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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笑笑闹闹,也不觉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座城镇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骑着异兽的那公子终于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里有黑白阴阳鱼不停转动,一道尺许长短的精光从他的眼缝里迸了出来,牢牢的照在那“丰都县”城门上。
驾驭着他们所乘马车的年轻人也不回头,低声说道:“好啦,等下我们进了那丰都县城,两位老师便不要叫我做小王爷了。”两位家将也都知道此次南下是为了什么事情,都是“诺!”了一声,道:“我们省得,以后就称呼您为公子爷便是。”
“好,这一次我们南下却是因为从北方购些粮食,好运来南方旱地赚取一个差价,这一节两位老师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千秋断云喃喃自语,道:“就是不知道,这江南一地,还能有多少是廉洁奉公的。”
千秋久鼎驭马疾行几步,赶上了千秋断云,冷笑道:“我只听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又听说这当今天下的官位,可都被龙瞿学宫把握于鼓掌之中明码标价,这圣朝的天下恐怕早已就不是‘帝皇’家的了。”
千秋守鹿也皱眉道:“现在我等离了京师,失了消息,别要是做了别人的出头标枪尚且也不自知。”千秋守鹿现在虽然委身千秋王府作为区区一员家将,但到底也曾经是前朝的涿鹿候,朝堂上的嗅觉一向灵敏,这一次只怕也是从中闻出了些许的异象。
只有坐在异兽背上的千秋断云挥手笑了起来,自信满怀的说道:“是,我千秋断云是初出茅庐不懂政事。哼,朝堂上的党派征伐、教派传承自然也都是全然不通,但我还能明白一件事,三个字:别犯法!”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的弟子门生,也不管他习得了什么玄通妙术,但只要是祸害苍生百姓的,即使我千秋断云斗不过他,也迟早会有因果轮转天意如刀的!”
“公子爷说的是!”一行三人同时露出了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清平盛世的前景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提壶买呀买个醉,今日欢笑明日愁。莫等闲,待白头到老方才知离愁哇呀呀我本天上仙,悔不该当初,为何便要将那仙娥戏?谪落凡尘却不是空自伤离愁?”
脚步声突然匆匆响起,三人同时回头望去,却是一个穿着补丁满身的儒生在那路旁跌跌撞撞的走着,那儒生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正经的好好洗过一次澡、换过一身衣服,手里提着精致的酒瓶,瞧那花样,竟还是上好的青花瓷。
他跌跌撞撞的向着千秋断云一行人靠来,远远地,离着十来丈远,一股冲天的酒气已经是飘荡在这宽广的大路之上,偏偏他还向着千秋王府的一行三人挤眉弄眼,径自往这边走了过来。
“啊呀,你这讨打的醉鬼,不是说了吗?要离我们酒楼三尺远的,你竟然还敢来这里讨野火?”千秋久鼎脾气暴躁,举起拳头正要驱赶那儒生离开,却不防身后一声厉喝,几个路边酒坊的老板带着伙计早已是卷起了袖子,操起板凳就一起向这里走了过来。
“哇呀呀我原乃楚狂人,兴起割人头,你们真不怕我?”还未等儒生的话说完,一个粗大的拳头已经重重打中了他的眼眶。哭爹喊娘的,几个起落之间,儒生早已被打翻在地,几双沾满了污泥的小布鞋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来回践踏。
“救命啊,有没有王法了?要打死人了呀!”震天价的哭喊声伴随着茶博士不停的谩骂声回荡在大路之旁,惊起了不知多少只晚归的燕雀,扑楞楞地扑腾起来,炸窝般地飞去了更深处的山岭里面。
说来也怪,那儒生明明一个劲地用力哭喊,仿佛随时就会断气一样凄惨,可是,怎么他的声音丝毫没有低沉下去,反而越见高亢,没有听到他的“痛呼惨叫”声中竟是隐隐夹杂着兴奋的感觉?就像是听戏上了瘾地官老爷随着音乐低声哼唱小曲一般的快活。
尤其是,无论他被击打在身上的哪个部位,除了将那原本便不甚整齐的儒袍弄得更加凌乱之外,竟是毫无任何办法打伤儒生的一丝油皮,格外地,从他裸露在外的,那真正有如上好的羊脂玉一样的皮肤,隐隐中,光滑如润。这,分明是已经拥有了绝顶修为的显眼标志啊。
千秋断云瞧得有趣,斜眼示意守鹿上前,千秋守鹿得了命令,果然踏上前几步,伸手抓住那儒生的手腕,很是恭敬地一礼行下:“这位老先生,我们公子爷邀请您移步一叙,不知可否?”
