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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新村外林中所见,真是曾经血洗剑门的怪妖吗?那时晚上,天黑漆漆的……那些人中只有一人举了火把,反只能看着局部,而且……那大家伙一动不动的,像死了般,只是从轮廓与大小来看像极曾经的怪妖。到底是不是呢?
一年了……这一年,因为那恶梦的夜夜纠缠,他几乎入了魔障般,只要有时间就会跑去新村外的林子里……
一次一次,又一次。
凌君傲已经定居新村了,他每次回去都能撞见他……开始时,君傲总是笑话他,笑他疑神疑鬼,再往后,习惯了,连嘲笑都懒了。
一年。一次一次又一次,林子里清新幽静,纵使半夜深入也只有鸟声虫鸣,再没出现过任何异端……可宇文钦的恶梦依旧,从未断止。
生命,活到如今的27岁,从小到大,为何观旁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平静生活,唯独他……宇文钦,一直一直生活在恶梦与疑惑之中?
真如君傲说的那般吗?——他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凌君傲被接去皇宫前数月,他又去新村外林中发呆,有路过的外地游人看见,问他在做什么……当时,他与那外地人已相聊甚欢,随意之间说了实情。
没料到,那外地人多嘴,去了新村,酒后戏言,把他在林中遇见过宇文钦以及与之交谈的事当笑话说出来……村民们大乐,你一言我一语的插嘴,那外地人才知,原来宇文钦的事已成当地一笑话。
当晚,凌君傲寻到宇文钦,大发雷霆——认识凌君傲二十几年,第一次见他凶恶之相,杀气惊人。那一夜的情形宇文钦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那夜,凌君傲阴冷的警告他,不要再去村外林中了……
从那夜后,凌君傲再没以笑脸面对过他……见了,也如不见,无视而过。如今回想……宇文钦抬手揉向额侧两处太阳穴,缓垂双眼,幽幽后悔。
不管他对自己的生活有多少不满或是疑惑;不管他对凌君傲有多少猜疑与好奇……他从未后悔过拥有凌君傲这个朋友、兄弟。
他是孤儿啊……从小到大,只有凌君傲一个‘亲人’,他不该怀疑他的……不该……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为什么?
可是。
幽幽睁眼,只露一线缝隙,宇文钦无神的在看地面……脑海一帧一帧画面闪过……
——儿时的自己,兴致勃勃,连蹦带跳回到村子时,看见的,只剩一遍残墟……
——官员阴森的嘴脸,狰狞的像厉鬼,落他记忆里,永远青面獠牙的模样……
——从小到大,永远冷静沉稳的凌君傲,遇事从不大惊小怪,永远像个成熟的老人那般,难得见他一笑,纵使眼看分别,两人遥遥相望,他依旧面无表情,却突然猛一甩身,向那走远的官差追去……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被留下,并可跟随凌君傲一起,去湘瀼城。
——在剑门,凌君傲是师尊关门弟子,师尊门下两百多号弟子,包括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在内,只有凌君傲一人是正式剑尊弟子,人人对他尊敬有加。甚至有时候,连那师尊都给宇文钦一种错觉,他……都礼敬着凌君傲三分……
——剑门出事前,凌君傲又一次要外出前,宇文钦经过内殿后窗外,隐约听见师尊与人在争执,吵的很是厉害,他仔细听了听,仿佛是凌君傲的声音……
——剑门被屠,凌君傲事后回来刑场救他,却在往后的日子里,未曾详问过他屠门日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君傲到底在做什么?说是学艺……他也的确厉害,功夫了得,在宇文钦心中天下无敌,拥有一把诡异利器,却从未见他出鞘使用。可是……他到底去了哪里学得的好功夫,什么功夫,剑从何来,所有的一切,他从未对他提及。一切……在宇文钦看来。全是迷。
——为何突建新村?为何新村建好才一年,皇宫就派了人来迎接他回宫?村外林中那大东西究竟何物?为何凌君傲第一次发脾气竟是为那么不着谱的事情?
