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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老精’与她对视那瞬间。
平日出行任何任务,是活人都会找他看看印堂,毕竟那老头除了会看印堂其它地方都看不出任何。
以前她也给他看,自从99%的胜率成为定数值以后,她懒得找他看了,他也懒得再看她了。
可这次……想起来老精眼神在秒视瞬间的轻瞪,莫非……出门时她印堂发黑?
门外寒光电闪而过,黑影顺风已入,那夺命长剑已逼面刺来。
条件反射退脚侧身,长剑欺身而过,立马横风斩扫,冰蝶直接柔腰后倒,仰头下身,那寒锋便再度刷空。
下盘稳地,上盘旋转,冰蝶提气起身甩手就是刀掌砍向那刺杀者。
硬斩到坚硬的骨头上,仿佛直接在砖石上砍了一下般,剧烈的麻痛钻心,冰蝶刚才还稳立的下盘突然一崴,整个人便被反力震推,向后倒去。
后背重重砸地,那夺命寒锋追来,一掌力砸地面,冰蝶撑身一让,锵的一声,剑尖便与地面撞出了火星。
身体重量比原体轻了不下十斤,可劲力也翻倍的减少,冰蝶小有力不从心的无奈,只好就地翻滚起来……那剑便一刃一刃的紧跟在背后划过。
眼看到墙角了,冰蝶就手抓过一木椅腿回手一甩。
杀手是一袭黑衣,明眼就能看出是一男子,且还蒙了脸面,被那木椅砸来,他反应超快的侧身一闪。
冰蝶已经双腿旋力向上一卷,整个人便快速立起,手扯如风,不知怎么的她便已经抓着桌上立烛的烛台迎面刺来。
杀手显然大吃一惊,怒瞪双眼的同时回剑一挥,以冰蝶刺来的烛台尖为心,手剑如花,旋转着向前,攻向她。
整个人便像软了骨的蛇那般,除了烛台尖方向依旧,冰蝶以头为起始,突然侧身一倒……
杀手的剑再次寻空,可那一抹浅风已至胸口……胸口一紧,杀手倒抽一口寒气,惊诧的甩眸一看。
冰蝶另一手中居然以一竹筷刺进了那杀手的心口。
力道不够,只进一寸不足。
一掌拍向冰蝶肩头,于她立即向后横飞出去同时,杀手自己也向后跄踉连退。
冰蝶后脚一撑墙面,整个人又如蝶飞舞,逆风又来,直刺而至的,依旧是那尖锐的烛台。
杀手捂着胸口,人已近大门旁,怒瞪冰蝶,他眼中闪过一抹什么,突然甩身,黑影一抹而已,消失在了门外。
收足,冰蝶呼吸小乱的屹立原地,目光冰冷的盯着门外……看天边时辰,日起不久。
这是哪里?
她为什么不是她自己了?
刺杀金氏总裁时突发了什么事?
刚刚的杀手又为何要杀自己?他要杀的,究竟是她,还是另一个她?
大脑正在整理疑惑时,门外远远幽长的一条石径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不是一二,而是一群人。
冰蝶调息不了自己的心慌,那是刚刚力战袭杀之后身体的不适,与她无关。放弃了以往针对自己身体的调息办法,冰蝶干脆轻喘着的走向门口……
远远的,入目眼中,一遍银白。
天地,不会说谎……看着那镀了银纱的世界:那些树,仿佛银色珊瑚;那地上柔软却不失冰冷的厚厚积雪;天地间的薄雾茫茫……有风撩面,惊觉寒,冰蝶知道了自己心慌的另一层原因——她穿的好少啊!
动静声近了,冰蝶转眸望去……
第四章 初见皇帝
一个老太监。说老不算老,却也岁月上了颜面。说话声音尖锐,有铁器划玻璃的效果。
好在她既习惯了铁器的声音也习惯了玻璃的声音,所以冰蝶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华丽的大轿里,听着隔帘窗外老宦官不停的说着。
“这天下可真是大变样了呀!您是没瞅着的,逮着啥时候出去转转,看看,哎呀个喂,那可不是惊天动地?苍天开眼哪!呵呵呵,看老奴这破嘴,又扯道远了。公主恕罪。这平日里呀,疏于侍候,少来探望,公主可千万别记恨老奴呀!”