千秋守鹿嘴上说的是不知可否,手上的劲道却不松懈半分,仿佛若是那儒生口中胆敢蹦出半个“不”字,他就要大下杀手一般。
一脸惊愕,儒生的手腕做出了几个不可能做出的弯曲动作,诡异的从千秋守鹿牢牢握紧的大手中抽出,拍拍他的肩膀,儒生很是诧异地说道:“咦,怪了,怪了。莫非你也喝醉了不成?这里破烂酒鬼就有一个,哪里有什么先生后生?看你的年龄比我还大上许多,怎可称我为先生?”
通常来说,每一次的转生都可以重新获得100点的起始寿元点,这种寿元点每过一年便要减去一点,而人物的年龄与面貌便随着寿元点的降低而逐渐衰老,直至寿元点的完全耗尽而自然死去,等待下一次的死亡重生。
但这一点,放在修真者身上来说,却又是太过于可笑了,大凡是高级心法以上的心法绝学,或多或少也都会在每一层炼成之时给增加些许寿元点的。当然,寿元点除了这种绝世的武学或是天材地宝的额外加成之外,还是有着其他获得途径的。
还有,这并不是说一个人的法力够高,那么他的寿元点就一定多,因为寿元点是伴随着道行境界的高低而变化,即使有人练成了传说中元通妙祖那般高深的一身功法,若是一味只求威力,不修自身,到那时,便会发觉增加的不是寿元点,而是死亡的时间啊,单靠道术本身所能增加的寿元点毕竟太少。
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要修长生法,需向道中问!
“唉,现在的小家伙啊,一个个大白天的,就把自己的脑子给喝糊涂了,这可怎么能够去做大事?”充满怜惜的,儒生拍了拍千秋守鹿的脸蛋,但是他却是忘了,真真正正大白天喝醉酒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星河波澜自己啊。
“嗯?”千秋守鹿心中一惊,他竟是丝毫没有看得出来儒生究竟是如何逃出自己手掌的,但他却知道,可以拥有这样能力的,绝不只是单纯运气便可以解释的,这一趟,恐怕是真正遇到了游戏人间的隐者了。
………【第十章 相师】………
千秋断云坐下的獬豸轻轻的嘶叫了一声,自觉的转过了身子,走到那儒生低下高傲的头颅亲昵的蹭了又蹭。这匹血脉高贵,拥有着九州神兽传承的獬豸,在那儒生的面前,仿佛是乖巧的后辈一般。
“嗯?”千秋断云看了看地上那醉步阑珊的儒生,那儒生身材俊秀,容貌古朴,站在锦衣异兽的千秋王府小王爷面前也是神色平静,只一对眼睛却是闪闪有神。千秋断云有一种错觉,这儒生似乎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根底,生亡荣辱在他的眼中都犹如过眼云烟一般的自然。
不凡,千秋断云心中一笑,他为自己心里冒出的这个突兀的念头感觉到很吃惊,莫非随便在大街上也可以遇得到那传说中的人物么?这醉酒的儒生,再怎么看来,也都是寻常不过的酸儒,但偏偏给人一种看遍了红尘烟雨的错觉。
他一笑如轻风过岸,淡然的让人惊讶。千秋断云悄悄睁开了额中第三只神眼,金丝银眸中,却是竟觉身前空无一人,明明可以清晰的看见这儒生便站在一行三人之前,但在千秋断云的眼中,却是显现了一片星河灿烂,就如九天银河一般深邃的看不见边涯。
那儒生就这么哆嗦着,慢吞吞的朝着大路向着县城走去,醉眼稀松的,每走动一步浑身上下也都踉跄一下,诡异的走到千秋断云的身前竟是对着锦衣公子眨眼笑了笑。
就在千秋断云以为他就是奔着自己而来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身子有点吃力的颤抖了一下,喉咙里面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一声哀叹,就与小王爷擦肩而过。
“这位先生?”千秋断云开了口以后才觉得自己的唐突,伸出去的手却又不好意思就这样收回来,嘴中的话堵在嘴里好不尴尬。
那儒生听到千秋断云的呼唤,才慢慢的停住脚步,慢吞吞的回过身,答了一声:“啊?”