凌君傲,究竟瞒着他多少事?
凌君傲对他宇文钦而言,就是天地间唯一的亲人……可他呢。他宇文钦对凌君傲而言呢?究竟是什么?
那夜,凌君傲暴怒,发了脾气,他任他警告自己,甚至可算为恐吓……他凝望于他,幽幽轻喃。
‘君傲,对你来说……文钦到底算什么……’
深呼吸,沉重一叹,宇文钦缓缓抬头,透过大敞的空无去看远天……天色已暮。晚霞渐散,一天,又要过去了。
回忆写在天上,像惊飞而过的苍鸟,凄厉哀嚎……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瞬间,凌君傲轻怔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凌君傲眼中明明白白一抹心痛划过。
只为那一抹,宇文钦浅浅微笑,点了点头,他告诉他,他再不会去村外林中了……
嘴角轻扬。宇文钦自嘲的轻笑,目光一滑,望向远处路口……他听的清楚,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冲上来。
于宇文钦缓身站起时,一人疯了一般狂奔,冲上山来。远处寨门口几名寨员惊诧,赶紧迎过去,吼着他的名字,他却中了魔一般满面惶恐,推开众人。朝正寨这边冲来……好几次因速度太快而险些栽倒。
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钦眼尖,看见那人正是寨中一员,同时意外的看见他腰身血迹……?
就在宇文钦双眸一沉同时,寨门口那几名寨员突然惊叫……宇文钦甩眼看去……
咻咻——!
利箭射来,最靠近寨门的两人中箭,发出惨叫声,立地而倒,下一秒……
“吠————!”马声长啸,足矣震山颤抖的马蹄声,人吼声,远远传来……
“是官兵——!官兵上山了——!啊——!”有人在惊叫,却骤然声止,中箭而亡。
咻咻——!
又有箭射来……再不是一支两支,再不是普通的羽箭……
百支,千支,万支……
火——头——箭——!
目光怒瞪,任那火箭划空扎下,所落之处引燃明火,寨中各处开始焚烧,如坠炼狱,宇文钦目瞪口呆的看见——群马出现,为首那人,气势冲天,眉目森冷,方圆暴绽无边杀气的……凌、君、傲!!!
“杀啊——!”
首马左右两大将军咆哮,各领大军左右拉开,向寨中疯狂冲去,如利箭射穿胸膛,又如巨蛇冲入人群,开始大肆屠杀……
惨叫声,鲜血色,熊熊烈火……织成新一篇的恶梦,在宇文钦眼前绽放。
站在原地,彻底呆了,宇文钦就那样傻傻的,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任那人快速冲至,在主寨院前停下,翻身下马,提着他那宝剑,朝着他……走来……
黑瞳如境,倒映着红光摇曳,如毒蛇的红信,咝咝作响,宇文钦凝视走进院中,走向自己的凌君傲,一脸迷惑的呆呆眨眼。
怎么会这样?
直到凌君傲走到了面前,宇文钦依旧呆呆在看他,呆呆的眨眨,最终张嘴,却挤不出半个字来,咽喉仿佛干涸枯竭,声音穿透不过来……
忧了眉心,宇文钦无法解惑的摇头。
脑海,一幕一幕,闪过。
——‘文钦,有朝一日,我若做了皇帝,给你做丞相、大将军,你会不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不可能的了,咱们又不是皇家的人,我不是,你也不是,怎么可能呢?’
——‘六叔,他们交待的你可记牢了?’
‘记牢了,你放心吧!背也背下来了……’
——‘什么?君傲是皇帝的儿子?’
‘是啊!咱们村里老辈就剩六叔了,六叔亲口说的,说君傲娘亲没怀他时在村里是最美的姑娘,有天来了个富贵之人,路过村子时讨水喝,君傲娘心好,特地泡了茶,那富贵之人就没走,留宿了一夜。那人就是皇帝呢!’
‘有这回事?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哎,你那时才几岁呀,三岁还是四岁?’
‘我……’
‘咳——!’
