粗简的功夫逼出来的吧。”

    莹衣眼底暗光连闪。

    如歌直直凝注她。

    终于。

    莹衣莞尔一笑:“不错,你远比我想象中聪明,只可惜你还是输了。”

    如歌不语。

    莹衣的声音低如水波:“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我是命如草芥的下贱丫鬟,可是,你也不过是个失败的女人,连心爱的男人也被我夺走。不管我使用的是什么手段,只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就是胜利者。”

    她又道:“就算你告诉别人当日不是你推我下水,除了玉自寒,烈火山庄又有谁会相信?枫少爷早已不将你看在眼中,我才是他要的女人,你只不过是条可怜虫。”

    河水映出莹衣冷笑的脸。

    她柔弱的背影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只有如歌沉静地凝注她。

    “烈如歌,你在恨我对不对?”莹衣的声音压得很底,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向她刺去,“告诉你,我也恨你。你凭什么是天之娇女,受众人宠爱,除去你是烈明镜的女儿,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凭什么一切好东西就都该是你的。无论是容貌还是智慧,你比起我来都差得多。”

    如歌吸一口气。

    微笑。

    笑如百花齐开。

    “谢谢你,莹衣。”如歌对她笑,“谢谢你帮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莹衣不料她有这样的反应,怔住。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让人怜爱的好姑娘,战枫喜欢你或许有他的道理。可是,”如歌又是一笑,“没想到他也不过是个笨蛋白痴,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放心,我决不会去喜欢一个笨蛋白痴的男人,也不会去和你抢,反而要谢谢你。”

    没有见到如歌伤心的表情,莹衣恍若挥出去一拳打到了空。

    小河映着柔黄的夕阳。

    水波一圈圈。

    如歌的手指拨弄着河水:

    “我在品花楼住了一个月,想要看一看如何得到一个人的心。那里的姑娘们出尽百宝,捉摸男人的心思,投其所好,装扮成他们喜欢的样子。我一直想,即使她们成功了,男人们喜欢的究竟是她们本身还是她们装出来的样子。可是,这个问题对她们无关紧要,因为她们要的是银子。你呢,莹衣?”

    莹衣攥紧手中的脏衣裳。

    如歌微笑:

    “对,我是一个幸运的人,一出生就过着衣食无缺的幸福日子,你的出现是我遇到的最大的打击。可是,我一点也不恨你,你的所作所为也无非是想要得到幸福,虽然你的手段我不敢恭维。如果要恨,我也只会去恨战枫,他为什么要用你来侮辱我。”

    她站起来。

    莹衣气得身子颤抖。

    如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用去伪装,所以我总是比你幸福,如果有人喜欢我,也是喜欢真正的我。希望你好运,可以将笨蛋战枫永远欺骗下去。”

    莹衣也站起来,颤抖地说:

    “你在撒谎!我知道你在妒恨我!”

    如歌笑着摇摇头:

    “你错了。为了证明真的不恨你,我可以送给你一个礼物。”

    莹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时。

    “啪——!”

    一个耳光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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