“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你一起来喝一杯么?”千秋断云认为这个人实在是有趣极了,隐隐的,他直觉如果轻易放过这古怪的儒生,日后一定会后悔今天错过了一桩因缘的。
千秋久鼎立刻笑了起来,他是上京城里有名的酒鬼,身上一定随身带有上好老酒的:“是啊,这位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公子爷请你一起走上一途便是。”说着,已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水袋,也顾不及递给儒生,自己就先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儒生闻到酒香,果然是精神一振,揩了揩通红的鼻尖从千秋久鼎的手中抢了酒袋。一口烈酒灌下肚子,那儒生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来,浑身的筋骨一阵爆响,原本挺秀的身材又高大了几分。
吃人嘴短,儒生喝了千秋断云的好酒,性子也不禁收敛了不少,他睁开了眼睛朝着千秋断云扫了一眼,道:“我若没有看错的话,公子是从上京城来的吧?”
“是。”千秋断云点头,证实了儒生的猜测。
“你们此次前来丰都县,是口衔天命?”儒生第二句问话方才出口,就已是令千秋断云一行齐齐变了脸色。千秋断云见他已经料到,也多做掩瞒,又点头道了一声:“是。”
儒生咯咯的笑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千秋断云笑了起来:“你倒是说了实话。放心,放心,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如果按照天道来说,这丰都县城里本也是没有几个不该死的官儿。”
千秋久鼎和千秋守鹿丢了手中的酒袋,眼里突然射出两道精光,已经是悄悄摸向了贴身携带的兵刃。千秋断云暗施手势,按下了两位家将的动作,翻身下了獬豸向那儒生躬身行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儒生眼睛一亮,嘿嘿笑了几声,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杆旗幡,三人定睛细看处只见旗幡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算命”,此外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却是:一课十金。
周围的几个店家小厮本来被千秋断云一行人的装扮给慑住,不敢靠近,这一下见了那儒生手中的旗幡却都笑道:“那边的小公子,可切莫上当,这醉鬼除了赊账喝酒,就是沿街行骗,周围的常客没几个是不认识这骗子的。”
四周酒坊里果然坐着几个本地定居的常客,听了众小厮的话,也都点头笑道:“正是,正是,我等在这里也定居了数十载,从没见过这醉鬼算准过什么事的。”
“醉鬼,似你这般模样也想赚得钱来,真正是惹人笑话啊!”说话的几个路过的挑夫,听了众客说的热闹,便也歇住担子向店家打了几角水酒,也不进店只靠在木柱上一边吃一边哄笑道:“那醉鬼,我且问你,当今圣上的运数还有几何?当今圣朝的气运又还有几何?”
旁边站着的是千秋王府的心腹家将,也暗自咂舌。这儒生好大的口气,像他这样,张口便是十金卦钱,便是上京城里一般的富庶人家,怕也是经不起这样的糟蹋。不过他既然出此大言,若不是胆大的骗子,便是真有通神的本领,让他占上一课,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千秋久鼎、千秋守鹿都是前朝侯爵的出身,自不会把区区的十金放在眼里,但毕竟不知这醉醺醺的儒生能有什么本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那儒生呆了一下,然后正色道:“休得妄言,圣上的气数也是你们这些蝼蚁也可以打听的么?”
店中也有有走南闯北的商旅,越发怀疑这醉鬼的信用,也跟着笑道:“若是先生不敢算,那便罢了,但这十金卦钱可就不属于你的了。”
儒生也不气恼,斜了商旅一眼,大笑道:“你这俗人,整天浸泡在铜臭里,熏坏了慧根原也怪不得你。你岂不闻,卦者还有三不算的原则么?”
千秋断云听他说的自信,也不禁开口问道:“我从小也随着家里的老师学过三教九流的玄通法术,但对这卦者三不算的事却又未尝听说,莫不是不算大富、大忠、大勇这三类?”
儒生抚须笑道:“卦者,有三不算,一不算己,二不算天,三不算地。你说的那些,什么不可以给大恶者算,不可算正气浩然之人,统统都是下九流的骗术,无论何人,只要不入以上三种情况,皆可算