‘呀,六叔,是您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言如刀,可杀人,人后莫妄言。’
‘呃……是是是,六叔教训的是,我们不聊了,走走走,你难得回来,去我家,咱们好好喝两杯……’
——恶梦、只剩残墟的故村;恶梦、怪妖;恶梦、血流成河的剑门……
……
此刻,凌君傲,就在眼前,一切的一切,仿佛活了一生,却浑浑噩噩,看世隔纱,从未清醒……宇文钦感觉燥热,似乎已经习惯了恶梦,纵使身处恶梦之中,他已不再惊慌,不再恐惧,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突然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痛心之极的一笑,笑的悲怆,宇文钦盯着面无表情屹立在面前的凌君傲,绝望般幽幽摇头。
“那大蜘蛛的怪妖,就是你的……对吗?”
周遭火势凶猛,独这主寨未沾半星火苗,四面八方刀光剑影,惨叫声凄凉,成人孩子老人,甚至家畜鸡狗,如身处地狱正中……那些所谓的官兵们,像牛头马面一般,举刀挥剑,见人就杀……整座山,正在沦陷。
凌君傲太熟悉这座山,他带人从后山森林由私密小径横插而行,如天降神兵般突降山寨寨口……整个山寨防御不及,惨遭屠杀。
问题是……
为什么???
凌君傲,为什么要来大肆屠杀?他不是这山寨中一员吗?人们在烈焰中被焚烧,灵魂在飘摇,个个死不瞑目。
任耳畔惨叫声凄凉钻心,凌君傲仿佛听不见,看不见……只低眸在看眼前之人。
听见宇文钦苦声所问,凌君傲终于一叹,眉心忧紧。
“君傲……”宇文钦轻唤一声,声音里透满温情的乞求……
终于抬眸,面目冰冷,凌君傲迎视着宇文钦的期期等待,点了点头。
心,突然一凉的同时,宇文钦整个人懵了。
在他内心深处,他怀疑过,尝试性的在一秒瞬间猜测过——凌君傲为何那么气他一直去林子里,是不是因为那怪妖真的存在过?而且……凌君傲正欲保护它?
可那一念真的只一闪而过啊!宇文钦最恨的就是自己怀疑凌君傲……尽管他从小到大,一直对凌君傲充满好奇,可他从未真正怀疑过他。他在乎他,一直一直如此……
从未变过。
可就是这一瞬而过的猜疑,便是事实的真相。
怪妖……就是凌君傲的。
凌君傲……屠杀了剑门……
天哪!
心,好痛,痛到了绝望……脚下失力一退,宇文钦无望的摇头,盯着地面,全身都剧痛起来。
“为什么……”轻喃着,宇文钦终于对凌君傲问出了这三个字。从小到大,他一直想问他的这三个字,却从未说出过口的这三个字……终于……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强撑自己抬头去看凌君傲,他身后,一遍红光火海……独他傲立,如火龙之王,威慑震人。
“为什么——!”怒张嘴,宇文钦满面泪水,疯狂一啸。
任宇文钦怒了,这个从小到大没对自己大声叫过的男人……对他,咆哮,凌君傲面无表情,只是站着,目光渐冷,唇角浅扬,落宇文钦眼中……凌君傲,狰狞的笑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
“他说……”
凌君傲的声音轻轻响起,至少有一半被周边噪声铺盖,但因在面前,加上他的声音独特,干净清朗,宇文钦听的清清楚楚……
“你不行。”直视宇文钦,凌君傲声音里透着不屑与讽刺:“太柔弱,太仁义,太善良。”
想到什么吧,凌君傲摇了摇头,目光渐露悲悯。
“从第一次救你,他就不高兴……”眼神一转,凌君傲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看的宇文钦一惊,莫名心疼。“第二次,我撞晕了你,再下不去手,又一次放过……他很生气。”
皱眉,摇头,凌君傲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嫌弃。
“第三次,我答应他,必将改变你。可你……”温度渐渐升高,周遭一遍热浪,感觉越来越压抑,凌君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