老太监说个不停,听了很久,似乎要走的路很远……冰蝶没去撩帘子看外面世界究竟怎样,只是认真去听他絮叨。
老太监说的最多的称呼是公主,看来,这娇弱的女身是个公主,这个时代明显就是古代。其次多说的便是夹杂着兴奋语调的反复陈述——似乎这个国家刚刚经历一场惊天风暴,改了朝,换了代。详细不明,冰蝶心里有了个大概方向。
她的任务是刺杀那个名叫金炫澈的金氏总裁。据说那人给自己竖的敌人多到数不清;据说那人就是喜欢给自己竖敌人,为的就是寻求‘被杀’的刺激;据说那人就没一次成功‘被杀’过。
所以最终任务落在了她头上。
老大没多的交待,只有三个字:小心点。
这算是对那人最高的评价吧!
而那风暴又是怎么回事?那人制造的?不……当时他的表情一样的震惊。在风暴中,他粉碎了,他那只大猫也粉碎了,而她没有……看来,那风暴是时空漩涡或是别的什么,将她,或是说她的思想……不,是灵魂,带来了这古代。
不管时空风暴怎么形成的,现实已经落定。
叫穿越吧。
抬眸,冰蝶面无表情的浅叹。看来,是从今穿古了。至于到底是古代的哪个朝代,她必须花时间去了解一番。
21世纪本是夏至,刚进六月,可这古代却明显正冬,不是正冬也是晚冬了,雪厚的惊人。
天冷,人心更冷。
想到自己只是灵魂被抽来了古代,自己的身体不定怎样下场。冰蝶回想起风暴的瞬间,那刺杀对象金氏总裁和他的大猫似乎被时空风暴给绞碎了,死了?消失了?反正不可能存活了。那样的情况下,后援兵赶到,她的身体将被如何处置?
这古代公主的灵魂呢?
对于不知与无解的事情,冰蝶向来暂放,必会后期处理。
终于抬手掀帘,入目一遍金殿繁华,冰蝶一愣。
放眼而去,似乎绵无尽头的金碧宫殿。皇宫众殿,巍峨壮观,顶颠连绵;紫栏阡道,雄势宽阔,气魄惊人;午亭长廊,雕梁画栋,鳞次栉比;穿廊红桥,琉璃金瓦,斗拱飞檐;巨铜碑像;悬金龙梢;玉砖流地……
紧眸,冰蝶胸口涌上一阵热气,在不经意间吐息白气。哪还有冬天的感觉???
这里分明是皇宫,地地道道的皇宫,再真实不过的古代皇宫。
看着打扫残雪落尘的小宦;看着偶尔长队经过的卫兵;看着三两成行的宫女衣翩如蝶,端盘而过……
收回手,任帘坠下,冰蝶的心,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如此轻松。
*
轿子终于停下,冰蝶下轿前看了一眼扬手而来欲迎自己的老太监。
“公主您慢着点!”
任老太监接了自己下轿,冰蝶抬眸,看见前方朱漆大门内顶悬着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落字优雅的题了三字:盈月宫。
屋顶残雪积水,顺着金檐悄然滑下,有惊寒渗肤,冰蝶身子轻颤了一下,终于回神。
“来,公主,老奴扶您进去……”不知怎么的,老太监居然发出颤音来,听着居然悲伤。
冰蝶直眸,一眼望进门内远远一遍,起步迈上台阶……
不过一院三殿,对着正大门的屋子最大,左右两小殿,院内盘树无叶,积雪都清除过,很是干净。
从正大门直指正大殿门口,不过十来米,大殿门外两侍卫屹立着,冰蝶看见一男子在里屋背身对外,身影消瘦。
近门口,老太监低身轻退,有宫女上前接手,冰蝶不习惯,直接挥手退了。
没去看左右侍卫,不明究里,冰蝶对里屋那背对之从感觉莫名。她说不出来……杀人无数,阅人无数,第一次,有这样一个人,给她莫名感觉。
居然,是心疼。
只凭背影。
迈过高坎,内殿只有她二人,冰蝶轻步走到了那男子身侧,依旧看不到他面貌,可她却停下,呼吸小乱。
那男人,发束高冠,延旒充耳,帝冕沉坠——皇帝???
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公主,那么,这样年青的皇帝,万不可能是父亲了,便可能……
想到一个词,冰蝶任自己难得一见的激动,淡漠的脸上浮起一抹温柔。
终其一生孤独,生就杀手的她,不要说亲人,连朋友都没有半个……今天,眼前,就这样出现了。
哥哥。
心中顿冷,冰蝶为自己的天真而嗤鼻。
“唉……”幽幽一声沉叹,那男子,一直在轻拂案面那张古轴宣画,因一叹而缓缓垂眸。
只这一声叹而已,冰蝶望向他……
第五章 盈月依旧
案面古画,画中亭亭一女子……看不出精道之处,冰蝶终于再度起步,轻迈向圆案内侧……
男子,帝冕冠顶,龙袍在身,面色洁净却略显苍白,五官别致精秀,绝对能登上俊美之颠。只是此刻的他,紧垂双目,仿佛在哀悼。
就在冰蝶细端男子模样时,他那紧合的眼,缓缓撑开……
“任廷渊深绞,纸醉人性,朱漆殆尽,但凡我还在,盈月依旧。”
有风进来,迎视那男子微皱眉头的凝望,听着他一字一字念出的话,冰蝶缓吸口气,双眸直视不移。
什么意思?
盈月?盈月宫?这个地方?不管怎样,只要他在,盈月宫就在?
转眸,冰蝶目光略移,看向一旁圆案上那张画。
一女子,依假山而立,几撩韧叶掀弧,丹青之笔不错。可惜终究不是相片,写实只有两成。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轩辕国‘新’帝——凌皇胤。
凌皇胤在看冰蝶……准确的说,这女子,是他的亲妹——平阳公主,凌亦凝。
十三年。
他做了十三年的傀儡皇帝,她被关在御花园荒林深处十三年。
他从一无所知到渐晓暗理;从被人控制、暗害、牵制,到决心蛰伏、冷静应对、暗中整帧,一步一步在自己走向死亡之前,拼尽全力将国家扯回光明里。
十三年。
他不敢去看望这唯一的妹妹……他清楚知道,想要她命的人,太多。
曾经,想要他这个傀儡皇帝命的人,更多。但凡他去看了她,就是直接杀了她。
可能,比直接杀了她,更害人。
十三年。
整整十三年,他无数次想去看她……却没一次真正执行。
今天,她能活着回到他面前,若真要算,只能归功于他的隐忍。若不是他忍下了,今天,这万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就不会存在。
可他还是心痛,心……很痛很痛。
他没去看她……她,可是在恨?
冰蝶看完桌面上的画,又去看周围环境了……
凌皇胤见自己这唯一的妹妹淡漠寒霜,心里温度直掉冰底。
“凝儿……”
冰蝶一愣,目光快速回到皇帝脸上。这次,她是很直接,很理性的审视。她必须在最短时间里,弄清楚自己所处环境与情况。
凝儿?
“这是要告诉我,你的怨?还是……”满面痛楚,凌皇胤幽幽摇头,那个字,始终说不出口。
见皇帝是盯着自己在说话,冰蝶明白凝儿唤的是她。
怨?还是……
想了一下,冰蝶眉心微沉,最终开口。
“累了,我需要休息。”
凌皇胤一惊,猛的发现什么般,一脸心疼。
“你怎么穿的如此之少?天地都在落雪,灵阁不冷吗?”
挑眉,于皇帝惊急的欲冲向自己时,冰蝶反退一步。
瞬间感受到来自冰蝶的拒人千里,凌皇胤脚下一顿,陷入失神。
她对他,失了信心?不再依赖?远胜过恨……心里难受,凌皇胤失落之极的眨了眨眼,突然转身,一脸悲痛的大步冲出门去。
“皇上起驾——!离宫——!”
只听得那朗声一宣,冰蝶转眸看去,连门口的侍卫都全数撤走了。
转身,走向门口,院子尽头左右各一株不知名枯树,枝伸如龙跃,无叶却更显精神,纵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